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想了想,只是道:“你不明白事,便不要想着弄懂了,此事与木汕无关,他可是绝不会交出王延的,这一点你比谁都要清楚,便不要再想套朕的话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肖潋瞧着李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见他表情已然凝固,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他当然知道木汕不会舍得壮士断腕,交出王延。
即便是要去救李康端,他也得要好好掂量轻重才是,因为,王延不但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同时也因为王延是他这么多年来最信任的手下。
王延用他的名义在外头敛财,在荆州搜刮民脂民膏不算在数,那这么多年打着军饷的名义克扣下来的钱财,那可是一笔巨款,是如果暴露出来,别说皇上会不会宽大处理,这恐怕是法理难容的。
趁着现在皇上不曾因为王延而迁怒于他,他就一定要保证王延不能透露,而杀了他显然不是好办法,这个人在荆州的力巴图手下,竟然也能够逃回京城,难不成他就没有几个舍命的朋友帮忙,没有几个得心的手下?
事实上,王延的确在见到木汕的第一日,便已经透露出了他活不了,木汕也要死一半的意思了。
李泉将眼神移到了外头的月亮,说道:“你要实在想要知道原因,那便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朕要你们等到天明,一切便会见分晓。”
肖潋眼神奇怪,他说的是雪裟?
天一亮,南城门口,一个人便被绑住在一颗两人高的树干上,竖在百姓面前。
“那是谁啊?”
“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
“走走走!”
“快去看看啊。”
大家围上去一看,那人看起来应该是昏倒了,身上挂着一块木板,写着“名,王延。罪名,在荆州为虎作伥,鱼肉百姓,破坏两国关系,杀害羌国百姓数不胜数。”
“这?这是个大恶人啊!”
“是啊!你说说,他都当官了,我们现在汉泉全国上下都在担心着荆州的状况,却没有想到是他!”
“我的儿子为了这件事出征,现在生死未卜,就是你这个狗官做的好事啊!”
一个老人家听着人家说字的内容,一下子气急败坏,将手中刚买来的萝卜砸在了王延身上,这一下可不得了,带动了大家,围观的人一下子将王延砸得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看起来是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满身是菜,垃圾,臭鸡蛋一类的东西,王延看起来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你看他即便现在狼狈了些,可这脸色红润,养的是白白胖胖的。哪里像个被追杀的主?”雪裟冷冷道。
她站在对面的酒楼二楼上,看着王延那边不免感叹。
肖潋自出了宫便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刻终于想好搭话:“裟儿,我觉得太危险了。”
“没头没脑的,你说些什么呢?”雪裟奇怪道。
肖潋:“你是不是一开始便猜到是皇上故意设计的,派人顶替王延?”
“怎么会呢?我也是后来才想到,是皇上可能性大一些才让你入宫的,而且就算是别人,你见了皇上,也好追究。”她回答道,总觉得皇上一定和肖潋说了什么。
看他这么坐立不安的,自己也有些心疼。
“殿下。”
身后,文山突然出现,肖潋转身道:“怎么了?”
文山:“木帛因为箭伤,现在高烧昏迷不醒。木金正陪着他,那尸体我们已经验过,并不是王延。木金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还在装傻,是不是太晚了?昨夜将我们耍的团团转,他还真是厉害。”肖潋怒道。
雪裟:“这的确太说不过去了,你回去将木金和木帛放了吧!”
“裟儿,昨夜那么危险,木金实在是心机太深,就这么放过他?”肖潋的眼神中带着杀气,毫不顾忌的对文山吩咐。
“你,尽全力救治木帛,把木金给我关起来,我要他付出代价。”
雪裟看着这样的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对文山道:“不要听他的,你将昨夜死了的人和他们一起扔在木府外头,再让几个人去闹,就说是假王延的家人,把事情闹大了,再离开。”
“小姐,我该听您的吗?”文山冷冷的问道。
肖潋听了她的话,也道:“这样一来,木金犯了杀人罪,那假王延又是被藏在他和木帛找的宅子里许久的,笼子也可拿来说事。”
雪裟笑笑:“将事情闹大了,那便是木家公子丧心病狂囚禁百姓,并谋害人命。不要木金命偿,也可让他再无脸见人。”
“官声毁了,皇上不管答应了他什么,也无法兑现,他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肖潋扶着窗口,觉得不那么解气。
雪裟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你可知道,木金木帛是私生子?这件事被有心人知道了,可参木汕一本管教无方,木汕要是尝了苦头,木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肖潋一笑:“我便是那个有心人了,木金这一次若不被赶出木家,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未完待续。)
第400章 杀心已起()
文山听到这里,也不等命令,头也没有抬起来,便是转身离开了。
雪裟奇怪道:“文山难不成还在生我的气吗?这些日子,他似乎不愿意见到我似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肖潋问,不可察觉的笑着。
雪裟:“他的确太过老实了些,那次我让他帮忙拿来了林家的记录,随后找出的于文,,他定然是不喜欢被人利用了。”
“他提供的东西,寻常人哪一个能够找出于文的秘密地点?即便是我,当时也是吃惊。文山是不安,皇上已经在物色人接管宣氏了。”肖潋老实道。
她的脸色有些暗下去,看向外头,王延已然被守城门的士兵带走。
肖潋看着雪裟的背影,长发生长的速度很快,又快要到了膝盖处,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一年之约要到了,能不能带她走呢?
