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位四舅哥说不定也中了邪,他很是不负责任的暗自猜测起来,这人毕竟是夫人的堂兄,还是张家的客人,于情于理都不能看着不管,今日也就顺口问了出来,想听听赵琪的意见。
“四兄的事你不用操心,他那是老毛病,过上几日或许就能康复,若实在不行,我会安排人送他尽早回家去。”
听到这句话,张耀真心觉得不容易,还以为四舅哥要在张家一直常住下去呢,说起来也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可不知为何,他见了这人总觉得有些讨厌,有时候就是这样子,有些人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你知道和他处不到一起,做不成朋友。
四舅哥的事情说完了,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张耀忽然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他竟然找不到话题了,想想也觉得挺无语的,碰到一个对什么都不在乎,不管你说什么她都发呆的媳妇,这天能不被聊死么?
要不随便再说些什么,继续尬聊下去?他寻思着这么做其实也挺好的,男人嘛,脸皮就应该厚一些,死缠烂打才能追到女朋友,要。。。
正是想着,赵琪忽然猛地一下站起身子,隐隐约约中,她似乎感受到了阙鹭剑的气息,阙鹭剑乃是太师叔的本命飞剑,剑基九品剑成六阶,是宗门少有的重宝。
原本还以为是错觉,可是随后,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清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心下立刻做出决定,扭过头来,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相公,你该睡觉了!”
“夫人,我还不困。。。”
“不,你困了!”
这句话仿佛蕴藏着魔力,刹那间,整个张府还清醒着的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同相邻的几家也同样如此,这哈欠仿佛比流感病毒还厉害,一传二二传四。。。转眼间所有人都哈欠连天,在下一刻,让人无法抗拒的困意袭上心头,眼皮是越来越沉,视线内的景物也逐渐变得模糊,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后,意识陷入到了昏睡中。
赵琪说完这句话,张耀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同样生出了一丝困意,可惜只有那么一点,就如同到了晚上十一点,生物钟提醒你该睡了,很遗憾的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不折腾到凌晨三四点,你让我睡觉?
很快,赵琪发现了他的异常,下意识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在她的控制下,所有人都应该沉睡才对,为什么张耀看起来一点困意都没有,貌似好像变得更精神了些。
些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怪异,让人心里毛毛的,张耀也猜不出哪里不对,舔着脸笑呵呵道:“夫人。。。”
砰!回应的是一只快速变大的拳头,模模糊糊间依稀听到:“让你睡你不睡,非得逼我动手。。。”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确定张耀昏迷以后,赵琪急忙忙的打开窗户,随后隐去身影化为一道青光朝着天空飞去,临走前顺手布下一道简单的阵法将张府保护起来,杀伤力基本没有,主要是防止有不开眼的小毛贼闯入进来。
在她走后不久,别院东侧留客的厢房内,清阳真人打着哆嗦直起身子,心中是又惊又怒,若非山河印突然现身护住他的意识,说不定也要着了道,意识不受控制的陷入昏睡中。
到底是谁暗中施的法术?他脸上阴晴不定,原本以为张家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没想到先是招惹了一个能制作恶鬼娃娃的邪道修士,后来还引起了法海的注意和算计,如今倒好,竟又冒出来一个神秘人,张家这滩水浑浊的够厉害呀!
想起和法海做的交易,真人隐隐倒是有所猜测,也许法海谋算的并不是张家,而是这个不知来历的神秘人,很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无法出手,所以这才找到了自己。
如此一想,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一时间心中有些后悔,山河印的确是个宝贝,只是拿着烫手,仔细想想,能让法海生出顾忌的怎么可能会是一般人,他上清观大猫小猫两三只,要实力没实力要关系没关系,被卷进这种事情里面,稍有差池,说不得就是人死道消祖宗基业被毁!
若是有可能,真人很想将山河印还回去,然后带着师弟华阳尽快离开张家,可惜东西他已经收了,现在想要反悔,法海肯定是一百个不答应,这位人间罗汉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相处,否则也不至于将整个东南七州的道门压制几百年。
越想越是头大,拳头不硬的人到哪儿说话都没底气,苦思无果下,真人心中一横,倒也做出了决定,上清观不可能搬离苏州府,这就注定以后还要在金山寺的淫威下讨生活,两害取其轻,法海这个大哥我跟定了!
