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金钱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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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金钱镖-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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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是……”

还未说完,那长衫敌影猛然一冲,已率群寇突入青纱帐里。长笑一声道:“哦,好!你就是姜羽冲,你也来了!……”

姜羽冲忙截住道:“不错,我就是姜羽冲,我便是给俞某人赔礼来的。姓俞的究竟是从哪点上开罪了你老兄?请你明点出来。就是你替朋友出头,也请挑明了。我敢说姓俞的交朋友最能吃亏让人,只要是姓俞的不对,你老兄划出道儿来;当着双方的朋友,他一定输情赔礼,教好朋友顺过气来。哪怕是磕头拜山,他绝不含糊。飞豹子好朋友,是时候了,该挑帘了,可以把真面目、真姓名亮出来了。我姜羽冲专为给两位和事而来,决不敢偏向一方。朋友你……”

猛听那长衫客桀桀地怪笑道:“住口!姜朋友,告诉你,你这一篇话算白说!我跟你一样,都是给人家捧臭脚,帮忙跑狗腿的。我们瓢把子到底跟姓俞的有仇没仇,我全不知道,也管不着。在下不过要会会高贤,领教领教俞大剑客的武学。我不过是飞豹子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听说俞剑平俞大剑客,俞老镖头,拳、剑、镖三绝技,威名震江南,盖山东,深得文登丁老英雄的秘传。我们瓢把子钦佩得了不得,这才在俞镖头驾前献拙求教,卖了这一手。把他的镖旗借下来,无非是瞻仰瞻仰;二十万盐帑也只是拿过来,当催请柬帖。现在好了,俞大剑客已经邀到,还引见来许多位武林朋友。诸位朋友不要误会,这只是飞豹子和十二金钱的交道,与诸位无干。诸位和在下一样,都是给朋友帮忙,有向灯的,就有向火的,诸位请谅情。现在我们瓢把子已经在鬼门关竭诚候驾,俞大剑客,请你赐教赏脸!……”

长衫客说到这里,一侧身,又冲俞剑平发话道:“俞镖头,飞豹子前头等着你哩。久闻你道儿宽,招子亮,智多眼亦明,你看错了人。拿着我一个无名小喽罗当做大将,可就输眼丢身份了。打起精神来在鬼门关露吧;鬼门关前才是你逞能的地方。你的拳、剑、镖三绝技,我已经领略过半,原来不过如此。哈哈哈哈,名不虚传;多谢你手下留情,没有打着我的穴道,也没扎死我。”(叶批:且住:作者至此仍故弄玄虚,未免多此一举!)

他复一侧身,对姜羽冲叫道:“姜羽冲大剑客,我也久仰你是名家之子、名门之徒。哎呀,幸会之至!你是打穴名家。等到鬼门关,我还要领教你的手法哩。现在,姓姜的,我先领教领教你接镖的好手段。呔,接着!”一扬手,“唰”地一粒铁菩提,照着姜羽冲劈面打来。

俞剑平、姜羽冲等见这长衫客武功奋迅,力战无言。忽然听他发话,不由一齐上步,提神按剑,要听听口气,猜测隙端。不想他又猝然发出暗器。姜羽冲急急地一闪身,铁菩提擦身而过。跟着铁菩提,唰唰唰,一连气就是六下。这个长衫客竟跟说和了事的人打起来。

俞剑平不由勃然大怒,俞剑平虽然有涵养,曾历艰辛,忍人所不能忍;但听这一番冷讥热嘲,也受不住,不由得一摸袖底,为援应姜羽冲,竟从长衫客背后阴使秘技,再捻钱镖,“铮”的一声轻啸,“刘海洒金钱”。这二指猛捻,连翩发出钱镖三枚,左右中三路同时打到。长衫客真是背后有眼,霍地一转身,展开了“铁板桥”,“哎呀”一声道:“没打着!”姜羽冲却因为距离太近,被他六粒铁菩提打得手忙脚乱,俞剑平见状愕然,不禁寒心。

那长衫客一声长笑道:“我催驾迎客,公事办完了,鬼门关前再见!”喝一声:“走!”“吱”地响起胡哨。八九条黑影纷纷窜动。青纱帐簌簌地一阵乱响。群贼各展兵刃,如飞地投向西南而去。

