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声轻响,波澜不惊却又充斥在整个空间。就像在那个叫乌亭镇上的小妮子一样,轻轻怯怯云淡风轻就这么融入你的心间,不忍心去拒绝,不舍得离开。
“呵,也不知道小妮子现在干什么,一定又像是几年前那般,又是一个人,又是那样躲在床上害怕的哭,还不敢哭出声音。”叶文细细摩擦怀里的那一方绣着淡粉桃花的丝帕,眼眸中流露着温柔。
“家仇未报,何以留恋儿女情长!”叶文忽的吐出胸中闷气说道,“去瞧瞧李东学吧,火候差不多了。”说完合上房门向地牢走去。
来到地牢,武启正坐在叶文的位置上看他写的地牢记录,空中监牢里李东学正躺在床上没有声息。
“怎么样,难得的一天自由他去了哪里?”叶文活动着身体问武启。
“哪里都没去,就在靳府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了一天的呆。我说你不会把他玩坏了吧。”武启用着玩笑的口吻说道。
“心理上被禁锢的太久,已经害怕去接触外物罢了,正常反应。然后呢,就这么安静的让你把他带到牢房里?如果这样的话就需要找个大夫开解一下了。”叶文看着空中一动不动的李东学皱眉说道。
“那当然不可能,没见我鞋上这么大的一个脚印吗,我可是用了一些手段才让他进去的,不过现在应该清醒过来了。”武启说道。
“打晕吗,很罕见你会这么做。”叶文挑眉。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为了证明他到底是不是哭笑阎王,也只能这么做了。”武启摇头自嘲。
“能让原本确信他是哭笑阎王的你现在说出这句话,他的计划成功一半了。”叶文伸出手拿过武启手上的地牢记录说道。
“成功一半?怎么说。”武启诧异。
“还有一半就是,能够经受住上刑!”叶文搬动机关,把李东学放了下来。
前庭大院,院内的假山、花草等所有装饰物全都被撤除。靳远图按照叶文的吩咐在院子中央挖了一个大坑,旁边摆着一个玩,碗里装着满满一碗浓稠的银白色液体。
此刻李东学被绑缚在一张大椅上,双手双脚全部都被固定住,双眼中透露着惊恐。嘴里塞着一个木球,防止他咬舌。院内加上李东学只有六个人。李东学,叶文,马如龙,武启,靳远图以及靳远图身边的一个老仆。院子外面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大堆靳府的仆役,悄无声息。
叶文上前取出李东学口中的木球,走到李东学面前开口说道,“李学监还不承认吗?已经半个月了。”
“承认?我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要我承认什么?疯子,你这个疯子。靳老爷,他是疯的,他冤枉我,冤枉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李东学刚一拿开口中的木球就开口大叫道。
“还是不承认?李学监,事实摆在眼前。你一被囚禁起来,东流城里就相安无事,甚至连那个阎王神教都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你还说你不是吗?你再不承认,根据我们的协议,我可以用刑的哦。”叶文站起身来在李东学耳边循循善诱。
“不是的,我不是的!”李东学依旧大声的辩解着自己不是阎王。
“唉,很可惜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叶文叹了口气,“你知道刑法中对于滥杀无辜者除了凌迟、腰斩、抽筋还有扒皮吗?”叶文说着走到李东学背后,手指轻轻一动,把那枚满是李东学口水的木球再塞进去。
“看到院子中间那个大坑了吗?扒皮就是先把人除了脑袋全部埋进土里。然后使劲踩使劲踩,把土踩实。那一个锋利的小刀,看就是这样的。”叶文拿着一把小刀在李东学睁大的双眼面前一晃,而后在他耳边用充满诡异的声音说道,
“然后在你天灵盖小心的剜下一小块头上的皮。放心,刀上有麻沸散,不会痛的。”叶文安慰的拍拍李东学肩膀,继续说道,“然后小心的掀开你的头皮,慢慢的,慢慢的把那一碗银白色的液体从伤口处倒进去。这可是个技术活,不过李学监你放心。我保证一丁点都不会洒落出来的。嘿嘿。”李东学目眦睱裂,身体开始挣扎着晃动椅子。
叶文见状微微一笑,如同恶魔一般在李东学耳边小声说道,“那碗银白色的重水就会渐渐地渐渐地从你的头顶流下去,缓缓地流到全身,在你的皮肤下肌肉上布满。”
“嘿嘿,到时候你就会开始全身发痛、发痒,又痛又痒。然后你就扭来扭去,扭来扭去,十分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想找一个地方解脱,找一个地方逃离;可是哪里有这个出口让你逃呢?”
