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学园- 第56部分

　　　　“我——哎呦，辣块妈妈，我的肚子呦，怎么忽然就疼了起来——”一个胖子跑的比谁都快，跟着一声惊呼：“啊，托班头，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嫌犯要跑了，托班头快去抓回来吧！”

　　　　“这个那个我在出恭，嘿嘿，臭小子还真是聪明，竟然挑我出恭的时候趁机溜走，果然聪明！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护园见托马斯蹲在坑位上，手里竟然捧着茶杯，挠头道：“托班头出恭的时候还品茶？”

　　　　原来托马斯正在那里呷着迷迭香茶，一见奥莉薇娅扶着帕斯卡尔出门，本来还想上去抖擞一下威风，跟着听到奥莉薇娅那句话身子一抖，一个箭步蹿进茅房蹲到坑位上。“谁说出恭的时候不能品茶？我平时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出恭的时候才有这功夫细细品茶，不行吗？”

　　　　“行行托班头果然是不同凡响，古时候有三顾茅房的典故，今儿有托班头茅房品茶，看来以后托班头出恭的时候，我们都得奉茶伺候。”

　　　　“这个那个”

　　　　托马斯支吾的时候，奥莉薇娅早扶着帕斯卡尔下楼去了。加尔文在楼顶煞费苦心搭了个一人多高的碉堡，正端着狙击步枪站在上面，不停比划着一枪爆头的情景，一见帕斯卡尔跟奥莉薇娅现身，刚抬起瞄准镜单眼盯着，蓦地发觉眼前一黑，一行行殷红血水从瞄准镜上滑落，帕斯卡尔浑身血淋淋的站在镜中，玉麒麟尸身横在他脚下，早被开膛破腹，肠子都流了一地，手指还一颤一颤的加尔文一惊之下把手里狙击步枪使劲往上一扔，一个鱼跃跳到碉堡后面，高举着双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根本就不在这里！”

　　　　帕斯卡尔跟奥莉薇娅远远瞧见都忍俊不禁，两人回到校园路过林荫道上maid咖啡店时，帕斯卡尔就猜想奥斯卡听到这消息，恐怕会早早跑出来等着嘲笑他一番吧；果然还没到咖啡店就见奥斯卡身子犹犹豫豫迎了上来，还想装着不见直走过去，奥斯卡却终于忍不住主动走过来打招呼：“帕斯卡尔——”帕斯卡尔见他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有些纳罕，皱眉看着他。“小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想到maid咖啡店竟出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小人重新核算了一下工钱，发现短了十几个金铢，还请笑纳。”说着两手捧着一堆金铢递出去。

　　　　帕斯卡尔这才明白过来，推测是奥斯卡听到他成了嫌疑杀人犯，死者还是玉麒麟这等人物，再想起之前在咖啡店里屡次三番折辱他，想来是怕遭到报复，这才破财消灾。帕斯卡尔虽然也想来一笔意外之财好还给奥莉薇娅，不过对奥斯卡送到脸前的金铢却提不起丝毫兴致，看也不看径直走了过去。他倒也不是想趁机羞辱奥斯卡泄愤，只是瞧不起奥斯卡为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这一来奥斯卡更是胆战心惊，心想玉麒麟不过跟他斗殴，就被拖出去打死后毁尸灭迹，自己欺负了他将近两年，岂不是要被千刀万剐，赶紧追上去：“上次送给波莉的咖啡豆喝完了吧？店里进了一批新货，从山上来的，我马上派斯科特不，我马上亲自送过去！”

　　　　“不必了。”帕斯卡尔冷冷说着，才发现走在学园里，周围的人都在朝他行注目礼，不停地指指点点，想来是嫌疑杀人犯这几个字让他名声大噪。他在学园待了这几年一直像个透明人，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惹得众人瞩目，有几个人躲在冬青丛后面，远远瞧见帕斯卡尔就兔子见了人似的嗖得一下子掉头逃窜。