姜羽冲喝道:“朋友别走!”急挥剑冲击,那长衫客预防到这一手,竟单人独马的断后,一横他的短兵刃,与两个穿短装夜行衣的同伴把路挡住;其余贼党夺路急走。众镖客呼啸一声,分两面包抄追赶过来。

姜羽冲恚极,冷笑一声道:“朋友赏脸,我也要领教领教哩!”轻飘飘飞身一窜,单剑一挺,进刺敌人。这长衫客仍挥动他那古怪的短兵刃,往姜羽冲的剑上一搭,用力一接,陡然翻上来,照姜羽冲乳下“天池穴”便打。

姜羽冲一退,剑诀一领,唰地一连三剑,照敌人猛刺。长衫客把他那二尺许长的怪兵刃信手挥动,“叮当”一声,冲开剑花,“唰”地一下,又照姜羽冲上盘“神庭穴”一指。就好像电光石火一般,腕力既猛,手法尤快。

姜羽冲奋力招架,才将敌招拆开;不由得勃然大怒,一退步,插剑归鞘。一探手,把他的那对判官笔掣出来,切齿叫道:“飞豹子,你原来也会打穴!好,这更要领教了。”判官笔一指,复又冲击过来。

两个人顿时各展开打穴法,斗在一处。既换了兵刃,两人迫近;姜羽冲一面打,一面注视敌刃、敌貌。敌刃短得古怪,敌貌头顶大帽,也似戴着面具,认不出来;只在帽檐口看见一对豹子眼,闪闪含光。当下各不相让,打得很激烈。

长衫敌影并不想和姜羽冲真打。姜羽冲运用判官笔,只发了两三招;长衫敌影用他那怪兵刃一冲,忽又不当点穴镢用,改做短剑。猛然地往前一突击,把姜羽冲冲得侧身让招。长衫客一声冷笑,急招呼道:“走!”立刻,相随在他身后的两个夜行人跟踪而上,从姜羽冲身边窜过去。姜羽冲急用判官笔阻挡;长衫客顿时横身招架,他的同伴趁机撤退下去一半。还有三四个贼党一步落后,被铁牌手胡孟刚率几个镖客拦路挡住。胡孟刚舞动双牌,厉声叫道:“哪里走!”镖客、贼党顿时又乱战起来。

长衫客如生龙活虎一般,回身索战,重向姜羽冲这边一冲;忽双足一顿,“飕”地飞掠过去,斜扑到铁牌手胡孟刚身后。姜羽冲一领判官笔,跟踪急进。长衫客好快的身法,只半步占先,将怪兵刃一伸;一声不响照胡孟刚脊背“玄枢穴”猛打过来。

姜羽冲大呼道:“留神!”铁牌手回手一亮铁牌,“当”的一下,竟没磕飞敌人兵器。敌人兵器倒趁势一转,“唰”地掣回去。“唰”地一窜,斜扑到胡孟刚左侧前方去了。胡孟刚借旋身之力,急急地往旁边一退。黑影中,敌人飘飘的长衫,襟短袖长,是那么肥大,挽着袖子,紧着腰带,衣服不利落,功夫却很利落。铁牌手骂道:“飞豹子,是你!”双牌一展,进步欺身;左手牌往下一沉,右手牌提起来,迎头进攻,斜肩带臂,照敌人劈下去。智囊姜羽冲挺一对判官笔,恰也追到敌人背后;人未到笔先点。一股寒风袭到,敌人顿时要腹背受敌。

这时节突有一个敌影跃上来,把姜羽冲挡住。姜羽冲用判官笔一指,略辨敌影,是个黑大汉,使锯齿刀;刀光挥霍,恨不得一下把姜羽冲劈倒。那智囊姜羽冲的判官笔善打二十四道大穴,和俞剑平的钱镖在江北江南同负盛名。虽然刀长笔短,这黑大汉的锯齿刀竟被小小一对判官笔逼得倒退。

那一边,胡孟刚舞双牌,狠斗长衫客。长衫客更不还招,也不再多话,与胡孟刚连拆三五招,便眼光四射;忽飞身一跃,抛下铁牌手,掩到镖客欧联奎、叶良栋背后。却被李尚桐、阮佩韦同时瞥见,哗然叫道:“快看身后。”

