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无情- 第97部分

　　　　舞如是倒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难不成转世在人类体内后，你就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听你愤怒的语气，好似染上了人类的悲悯同情啊。”

　　　　墨天一怔，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道：“本神是受了人类的影响又如何，等本人在本体内苏醒，这些情感的阻碍都不会存在了。”

　　　　“段商呢？”舞如是忽然问道。

　　　　墨天下意识回答：“出去买酒了……”

　　　　说完，他看到舞如是的眼神时忽然愣住了。

　　　　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这是用时间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的。而习惯是可怕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逃开的。

　　　　舞如是嗤笑一声，在她身后的火凤一口咬在了凶兽的脖颈，犀利的爪子按在凶兽的爪子上凶兽一时间使不上力，趁着这个机会，柳云止抱着柳暗神色复杂的逃离了凶兽的捕猎范围。

　　　　远远看着凶兽与火凤的争斗，柳云止拍拍柳暗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小暗别怕，不会有事了。”

　　　　柳暗沉默许久，在柳云止以为他吓到了后，才听柳暗问道：“爹，你怪娘不救我们吗？”

　　　　双方大战的力量波动带来的大风吹起柳云止的长发，乌黑的长发撩起又放下，露出的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没有丝毫怨愤。

　　　　他看着远处那玄衣白发的女主，喃喃道：“我早知道你娘会做什么决定，怎么会怨呢。她那个人心狠起来让人害怕，可当你早早猜中结果不再去希望时，便不会失望。”

　　　　他早就知道如儿不会被人威胁的，那么骄傲强硬的人怎么会因为别人向魔天神示弱呢。即使硬碰硬，即使死伤无数，她也学不会示弱，或者说她不愿意示弱。

　　　　她不会受制于人，而能影响她的人，能救便救，救不了死了也无妨。

　　　　因为她会报仇！

　　　　她的逻辑就这么简单，简单的残忍人浑身发冷。

　　　　“可我知道，爹会难过。”柳暗仰头看着柳云止，语气认真的说道。

　　　　是的，爹会难过，因为听到娘说不会救他时，他也难过了。

　　　　虽然开始爹爹也选择不去救他，因为在爹的心中，全人类比他一个人。

　　　　柳云止勉强的笑了笑，忽而问道：“若是你呢？若你站在你娘的立场，你会怎么选？”

　　　　柳暗看着暴虐的凶兽，一字一顿的说：“我与娘的选择一样。”

　　　　不是因为魔天神得到本源力量后会多么强大，不是因为人类会受到怎样的灾难，而是不接受威胁。

　　　　他不会让自己沦落成别人手中的刀刃，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也受制于人。这是他的骄傲，若折了骄傲，无异于折了他手中的剑，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暗的想法与舞如是格外的相似，所以他即使会难过，也不会多想什么。

　　　　柳云止听罢后便不再说话了，他忽然觉得这一家子中，就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太过感情用事？（。）＋＋的，、、，，、、

第219章（）　
锵锵！

　　　　九天凤啼，强大的声波带动的劲风扬起了地面的尘土，将周遭的树木连根拔起，扯到半空后被飓风搅碎。

　　　　柳云止在自己与柳暗身前布置了一个灵力罩，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虚空上的火凤和凶兽，神色凝重专注。

　　　　地面上，舞如是与墨天紧紧对视着。在他们身前，一张由巨大的能量形成的纵横交织的棋盘若隐若现。

　　　　随着火凤与凶兽的对峙，一颗颗黑子与白子迅速的占领着棋盘。

　　　　墨天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棋盘神色冷凝，掌心滔天的魔气猛地朝着舞如是袭去：“棋盘上的胜负又如何，要知道棋手之间也有胜败对战。”

　　　　舞如是拂袖挥去，铺天盖地的火焰卷起热浪与魔气狠狠撞击在一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魔气死死包裹住吞噬了起来。

　　　　墨天脸色一白，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抢了他的本源，而他的本源能够将自己的力量同化。

　　　　该死的！

　　　　墨天手掌前伸，猛地一抓，火焰屏障突兀地破了一个大洞，魔气从里面逃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力量被吞噬的只剩下这么一点，墨天漆黑的眼里满是兽性的暴虐杀机。

　　　　“舞如是，很好，很好！”墨天怒极反笑。

　　　　舞如是招招手，火焰飘到了头顶的火凤中，与其融为一体。凤凰仰天长啼一声，一口将凶兽给吃了下去。

　　　　墨天：“……舞如是，你别太过分！”

　　　　舞如是低头看着这个三寸丁，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声轻蔑的哼笑：“让你的敌人别太过分？魔天神，你转生成为人类后，怎么人类的机灵劲你没学到，愚蠢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呢。”

