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传奇- 第45部分

　　　　“嘿嘿，嘿嘿嘿！”鞠禧一阵干笑：“报仇，找我报仇？原以为你们都是有骨气的聪明人，所以，才改变你们的待遇。没有想到，你们和外面的人一样，都是鼠目寸光的可伶虫。”

　　　　“住口！”这人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抖动着手臂，指着鞠禧喝道：“你可杀我等，不可辱侮我等。我等本来就不反对移民垦荒，只是反对你们这种粗暴残酷的做法。你是贵族有尊严，外面是商户，同样有尊严。请你用贵族的名义，来体面的杀了我们吧！”

　　　　鞠禧一笑：“呵呵，辱侮吗？没有。说你们鼠目寸光，是你们看不到事实的真相。我仅仅一个旅帅，就按个命令移民五百户到垦荒区。我有这个权力这样对待你们吗？”

　　　　高个身旁的一个胖子，揉了揉肥肥的鼻头，说道：“都是左庶长鞅的命令。可上一次抓我们，那可是规规矩矩的，给我们讲清楚后，只抓了那些不听的人，而且也没有这般对尊严的辱侮？这难道也是左庶长鞅的命令？”

　　　　“不是。是我的命令。”鞠禧到了直爽，直爽的让这群人又是一愣。鞠禧接着说道：“可交给我的命令是：用各种方法，将你们改造成垦荒的主力，富民强国的利器！确保你们在垦荒中，立功授爵，光耀祖宗！再把你们派往全秦，成为变法强国的主力军，一个地方的官吏。而且教我们的技巧就是：刀逼之，利诱之。如何把握这之间的度，就由我们自己掌握。你们说：我要完成这个命令，还要把握这个度，是你们该若何？”

　　　　“这！”这群人一片嘘声，无人能回答。

　　　　鞠禧冷冷一笑：“嘿嘿，回答不了了？说不定你们站在我的位置上，为了让移民，特别是衣食无忧，对五十亩授田不屑一顾的商户，对你心诚悦服，甘愿为你拼命，只怕更狠吧？”

　　　　这群人听到此，更无言回答，只是都将目光看着鞠禧，眼光里已经没有仇恨了。

　　　　鞠禧心中一喜，等了会后，笑道：“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人。你们不想失去安稳的生活，到垦荒区去吃苦，挣那个连影子都没有的功劳。我也一样。我也不想失去贵族优渥的生活和权贵，赶着你们跑到什么垦荒区，去挣什么祖宗荣耀。可，我不去，家人就保不住，爵位更保不住，优渥的生活与特权，马上就化为乌有。你们不去，同样，区别就是没有特权来失去。这账一算，你们比我还好想一点。你们反正是黔首，干商人和干农人都差不多，最起码是一个等级的。可我呢？我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竟要降低身份，跟你们混在一起！你们说：是我该恨你们，还是你们该恨我？”

　　　　那胖子是个没脑壳的人，听到这，就冒出句：“都不该恨。都是变法若得祸，所以，要恨就要恨变法。”

　　　　鞠禧哈哈一笑：“这是你的说的啊！但，我不追究你。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条跟我到垦荒区，个个都是比长，帮我治理好你们的辖民，完成我们的垦荒任务，有可能立功、授爵；也有可能丢命。另一条，就是不跟着我，我仅仅只打你们五十大棍后，将你们赶出去。你们回到家中，自有人来找你们算账，杀你和你的全家。选吧！我只等到太阳落。”

　　　　这群人一看鞠禧转身要走，就喊了起来：“等等！旅帅大人，我们跟着你！”

　　　　鞠禧在心里哈哈大笑，看来人都是软骨头，在利的诱惑的下，再加上刀的威逼下，要是还能坚持，那就是你的火候不到。你就要加利，或者刀再逼恨点，那就是无往而不胜啊！鞠禧看了看这群意志坚强的商户，烈日烤不倒，饥饿饿不倒，口渴渴不倒，杀头杀全家杀不倒，可被自己的一条舌簧，打倒了。看来，我很有当说客的潜质，把握人心，将心比心，以心击之心，真乃上上策也。

　　　　鞠禧一高兴，就喊来自己的十名下属，来到厢房后，对下属令到：“你们每人各自挑五名来当正比长，职下士。剩下的留给我当博士。挑好后，再领着他们到广场去挑移民户，每个比长挑十户。今天飨食一律加餐加肉，晚上发炕席，都睡炕上。明天好好休息一天，从后天起开始军训。随时等候开拔令！”

　　　　十名属下哄然立正肃答。肃答后，就忙着挑人的事来。

111、垦荒区，两令画宏（）　
张冀接令后，就忙着组建垦荒区令署。马勇带着五百军吏，是第一批来报到的官吏。他是凭军功升到师帅、职栎阳城守的军人，这次从一个武职改成文官，很是不满，接令后找大将军白虎诉苦。

