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霸气!不愧是坐镇一洲的藩王,不若你来我这坐坐可好?”鼓掌声落下后,便是成化帝诛心的话,这是要坐实楚枭逼宫的事实,还是要试探楚枭?
楚枭没有回应这一句话,眼睛平视着看着成化帝,脸上就差没写上“你若敢让,我就敢上!”这八个大字了。
没人回答,成化帝也就不一个人在那里表演自己的独角戏了,换了个姿势在龙椅上坐着,换了个话题说道,“如果是叶斌在这里的话,他就不会像你这般。”
众所周知徐王楚枭说好听点事事向前任武穆叶斌看齐,说不好听则是徐王楚枭就是叶斌的一条狗腿子,他这般说的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他死了。”楚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波动,这倒是让成化帝有了些许诧异。
“啧啧,果然如此,飘在空中久了,自然就学会飞了。也许有些晚,但朕还是想问上你一句,这世间的一切,用着俯瞰的视线去看,感受如何?”成化帝终于正色起来,连在龙椅上的坐姿都坐正了。
“闲话何必多说,你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而来,你的这些话或许该对别人说,而不是我。”楚枭或许别的变了,但直来直往军人这一套是难以改变的。
“嗯,也好。不若,让世子一起来谈谈如何,世子来龙都这么久,我这个做叔叔的还未曾招待呢。”成化帝笑着说道,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但楚枭却不会上当,因为这个表情,他在五年前看到过。
“不用了,我已经让文生回去休息了。”楚枭这句话让一直在一旁旁观的刘瑾眼神一缩,或许他对于楚枭对楚文生的宠爱程度还是小看了。
“哦,徐州四面军居然只是来接他们的世子回家啊,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帮朕搬家呢。”成化帝淡然地说些恐怖的话。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养着的那几条疯狗,区区四面军想让你搬家无异于痴人说梦!”楚枭不客气的说道,实际上他也从没对成化帝客气过。
“哦,差点忘记了,你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知道个人终端武力的强大,就好象你那个叫秦霸先的墨家余孽。”成化帝假装记性很差的一拍后脑勺笑着说道,“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目的!对对对,你的目的是什么来着?”成化帝好似想了许久之后说道。
楚枭并不答话,一双鹰隼似得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龙椅旁一直低头不语的刘瑾,目光好似要将刘瑾拆股扒皮。
“一只胳膊?”
“一只胳膊!”
成化帝和楚枭的对话就好似菜市场内讨价还价一般,两句话八个字就决定了刘瑾这君心第一人的命运。
“那快点,我不想见血。”成化帝歪着身子,用手腕支撑着下巴,用着极为轻松的话对刘瑾下达了命令。
君心不可测,君命难为!
因为楚枭要刘瑾的一只胳膊,所以刘瑾要断一臂;因为成化帝不想见血,所以刘瑾默默无言的来到了宣武殿外。
刘瑾左手立掌将自己的右臂切断,因为这是那夜剥下楚文生刺金蟒服的那只胳膊。用自己的内衬将胳膊草草包扎好之后,刘瑾又再次进入到宣武殿内,因为成化帝还未让他退下。
和楚枭擦肩而过,随后刘瑾看见了成化帝满意的笑容,达成交易了吗?想来是这样的。、
刘瑾再次默默无言的站在龙椅旁边,等候着自己主子的吩咐,任由着右臂的鲜血侵透自己的衣衫。
“老狗啊,你说这楚枭变没变啊?”
“禀圣上,老奴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呵!所以说你是只老狗,老眼昏花!楚枭,可是变得学会站在高空中俯瞰,俯瞰着壮美的风景了。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一辈子都只会在地上仰望的狗东西。”成化帝笑骂道。
刘瑾默然,他又岂能不知站在高处俯瞰着天下的一切是最美的。
徐王楚枭走了,入龙都出龙都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来的时候带着徐字旗下四面军;走的时候徐字旗下四面军一个不少,只不过多了刘卓一家的首级和刘瑾的一只右臂。
徐王旗营地。
楚枭的柳木拐杖被放在一片,他此刻早就没了在龙都的阴森样子,坐在楚文生旁边,慈祥的好似庙堂里的财神爷。
“咋样,你爹我帅不?霸气不?”