　　　　墨天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没被舞如是给气出个好歹来。

　　　　他嗤笑一声，指向不远处的柳云止和柳暗，说：“你机灵！你的机灵就是放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吗？若是如此，那我可要甘拜下风了。”

　　　　舞如是淡淡的扫了眼柳云止和柳暗，垂眸对着墨天说道：“是又如何？难道我要用本源力量换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吗？那才是真真的可笑。我若没有了克制你的力量，又如何能保证他们被你放了以后不会再杀掉？还不如不换，是生是死看他们造化了。活着便是幸，死了我费些心思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便是了。”

　　　　顿了顿，她又道：“什么时候只有野兽一样残忍的你会注意到人类的感情？”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天，危险的眯了眯凤眸，虚空上的火凤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她体内。她神色莫名的盯着墨天，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是说，你已经被人类同化了？若真如此……”

　　　　舞如是神色一冷，周身的气势危险而决绝：“我便抓了段商，一刀刀割了他的肉，放了他的血。你何时散去真灵，我何时放过他，如何？”

　　　　墨天浑身一冷，眼里兽性的漆黑与纯真的交叠，稚嫩的嗓音与厚重的叠音无意识的交织：“舞如是，他是你师弟！”

　　　　“那也是你养父！”舞如是完全不为所动，那双深不见底恍如古井寒潭的眸子告诉墨天，舞如是是认真的，她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抓了人来威逼我这个魔？舞如是，也难为你想得出来。”墨天忽然散去了身上的紧张，漆黑的眸子诡谲莫测的盯着舞如是。

　　　　舞如是轻笑一声，淡漠道：“若段商一个不够，这个村庄五十里外的小镇上有的是人他们都来求你，可好？”

　　　　这个村庄没有人，魔天神与段商生活中所能接近的、熟悉的也只能是附近镇子上的人了。

　　　　清淡平和的声音下是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机，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人浑身发寒。

　　　　舞如是认真的在考虑着，若魔天神真就有了人类的感情，这是弱点。一个千刀万剐的段商不够，附近一个小镇的人肯定能够，她就不信在里面找不出一个让魔天神动摇的人。

　　　　墨天被舞如是的冷血惊到了，他抬头仰望着这个抢了他本源的女人，咯咯的笑了出来。

　　　　“舞如是啊舞如是，真想让修真界的人都看看你是何等的残忍冷血啊。”墨天奶声奶气的说：“你们人类有一句话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你利用我那一丝人性的恻隐之心让我散去真灵自毁，救这万千的芸芸众生，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他眸光锐利的盯着舞如是，一字一顿的说：“那一丝恻隐之心就如同你无情道上的一丝柔软，一文不值！若你想用此来要挟我，那是做梦！”

　　　　舞如是深深地看了眼小孩儿，脸上带着淡淡的遗憾和惋惜，说：“那可真是可惜了。”

　　　　墨天弯了弯眸子，小脸上满是纯真的说：“是啊，真是可惜了。让你失去一个可以伤到我的弱点。舞如是，你可真是卑鄙。”

　　　　舞如是翘了翘嘴角，说：“对付你，手段都不过分。”

　　　　可你同时伤害的也是与你一样的人类！

　　　　墨天张口想要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舞如是太聪明了，若让她察觉到什么，恐怕不好收场。今日的威胁只是一个试探，若让她肯定了，恐怕……

　　　　“舞如是，我佩服你。”墨天后退一步，身形飘忽若隐若现，随即消失在了舞如是的眼前。

　　　　舞如是只看着墨天，没有动作。魔天神既然能自称神，那定然有神的力量。在界外的天魔眼中心中，也无疑是神。只要有天魔信仰，只要保证一点真灵不散，她便拿魔天神没有办法。

　　　　唯一能克制魔天神的那些本源力量，除了吞噬魔天神的力量外，只剩下自保的作用了。

　　　　他们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每次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前进着。

　　　　就看鹿死谁手了。

　　　　魔天神消失了，柳云止阴沉着一张脸来到舞如是身边，黑白分明的眼里第一次褪去了的温柔：“如儿，你真想过用人类威胁魔天神？”

　　　　舞如是沉默了片刻，勾唇一笑，说：“想过。”

　　　　那一丝念头只是转瞬即逝，但我不会去实施。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底线和坚持。

　　　　即使魔天神真的染上了人类的感情，我也不会动用这种方式。太过惨烈，太过决绝，也……太过没有人性。（。）、；；，，！！

第220章（）　
舞如是心中清楚，利用魔的感情去对付魔，这无疑太没有人性了。

　　　　这跟你利用别人的善良来伤害人一样，手段太过卑鄙和阴暗。若真到了那一步，舞如是便不是舞如是了。

　　　　舞如是看着柳云止瞬间黯然的眼神，无奈的一笑，说：“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对付魔天神的。”

