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反正现在曦墨的尸体在博物馆里面放着,到时候偷根头发就行。”
……嬴政默默收回了手:“我有点饿了。”
陆千金低头看了看手机,还真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想了想有什么好吃的嬴政还没吃过,然后发现他大概基本上都没吃过……秦朝听起来强大,实际上……物资和美食太贫乏了。
吸了吸口水,她说:“苏城的苏帮菜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得月楼吃晚饭怎么样?”
始皇帝嬴政先生忍不住伸出手,拧了一把她的腮帮子。“我看是你自己想吃了。”
陆千金一个高贵冷艳的白眼飞过去:“说话就说话,还动起手了,你咋不上天呢?”
嬴政刚想开口说话,陆千金的手机就响了。“阿政给我接一下。”
看见手机上面的名字嬴政就不大想接,但是她很任性地在屏幕上跳动,最终他还是没能拼过对方的耐心,接了,但是开的是扩音。
陆千金用余光看见了,又是一阵感叹:“阿政你好聪明啊,现在接电话都会用扩音了……”
嬴政感觉自己在此时此刻真的心好累:“你不要总用关爱智障儿童的语气来夸我。”
她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你们两能不能等我说完正事再**?”
“……多新鲜啊~”陆千金听见吴美人说正事的那一瞬间就想笑场,“你还能有正事?”
吴美人的声音在那边严su又沉重:“快回来,千金楼里来了个和尚。”
唰――
陆千金猛地踩下刹车,表情凝重地捞起手机:“你说什么?”
“楼里来了个和尚!”
“我马上回来!”随手把手机扔到座位上,转动方向盘,“阿政,坐好!”
“……”嬴政默默地看着猛地打了个弯之后继续蜗行牛步的车子,抬头看向陆千金,眼睛里面的意思很明确:就这种车速,真的需要特意交代一声坐好吗?
陆千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脸上却有点发红,连带着耳朵后面都有点红。脸上装得无动于衷,心底却在暗戳戳地对着吴美人形的小人扎针,摊上这种师父不着调的师父就应该欺师灭祖,欺师灭祖!
说好的这辆车包养得很好呢亲?说好的像新车一样呢亲?
友尽不爱了亲!
回到千金楼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陆千金和嬴政手牵着手进了电梯。刚到楼里,陆千金立刻喊了一声:“素瑶!”
素瑶含/着一根棒棒糖欢天喜地地来了:“君主你回来啦,给素瑶带好吃的了没?”
陆千金一指头戳过去:“就想着吃,棒棒糖给我一根。”
素瑶哇地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委屈地递给她。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君主出门一趟不给她带好吃的也就算了,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刮剥削她!
“给。”她拿到手里也没想吃,随手塞到嬴政手里。“这个给你,不许干吃奶粉。素瑶你带阿政到前面去。”
“好的君主……”
嬴政一把拉住抬脚要走的陆千金,眼带忧色:“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看他一脸不赞同,她无奈回头,抚着他的脸。“乖,阿政。一个和尚而已,我能对付得了,真对付不了,还有刘楚玉呢,总不能让她在咱们楼里吃干饭吧?”
此时此刻留下刘楚玉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嬴政一想也对,自己现在什么都不会,与其去给她扯后腿,不如回房间等待。于是放开了她的手,又加上一句:“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微笑着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嬴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阙深处,眸色幽深。“这次很危险,对吗?”
素瑶还低着头在吃糖,听见这句话就抬起了头,却看见嬴政还盯着自家君主消失的地方看。砸了咂嘴:“是有一点点啦,佛家那帮和尚虽然是吃素的,杀起人来也不手软。君主不想让你担心才那么说的,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她脚步有点急……”收回目光,然后就看见素瑶正楚楚可怜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棒棒糖。“你……”
素瑶泪眼迷蒙:“你不喜欢吃糖对不对?”眼里面全都是祈求。
嬴政……撕开外秒的塑料包装纸,拿起那根粉红色的棒棒糖,缓慢又坚定地放到自己嘴里。“草莓味的?味道不错。”直接用行动回答了素瑶,自己很爱吃甜食这个事实,嬴政转身穿过那道墙,回别墅里面等陆千金去了。
“你等等我……”素瑶被他气得一抽一抽,却还记得陆千金的交代,委委屈屈地跟上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和尚坐在正殿里面,明黄色的袈裟披在身上,紫檀木的佛珠握在手里。他闭着眼睛缓缓拨动那串佛珠,面色平静,远远看过去恬淡又静谧,很容易就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和尚,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却这样清晰地展现了什么叫做眉目如画,清秀干净。
仔细想想很多高僧年轻的时候长得都挺不错啊,想当年高阳公主都为了辩机和尚闹成那样……难道是因为和尚总是吃素的原因,所以长得比一般人都干净柔和点?