“哈!有了,原来在你的头顶有一个开口,那一瞬间你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然后猛地向上一蹭,你就出来了,然后那层皮就完完整整的留在洞里,丝毫不缺。”叶文后面的话越说越快,到最后又缓慢下来。最后把那碗重水和手上的小刀摆在李东学面前的椅子上,说道,“那么现在,你说,阎王在那里呢?”说完取出李东学嘴里的木球,准备听他的答案。
很可惜,李东学吐出嘴里的木球后,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不断扭动,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动一样,嘴里不停地说着,“恶魔,恶魔,你这个恶魔!你才是阎王,你才是阎王!”
叶文皱眉,按照他的预料,以李东学的忍耐力应该到了极限,此刻应该说出真相了。可是现在!叶文突然想起第一天看到李东学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心中打定主意,回头想要询问,却看到背后众人眼神躲躲闪闪的,在环视外面的仆役,对自己也是完全一副惧怕的样子。叶文不好意思的默默鼻头。
好像演的太认真太入戏了。
叶文无奈,还好自己有下一步计划,又把木球塞进去。
“很可惜,这种方法虽然省时间省力气,但是太过于血腥,这里又有那么多家眷,我想还是算了吧。”叶文开口说道。看着李东学眼中又生起希望的光芒的时候继续说道,“不过你知道,割破手上大动脉让血流干而死是什么感受吗?”
这句话瞬间扑灭了李东学眼中的光芒。
“真的,我也不想的。”叶文叹了一口,对靳远图使了个眼色。然后上来几个仆役搬上来一些道具。
第九十八章 生与死()
很快,几名仆役就搬上来一块大木板,和一盆盛满水的水盆。叶文先拿一块布蒙上李东学的眼睛,让他平躺在大木板上绑好,然后在李东学耳边说道,“你想好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但却又任凭李东学怎么挣扎都不取出他嘴里的木球,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道,“唉,那就没有办法了。”
然后坏笑着用指甲在李东学右手手腕一划,立刻让人用一个类似沙漏的东西竖在李东学耳边,沙漏里面装满了水,沙漏下面则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水盆。
李东学只觉得手腕一疼,眼前全是漆黑一片,浑身动弹不得,耳边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落在水盆里的声音。
“等等!流血流干而死?”李东学惶恐,张嘴想说话,却因为嘴里的木球说不出丝毫声音。耳畔滴答声不断响起,李东学只觉得身体开始发冷发麻没有知觉。
“滴答滴答”,停住啊停住啊。
“滴答滴答”,魔鬼魔鬼。
“滴答滴答”,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
叶文坐在先前的那张椅子上,把这自己的脉搏细细数着,“二十九、三十…五十九、六十、时间到。”叶文站起身取出李东学嘴中的木球,在李东学耳边轻轻的说道,“想好了吗?”
李东学在寂静的世界里,除了“滴答”声音没有别的声音存在惊恐异常,刚一听到叶文的声音,那么一点希望被浇灭。
“不知道,我不知道。”声音嘶哑无力,好似身体真的因为流血过多太虚弱了一般。
“哦。”叶文不再说话,在心里默默地计数,“十九,二十。”再取出李东学嘴中的木球,淡然的说道,“现在呢?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我承认,我承认。你说什么我都承认,我承认。”李东学精神终于崩溃了,嘴角无意识地流出透明的涎液,下身更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叶文脸色微变,一把扯下李东学眼睛上的眼罩,发现李东学眼神涣散不定,嘴里依旧喃喃道,“承认了,承认了…”
“怎么回事?”武启看着不对劲上前问道。
“普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就招了。而他现在这种情况与其说是承认了不如说是我屈打成招。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叶文解开李东学身上的身子,叫人来抬走李东学,吩咐好好照顾他。
“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隐藏的足够深,我之前对他的揣测全都错了。”叶文转过身来说道。“但是重重证据都表明不是这样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不是哭笑阎罗,从头到尾他都不是,所以他才会打死不承认。但是如果这样,当初他就不会自动要求我们把他囚禁起来,所以这也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他失忆了,失去了所有有关于哭笑阎罗的事情。这样,他或者说那个幕后人的计划就全部成功。”叶文解释道。
而后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久之后,将会出现另一个哭笑阎罗,李东学彻底被踢出局。他不算局中人,我自然不能通过他来破局。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用的好啊。”
“那怎么办?”武启皱眉,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还破不了局,那么叶文在靳家,在东流城的境遇就尴尬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叶文皱眉,“好了不说这些了,马如龙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他了。这段时间也很少看见他。”
“他现在的日子可谓赛神仙啊。”武启笑了,“想必你还不知道现在东流城两大少吧。”
“什么?”叶文投过去疑问的眼神。
“一个就是我们的楚少楚大世子。另一个就是刚刚消失不见的马少了。托他们的福,我这才清净了许多。”武启解释道,说起这些,让他的心情开心了不少。
“又是一个坏消息。”叶文暗自想到。
十七天前,福威镖局,林腾之房内。
林腾之从宿醉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林腾之砸吧砸吧干涩的嘴唇,只觉得大叫一声,“水!”等了半响嘴唇也没有丝毫得到滋润的感觉,林腾之这才后知后觉到自从那个脸上时常挂着贱笑的镖局客卿来了之后,自己这就人走茶凉了,连以往自己任由自己动手动脚只敢欲拒还羞的那几位姨娘,现在连衣服袖子都不给自己碰,弄得自己还要去青楼泻火。不知道小爷我现在没几个钱了吗!一群贱种!
