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伞无言的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呵,真是感人啊。”爱丽丝不痛不痒的笑了一下,说道:“要不要我主动把钱包奉献出来,来奖赏你们呢?”
“你!”
玲气得声音都颤了,指着爱丽丝说不出话。
“你们所谓的理由,我觉得简直是搞笑。”
“一个人杀了人,难道他说他是因为饿昏了头,一时冲动就能算了?”
“无论什么理由,【偷窃】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错的,不可能也不应得到承认。”
“我们只是被逼无奈的!”
“被逼无奈?”
爱丽丝扬了扬头,说道:“你们的行为,不就是偷了东西来满足自己的**,难道不是吗?”
“我……”
“偷东西来给人也好,自己用也好,那都是别人的东西,永远也不是自己的。这么做,除了给得到东西的人加重罪孽,一点意义都没有。”
爱丽丝冷冰冰的一席话,说得小伞扑到桌子上抽泣起来。就连一开始愤怒的玲,也怔怔的不说话。
“好了,吃东西吧。”
爱丽丝拍拍自己的头发,把上边的碎玻璃弄掉,然后又让厨师把沾了玻璃的菜换掉。
“啊?”
“我说让你们吃东西,没听到?”
“但是,那个我们……”
“我这顿饭,是为了感谢你的。”
爱丽丝稍稍把表情变得活络一些,说道。
“感谢?”
小伞和玲都愣住了。
“是啊,感谢你把我丢失的钱包找了回来,要不然我这个月就完蛋了。”
爱丽丝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小伞瞪大了她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爱丽丝,似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脑海里。突然,她又哭了起来,玲在一边不住的安慰。
“呜呜……爱丽丝大人……谢谢您……”
“真是烦人,快点吃完还有事做。”
爱丽丝自顾自的端起一碗饭,飞快的吃了起来,不再理会二人。
玲和小伞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是看到爱丽丝不理她们,又在自己肚子的催化下,开始拿起碗筷大吃起来。
爱丽丝的饭量并不大。她很快完成了自己的晚餐,走到了一直发呆的店长面前,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等到小伞和玲吃完的时候,爱丽丝已经坐在椅子上弄了好久的人偶。
“呃~”
玲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小伞和她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那个……”玲走到爱丽丝旁边,看着她专心的在弄人偶,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有事就说。”爱丽丝把一根线在人偶的衣领上绕了几圈,说道。
“人偶大姊,谢谢你的饭,你是个好人——”
“如果是恭维的话,大可不必。”
爱丽丝依旧弄着人偶,冷冰冰的说道。
“哦……”
玲也没说什么,只是退到了一遍。然后,小伞颤颤的走到了爱丽丝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
“爱丽丝大人,偷了您的钱,真是对不起!还有,非常谢谢您给我们的饭!”
“有三点,请注意。”
爱丽丝把人偶收回口袋,说道:“第一,偷钱的事我并没有原谅你,请你不要误会;第二,这顿饭不是我【施舍】给你们的,而是你用【帮我找到钱包】这件事换来的;第三,关于你的朋友把饭店玻璃弄碎的事,我已经和店长商量过了,待会你们要在这里做两个小时的侍应生,作为补偿。”
“知道了……”
“好。那么——”
爱丽丝站起身来,掠了掠刘海,伸出手:“我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啊!?那个…………”
小伞吓了一跳,急忙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狠狠的搓了几下,然后隔着衣服伸出手,说道:“我叫、我叫做多多良小伞,那个……”
爱丽丝眉头一皱,把小伞手上的衣服拿掉,直接握在了她的手上。小伞的手上有些湿凉凉而又油腻感觉,爱丽丝并不陌生:那是血液的触感,恶心而又温软。
“那个,我叫做娜兹玲,谢了,人偶大姊。”
玲很爽快的伸出手,和爱丽丝握了一下。
“有件事,我很好奇。”
爱丽丝想了想,问道。
“什么事?您说。”娜兹玲说道。
“她的眼睛,为什么是两种颜色的?”
爱丽丝指着小伞,问道。仔细一看的话,确实能看到小伞的眼睛是红蓝双色的,爱丽丝从来没见过眼睛有两种颜色的人。
“抱歉,大姊,这个我不知道……但是,这件事让小伞很困扰……”
娜兹玲看了看小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伞轻轻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是这样的,爱丽丝大人。教堂的孤儿们都觉得我的双色眼是妖魔的眼睛,他们都不喜欢我。”
“不喜欢?”