　　　　帕斯卡尔一惊，心想他们是不是回去禀报金凤凰等人，现在这副德性别说对付剩下三灵，就算想跑都跑不掉，又不能总是赖在奥莉薇娅身旁，想到这里再度感叹组织的好处，不需要总是孤军奋战，心里想着嘴里不由自主念出来：“髑髅会”

　　　　“你也拉拢人立一个山头，要不然一个人如何跟髑髅会周旋？”

　　　　帕斯卡尔摇头苦笑：“即便我想，又有谁会呼应？”

　　　　“我啊——”奥莉薇娅话一出口，发觉应的也太快了，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对帕斯卡尔颇为上心，也不知道什么缘故，难道真个是平时无所事事，难得有什么事让她操心忙活不成？“我是说真的，就算不为对付髑髅会，无论想做什么，都得有人帮手吧？一个人分身乏术也做不成大事。”

　　　　“你说的对”帕斯卡尔其实并非没有想过拉帮结伙的事，只不过他很清楚自己不擅、也不喜与人打交道，也没那跟三教九流周旋的手段，但是只凭一个人，再多抱负也是流于空想；未曾想邀天之幸遇上奥莉薇娅，好似在自己跟愿望之间搭上一道悬桥，不再像之前那样云遮雾断。

　　　　“既然这样，等你好些我们在f班说一下。”奥莉薇娅开口说出我们，又觉得失言，一阵脸红。走到17号楼附近，“哼哈二将”富尔顿跟史蒂芬远远迎了上来，他们收到奥莉薇娅消息早就候在楼下。“你们陪他回去，要是髑髅会再找我们f班的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得令！”

　　　　“遵旨！”两人满口应着，左右上去夹住帕斯卡尔，几乎将他身子抬了起来往回走；他们听说帕斯卡尔弄死玉麒麟一事，有说是咔嚓一下子扭断脖子的，有说是掏出肠子勒住玉麒麟脖子的的，有说是吸干血浆脑髓把玉麒麟身子拍成肉酱的，还有说是召唤出死神啾地一声吸走玉麒麟三魂七魄的一个个说的绘声绘色，简直比亲自动手还要细致。虽然杀人手法众说纷纭，不过玉麒麟未曾露面否认却是不争的事实，连髑髅会的人走在学园里，都不敢再昂着脑袋走在路中间吆三喝四的，更是间接印证了玉麒麟之死。

第二十章　瓦砾？金银？珠玉（）　
“没想到你小子人不出众貌不惊人，竟然一下子就做了件大事，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富尔顿哈哈笑道。

　　　　“这就叫做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上天；不叫则已，一叫吓死人！”史蒂芬也嘿嘿笑着。

　　　　“恐怕以后也没人敢瞧不起我们f班了，要不然就吼一嗓子：敢找f班的麻烦，叫帕斯卡尔砍死你！对手一定会吓得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吧！”

　　　　“哈哈哈，依我看会吓得脚跟子发软，一屁股蹲在地上，跑都不敢跑！”

　　　　帕斯卡尔沾上一点杀人嫌疑，就觉得比断了胳膊还要难受；这时听到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浑然不曾意识到杀人一事如何沉重。17号楼底下站着两个护园，一见帕斯卡尔回来，赶紧躲到一边听脚步声上楼去了，这才大摇大摆走回楼门口：“一天不过两三个银铢，就要我们来看守杀人嫌疑犯，想得美！”

　　　　“就是！这点钱就想买得我们卖命，当我们没脑子么？”

　　　　“大英雄凯旋归来——”富尔顿、史蒂芬商量好一样扯开嗓子吼着，顿时楼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罗素也一只脚蹦着出来：“你小子行啊，趁着哥受伤，跑去一个人出风头！”回到屋里后，压低嗓子问道：“玉麒麟真是你杀的？”

