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以为以沈家大少爷那样的人才和家世,世间应该没有谁会拒绝的。
“钟……”程逸之张开嘴,正欲直呼其名,幸好脑子反应快,急忙改了口,道:“钟姑娘,婚姻大事,乃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尊令堂尚且在此,钟姑娘这样贸然拒婚,恐怕于理不合,还请回屋去,此事由我们商谈便可。”
“我的父母是明智之人,若是我不愿意的事,他们是不会点头答应的,对吧,爹、娘?”钟漓月看着钟老四和马氏,不急不躁地问道。
钟老四和马氏连忙点头,钟老四说道:“对对对。女儿不愿意的事情不能答应。”
“所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二位请回吧!”钟漓月说道。
程逸之和十三婆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个疑惑,这么老实的一对夫妇,怎么会教出性格如此乖张的女儿来?
十三婆用眼神问程逸之,接下来该如何?
程逸之细想了一下,确定沈兆言对钟漓月的心意是真的,于是准备软磨硬泡。自己只有把事情办好了,以后在沈兆言的面前才能有点话语权。
“前后这么长的路,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口茶都没喝着就走了,这样待客不好吧?”程逸之露出笑容,开始与钟漓月周旋。
“那就喝完这杯茶再走吧!”钟漓月一脸无所谓地道。说着,她拿起马氏提进来的茶壶,给他们两人的杯子里又添了一点。
程逸之和十三婆分别端起自己身旁崭新的茶盏,低头微微抿了一口。
“茶不热了吧?我再去烧些!”马氏语气卑微地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娘,他们喝完手里那杯就走了。”钟漓月故意说道。
程逸之却说道:“这个时候回去也赶不上午饭啊!都快晌午了吧?十三婆,我们索性便在村子里吃完再回吧!”
十三婆不明其意,尴尬地笑了笑,道:“听大管家的安排。”
“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家吃吧!从浣京城里赶过来一定累了,哪还能饿着肚子回去?漓月,你赶紧买菜去!”钟老四拿出农村人淳朴的本性来,盛情挽留道。
钟漓月露出为难之意,道:“今天恐怕不太方便。爹你忘了,学堂第一天开张,我们要留学生吃饭。”
“我这便让他们回去,明日再来。”明月突然跑出来,说道。说完,没等钟漓月开口,她便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大姐,我们去买菜吧!”娇月和锦月也出来了,不由分说地拉着钟漓月往外走去。
小五凑热闹地跟在她们后面跑。
“你们干什么呀?”到了外面,钟漓月问道。
“大姐,你为何不嫁呀?大少爷可是要娶你做正房,你是不是乐昏头了?这等好事,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娇月用大人的口吻说道。
钟漓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该如何跟她们说呢?“我真被你们给气死了!”然后,她转身走开了,留下一句狠话:“菜你们买去,我不回去吃了。告诉爹娘,这门婚谁答应了谁嫁去!”
娇月和锦月吓得赶紧追上去,但是钟漓月似乎下定了决心,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必再查()
“三姐,怎么办呀?”锦月担忧地道。
“娘骗人!”小五突然生气地说道:“还说我长高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是追不上大姐?”
娇月嗤笑一声,道:“你的腿那么短,当然追不上了。”
“小五,你就别添乱了,三姐,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呀?”锦月担忧地问道。
娇月摇了摇头,无望地转过身对着家的方向走去,“还能怎么办?大姐不愿意,难道拿着刀逼她出嫁吗?我们回去吧!等她饿得受不了了,自然就回来了。”
“大姐为何不愿意嫁呢?那个大少爷长得多俊俏?!”锦月想不明白,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大姐是怎么想的?反正,自从她被小胖子砸到了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嗯嗯,三姐,你也这么觉得?”锦月立刻深有感触地表示赞同道:“我觉得大姐有点不像我们的大姐了。虽然她跟我们也很亲近,但是,总感觉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小五立刻生气地指着她们道:“你们在背后说大姐坏话,我要告诉大姐!”
