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惹。
虽然谨慎，但他还是自信满满的——敢跟成年人决斗的少年，更不好惹比如杨开心自己。
但他的自信没一会儿就消失无踪了，因为他发现这个蛇女不好对付——准确地说，蛇女完全是他的克星。他的动作都是直拳和摆拳，简单而粗暴；但这个蛇女总是左躲右闪，就是不和杨开心正面冲撞。杨开心拳劲刚猛，但蛇女全身好像抹了油一般地滑不溜手，不论是衣服还是皮肤，杨开心的力量总被卸去——豹三也会卸力，但豹三的卸力更像软绵绵的枕头，总会有百分之二十的力量打实。但杨开心的拳头打在蛇女身上就像打在了一块肥皂，刺溜一下就滑走了，力量会被卸掉百分之九十九
更可怕的是，蛇女的动作总比杨开心灵活一些，看似慢慢地扭着腰肢。但等到杨开心的拳头快要攻到，她就会闪电般地躲开，然后手或脚就会像鞭子般地从奇异的地方抽来。有时候是人在左边但鞭子一样地手会从右边抽来；有时候她人在空中但鞭子会从胯下抽来；有时候杨开心的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忽然会凭空出现一只细细的手掌，然后啪地一下狠狠抽在杨开心脸上——她的手脚本来就长，使用数盘后仿佛变得更长更软更滑，她真的仿佛是一条狡猾无比的蛇一样reads；。
小天看着被抽的像猪头一样的杨开心，摇摇头心里想：“这下遇到克星了，豹岩这家伙真是聪明……幸好杨开心皮糙肉厚，就当锻炼了吧”。
杨开心可不这样想，他憋了一肚子火——就像刺猬面前的老虎，力气再大也是无用，折腾了半天除了满嘴的刺他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终于，他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抱着头就腾腾腾地跑开了十几米，然后转身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等，等等”，边说边喘气。
“什么事？”蛇女以为他要认输。
“事情是这样的”，杨开心终于喘匀了气，他真诚的问：“请拿出你的武器再打吧？”
“武器？”，蛇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老实地回答：“我的身体每一处都是武器，我不需要额外的武器”。
“哦，是这样啊”，杨开心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你没武器，但是我有啊”。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对拳套，仔细地套上。然后把腰带解下，咚一声扔到地上。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冲蛇女招招手：“完毕，咱们继续”。
围观的众人满头黑线，都想：“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就为了找理由换拳套啊？直说嘛”。远处的豹小晴也笑得弯下了腰，她冲杨开心伸出大拇指，勉强忍住笑说：“真有你的打赢了姐姐会再鼓励你哦”。说着她嘟了嘟嘴做吻状。杨开心的脸“唰”就红了，围观群众也纷纷起哄。
蛇女面露微怒：“以后有话直说”，但她心里其实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杨开心好像跟以前的对手都不一样，他好像真的是什么情况下都很开心……等会杀了他的时候…还真有点可惜啊”。
“有话直说？”杨开心挠挠头：“刚才你说你的全身每一处都是武器？”，他的眼睛从上到下慢慢扫视着蛇女的身体，当扫到蛇女小腹的时候他假装猛然受到惊吓似的打了个冷战，加重语气问：“每一处？”
“找死”蛇女咬牙切齿的扑上来就打。
众人一片哗然，心中都想：这么老实的杨开心，看看被金天给教成什么样了？
小天也是满头黑线：最后这句我真没教啊……这小子会临场发挥了？不过这玩笑…档次可真不高啊——小天偷偷瞄了一眼红发小子，发现对方露出微微的讥笑，也正在看着自己。小天脸上立刻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再看场上，杨开心的拳套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它只能增加破坏力，其实际作用还是拳头的暴烈攻击而已。解下腰带倒有不小的作用，他让杨开心动作更敏捷，躲开了蛇女大部分的抽打——这样一来，场上似乎胶着了：杨开心打不疼蛇女，蛇女也奈何不了杨开心。
但蛇女和另两个同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蛇女冲红发少年点了点头。红发少年明白她的意思：“和预计的差不多，这是杨开心用了数盘后的极限了”。他也点点头。
这一切小天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只是静等战局的变化。
