巫铁愕然看着娲姆:“你相信我能赢?我自己其实都没把握能赢过公孙元。”
娲姆的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了,她手指一弹,‘咚’的一下,巫铁脑袋被无形的力道击打了一下。她恼怒的呵斥道:“你自己都没把握,你就敢胡乱和人赌命?你怎么,和你父亲一样……就不能聪明一点?”
巫铁摊开双手,咧嘴干笑。
怒火上心,谁还想到这么多呢?
不过,公孙元自己作死,他想要故意的激怒巫铁,反而让巫铁一下子彻底爆发,连巫铁都没想到,以他如今的实力全力催动白虎裂,居然会爆发出这么可怕的威力。
实实在在是白虎裂发出的虎啸声,还有那恐怖的杀意震慑了公孙元,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被一枪秒杀。
巫铁自己能感受到,公孙元的实力很强,非常的强,真正的战斗起来,他不见得是公孙元的对手。
可是那家伙自己作死……这就不能怪巫铁了。
白虎裂的威力太大,这能怪巫铁么?
当然,这话不能对娲姆这么说,他只能继续干笑,不断的干笑,很尴尬的干笑。
娲姆斜睨了巫铁一眼,红唇一撇,冷笑道:“不过,还好,娘也没指望你能赢公孙元……既然将小兮都当做赌注押出去了,不作弊是不可能的。”
巫铁和娲小兮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娲姆。
什么?
‘作弊’?
就连巫女都下意识的放下了烤肉,一脸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奶奶’!
娲姆笑呵呵的看着巫铁,她知道她必须要打消巫铁心头的块垒。不管怎么说,一个做母亲的用自己女儿的婚配权去做赌注,不给第一次见面的儿子解释清楚的话,这事情不好收场的。
尤其是,这个儿子似乎有点死心眼啊!
双手轻轻一拍,一抹五彩烟霞凭空生出,笼罩了整个客厅。
娲姆轻声道:“这里是娲谷,这里供奉了先祖娲皇氏的雕像,里面汇聚了无数年来无数娲族先辈一代代虔诚祈祷凝聚的庞大念力。”
眯着眼,犹如小女孩一样调皮的笑着,娲姆很快乐的说道:“更重要的是,所有先祖娲皇氏的雕像,内部的力量浑然一体,无论我们这一脉族人和其他各脉族人相隔多远,我们都可以随时借用所有先祖雕像中……所有支脉先祖囤积起来的念力。”
一抹五彩神光从眼眸中闪过,娲姆充满了虔诚感的说道:“那是一股……你们不接触,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命池境?呵呵,哪怕是命池境之上的高手,在那股力量下,都是蝼蚁一般。”
“这股力量不可轻易动用,但是作为娲族一脉族人的主母,我一生中,可以无条件动用三次其中的力量……加上你们亲祖母,也就是我母亲还没有动用过的一次机会,我一共可以无条件动用四次。”
娲姆很快活的看着巫铁:“先祖的力量笼罩整个娲谷,那种力量……极其的神奇,极其的……莫测。”
微微歪着头,娲姆轻声道:“那是一种可以调整命运,扭曲命运,乃至删改命运的恐怖造化之力。”
娲姆手指轻轻的揉搓着娲小兮细嫩的小耳朵,她犹如一只偷到了小母鸡的狐狸一样得意的轻笑着:“这是我娲族最大的机密之一……在我娲族的领地上,想要和娲族主母的嫡亲儿子赌命……他们是在玩命呢……”
巫铁作声不得。
娲小兮听得眉飞色舞,她下意识的咕哝了起来:“我也要做娲族主母……”
巫女呆了好半晌,这才张开小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烤兽腿上。只是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这一口没咬到兽肉,而是将一大块兽骨咬得粉碎。
娲姆呆了呆,她伸开双手,笑容满面的一招手,巫女就身不由己的飞到了她怀中。
“差点忘了,这是……你女儿?”
娲姆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眯着眼神态森严的看着巫铁。
巫铁摸了摸鼻子,叹了一口气,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将巫女的来历说了一遍。
娲姆倒是神色不变,她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巫铁想象中的更要多很多倍。
倒是娲小兮瞪大了眼睛,骇然看着巫女。
巫女是从一颗蛋里面孵出来的?
娲小兮的眼珠很迷离的转悠着,一颗蛋里面,可以孵出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子?
自己,要不要去试试?