　　　　帕斯卡尔苦笑，指着胸口瘀痕：“我哪有那等道行。这一抓还是玉麒麟手下留情，要不然早就开膛破腹了。”

　　　　“髑髅会里竟也有好人？”

　　　　帕斯卡尔点点头：“他纵然算不上好人，至少也算不上坏人。”现在回想起来，玉麒麟风格磊落，姿才秀异，也是他生平仅见，虽然不似麦克斯韦那般高出众生，仿佛太阳般照耀所在之处，却也如同一泠清月，自有其高情远致。想到这里，帕斯卡尔忍不住一阵自惭，不说这些人地位道行，但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度，一眼望去就知不同，真个如同珠玉，自己却是瓦砾一般，在为人之风度上，简直隔着天堑般的鸿沟，只怕比道行差距还要让他绝望吧！

　　　　也许这等风度气质，是一天天慢慢养成的吧，那种绝对实力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无量自信，优渥环境之中所养成的举止恬然中度，两者之间相佐相成，更显得拔尘脱俗，恐怕是他跟尼禄这样的人所无法体会的吧。就算有一天魔法通玄，能够无敌于天下，不过限于出身之贫乏，致使两人身上欲念太重，终究不会有那种恬然的气态。就如同他看到金铢就忍不住心跳加速，而麦克斯韦只怕跟看到铜铢没什么区别吧；少年贫乏经历，毕竟扎根在每一个细胞里，再多的珠光财气、玄思哲理也洗涤不去。

　　　　他们再努力也只能从瓦砾变成金银，虽然贵重却沾染着俗气；而麦克斯韦、玉麒麟之辈更像是珠玉——比金子更加贵重，却又似不带人间烟火。

　　　　意识到同他们的差距固然让帕斯卡尔绝望，不过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抹平差距，更是让帕斯卡尔憎恨！

　　　　算了，本来跟他们就不是一个轨道上的人，没必要跟他们比较，能做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毕竟当初山旮旯里那个只知道拨弄着石头在河边发呆的小男孩，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堂而皇之坐在四大魔法学园之一，还曾到过“圣城”亚特兰蒂斯力挫帝国首富美狄奇家族的独子，跟伊萨克家族的长男次子交手，想想这些、再想想荒谷出身，也值得自傲了。如果他知道有朝一日，他会在面具后面倾覆天下、凌虐众生，想必会觉得今天这种知足的念头何等幼稚吧。

　　　　就这样过了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大的动静，c班几个学生奉命打探消息，不敢找帕斯卡尔，就蹲在饭堂想从富尔顿等人口里套话。富尔顿等人老实不客气，在饭堂里大快朵颐吃了他们一顿，然后神秘兮兮告诉他们，不告诉他们是为他们好，免得被帕斯卡尔杀人灭口，玉麒麟只不过说了两句坏话，然后下场大家都知道了——说到这里富尔顿右手作势咔嚓一斩，史蒂芬双手掐着脖子一声尖叫戛然而止！c班几个学生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脚底乱颤，几个人串了下供词回去向托马斯复命。

　　　　富尔顿几个人见帕斯卡尔名头这么好使，趁热打铁，各种不小心跟别人起了冲突，然后面目狰狞扔下一句：“你是好样的，敢招惹f班的人，自然有帕斯卡尔收拾你！”吓得对面的人赶紧卑辞厚币，求爷爷告奶奶的讨饶，直到被人捅到奥莉薇娅那里，让奥莉薇娅一脚踢得滚到数丈开外，才不敢再造次。另一边罗素“身为帕斯卡尔一生最为亲密的挚友，觉得有义务替他说几句公道话”，为此开坛**，细细诉说帕斯卡尔一生传奇遭遇，至于收点门票钱润润喉，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也毫不掩饰告诉帕斯卡尔——帕斯卡尔唯有苦笑，玉麒麟之死让他惴惴不安，倒不是害怕不能洗脱嫌疑，而是觉得害死玉麒麟好像他也有份，说不出的难受，就像眼睁睁看着别人摔倒却不曾伸手扶住，却没想到竟成了一场闹剧。

