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便是仗着他如此喜爱方才能放肆,只可惜,这种不牢靠的情感维持不了多久,等那耐心被消磨殆尽,也将是她彻底离去的时候了。
听说许久不见的仙妃娘娘突然回来了,前朝内一片哗然,许多大臣联名上奏,无非就是此女德行不足以占据妃位之类,刚开始炎晗还是闭耳不闻,没想到最后却愈发肆意起来,更有些自诩名流之辈血谏朝堂,惹得炎晗大怒,将闹的最凶的几个一撸到底,瞬间那些张牙舞爪之辈便都安静下来。
宫内的风言风语,祝艺菲也听了不少,嗤笑一声后,该如何依旧如何。
每日早晚在御花园练剑便成了她的定律,一身白衣,飘逸如飞,踏步而起之际,雪花漫天飞舞,碧色流光闪现无数霞彩掠影,翩若惊鸿之色,宛若游龙之舞,冷厉的眉目,在风中凝成粉霜,所及之处,那墙角的树枝红梅也被撩动了心魂花魄。
行过的嫔妃宫人无不被这倾城而凌厉的美所蛊惑,驻足停观,直到那翩翩衣袂悄然落定,那绝美的容颜自碧色的华光中侧过,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炎晗带着进宫侍驾的韩缪路过时刚好瞧见这一幕,心胸内多日的抑郁顷刻一扫而空,情不自禁的对着韩缪道:“此颜此景数次梦中也无缘得见,朕幸有之,却也是空妄之想罢了”
呆愣中的韩缪被这一句话惊回了魂,颇有些感慨道:“陛下之幸,日日能得绝色相伴,所求还有何?”
“你所言也对,朕也觉得每日能见到她便心情舒畅了许多”言罢,便笑了起来,兴冲冲的提步向前走去,韩缪和邓太急忙紧随其后。
祝艺菲刚练完剑术,最近每日夜晚钻研的象术也有刚入了些门,层次提升的很快,估计若是勤奋些,用不上多少年便能达到超凡的层次,皆时,所行之处定不必拘泥于凡尘之中。
正扯出帕子擦着额间的细汗,突然听到身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转过身一瞧,竟是满脸微笑的炎晗,还有一个算不上熟的老熟人韩缪,心里有些纳闷他们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下朝了?”祝艺菲看了看天色,似乎还早很多呢。
“今日初五,要初七才上朝”炎晗笑道。
“哦,我都忘了,许久没过个好年了”提着剑,祝艺菲有些垂头丧气的道。
“兰妃怎么样了?”炎晗沉默了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遂问道。
“已经醒过来了”淡淡的答道,继而便问:“什么时候赐住紫阙宫?”
“紫阙宫暂时由赵禄祥在居住,等兰妃好些的吧”炎晗皱眉,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般。
“哼,一个禄祥都能住在妃院中,这皇后的规矩也不怎么严厉么”最近衣不解带的照顾古兰,祝艺菲也没心情去找茬。
“不许在背后议论皇后”炎晗训斥了句。
“嗨,本宫就议论了,怎么的,给你生了个儿子,有多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为她休了三宫六院,哼”祝艺菲气的哼了一声,提着剑转身走了。
炎晗也沉下了脸,这次不愉快的谈话显然将他原本的好心情都驱走了,甩了甩袖子,炎晗也怒哼一声,转回去了凤鸾宫。
祝艺菲正提着剑穿过荣华道和香兰路的拐角处,突然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竟是陈夫人的贴身丫鬟,似乎叫什么芙蓉的。
“仙妃娘娘,我家娘娘新作了梅子香粉膏,请您过去品尝”
祝艺菲心思一转,便晓得,陈淼是借故有话要说,于是便跟着一路行去了玉梅宫,春雙殿,见到陈淼挺着大肚子,正倚靠在椅塌上,想要起身施礼,急忙摆了摆手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晓得吗?有什么话便说吧”
陈淼神色疲倦的将四下的宫人都驱走了后便拉过祝艺菲的手臂道:“姐姐听了,可不要生气”
“恩,你说吧,怎么了?”
“姐姐是想知道皇后娘娘和兰妃姐姐生产那日的事吧”陈淼道。
“恩,不过,你不想说便不必说了,怀着孩子本就不容易,况且明哲保身也并不是错”
“其实,妹妹也不知道许多,只是觉得有些古怪”陈淼皱眉道。
“怎么个古怪之法?”
