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越来越多,包括哪些借宿在宗圣宫的学子也陆续过来。
其实他们这些人已经将名姓,籍贯,师承都报过一次,无非是趁着这个机会凑凑热闹,或者看看都有哪些竞争对手。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人自然比平时略多,年老的教习拿着花名册,两名道童带着文房四宝走到一间殿堂内。
等老教习慢悠悠喝了两杯茶,这才示意道童打开殿门,正式开始报名。
卓藏锋将马拴好,正好赶上开门,他一眼看到站在两侧的道童睡眼惺忪,正是丹生、丹成。由于人多,两个道童并没有看到他。
燕北春刚好过来,看到天马的高大的身影,站住脚,一脸阴郁地望着卓藏锋。
此时从殿角转出两人,一个是天星剑海弟子顾海棠,一个竟然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宝贝儿子谢尘嚣。
自从燕北春、顾海棠两人来的宗圣宫,很快与院内学生谢尘嚣打得火热,一口一个师兄长师兄短的叫。
两人以为谢尘嚣早在天师院修行,定然修为境界不低,却不知谢尘嚣靠着丹药晶石迅速提升修为,早已达到身体极限,加上他又不用功加固晶石丹药的灵气,如今境界是一跌再跌,现在的修为顶多在武夫七品之间。
谢尘嚣看燕北春紧紧盯着一个少年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猛然认出是卓藏锋,心里一慌,几乎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后来想着此地是天师院,没人胆敢胡作非为,加上身边还有两名崇拜他的学生,岂能丢了面子?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皮笑肉不笑走过去,将袖子撸起,装起胆子吆喝道:“无知小子!给我站住!”
莫雅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扯住卓藏锋衣袖。看清楚面前不过是几名浊世公子,立刻将手一指,骂道:“哪里蹦出来的野猴子,会不会说话?要不要姑奶奶我教教你!”
谢尘嚣看这个丫头柳眉倒竖,似怒非怒的俊俏模样,只觉眼前一亮,竟是丝毫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说道:“这丫头水灵,我喜欢。”
卓藏锋把莫雅拉到身后,望着谢尘嚣说道:“姓谢的,妄你在天师院学习数载,依然满肚子花花肠子,再口出不敬,我就不客气了!”
谢尘嚣想着眼前的家伙打打不过,骂也不是对手,而且自己的行为也确实不雅,若是被总教习知道,指不定会受到惩罚。但是在燕北春、顾海棠两人面前,又不能丢了面子,于是冷笑道:“此地若非宗圣宫,我定然打得你满脸开花!”
其实他是一次被卓藏锋打怕了。
若论真正的实力,他虽然跌落到武夫八品,怎么也能打败如今同样没有丝毫修为的卓藏锋。
他俨然已经怕了,但是却不肯放下脸面。听着卓藏锋强硬的口气,他四处瞧瞧,忽然大声斥责道:“往后面站站,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
丹成听到外面争吵,跑出来查看,一眼认出卓藏锋,惊喜道:“卓公子快过来!我们等你许久了。你的名字我们替你报上。”
卓藏锋看到这个机灵的小道童给自己解围,不再理会其他人,带着莫雅走入殿内。
丹成在门口想了想,对依旧虎视眈眈望着这儿的谢尘嚣说道:“谢居士,你赶快走,不然我可要告诉师尊了,你欺负报名的学子,这个罪足够你面壁反省半个月,让你连年都过不成。”
谢尘嚣一听,本来就是强装着气势,此时就更蔫了,挥挥手与燕、顾两人急忙走了。
原来谢尘嚣等人虽在天师院学习,但不能算正式出家弟子。不比丹生、丹成,两人是正式的宗圣宫道士,而他们只是以学子的身份前来学习,所以丹生不称呼他师兄或者师弟,而叫他居士。
也可称作修士。只不过丹生见他整天闭门不出,或者趁机溜回长安,一屁股端坐青楼妓馆,略带调侃的叫他居士。
对于这两个深得天师叶慕风爱戴的道童,加上人家又是“地头蛇”,谢尘嚣不是强龙而是弱龙,也自然让着几分。尤其受不了两道童狡诈百出的小报告。
走出老远,谢尘嚣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说道:“若不是丹生那小鬼头,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姓卓,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顾海棠顾虑道:“谢师兄难道与这小子有过节。”
谢尘嚣双手一摊,说道:“曾经在长安老街一剑将他刺伤,这小子落荒而逃,一直怀恨在心。”
燕北春竖起大拇指赞道:“谢师兄真好手段!”