林腾之只得艰难的坐起来,倒了一杯茶粗暴地灌下去,而后又自由落体式的倒在床上,却发现腰部被硌得生疼。
“妈的,现在连房间都不给小爷收拾了吗?”林腾之只觉得怒火中烧,抓起那个硬物定睛一看把林腾之吓了个半死。
“生死令!!!”林腾之几乎失声,双手捧着生死令就像是握着一块燃烧着的煤炭,却又不敢丢掉,急得满头大汗。
手中的生死令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黏在林腾之手上丢不掉。然后林腾之只能眼看着手中的生死令破开一个小洞,从里面钻出一个粉红色肉虫,满身的口器发出“沙沙”的声音,慢慢地慢慢地从生死令爬到林腾之的手上,再在林腾之恐惧惊骇的目光中从手臂一路向上,穿过肩膀,越过脖子,攀上耳垂,从耳洞钻进去。
霎时间,林腾之只觉得头颅想要是炸了一般,同时感觉好饿,但是胃部明明已经被想要呕吐的秽物所填满,就好像自己明明很撑,但是大脑却告诉自己很饿一般。
好痛,还不如昏迷过去算了。林腾之这样想到,在床上倒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三天后了,但是林腾之丝毫不知道,醒过来之后不只是胃部空虚,甚至大脑中都有一种很饿的讯息。
“阎王,阎王,我真的是阎王了?”林腾之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恍恍惚惚间,林腾之如同傀儡一般踏出房门,走出福威镖局,没有一个人过问。走到街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天色已经这般黑了,又不知道走过了几条街道,在雨中走了多远。林腾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这是一个瑟缩在狗窝里和狗抢饭的流浪汉,甚至都不能称作乞丐,因为他连去乞讨的行动都没有,只是一天天的躺在这里直到死的那一天。
林腾之内心紧张无比,假装不经意从流浪汉身边走过,手指间掉出一粒乳白色米粒落在流浪汉身上,米粒落地就孵化出一只满身口器的小虫,钻进流浪汉的体内。下一刻,林腾之就觉得内心饥饿狂躁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满足感,以及涌上腹腔的呕吐感。用脚轻轻踹了一觉流浪汉,一动不动已经彻底的死亡了。
“呕…”林腾之一边扶着墙呕吐一边嘴角咧大狂巅的大笑。,一边笑一边走,消失在这条街道。
星辰变换,月落日升。终于有人发现在躺在狗窝里已经散发腐臭的尸体,赶紧报官。来查看的是东流城新近冒出的两大少之一,马如龙马少。
马如龙捏着鼻子靠近尸体,小心翼翼的掀开尸体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空洞洞的眼眶,眼珠子已经不见了,但是在马如龙眼中却看见一条小虫对着自己发出“沙沙”的声音,马如龙收回手。
“暴毙而亡,找个地方焚烧了吧,免得传播瘟疫。”
第九十九章 新阎王()
目视着李东学被一个仆役扶走,李东学心情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雾霾。转身对靳远图说道,“靳城主,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的计划失败了。”
“李东学不是承认了吗?”靳远图眉间带着煞气的回答道。
“叶某在此奉劝一句,不要对李东学动手,用作平息东流城民众的民愤。不可否认他之前是阎王,但是现在他不是了,所以你就算强把阎王的名头加在他头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