楚枭好似献宝一般,笑着给楚文生一口一口的围着汤药,一边说着自己是怎么给楚文生出气。
楚文生心中明白,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话。
“老头子,你碰到我伤口了!”营地内一片人仰马翻。
折腾一番后,楚文生终于沉沉的睡过去,楚枭站在他床头,单手拄着柳木拐杖,另一只手想摸楚文生的脑袋又生怕把他惊醒,只能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楚文生,再望望那高高挂起的断臂。
再以后,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是谁()
简陋的鸡舍,墙角有着绿意笼笼的菜谱,只不过里面没有如寻常人家那般种植些自家食用的蔬菜。再往前看就是一扇柴扉门,柴扉门用了一根细长的芦苇杆做门栓,看做装饰的作用更大,柴扉门轻轻一推就被打开,沿着门口的是一条碎石小路,路边杂草丛生,颇有种城春草木深的味道。
如前文所写,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道上的小户人家,但却不在江南道上,而是在南疆凤凰城附近的一处地方。这里自然就是艾草的家了。
夜色越晚,黑暗就越深。自己之所以要走在这不见人影的丛岭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叶文不知道答案。只记得自己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具体多久,记不得了。
远远的看着那个充满江南风情的小屋,从艾草姑娘那里知道她的情况。然后转身漫无目的地离开,和枝头的蝴蝶略微一点头,对某个猥琐老头报之一笑,然后对所有消息都充耳不闻。就这样到了夜里,静静的躲在这条小溪边,度过一个晚上,白天,再如此重复着。
夜色越晚,黑暗就越深,那黑夜中的人呢?还算是活着吗?
“哗啦…”不知为何,满面被泼上了一脸的水,伸出舌头天天,辛辣、刺激,却让人上瘾的味道,大概,是酒吧。
“唉,醒醒,已经晚上了,陪老头子我喝喝酒,聊聊天。”不知何时喜欢用老头子称呼自己的正气宗猥琐道士用着莫名其妙的话说着,扬了扬他手上的酒壶和鸡腿,看来是这个猥琐老道士干的,叶文在心里这般想着。
“啧啧,还没醒!”猥琐老道士嘴里叼着鸡腿,用自己油乎乎的有摸了摸自己稀少的山羊胡,一直脏兮兮的脚伸到水里,虽然带着一大波充满味道的水泼向叶文。
“你来了啊。”叶文好似现在才注意到猥琐老道士一般,身体一飘一晃躲过那一波有味道的水,慢反应的说道。
“嗯,刚来。”猥琐老道士也不以为意,将酒葫芦扔给叶文,自己拿着鸡腿大口大口的啃吃着,自己解释道,“酒色财气,我现在戒酒。”
“我也戒了。”叶文条件反射的接住酒葫芦,反手放在一旁,眼神稍微清醒了一些。
“聊聊?”老道士狠狠地咬下一口鸡腿肉。
“岳池呢?”叶文问出这个早该在几天前他来就该问出的问题。
“出去历练了,说是要见见真正的江湖。看来拓跋峰那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老道士稍微停顿一下回答道。
话题停止,这片夜空安静了下来
“见过剑宗的那只疯狗没有?就是那个叫步惊风的。”猥琐老道士好似是真的来找叶文聊聊,自己找了个话题,睁着一双绿豆似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疯狗?”叶文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老道士好似和春水草堂没有关系吧。、
“没有了拓跋峰这根狗链子,他不是疯狗是什么。”猥琐老道士艰难的用自己的绿豆眼做着翻白眼的动作。
“你是说如果拓跋峰还在,步惊风就是一个在剑宗混吃等死的看门犬吗。这么说来,春水草堂自作自受的有点惨。”叶文点点头,想想春水草堂和步惊风,有点赞同猥琐老道士的看法。
“那么你呢?”猥琐老道士写着眼睛瞥视着叶文,“你脖子上给自己上的链子,你准备好断了吗?”
“我?呵呵。”叶文轻笑几声,“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嘛。”猥琐老道士拖长的尾音,理所应当的表情,斜视的绿豆眼。
叶文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他想起了步惊风最后和自己说的话,低下脑袋,拾起一枚石子,屈指弹了出去,石子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在溪面上绽放开一朵一朵的涟漪。
“看来,你懂了啊。老头子我就走了。”猥琐老道士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人。
别再往前走了?呵呵,人又怎能不往前走!