“张公子?张公子?”
睁开眼的张耀明显还未清醒,半眯着的眼睛中看不到丝毫神采,直到清阳真人那张鞋拔子脸闯入视线内,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他瞳孔的深处闪过一道幽光。
终于把人叫醒的清阳真人脸色一喜,忙不迭的说道:“张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张耀扭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没错呀,这不正是他的房间么?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屋内还点着蜡烛,明显是在晚上,那么问题来了,三更半夜的,这牛鼻子道士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内干嘛?搞事情啊!
身为苏州府坐头把交椅的大神棍,察言观色那是养家糊口的看家本领,真人瞬间猜出来了张耀心中所想,苦笑着道:“张公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别急着问,你先跟我来。”
若是一般人,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相信清阳真人的话,可张耀不同,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床上下来,默默的穿上衣服跟在了身后,过程顺利的让真人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之前还准备了一些说辞,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这位张家少爷看起来还真有些与众不同,心里嘀咕着这句话,他在前领路,张耀跟在身后,两人围着张府逛了起来,这种感觉令张耀感到新奇,夜深人静在府中游荡,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星光不在,夜风微凉,橘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摆,这府中过于安静了些,逛上一会儿,原本高昂的兴趣渐渐平息下去,反倒觉得气氛诡异了些,也实在无趣,夜色下的张府犹如化了淡妆的妙龄女子,初见时觉得惊艳,多看两眼就会感觉其实也就那样。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了四季亭,空荡荡的亭子在夜色中稍显有些荒凉,真人率先走进厅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四周挂着的灯笼在瞬间同时亮起。
“张公子,请坐!”
看着笑呵呵的青阳真人,张耀也不推辞,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地上,这让真人心中更加满意,不慌不乱不急不躁,没想到之前看走了眼,这位张家公子倒也算得上是可造之材。
“张公子,你心中的疑问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第八十二章 拜师()
到了此时,张耀反而没有那么急切,盘腿坐着很难受,他活动了下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随意的将两条腿完全伸开,坐姿完全不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清阳真人暗暗皱起了眉头,又等了一会儿,不见这位张家少爷开口,心中倒是有些纳闷,忍不住奇怪道:“张公子,难道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打量着光线暗淡的四季亭,张耀头也不回的说道:“真人想让我问什么?我府中的下人为何会昏迷不醒?张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转过身,看着真人的双眼,脸上带着笑容,然而瞳孔中却看不到丝毫笑意,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光滑如镜,清澈透底。
清阳真人心中一紧,在这瞬间,他脑海中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惊讶,惊讶于张耀的平静,惊讶于他的大胆,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来,不说战战兢兢手脚发软,却也不会像这位张家少爷一样如此平静。
都说张耀曾经是个傻子,要是到了现在他还相信这句话,那他就是个大傻子,如今仍有个疑问暂时想不通,张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装成傻子?
脑海中转着这些念头,真人脸上不露一丝端倪,随即笑着道:“书中有言,古有神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张公子你虽然只是个凡人,然一举一动暗含道蕴,可谓有神人三分风采!”
“神人?凡人?”
张耀嘴角微微翘起一丝,随后又快速隐去,转而问道:“不知在真人眼里,有哪些人可以称得上是神仙?”
“张公子,你马上就要拜入我上清观为徒,以后也将是这修士中的一员,”
真人神色一整,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和善,带着一丝严厉道:“须知道这神和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万万不可跟那乡野村夫一样,将二者混淆在一起,徒让别人看笑话。”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拜入上清观为徒了?张耀暗暗腹议不止,随即问道:“真人,你刚才说神和仙不同,神仙神仙,这本该是一种人吧?”
在清阳真人眼里,张耀马上将成为上清观的人,这些问题自然不用藏着掖着,故而回答的爽快,毕竟现在不说以后也是要说的。
“张公子,此乃谬误!神和仙的不同解释起来倒也简单,你非修士,自然是不知道,这世界上修行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神修;另一种则是仙修!”