卓藏锋在丹生指引下很快办完一切手续,与两个道童告别,同莫雅走出大殿。
此时临近中午,太阳正缩在云层后养精蓄锐,寒风格外生冷。刚刚步下台阶,突然看到裴越想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昂然而入。
此时并非临阵对敌,那少年却身着戎装,盔甲鲜明,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看起来极为严肃。
方才想要买他马的那位公子轻声对身边人说道:“那个就是‘飞将之下唯一张’,军中神箭手张劲弩。”
卓藏锋心想:这个家伙不是要找自己比试箭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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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经纶考试()
其实青云榜经纶考试,与科举考试的“明经”科大同小异。只不过内容多偏向于修行方面。
这次考试分两场,分别在当日和次日举行。每场为两个时辰。
第一场主要考核学生对经学著作的掌握通晓程度,所出题都来自经典的儒家、佛家、道家著作。
第二场以策问的形式,要求学生解答有关修行上的难题,以及对剑道、武道、天道奥秘的领悟。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考生在经纶考试中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就会被朝廷破格录取。同明经考试一般,以经纶步入仕途,照样可以一路青云做到紫袍公卿。
其实这么多修行子弟中,并非人人都有寄身烟霞,遨游四海的青云之志,更多人眷念滚滚红尘,希望青史留名,做一个人人敬仰,彪炳千秋的官员。
所以有些人十年修行之路,与书生十年寒窗一般,都是在向着这个诱人的目标前进。
方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多少修行者白发如霜,依旧不能踏入那长生不死之境。
比较而言,一日看尽长安花,从而位极人臣,这要现实很多。
而且从青云榜经纶入仕,可以免去一级一级从下往上的考试,省却许多不必要的功课,也算是一种讨巧的方法。
卓藏锋望着一个个神清气爽的考生们,看着他们极有秩序的排队,等待官员验明身份再依次走入太学院。
他跟在人群后面,并不着慌。那些佛典道籍本就自小抄写,况且他记忆力极好,这场考试信心还是很大的。
许多考生认出他就是元气测试不过的那个考生,望着他再次出现,而且还显得胸有成竹,实在猜想不出这个家伙是靠什么一步一步挺到现在。
他们望向卓藏锋的目光十分复杂。其中掺和了太多的情绪。
惊讶不足以言表,震撼似乎有些严重。
有嫉妒,有疑惑,有震惊,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钦佩。
这个家伙可真够顽强!
此次经纶考试,凭着青云榜测试通过后发放的写有“青云之志凌云天”字样的腰牌认证,进入太学院后,第二次验明身份就要靠花名册上记载的信息确认。
花名册记录的考生的年龄,性别,籍贯,门派,形貌特征,为了防止出现代考,这一关极为严格。
由于这次是文试,并不需要武力境界评比,这次主考官是礼部重臣乌得禄。
他是大周朝状元,为人古板严谨,最看不起修行者,认为这些人虚妄误国,不值一提。
每次青云榜举行,或者龙门大试举行之前,他都会准时上书皇帝陛下,痛陈修者行违背天地法理,追求个人之志,不能修身齐国平天下。
当时看完这位迂腐且傲慢的老臣的劝谏之语,身在龙榻的年轻皇帝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下了一道旨意,特命乌得禄主管青云榜经纶考试。
此时眼看考生在严密检查下逐一而入,乌得禄挠了挠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将那件平时不舍得穿的官服整理平整,倒背双手仔细望着一个个待检的学生,将他们的特征与花名册一一对照。
这位儒家弟子办事,跟他头上的白发一般,同样一丝不苟。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篦子,面对每一个学生,他都要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虱子掉落出来。
当然这里的虱子是对代考之人的比喻,乌得禄已经站了大半天,鬓发旁渗出汗水也顾不上擦拭。
站在卓藏锋身前的那么学生神态不怎么恭谨,脸上带着嘻哈的神色,终于给这个老儒逮到了机会。
乌得禄亲自从监察官员手里拿过花名册,念着该生的姓名以及体貌特征进行辨别。
“郭松之,面白微须。”然后他昏花的老眼疑惑地望着对方,问道:“我看你脸上有灰黑的胡须,怎么花名册上却说‘微须’,定然是冒名顶替之辈。”
郭松之方才放肆的大笑了几声,还不停向不远处女弟子检验出张望戏笑,可能违背儒家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克己复礼之道,引起这位大权在握的儒门弟子强烈不满,这才把他揪了出来。
杀鸡给猴看。
郭松之有些措手不及,辩解道:“大人,学生胡须并不浓密,正与花名册所书‘微须’相符。”
乌得禄不以为然道:“我且问你,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微字何解?’”
