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抽搭搭的对着自己想出的幻影委屈的质问道。
“我哪里不如一只兔子了?你看我,屁股比兔子翘,胸也比兔子大,人,要脸蛋有脸蛋,要细腰有细腰,哪里比不上一只圆滚滚又懒又笨的兔子了?你说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眼睛也出了问题,为什么喜欢一只雪兔胜过喜欢我?”
我不满的控诉道。简直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是啊,一直以来,我在他身边,他都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化身雪兔以后,两个人有了那么多亲密的瞬间。若说他没有问题,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长夜听着女子的哭诉,越听眉毛拧的越紧。
沉默良久,他伸出了手,温柔拭去了女子脸上明显的泪痕。
“好了,别哭了。”
他惯常说话都少,更何况是哄人。因此,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那一句话。
谁曾想,女子听了这话以后眼泪流的更汹涌了,这让长夜既无奈又心疼。沉默的看着女子的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掉,长夜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对我来说都是你啊~”
“什么?”我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反问道。可能哭的太厉害,总感觉脑子有些懵,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明明听到了声音,却怎么也弄不明白什么意思。
“雪兔难道不是你变得么。”
明明是反问,长夜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是啊。”
我忙不迭点头,肿大的眼睛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
“嗯?”
我脑子懞懞的,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喜欢你啊。。。。。。”
长夜看着眼前一身锦绣的女子,在眉心那朵绽开的莲花上,印上了自己的唇。
温柔的呼吸绽放在额头,像是拂过一阵春风,当唇离开的时候,红莲艳丽如火,更衬的眼前之人肤色晶莹容颜昳丽,端的是无限娇媚动人。
女子瞪大了肿的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长夜,久久不语。就在长夜耳根的薄红速度攀升时,女子弱弱的开了口。
“可是你也喜欢雪兔啊。。。。。。”
长夜无奈又宠溺的看着眼前一脸茫然不解的女子,弯下了腰,将其抱了起来。
“去哪儿?”
我有些意外幻影的举动。
“休息。”
“可我还要成亲呢。。。。。。”
我很认真的说。
长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要和谁成亲?”
“和你!”
反正是自己想出的幻影,说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草堂那未完的婚礼,成了我心尖不可触及的痛。
就放纵这么一回吧。
在他永不会知的梦里,最后再爱他一回。
“这是你说的。”
长夜盯着女子,意味深长道。
“嗯。”
女子红肿着眼睛,笑嘻嘻的点头。
“不反悔?”
长夜问。
“不反悔。反悔是又胖又没有腰的雪兔。”
女子信誓旦旦,掷地有声道。
长夜闻言,眸色幽深的抱着女子从重重织金纱的銮驾中走了出来。
带着凉意的风一吹,我懞懞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许。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那孤零零的銮驾和几匹垂眉顺目的天马,一片空荡。
长夜朝着一匹四蹄带着乌墨的白色天马看了一眼,那马儿立马挣脱了缰绳,缓缓来到了长夜身前。
长夜将怀中锦绣叮当的女子放了上去,而后纵身一跃,环住女子的腰身,策马奔驰。
带着清新气息的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
肿痛的眼睛被风一吹,更添刺痛,这刺痛和着清新的空气却教我一片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
我扭头,长发吹上了脸颊,看向了长夜。
仍是斜飞入鬓的眉,幽深淡漠的双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一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膀披散下来,发丝随着天马的飞驰而扬起,与我银发互相交缠。
“你这是做什么?”
我心绪复杂,内有惊涛骇浪奔腾不休,千言万语却在最后化成了一句普通的询问。
“抢亲。”
长夜瞟了我一眼,淡淡道。
“为何?”
我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情绪。
“为你。”
长夜认真道,放开缰绳,仍由天马自由行走。
“不要开玩笑了。送我回去吧,今日是我成亲的日子,你要是愿意,来九重天喝一杯喜酒吧。。。。。。”
我言不由衷,兀自倔强。
“喜酒我是要喝的。”
长夜淡淡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心里刚刚消失的酸涩委屈再一次涌了上来。
总是这样啊——
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
谁叫你来的呢?
你不来多好!
