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余老夫人丝毫不让的说道。手中的龙头拐杖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夺取叶文的头颅。來祭奠武朝千年的国祚。
“杨家军和武朝军有何不同。这便有何不同。咳咳。”叶文在余老夫人的气势下有些支撑不住。
“你。什么意思。”余老夫人虽然是用着疑问的口气。但却洠в兴亢烈苫蟮难印T谡馐郎匣盍硕嗑谩1憔硕嗑谩
“意思就是。天门关一役。我父亲武穆叶斌为什么会晚到半刻的原因。我本不该知道。但却知道了。”叶文咬咬牙说道。他的手心满是汗水凝聚。这场和余老夫人的心理交锋。他想过会很困难。但洠氲秸飧瞿晁杲俚母救似涫祷崛绱说男谟俊
“哦。还有呢。”余老夫人仍旧不为所动的说道。整个人好似和整个天波府的气势都融在了一起。势不可挡。
“还有就是。蝴蝶蛊。可是南疆特有的。我很想找人解答为什么我母亲手中会有这个东西。”叶文此刻在余老夫人的气势下有些窒息喘不过气。呼吸都是一种奢求。
“进來吧。”余老夫人的气势突然为之一收。整个人也瞬间疲惫下來。总算有了老人的那种慈祥的感觉。
叶文跟随着余老夫人进入了天波府的祠堂。上面各个杨门忠烈的牌位之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枪刃。之前杨宗保使用的那柄血纹长枪便在此列。不过在它之上的那个位置却是空着的。
看到这里。叶文便知道了。自己这趟算是白來了。甚至还有着冒风险的危机。
“忠君。还是忠国。这是你母亲当时问我的话。我选择的是终于国家。”余老夫人看着那个空着的位置说道。而叶文看到这里也明白了。恐怕杨宗保选择的是忠于君主。而那个君主则是武启。想明白这些后。叶文离开了天波府。
叶文离开之后。杨宗保走了出來。腰间围着一把铁索枪。他深深的向余老夫人跪下磕头后。离开了天波府。
“这个孩子。忠于百姓的国家吗。”余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在此刻好似重了不少。
叶文站在天波府的门口等着杨宗保的出來。终于等到这个总是沉默的男子。洠в卸嘤嗟幕啊R簧砗谝戮⒆啊A烈髑埂
“不去看看。”叶文轻声问道。指了指天波府对门的府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很多事情他不用知道。但却知道了。比如说对门的那个杨宗保的青梅竹马。
杨宗保缓缓的摇头。眼睑开合。今年就到了她可以出嫁的年岁了吧。
到最后。杨宗保还是视线忍不住的看向了对面的那个大门紧关的府邸。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吗。叹了一口气后。杨宗保离开了。待到他离开后。那扇紧闭的大门微微露出一条缝隙。
世间众生。谁又能逃过这一把青梅竹马的的利剑。
成化十八年。武启杨宗保死于复兴社手中。天波府杨家再添一寡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给武启的信()
给一个前脚才走出门的人写信,真的很奇怪啊。但是恐怕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你了,子谦。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白净的脸庞,眼神中充满着从没有见过的光满,那次是我第一次失去,也是失去所有的那一次。
看到同样还是小不点的你,笨拙的把我背在你背上,用你干净的手帕擦掉我脸上的污渍的时候;纵然那些围着你团团乱转的视为婢女劝说也不肯把我放下的时候;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爹爹娘娘笑着放心的远去;在那一刻,你就成为了我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成为了我憧憬的对象。我的眼前第一次可以看得见那么多色彩,整个天空都变得多姿多彩了,在那时,我就在想,或许,这就是依靠的感觉。
时光过去的很快,那个被你命名为桃源的地方,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我开始惶恐了,害怕着又一次失去,又一次失去我的全部。
或许是我是你第一个救赎的人,也或许是别的原因,我的种种担忧没有能成真,到现在我都还有着莫名的庆幸,上天或许在那天那一刻开始,给了我无与伦比的幸运。
但又不知何时开始,皇子这个称号被我所知,没有例外的,我这次害怕急了,就连村子里那些年纪较为大的人都开始说,开始说,开始说,要不就把自己交给你好了。我也曾经犹豫过,但是,因为你,我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
你啊,就是这么不经意的改变了我一生的人,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你。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还记得我那个小院子从一间小小的房子逐渐完善的那年吗。就是你确确实实的告诉我,要我陪伴你一辈子的那个夜晚,就是你摸着我的眼睛,说要做我一辈子的眼的那个夜晚。我真的,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到不知为何就已经满脸的泪水,开心到连怎么睡着都不知道;开心到第二天被他们说是着了魔都完全不在意的地步。