月光好似暗淡了几分,原本荧光闪闪的溪面也黯淡了下来。叶文抬眼看去,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做了一个男人,一个自己十分面熟,一见面就面生好感的男人,让人忍不住去向他倾诉。
“介意吗?”一身黑衣,面容清秀的男子拿起叶文放在一旁的酒葫芦说道。
叶文刚要说这是别人的,脖子却不由自主的点了头,并且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直愣愣的看着这个黑衣男子,这是他头一次不想去猜测一个人的动机,仿佛叶文自己心底里在相信着这个男子,而不可思议的是叶文甚至觉得这个男子也在心底里相信着自己。
怪异,但却和谐,这就是叶文此刻的感觉。
“唉,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没头没尾,没有起因经过,但叶文就这样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心中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男子知道。
“呵呵,想要答案吗?”月夜下,黑衣男子拿起酒壶一口一口的浅尝,抬起手指着叶文的心脏说道,“你心里不是有数了吗?”
月光下,他的手指如同玉石,比月亮还要皎洁。
“若不能前进,那么就保持原地或者退后;再或者转身。事情如果难以解决,那么无妨先放下先无视,让时间去解决一切,逃避,这难道不是你的选择吗?叶文。”黑衣男子喝下一口酒,说出一段话,字字句句都出自叶文自己内心所想。
“你,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叶文由衷的说出一句话,他不是想要答案,而是想倾诉,答案自在他心中,而依照他的性子,别人给的答案那是别人的。
“不,我只知道我自己知道的。”黑衣男子像是打了个字谜一般,食指敲打着酒葫芦,笑容如同这烈酒般香醇。
“而且,只是把视线转移开,不算是逃避,不是吗。不是有人这样和你说过吗。”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却用着肯定的口气,径直击打在叶文的心脏上。
“你真是…”叶文很难说出这种感觉,自己被别人完全猜透,完全了解,自己全无法去厌恶这个人,反而有一种吸引力让自己和他去靠近着。
“不,我只知道我自己知道的。”同样的一句话回答了叶文尚未完全说出口的话。
“那么,这样下去究竟是对还是错呢?”叶文将自己的手放在剔透的溪水中,看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手,问着不知试问自己还是问别人的话。
“对或错又岂是某个人某些人某一群人,甚至某个时代的所有人所能断定的。”黑衣男子手指依旧指着叶文的心脏说着叶文心底的话,“而且,如果是对的,你依旧会迟疑;即使是错的,你也难以停下来了,不是吗?”
“就如同逃避不只是转移开视线,这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是需要去面对的,早或者晚,去做出选择,即使面前只有一往无前的一条路,也是一个选择不是吗,也只能选择下去不是吗。”
“呵!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叶文捧起一捧水,洗刷在自己脸上,睁开眼睛,看着盈盈的月光,低声的喃喃道。
“不,我只知道我自己知道的。”黑衣男子还是这句话,仿佛这句话会如同酒一般,时间越储存的长久,就会越让人感到香醇,让人难舍。
“不然我能怎么办?”苦涩的话好似水滴般从叶文嘴中流下。
“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去放弃自己至今为止唯一一直坚持下去的,放弃自己一直坚持着的坚持,别吧,那样也太难看了。”黑衣男子说着这样的话,仰头灌下酒葫芦中最后的酒浆,笑着打断叶文想说的那句话。
“我只知道我自己知道的。”
……
气味很幽香,给了这初春的夜晚一丝淡淡的冷意,同样这个味道让叶文也很熟悉,远方那个淡粉色的身影好似蝴蝶一般的飘近,又好似一朵在风中翻飞的桃花,是胡蝶,那个苗裔灵女的胡蝶,或者说叶蝶儿。(未免弄混,以后都叫叶蝶儿。)
衣服和最初的那套花影斑驳的衣服不同,人也和最初的那个可人儿不同。冷,冰,寒,这是现在的叶蝶儿给叶文的感觉。
冷淡的目光好似这头顶的月光,其中参杂着些许看不懂的东西。
叶文转头一看,轻轻一笑,抬手说道,“介绍一下,叶蝶儿。这位是…”叶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个黑衣男子的名字。
“暂且问一下?”
“叶魔。”
“哦,叶蝶儿姑娘,这位是叶魔。”叶文笑着为两个不认识的人做着介绍。
叶蝶儿的视线很冷,冷的甚至从叶文身上没有转过视线去,半响之后留下一句话转身飘然离去。
“她醒了。”
几乎在叶蝶儿话音刚刚落下的同时,叶文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一直都在这里。”叶文只得感慨上一句他真是什么都知道,然后急速狂奔。
……
七秀的病很简单,但却很严重,艾青是这样说的。精神压力,体质虚弱,服食毒蘑菇,饮食不干净全部堆积在一起,就将这个孱弱的小姑娘压垮了。
叶文见到七秀的时候,七秀依旧孱弱的像一片飘零的桃花花瓣,脸庞虽然苍白但却正常了许多,然后叶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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