　　　　过了几天罗素唉声叹气地蹦跶着回来，说是今天竟然只来了三个人，没想到他这个讲坛这么快就过气了，还说见到波莉了、要他代为问好。帕斯卡尔这时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想去拜访下奥莉薇娅，商量下拉帮结伙的事。他这几天仔细想了想，他并非教宗可以自上而下发布敕令导人向善，也不能像僭主那样颁布律令约束人们行径；不过非但f班、，整个帕斯卡学园的人大都来自四荒，如果能笼络他们，等他们学成之后回到四荒，用魔法造福一方，不也算是在做好事吗？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帮不了几个人；要是学园上千号学生都这么做，岂不就能聚沙成塔？何况学园每年都会招募新人，要是能成立这样一个社团，聚集志同道合的人，哪怕十个里有一个愿意重回四荒施展所学，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想到这里，只觉得豁然开朗，恨不得马上就做，又悔恨之前为何就没想到这个主意，要不然这两三年的经营，想必会小有成果了吧？等到能硬挨着走路，一大早去林荫道上等晨跑的奥莉薇娅，不过走到那里时又打起退堂鼓，也许她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自己就这么当真会不会让她笑话？听说她也好像也是荒谷走出来的姑娘，就算不愿真心帮手，想必也不会笑话他吧？正在林荫道边上逡巡，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矫叱。

　　　　“黑鬼，又跟那肥女鬼混了？”

　　　　帕斯卡尔回头见是爱丽卡，刚要开口就见爱丽丝扯了扯爱丽卡衣襟，爱丽卡脸色刷的惨白：“你不会杀我灭口吧？我们怎么说也是一个班的，刚才跟你开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

　　　　“不不会我是来等奥莉薇娅的”帕斯卡尔急红了脸。

　　　　“等奥莉干嘛？奥莉是不会跟你鬼混的！你跟肥女鬼混去吧！”

　　　　“啊？那我回去好了——”

　　　　“等等，找我有事？”奥莉薇娅这会也跑了过来，听到他们提到自己名字赶紧开口。

　　　　“奥莉，他想跟你鬼混？”爱丽卡一指帕斯卡尔。

　　　　“不不是鬼混是有事前几天说过那事”帕斯卡尔看着奥莉薇娅脸色，要是发觉她有为难就不再多说。

　　　　奥莉薇娅微微一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爱丽卡还想跟着，爱丽丝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吓得她赶紧止步，拍拍胸脯道：“他不会真个是杀人凶手吧？奥莉怎么会帮他毁尸灭迹？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有没有看到我其实是用一副老朋友般的开玩笑的口气和神情那么说的？”爱丽丝抿嘴笑着，看刚才帕斯卡尔呆若木鸡的神情，实在想不到会跟杀人犯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帕斯卡尔想起屡次承蒙奥莉薇娅关照，这次执意付账，奥莉薇娅也不争执，随便要了两样东西，跟帕斯卡尔坐到角落里。帕斯卡尔不住试探奥莉薇娅口风，见她确实有志于此才将想法和盘托出。奥莉薇娅朦朦胧胧想过这事，没想到帕斯卡尔想的这么长远，反正自己不愿回家里做事，要是这事情做起来了，就可以向髑髅会那样常驻学园，跟帕斯卡尔年年筛选有志之士；毕竟她见识过四荒景致，简直像是原始社会一样，好似几千年来都没怎么变动，四荒庶民别说出入圣城，连四荒彼此之间都极少走动。想要走出四荒，除了帕斯卡学园这一条路径，只能沦为江洋大盗。想到四荒千百万黎民未开化般过活，连她都忍不住有些内疚，就像看到受苦受难的小孩一样，觉得理应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