“不要站着了,坐吧。”娲姆拍打着巫女小小的脑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也遇到了这么多事情……但是,能够活着,就很好。你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这里,我很开心。”
皱了皱眉头,娲姆有点恼火的说道:“你父亲,那是一个……混蛋。他如果不去苍炎域,而是老老实实留在娲谷周边,哪里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巫铁在娲姆斜对面的一张大椅上坐下,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用力的摩擦着光滑细腻的小豆蛛丝衣料。
“巫金他……他去了娲族祖地,不会有问题么?”
巫铁眸子里闪过一抹凶光:“公孙元他们说,他们派了人去娲族祖地中追杀大哥……”
娲姆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她深沉的看着巫铁,沉声道:“巫金出发时,我极力的为他卜算过,或许会有凶险,但是最后会有好事等着他。”
“当然,那时候我的力量正在蜕变,我正在力量的最低谷时,卜算或许不灵。”
巫铁心里刚刚生出一丝欢喜,就被娲姆的话彻底的打消。心头一片冰冷的看着娲姆,巫铁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娲姆轻轻的抚摸着娲小兮和巫女的小脑袋。
巫女还是很精神的啃着兽肉,但是娲小兮终于熬不过睡意,被娲姆轻轻摸了几下就睡了过去。
娲姆眯着眼,轻声说道:“不过,如果你大哥真个因为公孙家,出了任何的意外……那么,这第一刀,就理所当然的从公孙家下刀好了。”
巫铁抬起头看着娲姆,这话里面,似乎有别的一层意思在。
或许,包括巫铁和公孙元的赌命角斗,都是恰逢其时的,卷入了娲谷内部的某些风波中?
娲姆抬起头来,轻声的说道:“这是娲族内部的事情,你怎么说,也是男丁,就不用操心这些了……你若是卷入进来,就是坏了娲族的规矩,这是不好的……哪怕我是娲族主母,你是我的儿子,你也不好卷入进来,也不能卷入进来。”
“娲族……呵呵,娲族……”娲姆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低下头,平视巫铁,轻声说道:“不过,我很开心,你也好,你大哥也好,还有小兮这丫头,都证明我当年的选择没错。”
“我当年,在所有的姐妹当中,资质平平常常,但是我母亲,你的祖母,毕竟是那时候的娲族主母,所以我的身份,比起其他姐妹,总是不同的。”
“那一次,我去野外巡视,碰到了被一群铁牙剑蛛追杀的你父亲……”娲姆笑了笑:“我虽然资质不佳,但是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卜算天赋,那一次一见面,我就知道,就是他了。”
“你父亲那人么……你知道的。”娲姆有点嫌弃的撇了撇嘴:“也就我看上他了,族内的长辈也好,姐妹也好,都把他当做一个笑话……可是,他居然在那一次的祖地探索中,带出了一件很有价值的古宝,于是,我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了。”
“没想到的是,你父亲看似死心眼,实则奸猾得很,他从祖地中得到的,是两件宝贝。一件交给了你祖母,换了我……一件,则是给了我,让资质平凡的我,在这一次的祭祖大典上,成了娲族主母。”
娲姆带着一丝淡淡的温馨,轻声说道:“他又好面子的很,不想托庇在女人身边,所以,带着你刚出生没多久的大哥,跑去了苍炎域那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巫铁静静的倾听着,娲姆说这些的时候,他没有发言的权力。
他只是耐心的、安静的倾听着。
倾听自己父亲和母亲当年的故事,他们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如何相爱。
倾听好运的父亲如何在娲族的祖地中,好似捡破烂一样的轻松捡到了两件宝贝,一件换了母亲,一件成就了母亲。
倾听资质平凡但是骨子里好强的母亲,如何借助父亲从祖地中得来的那块‘五彩神石’,一点点的逆天改命,犹如化蝶一般蜕变、超凡。
倾听母亲述说的,自己大哥被血脉庇护送来娲谷后,母子两面对一明刀暗箭,是如何努力的抗争下来。
巫铁能听到,娲姆的心在流血。
但是她依旧坚强、顽强的笑着。
客厅内,暖意回荡,巫铁静静的倾听着母亲的讲述。
他越发的思念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兄长……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很久很久以前()
娲姆抱着呼呼大睡的娲小兮走了。
顺带着,她带走了巫女,说是自家的第一个孙女,她要好好的玩几天。
玩几天……
巫铁不能理解自家母亲的这点小心思,反正,她开心就好。
一番长谈,巫铁弄清了自己父亲和母亲的过往,弄明白了娲族那些稀奇古怪让人头痛的规矩,也弄清了现在巫金的状况。