郭松之知道这位主考大人的意思,认真回答道:“微字是藏匿,隐蔽之意?”
乌得禄点头道:“藏匿,隐蔽能否看得见?”
郭松之道:“不能!”
乌得禄满脸得色,再问道:“齐饿者不食嗟来之食,曾子曰:微于。此处‘微’字何解?”
郭松之见前句出自左转,后句出自礼记,早已烂熟于胸,心想太过简单,大声回答:“此处微字所指无也。”
乌得禄点头道:“不错!”忽然转头向着一旁卫士说道:“来人,将这个冒名顶替之人赶出考场,永不录用!”
两名士兵不由分说,立刻将郭松之双臂反握,死死按住。
郭松之挣扎道:“为何将学生无故擒拿?”
乌得禄道:“你的注解都说了,何必再问?不过本官就跟你论道论道。你第一条注解说是隐蔽,隐蔽了自然看不见;第二条微字更是‘无’的意思,就按照这个意思,你‘面白微须’,面白符合特征,微须就是没有胡须,但你明明有两道胡须,怎说无须,自然是冒名顶替。”
乌得禄恍然大悟,跟老儒卖弄儒家经典,简直是班门弄斧。眼看这个姓乌的主考对自己成见很深,怒道:“按照大人所言,论语中,‘孔子微服过宋’,难道就是说孔老先生没穿衣服,一丝不挂路过宋国?”
这个回答极为巧妙,卓藏锋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些考试原本忌惮乌得禄,听到卓藏锋带头大笑,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大笑。
乌得禄脸色一变,怒道:“快将这个目无君主的狂妄之徒打出考场!”
两名士兵也不理会郭松之奋力挣扎,将他推推嚷嚷带了出去。
乌得禄余怒未消,望着站在面前等待检查的卓藏锋,大声质问道:“你为何无故发笑!?”
卓藏锋心想,我可不是郭松之那般软弱,若对我不公,我定要拔下你的胡须,将你变成真正的‘面白微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母女两公主()
姚采薇走入房内,母亲不在。
香炉上逸出袅袅的青烟,桌上放着一卷展看的书籍。她在桌前坐下来,脑海中不由涌出与卓藏锋在焉知国相处的情景。
少年倔强而无惧的神态,清亮坦然的目光,临危之际的沉着,尤其是宁死不受辱的气节,这一切都让她难忘。
处在情愫初开的花一般的季节,这位海星天圣女,经常不由把卓藏锋与盛唐国另一位天才人物相比较。
步世殊天赋绝顶,身具神龙血脉,加上为人稳重,一表人才,可以说集天下灵秀于一身。不但深为皇朝期望,更是不知虏获了多少妙龄女子的芳心。
就是那些京城无赖浪荡子,乃至修行界高手,莫不对他刮目相看,极为敬重。
正在走神之际,香儿拿着花洒进来给房间盆花浇水。看着小姐端坐夫人房内,小侍女急忙拜见。
“香儿见过公主殿下!”
然后这个伶俐的丫头继续禀报,“夫人去花园修炼,请公主稍待片刻。”
姚采薇略微蹙眉,并没有纠正这个称呼,笑了笑,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那家姑娘退婚的事情?”
香儿略微惊慌,难道小姐知道了?她侧目望去,看着姚采薇清丽绝俗的面容一片平静,似乎并不知情,微微松口气。
“好像有这么一件事,我听人说,是一个姓卓的少年去一家府上退婚。这个少年品相很差,在家乡时整日携妓宴游,欺男霸女,把一份好好的光景折腾干了,这才跑到京城想勒索一些钱财,被拒绝后心生不满,大放厥词,诋毁女方。”
香儿不知为什么,说出这番报复的话后,心里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有种隐隐的担忧。
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姚采薇没有注意到。
海星天圣女望着屋内开得正艳的蝴蝶兰,无论如何不能把卓藏锋与香儿口中姓卓的少年画上等号。
此刻她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想着还要去青云榜考场,就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
她问了几句香儿修炼的情况,又拿鲜儿来鼓励这位不肯用功修行的丫头,正准备离开这里,母亲却正好回来。
香儿退开后,母女两人相对而坐。
屋内寂静,花香与铜炉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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