　　　　白大将军听后，哈哈一笑：“你他娘的是第一个为升官不满而来找我的人。马勇，你一不是贵族，二无显赫军功，按惯例师帅已经到顶了。要不是你跟张冀熟，左庶长鞅会提拔你？你奶奶的当上了垦荒区署的副令，跟一军副帅有一比，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小子啊，吉星高照了！好好干，不仅为你，也为和你一样没有贵族出身的军人干出一条路来，为军队争口气！”

　　　　马勇这才欢天喜地的跑来，找张冀报到。

　　　　张冀也不客气，指着垦荒区的地图，就讲起左庶长府的方略：“马勇，你看！垦荒区北到重泉，南到秦岭山脚，东抵魏国长城，西到蓝田、栎阳。用三年站住脚后，再北扩到魏占的岸门、少梁，直抵贺山山脚。形成南北长三百里，东西宽一百二里的垦荒区，为收复河西祖业做好准备。我们垦荒区署第一步任务是：在三年内完成重泉到魏占华阳这长一百二十里，魏长城到蓝田、栎阳接这宽一百二十里的垦荒任务。移民十六万户，垦田八百万亩，户均五十亩。这第一批移民十万户，归贵族文吏从栎阳、二万户，雍城、岐山、五万户，杜邮、泾阳、高陵、芷阳、织道、杜县等六城三万户，计九城十万户，在今年九月前移来。第一批栎阳的两万户，将在六月初十移到垦荒区。雍城、岐山两城五万户，在七月初十前移到。其他六城三万户，在八月初八前移到。今年垦荒任务是一百五十万亩，在白露前种下冬小麦一百万亩。确保明年春季后，能自己供粮。”

　　　　马勇听到这里后，嘘了一口气。我的个娘吔！他正在嘘起，就听张冀继续讲到：

　　　　“剩下的六万户移民，由我们自己想办法招募移民。左庶长府方略是：在这偌大的垦荒区，建立八个县，每两万户、一百万亩田，设一县。从北往南到渭水南岸是：籍姑，繁庞，元里，重泉；渭水北岸是武城，华县，郑县，蓝田。先按一万户移民设一分区署，第一批移民十万户，分为十个乡。每个乡设党正一人，党尉一人。党承一人。配署军百人，配博士二十人。辖二十个旅，每旅设旅帅一人，旅尉一人，配军五十名，配博士十名。每旅辖十闾，设胥吏一人，配博士两人；每闾辖五比，每比设比长一人，辖十户。

　　　　为了激励各分署上进，左庶长府规定，谁在五年内完成两万户移民，开垦两百万亩田，并种植作物，达到魏国产量，那个分署，就升级为县。”

　　　　马勇把地图一拍，喊道：“左庶长鞅和主公，真是大方啊？五年，就移个民，开个荒，盘个田，就从一个中级官员，升到师帅级高官。这些官员有福啊，现在大多是职不到旅的上士，爵不到十八等的簪，就是当上了党正，也仅下大夫衔。老子在军中二十年，才个师帅！”

　　　　张冀脸一板，沉声说道：“你嫉妒个屁！你从师帅升职到副将，只要了三天。你还想怎么样？我跟你说：你要是搞不好，左庶长鞅，立马把你打成黔首（庶民），你屁都没得一个。”

　　　　马勇一愣，立刻明白了他是在跟上司说话，不是跟昔日的奴隶朋友在聊天打屁，脸一红，胸一挺，一脸严肃的问道：“请问：垦荒令！我这个副令干什么？”

　　　　张冀淡淡的一笑：“做好我的助手。具体负责渭水以南的区域移民与垦荒，先完成今年的安置好五万户移民，开垦出八十万亩良田，种植好七十五万冬小麦的任务。你带的军吏，划出三百名归我。我在重泉设置垦荒区府。你在郑县设置垦荒区副令署。第一批栎阳两万户，就移民到渭水南岸，安排在武城，设两个党。党正人选，你从你带来的军吏里挑出九名来，和左庶长府的九名官吏，一起参加左庶长鞅的考核，凭成绩，由左庶长鞅任命。”

　　　　马勇啪地一个立正后，就跟军中接令一样，来了个捶胸礼后，朗声接令：“职，垦荒区副令勇，接垦荒区区令冀命令！到郑县设置副令署，安排栎阳两万户移民，完成今年的开垦与种粮任务。请区令放心！勇愿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保证完成任务。”

　　　　张冀剑眉一扬，虎眼一瞪，一股寒气射向马勇。马勇只听到张冀那浑厚的话语：“要你人头作甚？我只要你平稳移民，稳妥办事，减轻我的压力。马勇，我相信你！”

　　　　五天后。马勇就领着他的队伍与张冀一起离开栎阳，开扑郑县。

　　　　郑县南依秦岭大山，北对渭水广袤的平原，西与蓝田县和栎阳接壤，东抵魏国长城的华阴、荆山、王城三地。虽然是秦献公最早设的县之一，又是与魏国接土的第一个县，还是个过万户的大县；但由于献公无力经营，加之无一贵族愿意接受郑县的封地，所以，郑县除了与魏国经商的千把商户外，城中只有两千多户城民，多数县民，集中在蓝田、栎阳这郑县县城以西的地区。而郑县以东，以北几乎无人，以南是秦岭大山，那些山民根本就不登记户籍，比如敖豹就是。所以，地大、物博、人少，左庶长鞅才把郑县一划为三，新增武城、华县，移民四万户到郑县，而蓝田，只安排了一万户移民。