李尚桐、阮佩韦受了暗器,愧耻之余,把兵刃一紧,与欧联奎、叶良栋、正在协力攒攻三个贼党,想把贼人围住活擒。贼党不肯恋战,急忙夺路,到底被阮、李不要命地抄过去,把退路剪断。于是两面包抄,眼看得手,四镖客方自欣然;冷不防长衫客一阵劲风扑到,怪兵刃“白蛇吐信”,先探过来,一声断喝,照欧联奎“魂门穴”打到。

欧联奎霍地一转身,喝一声:“呔!”眼看怪兵刃一变招,就势又一送,改照欧联奎“伏兔穴”抹下来。欧联奎钢刀一扫,照敌刃切藕磕去。

长衫客这一招却是虚招,不等刀到,一斜身,收招改式;只一旋身,“飕”地冲到叶良栋背后。叶良栋也急急地一转身挥刀。长衫客“唰”地又一转,陡然一冲,疾如骇浪,奔阮佩韦扑来。阮佩韦咬牙切齿,挥刀拒战。哪知长衫客的怪兵刃好像奔阮佩韦面门打来,阮佩韦急急地一转身,才展刀锋,长衫客唰地又扑到李尚桐左侧。(叶批:声东击西,以虚打实。端的笔挟狂飙,写得快绝!)

一霎时,长衫客急袭四镖客,也不过一晃一闪,一闪一晃,仿佛在四镖客身旁一掠而过似的;可是已经连下五招毒手了。四个镖客一齐迎敌,却正中了长衫客的圈套。陡听他哈哈一笑,疾呼道:“伙计还不快走!”三个被围的贼党,趁着四镖客招架的间隙,一个个飕飕飕,连连窜跃,一抹地抢奔西南。

众镖客不甘上当,十二金钱俞剑平、智囊姜羽冲、铁牌手胡孟刚疾呼同伴,跟踪急追。岳俊超精力已复,先放了一支火箭,与飞狐孟震洋、铁布衫屠炳烈三个青年刀剑齐上,偕奔长衫客攻来。其余镖客便持孔明灯、抡兵刃,结伴分路追赶余贼。

长衫客胆大异常,手持怪兵刃,眼望同伴一一退净,他这才一转身,夺路疾走。众镖客大叫:“哪里走?”

长衫客抖手一捻铁菩提,屠炳烈抚胸急退下来,骂道:“好东西,打得真狠啊!”多亏他有铁布衫横练的功夫才没被打坏,但是也觉得穴道上发麻了。孟震洋大惊,忙上前援助。其余镖客睹状愕然,同伴受伤,义难弃置,只这一迟慢,长衫客如飞地退走。

众镖客互相传呼:“飞豹子跑了!”重复追赶上去。俞剑平、姜羽冲、胡孟刚急忙拦住道:“我们追这个点子,众位弟兄,你们往那边绕过青纱帐去堵!”于是俞、胡、姜三武师展开了剑、笔、双牌,放松他人,专缀长衫客。长衫客顺着土路,一直冲入青纱帐。俞、胡、姜三人把埋伏危险,一切置之度外,也立刻追入青纱帐去。

土路两边青纱帐,排山倒海的倒下去,十几个贼党分作两拨在前跑,由长衫客断后。二十来个镖客分做两拨在后追,由俞、胡、姜打前锋在前。论势力,贼比镖客差一倍;论形势,则一暗一明,镖客们未免吃亏;论脚程,贼人未必快,却是镖客追入青纱帐内,多少怀着顾忌,防着暗算。当下只几个转弯,相隔已六七丈远了。贼人的踪迹仍跑不掉,土路上看得出人影,禾田内听得见踏声。

俞剑平、胡孟刚、姜羽冲三人挺剑、执笔、舞双牌,分头追逐。长衫客一头退入青纱帐内,桀桀地狂笑道:“朋友,鬼门关前相见吧!有能耐往那里施展。”簌簌地一阵田禾骤响,忽又沉寂,似乎远远走开了。