肖潋:“你与皇上,相互制约,算是一种默契吧?”
“皇上太过在乎我们,的确奇怪。昨夜的事,便是证据。我以为,他在宴会上只是要试探我,昨夜却又是要对付你的架势。”雪裟淡淡道。
心中想着,是不是因为娘的关系,皇上才这样关注自己,毕竟仇殇可是个得力的人,竟然会被安排在自己身边。
肖潋确定地说道:“我总觉得,自从我与你在一起之后,皇上便开始设计许多事,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但就是要让我们处理,似乎在暗中,他用他那双眼睛,看着我们的反应。”
“你怕他对我们不利吗?”她问道。
肖潋温和地说道:“我不是怕他,只是我总要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对我们究竟是利是弊。”
“我也不知道……”雪裟答了一句,不再说话,依偎在他的身上,看着街道上人头攒动,竟也觉得世上只他们二人罢了。
其实,雪裟心中已经有数,只是说出来,肖潋怕是不会理解。
那日宴会上和昨夜,都是有缘由的。
(林府)
“你爹还没有回来吗?”张氏刚刚醒来,怀了身孕身子便是犯懒的,见到林絮苏便问了一句。
林絮苏答:“父亲今日早些时候回来了吧?不过,现在又出去上早朝去了。”
张氏的脸色变得难看,这个林方已经许久不错踏入自己的房门了,即便说的好听是保胎,可这平日里也不见他殷勤,这个孩子有无是不是差不了多少呢?
张氏:“回来也不到这里来,他的心都快给唐贤贞给勾走了!”
“娘,你就别生气了,唐姨娘哪里能够和您比较,她那肚子又没有动静的,再受宠能够怎么样?”林絮苏微笑着安慰张氏。
现在说起话来可算是老道。
张氏随着她走到花园里去,一路上却还是不悦。
“我这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似得,你看看现在你祖母将她们母女宠到什么份上了,前几日做的夏衣,她的料子款式都和你的差不了多少,只是从前,哪里有她的份?
更不要说,林姗莲前几日新买的那一副琴,那可是上好的木料,贵重的很。就算是全京城,那也是找不出第二副的。”
林絮苏听了这些话,倒是毫无波澜:“好了娘,您就别喝她计较这些了,这雪裟走了,家里的大小姐用度不就松了些给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倒是想的开,从小你便是琴棋书画,没有一样出色拔尖的,现在苦练还来得及,别到了你及笄的时候,比林姗莲差了去。”张氏翻了个白眼。
开始挑剔林絮苏起来。
“这我不是不知道,娘您怕些什么呢?林姗莲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庶妹,哪里会比我出息?您还是多注意我这里,别忘了四皇子那边。”
她这么一说,连张氏都要刮目相看了,自己这女儿是铁了心了要嫁四皇子,还不知道那又多么凶险吧?
张氏:“四皇子,四皇子,你整天就记得个四皇子,我问你,也可是要娶霞丹的人,平日里也没见他怎么喜欢你,你要如何能够叫他娶你?”
“这霞丹她是嫁不了殿下的,娘您就别担心了。”林絮苏十分有把握的说。
张氏:“那,四皇子家中不还有一个于妃,你忘了不成?那女子可是厉害,上一次下毒给雪裟,差点将她弄死。你如何和她斗?我的好孩子,你还是换个人选吧。”
“我不会改变心意的,娘,于瑶这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是不可能永远陪在四皇子身边的,再过几年,她便会消失。我真正担心的,是雪裟。”林絮苏清楚的说道。
这雪裟两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依旧冰冷。
张氏烦道:“她?她不是已经回到肖潋私通了,你还管着她做什么?待会今日还有来做媒的,我便一一打出去!”