忽然，蛇女的战法一变，她放弃了保持距离用手脚当鞭子抽的打法，欺身贴近了杨开心，一下就缠上了杨开心的身体，像蛇似地兹溜一下绕到了杨开心后背。杨开心大惊——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跟他贴的如此的紧。由于吃惊，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蛇女的手闪电般绕向了杨开心的脖子，而且在慢慢收紧——她想要勒死杨开心。杨开心立刻用力收紧下巴，尽力贴近脖子，不让蛇女的胳膊插进下巴和脖子之间——这是基本的格斗技巧。杨开心的手向后乱伸，他想抓住蛇女。但蛇女的身体像蛇一样光滑，他感觉自己抓的是一块滑溜的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虽然还在僵持，但情况对杨开心大大不利：他抓不住光滑的蛇女，但蛇女却勒着他的下巴，那光滑的胳膊迟早能伸进他的脖子里去。
忽然，杨开心吼了一声“王八拳之大翻盖”，接着就做了一个令人万万没想到的动作：他高高跃起，然后后背冲下重重跌落。“砰”，一时间尘土飞扬——杨开心身高和成年人差不多，但他浑身都是肌肉，现在营养跟上来了，体重一下增加了不少，已经超过普通成年人的体重了。
他这一摔，自己肯定疼得直咧嘴。但有个有个人比他更疼，那就是他背后的蛇女。蛇女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了鲜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红发少年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杨开心居然用这么丑陋的街头招式。他看看小天小天照例虚伪地笑着reads；。眼光一碰，红发少年就立刻回过头了，虽然有些慌乱，但依旧胸有成竹。
杨开心又是站起来尽力一跳，高高跃起，然后将蛇女压在身下摔下来——他专找地面有碎石不平的地方。
几次下来，蛇女已经满脸血污，披头散发，胳膊早已离开了杨开心的脖子。估计再有两下她非昏过去不可。
围观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都在为杨开心的机智而赞叹。现场的人不是豹帮的人就是跟杨开心不错的乞丐，都算朋友，当然会支持自己这边——似乎大局已定。
忽然，蛇女笑了，她狞笑着张大了嘴巴。观察战况的小天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和焦急的表情，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显然，有件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就是蛇女的嘴巴。
蛇女的嘴平时看来和普通人的差不多，也许略大，但觉不会引人注意。但现在她极力张开后，大家才发现她的嘴巴出乎意料的大，似乎她比自己的脸还大。更可怕的是她的嘴巴里露出了两颗细长的尖牙，牙上渗出了泛着黄色光泽的液体，看着让人直冒寒意。
“不好”，小天惊呼一声想警告，但一切都晚了。
“噗”，蛇女的尖牙刺进了杨开心的后背。杨开心痛得一声闷哼，他感觉像被大口径的猎枪打中一样。
围观的人一阵惊呼，手都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握，仿佛被咬的是自己。而杨开心也是腿一软，差点摔倒。
污血混杂着唾液，蛇女咯咯笑着，分外恐怖。她像蛇一样蠕动着，松开了嘴巴，用一只胳膊再一次缠向了杨开心的脖子，然后慢慢收紧。她在杨开心耳边吐着气说：“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慢慢把人勒死了”。
杨开心没有力气再跳了——被蛇女咬中的地方渐渐发麻，全身的力气似乎也在一点点消失。他喷着粗气，嗓子里发出了野兽般含糊的底吼。
“我的特长是身体柔软光滑，我的数盘叫‘蛇’，是一类拟物数盘。这些想必你知道”。蛇女享受着自己的猎物，她不着急，杨开心本来就抓不住她光滑的身体，现在力量流失更加无法抓住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做跳压的动作了——而她迟早可以杀了杨开心。
她咯咯笑着，说不出的诡异：“但你不知道的是，除了身体更柔软光滑有韧性外，我还拥有蛇的毒牙。这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让一位大师为我增加的能力。虽然不如持久型数盘那么瞬间让人毙命，但最多5分钟，毒性就会让你失去意识和反抗能力——当然，在这之前我就能勒死你。”说着她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上唇——连带鼻子和眼睛附近的血污居然都被她舔掉了。
忽然，蛇女皱了皱眉头，她分明听到了杨开心在用含糊不清的嗓音低吼着什么。开始她以为只是无意义的呻吟，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这是有规律的音节。
“你在哼哼唧唧说什么？”蛇女手上毫不松懈，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可能再让杨开心弄乱场面。
“诶…啊…唉…喔…”
“说什么都没用”，蛇女狞笑着。
“废话太多”杨开心忽然大吼一声：“你废话太多了”
红发少年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感觉事情不妙。他看了一眼小天。小天依旧露出虚伪的笑容回看他。红发少年心想：这个家伙高深莫测的，难道留了什么后手？——不应该呀，按照豹岩的描述，杨开心用了数盘后的能力和现在正符合呀。难道…他用的不是增加爆发力的数盘？不可能啊，其他数盘怎么可能会让爆发力增加到这个程度呢？除非……——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小天。