“神修供奉四方神灵尊位,朝祭晚祀日夜不辍,乃是天地的宠儿,只等功德足够后,便可飞升天界荣登天庭成为天神。”
“而仙修不同,仙修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背弃天地养育之恩,朝秦暮楚只为想办法离开这个世界成为仙人,可叹他们不识天数又狂妄自大,为天地所不喜,只能躲藏在荒无人烟的偏僻角落里,蹉跎苟且的过完这一生,稍不留神,便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神修仙修两相轻,屁股决定脑袋,身为神修的一员,清阳真人自是对仙修大大贬低一番,他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丝毫错误,反倒认为说的很中肯,全部都是事实。
张耀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只是因为完全不了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至于神修仙修是不是真的如此,借用四个字来说就是:干我屁事?
“真人,你现在算是天神么?”
对于这个问题,清阳真人哑然失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摇着头感慨道:“想要登天成为天神,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老道我自成为修士以来,二世为犬,三世蹉跎,也就第四世拜入上清观后,这才又重新踏上修行之路,三世之前攒下的福荫已是费去七七八八,如今只希望下一世能够过的安稳些,不要再受太多的劫难!”
他长吁短叹说的痛快,张耀却是瞪大了眼,甚至怀疑耳朵出了问题:“真人,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二世三世四世?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对了,不紧不慢的瞥了张耀一眼,如今真人算是回过味儿来,这张公子之前种种分明是故意所为,摆明了是想来个下马威,他一时不察竟然差点着了道,现在想明白以后,倒是觉得这位张家少爷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清阳真人笑而不语,眼见得不到答案,张耀只得打消再问下去的念头,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貌似一不留神,这个道士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从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来看,似乎连三世之前的记忆都有,这怎么可能?要是每个人都带着前世的记忆出生,那这个世界不早就乱套了么?
“张公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不用着急,这些东西等你拜入上清观后自然就会知晓!”
这是今天晚上清阳真人第二次提及拜师这件事,张耀心中也是无语,奇了怪了,这个道士凭什么认为他一定会拜入上清观为徒?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尽快。。。”
“等等!”张耀表示有些看不懂这个人,见对方扭头望来,疑惑道:“真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未答应过你要拜入上清观为徒啊!”
“张公子,你的确没有答应过,不过你认为自己还有拒绝的机会么?”
“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耀只觉得头疼,听说过强买强卖的,倒是第一次见到强逼着别人拜师的,还真是活久见,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见多了什么奇葩都能碰到。
清阳真人没有直接解释,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张公子,不知你对今夜发生的事情有何想法?”
这个问题问的有趣,张耀想了想,要说想法,他还真有那么一些,简单来说就是太安静了,光线也昏暗了点,深夜中的张府不如白日来的吸引人。。。
他将自己的感受大致说了出来,作为听众的清阳真人眼睛是瞪了又瞪,嘴巴是张了又张,最终忍不住道:“没了?”
“没了!”
“只有这些?!”
“对啊,只有这些!”
此时此刻,清阳真人很想骂人,合着之前他冒着危险带人在府中转了一圈,张耀完全当成了夜游,无量天尊,对方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石头么?
越想越觉得心累,张耀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不想猜也不愿意猜,懒得再继续折腾下去,直接说道:“张公子,来的路上你也看到了,府中的所有人都沉睡不醒,因为他们中了昏睡咒!”
“这是一种常见的小术法,只对普通人有效,胜在简单而且隐蔽,本身也没有什么危害性,中了法术的人会酣睡一场,等醒来后,精神也会比平日好上许多!”
“真人的意思是说,对方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清阳真人冷笑着道:“你可知道,我差一点也着了道,师弟华阳与我同为修士,按理说昏睡咒应该不起作用才对,结果他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说到正事,张耀收起玩世不恭,沉声问道:“敢问真人,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
真人摇着头道:“事出突然,等我冲出房间时,整个张府所有人都已身中法术,些许是察觉出现了意外,那人并未显出身影,故而我也不清楚是谁!”
有些事情没必要全部说出来,就比如那人是如何悄无声息施法的,在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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