来了我死去的心又燃起了火苗,可你又一次将那火苗踏碎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让我安安静静的嫁人不好么?
反正你也不欢喜我,不稀罕我。
在我决定彻底忘记你的时候,为什么要出现呢?
我感觉肿痛的眼睛再一次酸胀起来。
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落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怀抱。
“我不喝你和他的喜酒,我要喝我们的。”
长夜补充道。
酸胀的感觉更甚了,温热的液体再一次涌出了我干涩生疼的双眼。
没有比这更动人的话了,我想。
只要你一句话,什么都已足够。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须啼()
我的等待,我的徘徊,我的犹疑,我的伤心,我的难过,我的怯懦在这动人的话语里融化成晶莹的水滴,而后,那水滴被蒸发的不留一丝痕迹。
爱与恨,不过转眼。
感动过后,释怀过后,便想起那一日雪巅他的冷漠与残忍。
“你之前为何那般对我?”
我抽噎着问。
“神魂不稳,记忆缺失。”
长夜解释道。
“哦。”
我仍是抽着鼻子,却是不再委屈。
当时走得急,又是用谛听当年的糗事胁迫与他,谛听难免有所保留。比如那渡劫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什么的。
这么一想,便是明了。明白过后,那最后一丝壁垒与隔阂也随之轰然倒塌。
眼睛肿的厉害,有些刺疼,心里却是欢喜一片。
我忘了雪巅上发生的种种不愉快,忘了之前纠结长夜是喜欢雪兔多一些还是自己多一些的问题,只是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长夜的身影。
淡漠清冷的他,呆滞沉默的他,清俨俊美的他,风姿无双的他。。。。。。还有眼前此刻,含情脉脉的他。
三世颠沛,天上人间,终是求得了他看过来的含情目光、执手相看。
流云在身旁飘散。
如梦如幻。
“若这是梦,我愿意一辈子都不醒来。”
空明洞,巨大的兽首从石间凸起,随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切——
谁在背后骂我?
谛听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向了空荡荡的四周。
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山谷也还是那山谷。
没有什么新鲜的。
那一年偶尔路过的小鹿今年也没来。
旧的东西,也不是每一年都出现的。
很多年了。
它在这里不肯走。
已经很多年来。
它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何留在这里,再也没有离开了。
巨大的身体已经长在了石壁内,与之融为了一体。
随便动一动,便是地动山摇。
它已经成了空明洞的一部分,也是这个山谷的一部分。
百无聊赖的四处望了一望,它便又将巨大的兽首缩了回去。
却在堪堪将要收回的瞬间,瞥见了一角熟悉的身影。
那是不久前,用它当年的糗事威胁它的那个红衣女子。
“是你!”
谛听它堪堪将要缩回的兽首再次凸了起来。
“是我。”
身着一身白衣的女子披散着银色的长发淡淡道。
“你小情郎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谛听四顾,假意问道。初女子拿它的糗事威胁了它,它可是仍旧记着仇呢。它可是高傲尊贵的神兽大人,怎么能被一个弱鸡似得女人威胁??
哼——
“他不要我了。”
白衣女子道。
谛听斜了女子一眼,的确是一幅被抛弃后的狼狈惨样儿,头发是乱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那么考究整洁,当下心里稍稍得到了些许安慰,当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你按我说的法子做了么?”
“做了。劫数也破了,但他却怪我破了他的修行。不要我了。”
女子垂首道。
“哦。”
谛听一听,心里的窃喜更蹭蹭蹭的往上涨。他要你才怪了,刚刚归位的神魂本就不稳,再加上没有那最后的醍醐灌顶,他根本就记不得你是谁好吧?
这厢谛听明知原因,却强忍着不说,但因为实在是高兴的很,感觉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让他忍不住桀桀怪笑起来。
“你是不是胡说八道,故意诓我?”
女子忽然抬头质问道。
“荒谬。本神兽何至于诓骗你!”