一切,都有希望。
希望,就有无尽的可能。
巫铁心里暖洋洋的一片,一种很妥帖、很踏实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或许是因为修炼有成精力太旺盛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刚刚一番长谈让他过于兴奋。
睡不着,也不想睡,更不想去修炼。
巫铁升起了客厅的壁炉,精挑细选的无烟煤块发出通红的光,照亮了壁炉前的大片地板,暖暖的热力更是驱散了虚日熄灭后客厅内的那一丝阴寒。
公孙家在地窖中存有好酒,巫铁让两个岩石侏儒挑了几坛年份最老的好酒上来。
“魔章王,你有故事,我有好酒……你说,我们听。”巫铁将自己同行的伙伴召集了过来,除了老白不知道窜去了哪里,其他人都围坐在壁炉前,端着硕大的金属酒杯,期待的看着魔章王。
实力低微,却能觉醒天赋神通,这证明魔章王的血脉很是不凡。
能够引来数千人的追兵,耗费好多年一路追杀,魔章王的身份显然也很有故事。
在娲谷这静谧、祥和的夜里,烤着暖烘烘的壁炉子,喝着上好的美酒,听人讲远处陌生地域发生的故事,在这个该死的世道中,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享受。
更不要说,白天里巫铁在角斗场上,刚刚赢了那么一大笔钱。
看看巫铁左右手腕上戴着的七八个大手环,那里面的资源和钱物堆积如山。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听听魔章王说故事,这也是极好的。
魔章王的心情有点憔悴,脸色有点黯淡。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一一的看在眼里。娲姆和巫铁的母子情谊,让他很羡慕。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这让他本来就低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
坐在壁炉边,肩膀斜靠在壁炉上,端着色泽淡黄色的烈酒,魔章王喝了一口酒,从岩石侏儒送上来的托盘中,抓了一条大蜘蛛腿塞进了嘴里。
抬起头,看着客厅暗沉沉的,用金箔描绘出了华丽装饰图案的天花板发了一阵呆,魔章王叹了一口气。
“我叫,戈摩罗……但是这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我是魔章王,我也只是魔章王。”魔章王低沉的开口了,他的十指蠕动着,指头诡异的拉长到了七八尺长短。
他的指头用一种极其诡秘的方式,好似没有骨头一样,绕着自己的身体缠绕了两三圈,然后又慢慢的回复了正常。
“那群小家伙说,我就像传说中海洋中的章鱼一样柔软,我,还会一些小魔术,小戏法……所以,我在飘零剧团,就有了魔章王的外号。我喜欢这个称呼,因为,是那群小鬼给我的。”
魔章王娓娓道来,慢悠悠的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三连域,一个比大龙域都要庞大许多的三连域大域中,经过漫长的战争,经过无数利益的兑换和阴谋诡计,在无数尸骸和血腥垒成的祭坛上,一个统一的大势力出现了。
大孔雀王朝,一个强盛至极的势力,建立之初它的统治范围就包括了三连域以及周边的五个大域,子民数以亿万计,更因为它得到了一个古老的遗迹传承,拥有堪称恐怖的底蕴。
庞大的王朝军力鼎盛,历代君王都有着开疆拓土的雄心,或者不如说,他们有着和强大势力匹配的庞大野心,所以大孔雀王朝不断向四周大域发动战争。
巅峰时期,大孔雀王朝的直辖统治范围超过三十个大域,周边更有无数势力俯首称臣。
三十个大域,含括了无数大小石窟,无数矿洞甬道,无数幽深的秘境险地,无数的子民,无数的奴隶,更有数以百万计的精锐战士……
这已经是大孔雀王朝掌控的极限。
广袤的领土,巨大的疆域,大域和大域之间漫长的距离,幽深蜿蜒的甬道带来的地理隔绝,时不时的天灾引发的交通甬道的变迁,以及四面八方陌生地域中不可测的巨大风险,王朝边界线外蛮荒地域中的恐怖生物族群……
这一切都让大孔雀王朝达到了巅峰的极致,再也无力向外扩张。
于是,大孔雀王朝的统治范围固定了下来,强盛的王权固定了下来,接下来的大孔雀王朝的历代统治者,他们没有外界的挑战,没有了任何风险,他们就一代代的……享受庞大的领地、无数的子民带来的穷奢极欲的生活。
各种匪夷所思的糜烂生活在大孔雀王朝成为了风气。
王朝的继承人,不再需要强大的天赋,强大的实力,不再需要过人的智慧,英明的决策,只要他们会溜须拍马,只要他们能讨得上一代君王的欢心……
最得宠的,就是下一代王朝之主。
如此,短短数代之间,或许是血脉的诅咒吧,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缘故,总之,短短数代之后,大孔雀王朝已经彻底的腐化堕落……
什么酒池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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