陆千金走到他面前,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眼睛黑亮,像清泉里面的黑曜石。顿时很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大概真的是这样……
38。垓下歌(七)()
那个和尚缓缓开口:“陆施主。”
陆千金眉目不动,在他面前的座椅上坐下来。“怎么,和尚也有事想找我办?”勾了勾唇,笑意却冰冷。“出家人,你凡俗未尽。”
和尚抬起眼看她,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干净又剔透。却让人看不真切,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声音也像是泉水叮咚,清越又好听:“并非。”
“那你找我做什么?”
“度你。”
这一瞬间,陆千金脸上就连冰冷的笑意也全都没有了。她的手死死扣住桌子一角,那尖锐的棱角抵着手心,有种钝钝的疼痛传来。
“你当我这千金楼是疯人院吗?”说着,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冷声说:“我不需要你度,你也度不了我。”说着,猛然转过身:“新筠,送客。”
新筠从宫阙深处走出来,还没开口,那个和尚的话就又从身后传过来:“偏执至此,为何不度?陆施主,你已病入膏肓。”
陆千金回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呢?你要信你的佛,你大可以去信,我只要我的偏执。”
她要的从来不是大彻大悟,只有嬴政一个。
“其实我很好奇,你就这么来了,我不想搭理你,你又打算怎么办?”
和尚似乎很苦恼,想了想,说:“留在这里,等待度化你。”
“……”陆千金觉得自己和这个和尚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看见她无言的表情,和尚像是很满意,看着她认真地说:“陆施主,许多时候不得不信的,是天命难违。你逆天改命,已属不当,何苦如此?”
他说得字字句句都那么恳切,陆千金忽然就觉得很好笑。天命难违?她怎么会不知道天命难违……但是有时候天命太残忍了,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去争命吧。
她一步步走到那个和尚面前,他还坐在那里,眉清目秀,像是这凡尘俗世间的尘埃,丝丝缕缕都没办法牵绊住他。
“你现在能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死生别离。看你年纪也不大,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写吗?”刚才在大街上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了,他身上的佛气很浓,可是要说修为的话,恐怕嬴政都比他多一点。就他这点水平,佛界还敢把他派出来……
冥界和佛界还真是挺看得起自己的。
那个和尚根本没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继续说:“我只需要度你,其余的,不用懂。”
“没工夫跟你废话,新筠,把他给我赶出去!”陆千金转身就走,不想再跟这个和尚再多说一句话。
还说要度她的偏执?泥煤,偏执的是他自己吧亲!
陆千金直接往宫阙深处走,走到最深处一扇门前面,敲响了房门。
房里传来刘楚玉的声音:“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外间没人,往里走了几步,绕过屏风,刘楚玉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低垂着眉眼,倒没有从前当公主时候看上去那样泼辣任性了。
褚渊则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双手指尖相触,一枚翠绿色的玉佩漂浮在指尖上面,上上下下不断游移,玉佩之中有一缕肉/眼看得见的黑色雾气慢慢从玉佩里抽离,顺着褚渊的头法不成立,他们怕,难道刘子业就不怕?”
提到这个,刘楚玉的面色有点暗淡:“子业和从前很不一样了,他的想法很干净,只要有什么事情落到他头上,他就会拼尽力气去做,哪怕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懂了。”陆千金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情商智商一块低的后果。你现在打算拿他怎么办?”