娜兹玲愤怒的吼道。
“他们天天都以这个为借口欺负你,打你,偷走你的食物,这叫做不喜欢?”
“算了,玲,别说了……”
爱丽丝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反应。她看了看天色,说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们记住要做的事。”
“好。”
娜兹玲点点头,而小伞却小心翼翼的看着爱丽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再见。”
爱丽丝转过身去,摆摆手,路过店长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又拿了什么东西给店长,随即出了门。
小伞怔怔的看着爱丽丝消失在暮色里,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好了,小伞。人偶大姊确实是个好人,我们还是按照她的话做吧。”
“嗯……对了,玲,你有没有发现,人偶大姊很像一个人?”
小伞回过神来,说道。
“像一个人?我想想……”娜兹玲眨了眨眼,说道:“你不会说的是——”
“嗯,就是糖果店的梅蒂馨小姐。”
“确实有些像……虽然人偶大姊比梅蒂馨小姐更漂亮一些,但是两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好像,而且……”
“而且两个人都请过我们吃饭,对吧?”小伞笑着摇头,看着娜兹玲,说道:“玲,你还真是贪吃呢。”
“切,梅蒂馨小姐那也是个好人,我们只是不好意思一直去麻烦她。”
“好了好了,我们干活吧。”
“嗯。”
两个小时里面,两个人都干得很认真,或许是因为很久没吃饱了的缘故。
两小时后,天色已经偏黑了。店长看了看时间,叫住了两人。
“谢谢你们,这是两个小时的工钱,你们干得很认真呢。”
“啊?”
店长笑眯眯的把一个信封递给娜兹玲,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不是爱丽丝大人让我们工作来赔偿您的玻璃钱吗?”
“玻璃?”店长疑惑的看着她们,说道:“玻璃的钱爱丽丝小姐已经付了啊,她是告诉我让你们在这里工作两个小时,然后付你们工钱的。”
“……”
两人对视一眼,都掩饰不住眼里的颤抖。
“哦,对了。”
店主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爱丽丝小姐还让我转告这位小姐一句话。”
店长指了指小伞,说道:“她让我告诉你:【你的眼睛很漂亮】。就这样”
小伞又哭了起来,而这回娜兹玲出奇的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安慰她。
城镇的另一边。
“水蜜,这到底怎么回事,麻烦你告诉我……”
爱丽丝表情阴郁的看着水蜜,低声问道。
“爱丽丝,小伞我确实认识,而她被欺负我也知道。”
“那你就不能管一下吗?”
“我是想啊,但是圣不让。”
水蜜无奈的苦笑。
“不让?你说的【圣】是不是教堂的负责人?”
“负责人?哦,你指的是大主教吧,圣确实是,教堂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那她怎么不管,还不让其他人管?”
“这个啊,我记得有修女问过她。”
水蜜想了想,说道。
“那她怎么说的?”
“圣是这么说的。”水蜜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说道:“【这个孩子被欺负,你们不觉得孤儿的死亡率少了很多吗?】”
“死亡率少了很多?什么意思?”
“圣的意思我也不明白,但是或许能猜到一点吧。”水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说道:“或许这个孩子成了其他孩子的出气筒,能让他们发泄一下,不至于去自杀……而且,圣说的也是事实,自从这个孩子来了以后,自杀的孤儿少了很多。”
“意思就是那些本来打算自杀的孤儿都跑去欺负她,所以不想自杀了是吧?”