红发少年看到小天仍然虚伪地冲他笑着——不过这次，小天居然点了两下头，似乎在赞同他的想法。“见鬼”，红发少年心里又咯噔一下：“这家伙难道能看透我的心思？”。他摇了摇头赶走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不可能，那可是传说中的识盘才有的能力”——他哪知道小天洞悉人的心理，从他的表情和现场状况早就推测出了他大概的想法，这一点不需要狗神的指点也能做得很好。
“你一定是疯了”，蛇女的口气就像在挖苦一个疯子。她胳膊上又加了把力，争取早点要了杨开心的命。
忽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杨开心怒吼一声，两手用力一拉——他的两只手原本抓的是蛇女滑不兹溜的胳膊，现在用力向两边一拉，只听“砰”一团血雾喷了出来。蛇女的胳膊被生生拉断。
“啊——”，凄厉的惨叫生立刻响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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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斗蛇女 下（）
蛇女的胳膊被杨开心生生地撕了下来。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叫，胆小的人早都别过脸去——杨开心其实并不想这么残忍，小天只是让他制服对方，最多打晕，给个教训就得了。毕竟，双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豹岩这个小人搞的鬼。而且刚才和豹二打的时候，那个巨石明显手下留情，就等着杨开心喊停呢——巨石也算宽厚之人，只找杨开心的麻烦，不牵涉他人。
可惜形势的变化出乎了预料，这个蛇女比巨石可是恶毒多了，不仅早上杀死了无辜的乞丐，而且刚才居然是先用毒牙咬再用胳膊勒，杨开心再不出手就要折在这儿了。
此时场上众人议论纷纷。
“他不是拉不开蛇女的胳膊吗？”
“对呀，蛇女光滑得像泥鳅，怎么可能抓得住？”
“他又不是猫，怎么可能抓得住蛇女油滑的胳膊？”
“咦？看他的手，不不不，看他的爪子”。
“他的手怎么了？”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杨开心的指甲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寸长，带倒钩，尖利得像猫的爪子。这些指甲根根坚固无比，就像弯曲的钢钎，尖端更是锋利得让人不寒而栗。现在，这些钢钎深深刺入了蛇女的皮肉，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
“拟物数盘？猫？”有见多识广的人道出了真相。
“没那么高级啦，只是猫爪而已”，有人更正到。
“但他用的不是增强型的数盘吗？怎么会变成拟物型的？”
“不知道，也许是具有两类能力的数盘吧？”
“怎么可能，传说中才有融合两类能力的数盘，而且拟物和增强天差万别，理论上不可能融合成功。”
“……”
杨开心不管这些议论，狞笑着反身一把抓住蛇女。他大吼一声双手做势要把蛇女的另一只胳膊也撕下来——这才是小天让他做的：吓唬。
杨开心刚演了一下，蛇女就吓得再次惨呼起来：“不要不要啊”
“认输reads；”红发少年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他的声音大得让众人耳朵嗡嗡直响：“我们认输，留下蛇女的命，这是蛇毒的解药”。说完他将一片解药扔向杨开心——他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交出筹码才是上策。
“谢啦”，杨开心接过数盘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说着，他吃力地坐下，服下解药。巨石也是两步赶过来，为蛇女收拾残局。
蛇女刚刚经历过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还没回过神来，她两眼无神瞳孔涣散，胡乱地挣扎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胳膊，我的胳膊……”——她杀人无数，自以为冷酷无情，但轮到自己被人暴虐时同样弱小无助，她甚至不敢看另一只胳膊是否已经也被撕掉了。她现在深深体会了那些被自己虐杀的人是如何的惊恐。
巨石眼神复杂地瞪了杨开心一眼，抱着蛇女退了下去。他边走边对蛇女温柔地说：“别怕别怕，只断了一只胳膊，明天就能长好，和以前一样”——蛇女不杀杨开心吧，自己三人无法交待；杀又杀不死，还被对方伤了。算自己咎由自取吧，伙伴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又不甘心。
“杨开心，你厉害”，红发少年表情复杂，其实他的内心和表情一样复杂，他明白：对方也是无奈之举，这已经算手下留情了，并没有杀死蛇女。如果换一个场合，这种光明磊落之人是否可做朋友呢？
想归想，毕竟自己的同伴被伤，红发少年还是得维护自己人，他强做淡漠地说：“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