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极大的决心和勇气,做最后的努力。
祝小北看她的眼神骗不了她,他喜欢她,非常喜欢。所以会在分手以后,看到她和路远在一起时,露出伤痛又落寞的情绪。
女生的直觉,告诉乔乔,祝小北不是没对她动心。
可是,为什么小北一直要推开她呢?
乔乔不明白。
但也不愿就此放弃。
不久前,乔乔问波波,若是你爱一个人,想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你会怎么办?
波波当时正在翻着白眼画眼线,准备一会儿去甜蜜约会。
乔乔正坐在她对面看一本名叫《asto》的法国。这本书,是从波波的乱成一堆的衣服里翻出来的。
波波以为乔乔是因为书籍有感而发,当下云淡风轻的回答道:“那还不简单,引|诱|他,然后在他动情不已的时候消失。一辈子不见面,那就再也忘不了了。”
乔乔合上书,沉默不语。
翻来覆去的想了几天,她决定兵行险着。
看着祝小北一步步按着她的计划走,乔乔忽然有些忐忑。
那是说不出的怪异感。
乔乔一方面希望祝小北能落入她张开的猎网,一方面又希望祝小北能坚定的拒绝她。
她看上的男孩子,不应该是因着一时的欲|望而把控不住自己的人。可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却疯狂的在乔乔的内心增长:她要他记着他,一辈子记着他,哪怕以后他会遇上别的人、爱上不同的人,她也要是那不可磨灭的一个,最特殊的一个。
他偷走了她的心,却不珍惜;明明眼里有情意,却一直推开她。
她辗转反侧、痛苦难安,他却仍是最初她爱上的样子——笑容阳光、目光澄澈,没有任何难过的样子。
乔乔知道自己是疯魔了。
她献祭般的准备交出自己,不知是因着爱,还是恨,或是别的什么、缠绕不清的东西。
生涩的亲|吻,心跳如擂鼓。
“小北,小北——”
乔乔听着那熟悉有力的心跳,轻声呢喃。
若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乔乔闭上了眼睛。
但祝小北却打断了乔乔的梦。
“乔乔,东西送到了,我要走了——”
乔乔心里的酸涩涌了出来。
她睁开眼睛:“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为什么一次次推开我,你喜欢我对么?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么?你看我的眼神,还是有爱情的,不是么?”
乔乔一句句反问,仿佛是给自己坚定决心似得。
可祝小北却避而不答,重复道:“我要走了——”
然后毅然转过了身。
在祝小北准备开门的刹那,乔乔心中的犹豫化作了果决的行动。她从背后抱住了他,然后哀求:“小北,别走——”
一瞬间,惶恐和激动齐齐从她的心中涌出,让她忘记了思考,只知道木然又笨拙的按着在脑海演练多次的步骤来进行自己的计划。
她已经知道了小北的心意,可乔乔却不甘心。
就这么一次吧!就这么一次吧!
乔乔在心里流着泪对自己说,她要祝小北永远记着她,再也忘不了她,同时也需要用那一份疼痛和随之而来的崭新身份来告诫自己:她的爱情和一往无前的纯真年代,结束了——
可是,祝小北却没有按剧本走,他推开了乔乔,压抑了已经开始躁动的情|欲。
那一刻,乔乔的内心万分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觉得幸运还是觉得遗憾。
可是,现在,唇上温热的触感,却向乔乔表明,这不是一个梦。
“小北,是你么?”
乔乔茫然的准备睁开眼睛
却被一双手颤抖的覆住。
回答她的,是一个更为激烈的深吻。
小北好像也很慌乱,心跳的很又急又快,动作也粗鲁的很。
除却衣衫,滚烫的肌肤相碰,乔乔忽然很想看一看小北的样子。
她想要验证,她心爱的人,现在正在她的身旁。
没想到,她刚一掰开小北覆在她眼上的手,就对上一双发红的陌生的眼睛。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玻璃夕阳(9)()
“啊,你是。。。。。。”刚尖叫出声,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那个畜生,就是卢风。”
波波咬牙道。
“若不是为了反抗,乔乔怎会跳下去?”