谛听被质疑专业性,一下子怒了,反驳道。
“那为何他不要我了?看我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女子不解。
这个问题戳到了谛听的痒处,他心里憋得太辛苦,总感觉,若是不将原因说出来,不看到女子得知真相后震惊绝望崩溃的表情,那复仇便算不得圆满。
于是,他顺口得意洋洋的说道:“他当然记不得你啦,因为还差一步啊!”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女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三世断情劫刚过,回归神位的仙人因为神魂不稳,所以会忘记前程过往。此时,需要用尘世内的一件东西牵引,让他想起曾经的情意,犹如醍醐灌顶,此劫方才真正的破了。”
谛听得意洋洋的道出原委。
女子闻言豁然站起,掐诀准备奔走。
“你要去哪儿?”
“去找他。”女子仓皇答道。
却闻得谛听猖狂又得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晚了。第一,你如今没有凡尘之物,第二,就算你有此物,也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断情劫渡劫者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消失。听你说你情郎的反应,怕是早已忘光了。。。。。。”
“你故意隐瞒不说?!”
女子闻言,顿住脚步,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而后愤怒的瞪着谛听道。
“谁叫你用本神兽的糗事威胁本神兽?!”
谛听一脸大仇得报的喜气。
“我就猜到是你在捣鬼。”
许是知道无可挽回以后绝望了,女子平静的说。
“你猜到又能如何?如今木已成舟,你的情郎怕是要去做无量山做和尚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巨大的兽首癫狂的大笑着,无比恶劣,若是此刻它整个身子都露出来,那该是笑的双爪拍地,满地打滚儿。
真是——恶劣啊!
女子眼睛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等那震耳欲聋的笑声停下以后,整好以暇的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巨大兽首。
“你不伤心么?”
谛听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女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伤心。”
女子语气淡淡的应答道,却是没有出现谛听所喜闻乐见的绝望、崩溃、嚎啕、震惊。
谛听顿时觉得有些不得劲儿起来。
这复仇的畅快似乎也没多少。。。。。。
“你的情郎不要你了,你不是应该崩溃大哭的么?”
谛听追问。
它早年被一脸受气的地藏王菩萨诳了一道,见识了不少被抛弃的女子。不管是仙人,还是普通的凡人女子,只要被抛弃,都是一脸憔悴痛哭流涕状若疯妇。
怎么,眼前这一个,和寻常的不太一样?
难道,她不是女子?实际是一个男的?
想起当年心头的那一个梗,谛听仔细认真的盯了女子的某个部位看了半晌,颇有些迷惑。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还报()
在被小白脸地藏王菩萨骗了以后,它开始仔细观察,逐渐悟出了一道真理,看男女不要看脸,要看关键部位,大的鼓起是女子,平坦的一览无余是男子。
当然,这个定理也不一定准。偶尔起作用,偶尔不起。
比如,在凡间游历的时候,它也见识过明明是女子,却平坦的一览无余。
于是,它又再一次细致观察,发现戴着珠花,擦着胭脂白粉的是女子,反之则是男子。不曾想,后来再到凡间,发现男子也擦白粉也戴珠花,还熏的香喷喷的。
因此,谛听看着眼前之人,颇有些拿不准。
当年的地藏王菩萨也是一脸受气柔柔弱弱的模样,结果呢,还不是个男人!想起当年的糗事儿,谛听心里再一次郁闷的呕出一筐血。
“我哭,他就会要我么?”
女子语气里有了一丝伤感。
谛听闻言,好家伙,终于要来了,当下一片好心的指导道:“那是。不管是男仙,还是雄兽兽,只要是公的,都受不了女人的眼泪的。你只要一哭,他马上就会缴械投降的。”
指导完,谛听一脸期待的看向女子,心中一个毛茸茸的小谛听正在努力的摇旗呐喊:哭啊,快哭啊,流眼泪啊,绝望啊,崩溃啊。。。。。。
“真的么?”
女子半信半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蔓起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和悲伤。
“当然。本神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用得着骗你么?”
谛听义正言辞的忽悠道。
“可是我再哭,他也不会回头的。他已经忘了我,再哭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我哭瞎了眼睛,他也是不会再看我一眼的。”
随着话音的落下,女子脸上刚刚涌出的悲伤,再一次消退得无影无踪。
眼看就要忽悠成功的谛听:“。。。。。。”
“哦,对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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