　　　　马勇的首要任务是安排栎阳两万户移民，他一来到郑县，也不修那破败不堪的官府，只是令军士将官衙清理干净了事。第二天他就将郑县建比设闾，新增户籍的事，交给了第六党党正，将蓝田交给第七党和第八党党正！令他用十五天时间把比、闾组织起来，在完成比、闾组建后，就确保老户盘好老田，组织新增户垦荒，保证秋粮超过去年两成，保证每个新增户完成三十亩垦荒，种下二十亩冬小麦。完成了，就继续当党正，完不成就降为旅帅，其他依职降级。不管哪级，都按阶段考核，哪个没有完成，哪个就自动降职，直到去做黔首恳慌，由有业绩的官吏依职升补。

　　　　安排完后，就带着第一到第五党的五个党正及他们的属员、军士，浩浩荡荡的开扑到武城，来到第二军的军大帐大营。

112、智马勇，鼓动众官吏（）　
左庶长府工房主事申长，早就等在大营里。他陪着军帅赵阳等军吏，在和马勇一阵寒暄之后，就直奔主题，指着一幅地图，就快言快语的说了起来：“副令，这是你们移民选点的布置图。根据左庶长鞅的谋划：均按一闾一点，五十户分两排沿宽四十步的驰道而建。每户三间房，一灶屋、一茅房。每旅十个闾，每个闾按东西间隔九里，布置成为排，南北间隔九里，布置为两排。武城定为一万户，二十个旅，这二十个旅均由北向南横布。北到渭水，南到华山脚。华县与武城同，因渭水华县河段弯曲过多，故将十个旅安排在渭水南岸，与栎阳和垦荒北区接土，你看着画成田字形的直线，就是你华县的垦区。还有一万户，安排在郑县县城东，与华县接。图上都标的清清楚楚了。我们工房已经给你们划好了伐木地，建营地，并在每个安置区，建了三处示范的闾点。请你在我们工匠指导下，按着我们的示范房建屋！”

　　　　第二军军帅赵阳跟着说道：“按命令！我已经给你们每个旅配好了一个五十人的伐木队，帮助移民伐木，建营。你可随时调集。缺什么，只要我们有，一定优先给你！”

　　　　马勇呵呵笑着，连连给两位拱手致谢后，才笑道：“那就多谢了！说实话，我一个军汉，这第一次当文官，还真是摸头不是脑，没有两位的帮忙，我还真怕搞砸了，失了军队的脸面。在这里，我真心的请求诸位，多多指教！我马勇再次谢过！”说完就是一个大弯腰的拱手礼行给了在场诸人。这道是让工房和第二军的官员，对他顿生好感。赵阳直接把已经放进库房的军帐，拿出五百顶，送给了马勇，要他先救救急。马勇再次谢过后，才离开大营，带着队伍来到离军大帐三十里的武城邑。华山脚下，小小的武城邑，是个连城墙都没有的属郑县管的一个庄子，有百户、三百多人。马勇带着人来后，就在武城邑北扎下大营。

　　　　扎下大营的第二天，就召开会议。五个党的十五个官员，一百个旅的两百名官吏，黑压压的在野地里跽席。马勇自己也在地下铺上一张席子，放上一张公案，跽席后，就笑道：“你们就当这里是三年后的议政堂吧！哈哈！蓝田当顶，黄土当毯，周围的军士就当那富丽堂皇的墙壁。委屈大家啰！现在开会。”

　　　　周围肃立的军士，齐声吆喝：“垦荒区副令署，第一次动员会，开会啰—！全体起立！”

　　　　哗，一阵身响，几百人哄地起来。军士接着喊道：“致礼！”几百人又哗地齐致拱手礼。军士再喊：“礼毕。请垦荒副令—！”

　　　　马勇从席上站了起来，叉着腰，朗声说道：“你们一大半是跟我在军中吃了多年饭的军人，还有一少半是左庶长从考核中选拔出来的新吏，我们都是为推行初令来的，左庶长把我们的前程用任务捆在了一起。故我们就只能为了共同的前程，把我们的垦荒南区搞好。”

　　　　几百人一下就被马勇煽动了起来，挥着拳喊道：“搞好，搞好，搞好！”

　　　　马勇压压右手，笑道：“我就是相信你们能搞好，才带着你们来到南区，跟我一起挣前程。我是个军汉，出身贫寒，毫无靠山。你们当中也有很多人跟我一样，还有一些虽然出身高贵，也有靠山，但、因为庶出，也无法坐享其成祖宗的食禄，所以，我们都是要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以前我们机会很少，甚至有的没有机会，所以都在底层苦苦挣扎，羡慕的看着别人富贵和荣耀。今天。左庶长鞅，把我们从各地、各处找来，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