一七年秋天的那个凌晨,反抗的程乔从那楼上一跃而下。没有人知道,她在跃下窗台的那一刻,是否曾有过期盼,期盼她的心上人像是盖世英雄一样踹开大门来救她。
也许程乔叫过祝小北的名字,也许她没有。
这一切,都无从查证了。
所有的供述,来自于那个名叫卢风的十三岁少年。
卢风的照片我见过。
十三岁的少年,由于发育的较早,已经初具成年男子的模样。他个子挺高,唇上早早冒出了青色的细密胡须。看起来,比一般的十三岁少年壮实高大许多。若是不知道年龄,说他有十八九岁,也有人信。
可就是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在深夜里爬上了旅馆二楼未紧闭的窗子。
他本意是想偷点钱去继续上网玩游戏,没想到,却看到了熟睡中的程乔。
一截雪白的大|腿露在被子外面,吸引住了他全部的目光和注意。
那些曾看过的、令人血脉贲张的视频片段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偷偷的调转方向,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程乔清醒以后拼命反抗,却因着力气和个子的悬殊而无果。
最后,绝望的程乔从打开窗户,张开了手臂,一跃而下。
祝小北一直认为,若不是他将乔乔带入那个地方,乔乔就不会遭遇这样痛苦的经历。
是他的放任和推动,将乔乔送入了黑暗的深渊。
在街上走的时候,明明知道时间很晚了,却不曾制止。
肯德基里,明明心里已经对乔乔一次次拖延时间起疑,却还是选择忽视。
还有那个旅馆,若是,他当时回应了乔乔,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局。
可生活没有彩排,谁会料到,这一切惨剧的发生呢?
卢风还差三个月零十八天就满十四周岁。
再过三个月十八天,他那美好的、安全的庇护将不复存在。
所有的所作所为,都将纳入规范中去。
那将会是不一样的局面。
但,已发生的一切,却难以逆转。
众人的命运轨迹,随之发生改变。
“叔叔醒了?饿不饿?”波波忽然站了起来,擦擦眼角的泪,上前搀扶忽然出现的刘邦。
刘邦摆摆手,慢慢挪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和祝小北描述的差不多,个子很高。但整个人精气神却是不大符合,显得有些颓靡。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窝在头顶,
“波波小姐,我想和刘先生单独谈谈,可以么?”
我询问道。
波波看了一眼刘邦,迟疑了一会儿,低声对我说:“不要谈及不好的事,他现在有些糊涂了。”
我点了点头,波波袅袅的走进了屋子,轻轻带上了门。
我拿出一个盒子,推了过去,示意刘邦打开。
这是什么?刘邦打着手势问。
小北的手机。我直言不讳。
刘邦闻言愣住了,脸上露出一种迷茫之色,比划问:北是谁?
一夜白发生。小北已去,刘先生何苦自欺。我直直盯着刘邦叹息道。
刘邦闻言,脸上的热泪滚滚而下。
长满茧子的粗糙大手掩去了大半辈子的沧桑和不肯轻易示人的悲苦脸色。
良久,刘邦缓过来,颤抖着拿起祝小北的手机。
那是和送他的一模一样的。
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短信,只有短短一串数字,89、1203。
这是刘邦发给祝小北的。
八十九是祝小北离家的天数。一二零三是刘邦的生日,十二月三号。
这条特殊短信的意思是,儿子离家太久,他想儿子了。
祝小北收到短信后,很快就赶了回来。
刘邦开了那瓶茅台,父子俩儿喝了一场。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父子两个说了几乎一夜的话。
两人酩酊大醉。
第二日刘邦醒来,就发现儿子不见了。
朦胧中,刘邦好像记得,儿子仿佛说公司有急事,要赶回去。
宿醉过后,刘邦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直到傍晚,烟霞满天,映满玻璃,他才起身回屋,打开那个散发着异味的抽屉。
他哆嗦的摸了一阵子,然后愣住了:那把水果刀,不见了——
他翻来覆去的找遍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看见那把刀的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祝小北是在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回来的。
看见刘邦明显局促不安的样子,正在门口换鞋的祝小北忍不住问,老爸,你怎么了?