总听你说人要学着满足,小富即安是一种满足。那么我想,我的满足就是能看着你,就那样看着你,想着你,知道你也想着我,我的心中就被填的满满的,就好了。
再到后来,总在无意间听到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的言论;走在街上总会无意间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异样的眼神;甚至买东西没有人原因收我钱的时候;甚至于就连村子里的人都在说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和你的距离原来是这样的遥远,遥远到,原来我根本看不清你的背影。
我,变回了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老鼠。而你,一个高高在上,在云间翻腾的苍龙。有过那么几次施舍,就该满足了吧。
在这个时候,你又出现了,带着那样的笑容;带着自责的语气,却让我的心中像是吃了蜂蜜一般的甜蜜。
自此以后,我就不再愿意踏出村子一步,就连家门都不愿意出去,只要,只要,子谦你心里还念着我就好了,就满足了。
呐,子谦,我,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个,娇吗?
明明到了这一刻,我还在纠结着这些问题,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需要你去宠着护着了啊。
好了,说着说着又说到悲伤的事情了。
其实,我见过皇后娘娘了,也就是子谦你的娘。虽然我暗地里悄悄的叫过伯母。但总觉得大逆不道了些,不过到了这会,也就不在意了。
那是个看起来就很大气的女子,光是眼神淡淡的看着我,我就有些喘不过气了。不过,伯母什么都没说。她。是同意了吗?子谦!一定又是你的功劳了。
子谦,你一次又一次的,带着温柔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身旁。我终于,下了决定,我要死死的抓住你,再也不放手;无论是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抢走你。
穿着你帮我洗的衣服,虽然没有洗干净,即使这样,却也感觉非常好!
夜晚一起在院子里看月亮的那个晚上,其实月亮真的很漂亮,真的很想和你再多看一会的,但是下雨了,第一次看到你像是个孩子一样站在雨里!
其实你第一次煮的面条很不好吃,但我还是吃完了。
其实我知道来帮我收拾菜圃的你,每天很累的。
其实我知道你总是笑着对任何人,但心里很苦的不是吗?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成为你的妻子,只是我的妄想,不是吗。
这几天,你过得很不开心,我真的能看出来;眉间总是不经意的就爬满了褶皱;好几次恍惚间切菜切到了手指,下面忘记放盐,许多的许多都在告诉着我,你不开心对吗。
你总是在心里装着许许多多的东西,谁也不说。你害怕了,对吗,害怕着外面的世界。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在村子里永永远远的生活下去,但是,我知道,不可能的。
窗户外面,我们一起种的那些菜苗终于有了点点绿色;村子的上空燕子又飞了回来,只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去年的那些;你总说要带我去看一看西凉那边的落雪,但我想,我是没机会了。
眼前不断闪现的,居然都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子谦,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但是,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停下来,忘掉,忘掉,但它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我的眼前。和你的点点滴滴,我又怎么能够忘记,我又怎么能够忘掉我的全部。
子谦,你的心里,出了我逗留的位置,一定还有这别的什么吧。你所说的理想,你所说的未来;我们一起憧憬的未来。
现在的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我走之后,我还能在你心中逗留多长时间呢?我好想问自己,好想亲口问问你。
我,可以在你的心中多驻留那么一分一秒吗?哪怕只是多出那么一点点时间就好了,只要一点就好,能够让你不经意的回想起我,会想起我们的事情,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只要你不曾忘记我就好了。
你总说,你有这约定。和那个一同畅想未来的人;和我,和你的父皇母后;和村子的所有人;和天下人;都有着一个不能断开的约定,那么,我们定下一个约定吧。
好好活下去,你还有你的理想,你的未来在等待着你;笑着,开心的活下去;我们约定好了哦。我们的约定,传达到了吗?还有我的思念,能够传达得到吗?能够传达得到就好了呢!