“妹妹自从怀了孩子也从太医那询问了许多,兰姐姐的胎象一直很稳,再者章太医是宫里的老人,这脉也是由他切的,若是兰姐姐所怀的是个无心的死胎,那么三四个月之时便能被发现,可章太医却始终没有报平安,这便是古怪之处”陈淼顿了顿接着道
:“再者,兰姐姐怀孕之时,妹妹我也时常去探望,她的气色始终很好,还时不时的有胎动,我们一众嫔妃都曾见过,若是死胎,怎会七八个月大了,还能有如此异象不成?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
“反倒是皇后娘娘,怀孕时脸色便一直不好,后来又免了我们的请安,专心养胎,只是,章太医每次请脉也是报平安,可我们每次去探望,都被张麽麽以皇后娘娘不舒服给挡了回来”
“你是说。。。。。。。”祝艺菲思维有些混乱起来。
“也许是妹妹多心吧,我怀疑,是皇后娘娘从宫外抱来的无心胎将兰姐姐的孩子换了,因为那时候正巧也是皇后娘娘生产之日,合宫内都人仰马翻,混乱不堪,皇上又不在,我们也是被隔绝在产房外,就算是被换了皇子,谁也抓不住证据和把柄”
“这,也不是不可能,你怎么猜到的?”祝艺菲想了想,有些纳闷这陈淼的发散性思维也太强大了些。
“这种事在陈府发生过,我大嫂和二嫂因为争内院的家权,相互谗害,后来,大嫂生了个女儿,地位一落千丈,二嫂生了个儿子,那时,正是大嫂管家,便偷着将二嫂的孩子换了,正巧,我与母亲从寺庙祈福回来给撞见,哎,不可多言的家丑,我父亲气愤不已,便将我大嫂休回了娘家”陈淼哀叹道。
“原来如此”闻听此言,祝艺菲的思绪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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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换子之谜()
从玉梅宫出来后,祝艺菲回了挽仙楼,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尽快令赵古兰恢复如初,推开门,见那倚靠在床头呆呆木木的女子,叹了口气,从丫鬟手中接过那碗精心熬制过的汤羹一点点的喂入她的口中。
将最后一勺灌了进去后,祝艺菲拿着手帕替她擦了擦唇角,赵古兰突然转过头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有气无力的说道:“艺菲,你为何才回来?”
“你能看见了?”见那双布满青黄色薄翳,已经分不清黑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忍不住惊讶道。
自她睁开眼的那日便如此了,合宫的太医都诊不出来是什么毛病,在祝艺菲的再三逼问之下,方才说唯有换目能解此疾病,可这些个所谓的品学兼优的名医,没有一人敢施展这个手术,无奈,便打算等古兰好些之后,带她离开皇宫,去寻求妥善的治疗方法。
“我的孩子没了”古兰呆呆的道。
“没有,还在呢”祝艺菲将她冰冷的手小心放进被子中。
“哼,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知道”
“古兰,我说的是真的,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带着你一起去寻他”
“为什么要救我?是绿曦寻你的?”古兰问道。
“绿曦?对了,我自从初一回来宫中后始终没有见过她啊”祝艺菲也有些纳闷,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那个好顶嘴的小丫头呢?
赵古兰没有说话,反而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自从醒来后,她不哭不闹,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古兰,那个。。。。。。。。。”
“艺菲,我累了”
“那好,你先休息吧,我这就出去”将她扶着躺下,细细的盖好被子,祝艺菲便出了卧室,坐在厅堂发呆。
“喵。。。。。。。。”脚下突然蹿来一物,正好撞在踝上,祝艺菲低头望去,只见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凌霄殿的门便无风自开了,吓得正端茶路过的小菊一声惊叫,好在及时闭口,手中的托盘晃了晃也立刻稳住。
“没事的,你去照顾古兰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祝艺菲三两步跃上阶梯,钻进凌霄殿内,穿过外间,掀开珠帘,见那只雪白色的大头怪猫正享受的趴在床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又不是不会隐身,干嘛来的这么嚣张,吓坏了我的侍女”
“本公子一直在妖界过年,今儿刚回来,嗅到娘娘的气息,便来拜访一下”说着撑起四肢,抻了个懒腰,还抖了抖腰身和屁股,一副懒惰无耻的模样。
“去去去,新铺的床,都让你玷污了,瞧瞧这些猫毛,脱得这么厉害,当心秃了”将那大头怪猫拎着脖子扔到地上,落下一瞬摇身变成了一个俊秀的小公子,自顾自的端坐在一旁,见桌子上只有杯子没有茶,叹了口气道:“娘娘这待客之道可得好好学学,否则到了妖界,定是交不上半个朋友”
“又换人皮了?脸都不方了,看着跟个蛇精似的”祝艺菲嗤笑一声,一边嫌弃的扑打着猫毛,一边道。
“这模样,多少小娘子都说俊俏,怎么,偏偏到了你这就糟了嫌弃”大头怪猫一副伤心的模样。
“好了,好了,别卖萌了,本宫不吃这一套,你不来,我也正有事要问你”祝艺菲端正严肃的坐在床畔,一只脚踩在旁侧的椅子上,一副你不老实交代就等着老娘抽刀砍你的模样。
“大半年不见,娘娘果然霸气了,道行长得这么快,吓的小妖好害怕,好恐惧”大头怪猫掐着嗓子,甩着兰花指娇滴滴的说道。
“上次来时见你挺正常的啊,怎么,你们妖界现在也实行变态了?”祝艺菲有些受不了的道。
“娘娘,你也是妖”
“好好好,老娘不是人这个事不用你总挂在嘴边,别闹了,都让你带偏了”
“娘娘既然有事问,小妖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头怪猫怪笑了两声道。
“你可知晓兰妃和皇后孩子的事?”