爱丽丝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的心情,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这是事实,爱丽丝。”
水蜜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说道:“如果你想问详细的事情,明天来教堂就好了,圣明天就能回来。”
“好。水蜜,再见。”
爱丽丝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回了酒馆。酒馆的屋檐,一只冠蓝色的樫鸟冷冷的凝视着渐渐沉入夜晚的水晶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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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突然的响声,把爱丽丝惊醒了过来。她迅速的揉开眼睛,jǐng觉的盯了一眼,随即又放松下来。
原来,是她自己的手抽搐了一下,拉动了布满房间的透明丝线,一把银光闪闪的剑深深的刺进了墙壁。
爱丽丝的房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陷阱。这也是她从不让人进自己房间的原因。
四根帷柱摇摇晃晃支撑的床上,她的身子缓缓的陷进鹅绒垫子里,仿佛被露珠拉长的荧光草,闪着冷幽幽的不安气息。
天色蒙蒙亮,桌子上歪斜的老钟显示着五点半。不过,爱丽丝却是微微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随即坐起身来,用两根食指顶住自己的额头,缓缓的揉着。
又一次陷入了某些不明不白的梦,这让她并不怎么舒服。
爱丽丝发现一个问题,她自己做过的梦很少有能记得清清楚楚的,大部分都是模糊一片,或者是在醒来后的几秒钟之内忘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大致的印象。就像昨天吃了个坏掉的苹果,导致今天胃疼,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吃过苹果这件事。她最多有个大致的印象:这个梦是【沉重】或是【轻松】的,而不是【好梦】或者【噩梦】。
不得不说,爱丽丝是个念旧而又别扭的人:她做了那些【好梦】反而会让她更加不舒服。梦中虽然美好,但是醒来之后的落差感会压倒一切,就像rì食之时侵吞世界的黑暗。
所以,还不如现实一点的好。做到噩梦,总比梦到那些虚假的东西被骗的好。
老钟的时间慢了半个小时,所以爱丽丝决定起床了。
这只坏掉的钟依然在苟延残喘,爱丽丝却不打算换掉它。比起那些崭新而刺眼的东西,她更喜欢老旧一些的玩意,哪怕是坏的,歪斜的。
反正,自己知道怎么把老钟的错差时间拨正,不就行了。
虽然喜欢封闭一些的空间,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憋死,爱丽丝还是不得不在睡前把窗子打开一些。当然,在打开的窗缝处她装了一堆机关。
她正打算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窗缝处的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那点东西泛着幽幽的冷光,在尚未被照亮的夜空里一明一暗。
她起了好奇心,于是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爱丽丝才看清楚线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蝴蝶,展开的翅膀上印着某些幽蓝色的图案,一张一闭。
爱丽丝安置在这里的魔法丝线有着强烈的粘力,估计这只蝴蝶只是好奇的想飞进来,然后就不小心被丝线黏住了。
冷蓝色的蝴蝶幽幽的扇着翅膀,仿佛在打量着她一样。
爱丽丝眉头一皱,伸出两根手指在线上一捏,然后抓起蝴蝶的翅膀,把手伸到窗外,随即放开。
蝴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展翅高飞,而是盘旋着坠落,落向下面黑洞洞的世界:仿佛鳄鱼张着的嘴,长着无数双刺眼的眼球。
冷蓝色的翅膀,仿佛嘲笑似的一眨一眨,然后掉到那漆黑的鳄鱼嘴巴里,兀的消失。
爱丽丝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接触到蝴蝶的一瞬间,她便发现这只蝴蝶早已死亡。它扇着的翅膀不过是穿堂而过的冷冷夜风所留下的轨迹,恶作剧一般。
不知怎么的,她的理智突然被一股情感所压制:蝴蝶没死,那只是你的幻觉,它还好好的活着,正在等待展翅高飞,你要放飞它!
爱丽丝照着做了,然后放飞的蝴蝶就掉到了漆黑的鳄鱼嘴里。
爱丽丝的魔法丝线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一切的杀伤力来自于丝线的主人。
而那只蝴蝶,只是因为好奇被黏住了,然后在幽冷的夜风中硬生生被吹死,或者说是冷死。
借着风高飞的蝴蝶,却死在风中,真是绝妙的嘲弄。
爱丽丝莫名的心情不好。
她冷冷的盯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陌生的自己,一点一点变幻成那只掉进鳄鱼嘴里的蓝蝴蝶,连一点挣扎的**都没有。
她又想起了昨晚那迷迷糊糊的梦,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绕紧了一团麻线,浑浑噩噩的很不清醒。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活络起来:她还要工作,给盖洛先生帮忙呢!
等到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酒馆里已经来了几位客人了。
“爱丽丝小姐!”
客人们看见爱丽丝,伸手打了个招呼,而爱丽丝也回应了一个笑容,随即她拿着菜单走了过去。
“先生们,需要点什么吗?”
就这样,往常一样的早晨开始了。
“小家伙——”盖洛坐在吧台,慢慢的喝着一杯啤酒,啤酒的沫子沾满了他的嘴角:“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您的牛nǎi——”
爱丽丝从端着的盘子中拿出牛nǎi,放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面前,完全没注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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