胡、姜二人一声不响,从背后轻轻掩入高粱棵内。十二金钱俞剑平一步占着先,从斜刺里抄进去。一片片的青纱帐遮住视线,追者全仗耳音,帮助目力,但是声音有时靠不住,也许贼人故使声东击西之计。

俞剑平加倍小心,不令禾秆发声,无如这长衫客似熟悉高粱棵的战术,容得镖师深入青纱帐内,立刻回头窥望。就田禾波动之势,沙沙之声,从暗中揣测追兵的趋向;似已知道后追的两个人至少相隔八九丈以外。从路边斜刺堵来的一个人,虽然脚步轻蹑,却已晓得他追近了,不过在五丈以内。长衫客便一捻铁菩提子,伏下腰,就禾隙再看;不能扬手,腕下用力,只一弹,“唰”地打出一粒。

十二金钱俞剑平胆敢深入,早已提神。在风吹禾动、万籁争鸣中,居然辨得出暗器破空之声;他轻轻一闪,“啪哒”一下,铁菩提落空。但这一躲,触动了禾秆。禾秆“哗啦”一声,俞剑平就势往外一窜,果然身旁“啪哒”的又一响,“啪哒”的再响,铁菩提一发就是三粒,俞剑平全闪开了。

俞剑平的隐身处已为敌人测出,而敌人的趋向也为俞剑平看准。这一路奔逐,他们两方已经眼看要转出青纱帐以外了。

俞剑平闪目一寻,略辨地势,知道敌人欲遁,必须掠过眼前这片青纱帐,才能投奔那边大道。暗摸袖底,捻出三枚钱镖。贼人只一离青纱帐,自己便可拿这三枚钱镖,把他挡住。贼人虽是劲敌,钱镖未必能够取胜;但是自己这边人多,借这一阻,定可纠众把他围住。俞剑平暗暗欢喜起来,屏息侧立,扼住要路。

忽然迎面簌簌一声,俞剑平立刻把剑交到左手,右手掂钱镖一比。他左手右手皆能发镖,只是右手比较顺手,发得更远,更有力。还没等往外发,立刻收招,听出声息不对。簌簌一阵响过去,智囊姜羽冲头一个窜出来;胡孟刚第二个窜出来。长衫敌影竟没出现,似已转走别道,不奔鬼门关,改奔东南下去了。

胡孟刚大怒,奔上来叫道:“这东西竟会独自溜了,把他们同党抛下来不管不成?”

俞剑平道:“我们监视得很严,他不会逃开的。除非他又退回原路去……”一言未了,“砰”的一声;隔着面前的青纱帐,在东一面忽发蓝焰,喊声大起。三镖头心中一动,急急地张目四寻,旁有一棵大树,铁牌手胡孟刚把双牌往腰中一挂,便要上树远望。不意此时九股烟忽然冒出来,大呼小叫地喊道:“胡镖头快来,胡镖头快来,豹子头在这里啦!”

胡孟刚刚上了树,霍地又跳下来,不暇他问,急问:“点子现在哪里?准是他么?”

九股烟喘不成声,只一指后面偏东的一片竹林。俞剑平、姜羽冲、胡孟刚急翻身往回追,绕过青纱帐,横穿土路;陡见竹林前面人影乱窜,刀兵叮当乱响,约有七八对人影,正在捉对厮杀。

孟震洋、屠炳烈、李尚桐、孟广洪等几个青年镖客,穷追贼党,乱踏青苗,竟也把几个人追赶回来。眼看一拨贼党被逐飞奔,似已退避无路,竟不奔鬼门关,也不奔古堡,反而斜刺里绕起圈来。孟震洋等大喜,越追越近;看看要圈上他们。前面忽展开一片竹林,黑影中贼人扑到竹林边,顿然止步,回转身索战。

孟震洋猛力前追,不想长衫客忽又在此处出现。长衫飘飘,一路飞奔,看来竟是要接应同伙,往竹林后边退。岳俊超恰巧寻声赶到,一眼看出那长衫的肥影来,心中恼极、恨极;顿时开弓发箭,一声不响,“唰”地射出一道蓝焰。相隔只三丈余远,自信可以取胜,哪知仍被长衫客闪开了。却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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