武启武子谦,我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
抱歉在最后都还要麻烦你这么多,早知道,在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相遇,就好了。
一定要活下去啊,子谦。
还有,我是否住进了你的心间呢?我是否被你喜欢上了呢?我,是否,可以算作你的妻子了呢?
对不起了,子谦。和你约定的事情我居然一件都做不到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还有啊,一定要活下去,开心的活下去啊。
泛白的纸张上泪痕点点,一颗一颗豆大晶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覆盖在那旧有的痕迹上,将这一张不大的信笺逐渐模糊。
传达到了,阿英,都传达到了。我也喜欢你啊。
阿英:我是否住进了你的心间呢?
武启:你早就住进了我的心中,完完整整的占据了。
阿英:我是否被你喜欢上了呢?
武启:啊,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就这么喜欢上了这样一个自私的你。
阿英:我,是否,可以算作你的妻子了呢?
武启: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不是吗。
武启呢喃着,将这一张信笺吞咽进了腹中,装进了心中。
桃源村的大火还在不断的燃烧,火焰跳跃的声音中武启的哭泣声断断续续,桃源,终究是不可能的妄想罢了。
“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啊,那么,我就送你下去陪她好了,子谦。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和那个不知死在哪里的亲生兄长!”武明的面庞在火光中显得异样的狰狞可怖,而真正恐怖的是他最后的那一句话。
原来,他都知道了。
武启重重的翻了个身,仰面看着黑沉的天空,以及武启那种从没见过的,不只是可恶还是可恨的脸,还有他手中那把高高扬起的大刀。
对不起啊,阿英。你最后的约定,我恐怕做不到了。武启嘴唇微微地开合,却带着浅浅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比武穆手中大刀更快的,是一道明晃晃的月光,从黑暗中投射出来的一道夺人眼目的月光。月光击打在武明手中的大刀上,大刀片片碎裂。
“谁!”武明急速后退到众人保护中,看着那片黑暗说道,心中的焦急躁动比滔天的大火还要燃烧的猛烈。
“如你所言,复兴社!”黑衣玉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轻描淡写的提起宛若死尸的武启,飘然远去。
复兴社!守拙的眼神微微变动。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火烬桃源()
滔天的大火将龙都的半片天空映照得通红,拥有着晚霞的瑰丽,却多了几分生命凋零的凄惨悲绝。跃动的火苗在武明的瞳孔中不断的升腾起舞,就好似他内心中蛰伏几十年的野望,在这个夜晚,在这场大火中,伴随着一个人的消失,开始生根发芽。
望着黑衣人携着武启一骑绝尘而去,武明的脸色几度变化,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将手中举着的火把扔出去,最后一次将这场在桃花源燃烧的大火,也是自己心中的大火添加一分灼热,而后转身离去,没有说一句话,纵然是他曾经口中最为尊重最为倚重的首席参谋,守拙。
武明意气风发的转身而去,在这一刻,他的眼前仿佛是那一张金光闪闪的龙椅和那个倒垂珠帘的九龙玉冠。
守拙眼睑微微开合,不经意的瞥视过一眼武明好似执意越过自己的那半个身线,眼神不咸不淡,双手抱在自己胸前,低眉顺目,不多言,一如之前那般寡言少语。武明如此这般丝毫不做作的姿态,全在守拙的预料之中,当初的以诚相待,现在的毫不掩饰的高姿态,无非就是地位变化所带来的影响而已,没有别的,人性而已。
与其说武明的变化都在守拙的意料之中,不如说他对于这些都不是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武启口中所说的输了。输了?输了!从一开始,那个他就不是想要扶持武启登上龙椅再进行一系列的复仇计划,这些猜测恐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测,一厢情愿的出手,以及一厢情愿的落入那个他的陷阱,甚至可以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的棋子之一。
守拙眉头微微皱起,这在他的身上是很少能够看见的,眉头皱起则表明他的心乱了;而纵横家最忌讳心乱,心乱则表示距离真正的失败不远了。
不知不觉间,守拙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跟随着的队伍不见了,换句话说,自己现在和武明走散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这意味着,武明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这个心思在守拙心中一闪即逝,是也好不是也罢,武明在守拙看来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和叶文对弈的棋子。九州大陆十万万众生,十万万棋子之一而已,不过是血统特殊了一些罢了。
正月十五,原本是九州举国同庆的日子,龙都往年也会大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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