刘楚玉踌躇了一下,“我想把他留在千金楼里……”
她这是疯了吧?!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天真……”刘楚玉显然也很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办法。子业不完成这个任务就没办法回西天,在外面,他那个长相……你也不是不知道……”
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说起来你们刘家基因还真的挺不错啊,就这么放出去估计还没走多远呢豆/腐就该被人吃完了。刘楚玉,要我留下他可以,但是他要是敢找我麻烦,哼哼……”阴气森森地磨了磨牙。
剩下的话她不说刘楚玉都知道,忙道:“就他那水平也找不了你麻烦。”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个玉佩里面有个魂体,褚渊吸完了煞气把魂体给我送来。”
“谁的魂体?”
“项羽。”
公元前202年,虞曦墨离开千金楼的第二天。
那一天下了雨,寒冷的冬季绵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就像是人世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而爱恨永远看不清结局。
有个男人,他提着一杆枪推开了千金楼的门,枪头上面的血缓缓滴落,蔓延出一条血色的小径。
男人眉目英气俊朗,身材高大,目是双瞳。
看见陆千金的第一眼,他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我还有寿命和你交换吗?”
陆千金伸手幻出簿子,翻开找到项羽那一页,看了看,抬头说:“你的寿命不足以和我交换你的心愿。”
叫项羽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我的心愿很简单。”看她不为所动,又加了一句:“我知道曦墨来和你做了交换,在那个愿望的基础上,答应我的要求。”
陆千金默默看着他那杆霸王枪上面缓缓滴落的血渍,也不让他坐下,许久才幽幽地开口:“你知道曦墨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项羽脸上露出自信的笑意,却略微有些苦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曦墨想要什么……他说:“曦墨是个傻女人。”
虞曦墨想要的不会多。她想要的无非是,生同衾'1',死同穴。
这样简单。
“这点我认同,不是傻女人,也不会愿意跟你南征北战这样多年。”在家里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偏偏加了这么一个雄心壮志的男人,跟着他走南闯北,看着他意气风发又从云端跌落,这样的女人不是傻女人是什么?
陆千金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
项羽扬起笑容:“这一仗我若败了,不会有全尸。请你把我和曦墨的尸体带回姑苏,我要和她葬在一起。”
生前他没有给虞曦墨的独一无二,死后他要给她。
有曦墨暖着那一方墓穴,死去之后的墓土,想必也不会太冷吧?
再一次,他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和她葬在一起。”
39。垓下歌(八)()
离开刘楚玉的房间之后,陆千金回了别墅里面,却并没有娶找嬴政,而是一路往前去到另一边,敲响了吴美人的房门。也不等她开口,直接就推门进去。
吴美人正在吃晚饭,那条黄金蟒倒是没缠着她,反而整个身子都缠绕在一边的谢必安(白无常)身上,舌头正好搭在谢必安嘴边,猩红的舌头不断吐出又缩回。
看见陆千金进来,谢必安简直要哭了。陆楼主,能放我回家吗?宝宝害怕。
陆千金看得嘴角抽/搐,随意拉开椅子坐下来:“你还说我上次折腾他,看看你把人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吴美人含/着一口饭眼神无辜,看了看谢必安又看了看陆千金:“他这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完美诠释什么叫做生无可恋也算是好的话,我觉得他是过得挺不错的。亲,要我提醒你吗,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喜欢蛇的。”
总算知道她在说什么,吴美人笑了笑:“这不是小可爱喜欢缠着他吗。”
“……那是因为他是冥界来的,身上自带空调……”
“好了,说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见得又是来要钱的。”
“不是。”陆千金看向坐在一旁的谢必安,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放他走。”
谢必安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都闪闪发亮了,真的放他走?他没听错吧?
吴美人顿住了,似笑非笑地看她:“出去一趟你就疯了?”
“我没疯。”她直接站起来让谢必安把脖子上那条黄金蟒放在一边,然后拉起他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补了一句:“对了,回来的时候开的有点猛,我把你车子的方向盘给拽松了。”
吴美人默……当初驾校的师傅到底是怎么让这只奇行种过关的?科目一到四都直接过的吴美人小姐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做代考……
走出了吴美人的房门谢必安都觉得云里雾里像是在做梦一样,等到陆千金把他拽到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