“她是不在咱们宅子里了,可殿下喜欢她,不舍的她死。娘,您知道吗?那****将雪裟弄出去想要用毒蛇咬死她,后来那郡王冲过来,我就跑回来了。
将这事情一告诉殿下,他便怒了一句,加神情,分明是舍不得雪裟死。之后又是不愿意见我,又是冷落我的,定然是为了我害她而气愤着。”
林絮苏慢慢说道,心里很是不悦。
张氏听到这里,道:“这四皇子,是喜欢雪裟,但雪裟却要跟肖潋,这才惹怒了他,弄出下毒这事?”
林絮苏哭腔说道:“没错,我不能让雪裟活着,娘,雪裟和肖潋一定会报复我的,您不会不救我吧?”
“未雨绸缪,你不能等着他们先动手。好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我只是怀了身孕,又不是死了,早就为你考虑了。”张氏说的,走到一朵芙蓉花旁,眼神冷漠。
林絮苏开心的笑着。
她却不知道,张氏不愿意让她嫁给李荛端的意思,乃是假的,实际上,这张岸十分想要结交李荛端,嫁个外孙女过去,可是最好的方式。
对林絮苏来说也好,对自己也有利。
张氏灿烂一笑:“我早就为你想好了。保证让四皇子再也不可能得到雪裟,让他死心,雪裟也不会好过。”
“怎么做?娘,快说啊!”林絮苏着急问道。
张氏:“你可知道,你爹为何一直护着雪裟?”
“为何?”林絮苏想了想,其实也不觉得林方有多么照顾雪裟,但每次一到定她罪名的时刻,林方便是百般阻拦减轻,是何道理?
张氏:“因为,雪裟她乃是有人支撑的,这个人你父亲惹不起。”
“谁?肖潋吗?”林絮苏猜道。
张氏摇了摇头,说出她从林方口中得到的消息。
“雪裟,她回到咱们府里,是皇上打的招呼,不能伤她。”
林絮苏吓了一跳,显然是不信的。
“皇……皇上?这么可能,她何德何能?她只是一个村妇罢了。”
张氏缓缓道:“我也不懂,为什么皇上会在意她,直到上次宴会,我可就懂了。你好好瞧着便是。雪裟不会好过的。”
“皇上?这……我们?”林絮苏显然想不明白,如果雪裟背后有皇上撑腰,那娘还怎么能够害她?
“殿下,您要去哪儿?”于瑶问道,将一件崭新的宝蓝色外衣给李荛端穿上,一脸的小女子微笑,显得很是甜美。
李荛端温柔回答道:“皇上抓到王延了,召集我们都去一趟。不会很晚回来。”
“今日我有一身新衣裳要取,再为你做上一身,怕是要晚些准备午膳。”于瑶说道。
李荛端回过身子,用柔情蜜意的眼神看着她,微笑道:“那我若是早回来了,便等着你。”
“嗯。”于瑶心里已经乐成了花,那些想要离开他心思,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瑶目送着李荛端离开,站在门口道:“殿下慢走。”
李荛端点头示意之后,回到了马车里,却是暗暗吩咐了马夫一声。
“去找林方。”
“是,殿下。”
“小姐,准备好了。”瑶儿走出大门对于瑶说。
于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道:“林展颜在哪里?我们若是先到,怕惹人注目。”
“他已经到了城外驿站,我们待会入了京城制,便能够脱身出城。”瑶儿道。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于瑶看着远去的马车,也是暗暗下定决心。
“走,去找我爹!”
郡王府里,雪裟正在写信,不知是要给谁的,连肖潋都被支了出去。
“小姐。”外头的人喊道。
雪裟:“进来吧!”
“小姐,于瑶那边有动静了。”那人道。
雪裟:“她做了什么?”
“于瑶的丫鬟在城外准备了马车,似乎要去哪儿。”
她要离开了吗?雪裟心中想了想,于瑶既然怀了身孕,怎么会徒儿决定离开?
“你们盯紧了她,她今日一定有动作。”雪裟吩咐道。
“是。”
她现在要出城,会不会是要找于文解释,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雪裟将手中的信停了下来。
这是写给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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