刘邦推说酒喝多了,头疼。
祝小北放下包,背着刘邦倒了杯水,将其给了刘邦。
喝点水,缓一缓吧。
祝小北看着刘邦说道。
杯中的液体缓缓流入,祝小北放心的朝厨房走去。
老爸,有吃的么?真饿——
夜里,刘邦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祝小北出现在床前。
好好吃饭。他说。
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还真是父子连心,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这一切,搭上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爷俩儿都栽进去。
沉默了一会儿,祝小北说,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做你儿子,孝顺你。
忘情水很快就起了作用。
刘邦意识模糊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只记得夜晚有人对他说的那些话。
可那个人的样子刘邦却有些记不清了。
他不识字,没有订报纸的习惯;又不上网,手机还是那种老式的按键小屏手机。
对于炒的正热的案子自是毫无了解。
家里电视坏了,哑巴楼其他的人都避免在他跟前提起祝小北,就这样,刘邦错过了最后的见面机会。
直到那一天,他翻出自己的记事簿。
古怪的图形和拙劣的笔画,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了和小北交流,他在偷偷学着写字。有不会写的,他就用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抽象图形替代。
他匆忙去看那个抽屉,里面洗刷的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所有的事情浮出了水面。
刘邦一下子明白了,他有个儿子,有个正在替他承担罪责的儿子。
刘邦焦急的和所有人比划,人是我杀得,放了我的儿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吹尘()
许多人都觉得刘邦是为了救儿子的命疯魔了,只有小米知道,这是真的。
因为,之前刘邦曾对着痛哭的她比划:叔给你报仇!
他说要举报我,盲人按摩没有盲人,是骗人,这样是违法的。要都抓进去坐牢。刘邦伸出了手。
我求他。刘邦继续比划:他说只要给钱,就不举报。
一回两回,越来越多。刘邦打手势,他很贪心。
那一晚,他又喝醉了,然后闯入了店里,侮辱了小米。刘邦沉默了一会儿,打手势道。
原本店里每次按摩,房间都有两个人,但那一天,苦瓜有事儿没来。
房子里的水管坏了,一直喷水。我去借工具修理,大春在厕所弄水管。
水声很大,大春的耳朵也不大好。
等我回来听见小米的惨叫冲进去时,已经晚了。
孙昌扔下了一堆票子,给小米。说,玛德,还是个处,没意思。给你五十块钱,去买个药喝了!
小米哭的要寻死,被我们拦了下来。
刘邦一下一下,凝重又用力的比划着。
房间里氛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刘邦陈述的虽然简单,但却因此显得触目惊心。
所以,你杀了他。我道。
他该死。刘邦打着手势道。
良久,他又道,但我没有想到小北这个孩子那么傻。我贱命一条,可他不一样,什么都是好的。
他不该死的。刘邦补充道。
他其实在回来看你的时候,就存了死志。我道。
刘邦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心里的坎儿过不去,和你一样。
沉默。
抱歉,打扰了。
许久后,我站起了身。
最后看了刘邦一眼,叮嘱道:
好好活下去吧,刘先生,明日敬老院应该会派人来接你了。二十年的费用已经付清,不要辜负了小北的好意,那可是他整整三年几乎不眠不休,用命赚来的钱。
走下阴暗的楼道,眼前豁然开朗,赤红的艳霞在天边悬挂着。
小区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花坛边和长椅上坐着享受最后的日光。
也有人远远看见对方,哇哇叫着赶上去比划着和人家打招呼。
我抬头望了刘邦的房屋一眼,玻璃上一片金光闪闪。
波波扶着刘邦到了窗口,目送我远去。
其实,这栋楼,也不是那么阴暗。
我想。
身后传来了郝警官热情的招呼声。
“小祝啊,又领着你叔晒太阳呢~”
“是啊。郝警官,你上来坐坐~”波波招呼道。
也许,我们遗落了什么。
比如,为什么郝警官叫小祝,波波却答应了。
再比如,为什么钱夫人姓钱、刘邦姓刘,而祝小北却姓祝?
事情其实要从钱夫人说起。
在钱夫人未疯癫前,曾育有一女,名叫祝小波。可生下女儿不过三五年,丈夫便出了轨,还被她当场抓包。
丈夫不但不理亏,反而振振有词,这些年你都生不出一个带把儿的,我这偌大的家业将来由谁来继承?
说完,搂着趾高气扬的年轻小三走了。没过两天,扔出一张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钱夫人受不住刺激,一下子疯了。
疯了的钱夫人流落街头,被刘邦捡了回去。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凑着过日子的两口子。
生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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