锦月连忙弯下腰捂住小五的嘴,着急地否认道:“我们没有说大姐坏话。”
小五闪躲着四姐的‘魔爪’,三个人打打闹闹地回到了家中。
程逸之和十三婆吃了午饭,又喝了一杯茶,也没等到钟漓月回来,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拒婚了。
他们只好回去。
到了沈府,程逸之和十三婆第一时间去竹园复命。
沈兆言恰好也回来了。
“大少爷!”十三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把视线转向程逸之。
程逸之扁扁嘴,摸了下鼻子,吞吞吐吐地道:“那些聘礼原封不动地抬回来了。我们正跟钟老爷子说话,钟大小姐突然闯出来,说自己配不上你,所以,给拒了这事。”
“你们看到钟大小姐了?”沈兆言抬起眼眸,问道。
程逸之和十三婆一同点了点头,顿了顿,程逸之揣测了一下沈兆言的心思,补充说道:“钟大小姐生龙活虎的,精神气很足,还在家里设了个学堂。”
沈兆言颇为讶异,想起钟漓月,忍不住笑道:“她设立学堂?是请人教她学问,还是教别人学问?”
“这个……我没太注意。”程逸之想了一下,道:“都是些孩子,应该是她教别人吧!”
沈兆言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须臾,他收起笑意,淡然地道:“你们辛苦了,回去吧!”
程逸之和十三婆颇为意外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还以为大少爷会对他们发火呢!看他的样子,好像早料到了会有此结果。
茫然地出了书房,程逸之带着十三婆去账房领钱。
天黑了之后,明德匆匆地回来了。
“大少爷,这是春乔的口供。”明德递上一封上了蜡的信,说道:“她已经无碍了。”
“派人继续盯着!”沈兆言接过信,冷声道。
“是。”明德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她向小人打听钟姑娘的情况。”
沈兆言慢然打开信封,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不必理会她,她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
“是。”
“退下吧!”
明德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后,他无奈地叹了声气:春乔伺候大少爷时日最长,想不到最后,竟然这么狠狠地背叛了大少爷。若不是因为钟姑娘,以大少爷之前的性子,春乔必死无疑。
夜渐渐深了。静谧的竹园突然吹过一道劲风,片刻后,沈兆言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黑衣人。
他也递上了一封信,道:“这是姚夫人的底细,和这些年的行踪。她的女儿已经动身过来了,暗中有人护航。”
沈兆言接过那封信,打开看了看,然后拿起灯罩将信付之一炬,又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张银票给了黑衣人。
“多谢大少爷的赏银。”黑衣人接过银票,看了眼上面的面值,不禁一愣,狐疑地问道:“为何比说好的价钱多了一倍?”
“替我找一个既会武功、又识字的女子。”沈兆言吩咐道。
“这……”黑衣人犯起了难。跑江湖的女子都是被生活所逼,为了混口饭吃,迫不得已才学功夫,谁还有那闲心去学识字?
不过,江湖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
“大少爷要的人倒是不难找,但是这点钱,怕是不够。”黑衣人说道。
“你手中的钱,只是帮我找人的酬劳而已。”沈兆言说明道。
黑衣人脸上的难色顿时消褪,这还不容易吗?他当即拱起手,准备告辞。
他走后没多久,又有人敲门进来了。
这次不是黑衣人,而是荣六。
“大少爷,你猜我查到了什么?”荣六脸上带着震惊之色,对沈兆言说道:“这个钟老板的船竟然全部都是赊来的。”
沈兆言一听,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赊来的船?如此说来,她一分钱也没花?她到底要作何?
“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两家船厂竟然敢赊那么多的船给他,他到底是何人呢?我查到他们所签的字据在官府都做过公正,要不要去找郑县令问问?”荣六越查下去越觉得糊涂。
沈兆言眼前浮现出钟漓月的面容,无奈地笑了笑。她的脑子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他仍然吩咐荣六道:“此事不必再查下去了。”
荣六一愣,不解地看着沈兆言。
“你把跟在钟老板身边的那个人查一下即可。”沈兆言面色无波地吩咐道。
荣六微微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大少爷既然这么吩咐,便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付这个钟老板了吧!
他走后,竹园又恢复了宁静。沈兆言独自留在书房里,陷入了冥思。
“咚咚咚。”门乍然响了起来。
沈兆言蓦地掀起眼帘,看向门口,恍惚间,他看到钟漓月推着门进来。
接着,门外便响起娇柔中带着颤抖的女子声音:“大少爷,快到子时了,是否要传宵夜?”