　　　　人类是有感情的神，因为有情，所以会强大，会无所畏惧，会为之付出。

　　　　神是无情的，所以才会掌控全局，高高在上的看着人与人之间的闹剧。

　　　　若神一旦有了感情，便会走下神坛变成人，只是比人强大一些而已。

　　　　那时候的神，太过脆弱了。

　　　　魔天神是神，而如今……

　　　　舞如是垂眸，掩去眼里莫测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不用她多余做什么，对付有了弱点的魔天神，她的法子多的是，何必非要用有伤天和的方式呢。

　　　　但最终所能让魔天神有所顾忌，还能清淡的生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可若有一日，魔天神的身份在人类中曝光了，下场无疑是惨淡的。

　　　　就像凡尘传说中，有一日村子里的孩子捡了一只小狐狸，双方形影不离，关系好的过分，人类也对小狐狸宠爱有加。可有一日众人发现狐狸是妖时，曾经的温情只剩下厌恶恐惧，还有复杂的杀机，他们奋起将小狐狸杀了。

　　　　那时候他们心中曾经的点滴温情全部消失，狐狸的无害也不曾留在心中。

　　　　他们只记得，这只狐狸是妖，强大危险的妖！

　　　　这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魔天神也是一样，他现在的感情能让他的行为收敛，可外界魔气和魔化人总在伤人。

　　　　若有一天魔天神的身份在那些熟悉的人面前曝光，他和那些人的下场不用舞如是多说都清楚，肯定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人类不会记得曾经的魔天神只是个无害讨喜的孩子，并没有伤到他们。

　　　　他们只会记得，魔天神拥有强大恐怖的力量，能让魔气肆虐，能让人变成没有理智没有灵魂的魔化人。

　　　　她望着墨天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说：“我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柳云止听罢，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的笑意温柔的醉人：“如儿，以后别吓唬我了，好么？”

　　　　舞如是轻笑一声，朝着柳暗招招手。

　　　　看着这孩子惊疑不定的神色，说：“吓到小暗了吗？”

　　　　柳暗狠狠点头，说：“吓到了，娘。”

　　　　舞如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后，疑惑的问：“你们为何会来到这里？”

　　　　柳暗刚想说什么，却听柳云止道：“我带着小暗历练，无意间便走到这里来了。”

　　　　舞如是嘴角的笑意一顿，轻声喃喃：“那倒是有趣了。”

　　　　她上前两步，伸手搂住柳云止的腰，温声说道：“云止会保护好自己的，对吗？”

　　　　柳云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呆了呆，随即笑容满面的抱住舞如是，说：“是，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小暗。”

　　　　舞如是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笑吟吟道：“如此便是，我也放心了许多。”

　　　　她扬起头，在柳云止的下巴轻轻咬了一下，问：“云止怪我不救你吗？”

　　　　柳云止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神色虽然有些暗淡，但也不至于悲哀：“不怪。就像你之前说的，若你真的用本源与魔天神做交换，天元便危险了，而我与小暗无疑会成为罪人。魔天神强大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活下去的。”

　　　　理儿事这个理儿，真说起来心里还是微微刺痛。

　　　　谁不想要一个愿意自己粉身碎骨、负尽天下的爱人呢。谁不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愿意自己牺牲一切的人呢。

　　　　虽然说起来太过自私，可人心就是这样，谁也无可奈何。

　　　　舞如是皱了皱眉，摸摸他深藏着一缕忧伤的眼眸，语气凉薄冷漠：“我做不出在被人被威胁时妥协，所以云止，这就是我，舞如是永远都是舞如是，不会改变。”

　　　　我知道你觉得我太过清醒、太过理智、太过残忍、太过冷漠，可我改不了。既然我改不了，也容许我自私一回，若你还爱着我，便试着为我退一步，可好？

　　　　我能无所畏惧，是因为有你一直在包容着我。可我的无所畏惧也太过理智，若有一天你不再包容我弃我而去，我也会放手，一切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我不愿改变，只能要求你委屈自己适应我。

　　　　云止，有你何其有幸！可你遇到我，又是何等悲哀。

　　　　我们之间的爱是不对等的，你给我的是比生命还沉重的东西，我能回报的，也是我的感情。

　　　　这感情太轻太淡，却是我的。

　　　　所以云止，别嫌弃我，可好？

　　　　柳云止深深地看着面前这双深邃的凤眸，许久之后，眼里带着柔情的缱绻，喟叹道：“如儿，别勉强自己，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