“自然知道”
“那赵古兰的孩子被抱去哪了?”
“在宫里呢”大头怪猫道。
“在宫里?那在宫里哪呢?”
“凤鸾宫啊”大头怪猫有些诧异的回道。
“在凤鸾宫哪里啊?”
“偏殿”
“那不是大皇子现在居住的地方吗?”祝艺菲疑惑,按照皇后的秉性,不可能同时养两个孩子在身边啊,就不怕被发现?
“对啊,那个大皇子就是兰妃娘娘的亲儿子”大头怪猫点着兰花指道。
“你说皇后的儿子就是古兰的儿子?那皇后自己的儿子呢?”
“就是那个死胎”大头怪猫道。
“皇后将自己的死胎换给了赵古兰?”祝艺菲这才明白过来。
“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拼了性命,怀了八个多月的死胎险些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哎,连我这个做妖怪的都佩服不已”大头怪猫道。
“那焱君呢?大黑蛇是那个?”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隐隐已经有了些猜测。
“焱君大人前世吃多了心脏,这世投了个无心的死胎,自然没戏了,不过听说他还在继续投胎中,而且,是誓死不再投妖身了”大头怪猫唏嘘道。
“你知道他在哪?”听他话中有话的模样,祝艺菲登时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它的猫耳朵,急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哎呦,娘娘,小妖的耳朵揪不得啊,好痛,痛痛”呼了几声,大头怪猫瞬间变成了猫身,可怜巴巴的拱着爪哀求道。
“你在撒谎,当心我把你的毛全部揪掉,让你变成秃猫”祝艺菲不怀好意笑道。
“哎呦,哎呦,好痛”大头怪猫睁着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她,趁着手指稍微松懈之际,将大头一摆,登时窜到窗檐上,摆摆尾巴逃跑了。
祝艺菲也不含糊,抬手画了个隐身符贴在自己胸前,也跟着从窗口窜了出去,一路追着猫尾巴飞驰。
那大头怪猫极为狡猾,见祝艺菲紧随其后,还不断的甩出定身符,便专挑犄角旮旯的地方,尤其是见到那些门缝狗洞之类的,丝毫不肯放过。
祝艺菲也越追越气恼,直到一个小院的井口处,那大头怪猫的身体忽然一分为三,朝着不同的方向窜进了花丛中,消失了踪影。
每个妖怪都有保命的绝活,看着自己居然将它逼到了这个份上,一腔怒气也消散了许多,环顾四周,见是个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小院,破旧的匾额斜歪着,两颗古老的海棠树歪歪扭扭的,被大风吹断的树枝耷拉下来,落在井口的石岩上,摩擦出极为诡异的声响。
已经是午后的时刻了,祝艺菲搓了搓手,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时断时续,宛若风从细口处灌入纸箱时发出的呜呜之音。
转过头向着那墙角和敞开的窗子内仔细瞧了瞧,却没发现任何的身影,正有些怀疑自己听错时,脚下忽然一滑,险些跌倒的她急忙紧蹬在雪地之上耸了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
“擦,哪个鬼,出来”觉得自己一个修行之人被鬼绊了一下很没有面子,祝艺菲干脆喊了两声。
脚下又一滑,这次祝艺菲弯下腰,放低重心,也正是这低头的瞬间,才发现那刚才被自己的足印划开的雪地上显出一片暗红色的影子,瞧起来极像是洒在地上的番茄汁被冰冻住了一般。
蹲下身,将那本就不厚的雪又手指拨开,一股冰凉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修行之人的五官要比其他敏感许多,虽然看起来这滩血迹已经沉寂多日了,可那极其微小的气味还是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一震。
“真是奇怪了,又有谁无辜死了?看来还得超度一下”站起身,用粉色绣花鞋的鞋尖将那薄雪拨开,露出一连串断断续续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井口处。
“擦,又是井?上次蒲兰就是死在井中,现在这又是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到那井口处,向下一望,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唯有呼啸的寒风从上掠过,发出阵阵时断时续的呜咽声。
祝艺菲皱了皱眉,打开天眼,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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