原来不是。
沈兆言摇了摇头,随即皱起眉冷声道:“不必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来打搅我。”
外面的丫鬟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然后匆忙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沈兆言失落地看着门口。以前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从不知何为孤单,自从她像精灵一般闯入自己的生活以后,只要他一个人呆在书房,便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处理事情。
长夜漫漫,煞是难熬。当心里多了一个牵挂的人时,觉,便是辗转难眠。
钟漓月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最后索性翻身坐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有人找()
自己今天在外面荡了一天了,回来应该感到累才是呀!钟漓月不解地挠了挠头,嘟囔道:“一定是嘴巴寂寞了。”于是,她掀开被子,准备去堂屋给自己找点吃的。
经过钟老四的房间门口时,她听到里面有窸窣的声音,贴近门口细听,原来是他们两夫妻在说话。
哎,奇怪,他们几乎不熬夜的,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钟漓月出于关心,便在他们门口驻足了片刻。
“漓月这心底里到底咋想的?眼瞅着马上到十七了,这么大好的姻缘摆在眼前,她怎么反倒犯起了傻?”钟老四唉声叹气道。
马氏也跟着附和,两人念叨完大女儿,又开始说二女儿,然后顺带着把三女儿、四女儿的婚事也都念叨了一遍。
上了岁数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唠叨?
不过,他们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些话,为什么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钟漓月贴在门口继续听了下去。
“她啥时候会识字了?”
“我听娇月说,好像是沈家的大少爷教她的。想不到大少爷会看上我们这种小户出生的女儿家。”
“是啊,谁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她偏偏给拒了。我咋觉着,她自从被小胖子砸到了头,性子就完全变了?虽然她现在这样子很好,但是,我总觉着心里不踏实,看着她没有亲生女儿那种……我也说不上来。”钟老四说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尽说胡话!不是你亲生的是谁生的?说话讲讲良心,我马氏可没做过一丁点对不起你们钟家的事。”马氏委屈地埋汰道。
“我不是说你,我是……行了行了,不说了,你明天寻个机会问问漓月,这婚事到底打算咋办!”
钟老四和马氏两人在外面没脾气,单独两个人的时候什么话都会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夜里睡不着了,互相拌拌嘴,也挺好的。
钟漓月突然有些羡慕他们这种生活,以前她有点恐婚,总觉得婚姻是一个潇洒女人埋葬美好生活的坟墓。可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夜里听着冷风呼啸的声音,身边空落落的,心里也会感到一阵空落落的。
沈兆言要娶她为正房又怎样?不是偶尔的,还会去小妾的房间吗?在所有人看来,她将这门婚事拒之门外是愚蠢至极,简直太不自量力了。她又能怎样呢?向谁去解释?向谁去诉苦?谁又能真正理解她的心中所求呢?
而沈兆言,他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也觉得,给予她的已经很多很多了,她却拒绝了他的求婚,简直是不可原谅?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过夜再长,也终究会过去。
第二天,钟漓月抛开一切杂念,将全部身心投入到教学中去。
上午她安排了两节课,一节教识字,一节专门做智力游戏,下午同样如此。中午吃饭的时候,马氏将她拉到一旁,单独问她话。
“娘,能给我几个月的时间好好想想吗?我的心现在有点乱。”钟漓月敷衍道。
“你天天跟他们一块儿玩,哪有时间想呀?再这么拖下去,你这岁数就……”马氏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钟漓月竖起食指,郑重地承诺道:“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答案的。”
马氏拿她没办法,只好这样。
下午放了学之后,钟漓月觉得无聊,便趁着夕阳还没落下,找出一张纸提笔写了一封信。课堂上有个学生问她,等他学会了写字之后,是不是就能给他爹写信了,她突然想起了沈兆言,便决定给他写一封信,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字是沈兆言亲手教的,但是她学到的皮毛只能凑合将字写出来,论美感,实在是令钟漓月一阵汗颜!
想了想,她决定不丢这个人。沈兆言看到她的字,不笑话她才怪呢!于是她拿起笔,在纸上画起了连环画。
这封信在次日便送到了沈兆言的手里。
听到门房说丁河村送过来的信,明德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