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凛冽的凤眸如利剑般直刺向柳云止,许久许久后,柳云止依旧不为所动,整个大厅的气氛剑拔弩张,压抑阴沉。
柳云止甚至做好动手的准备了,毕竟这位郡主的脾气算不上好,且身手还蛮。
却在他手中灵力运转警戒之时,舞如是周身的森冷寒气瞬间收起,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我答应你了,此事你不必再管,我会解决好一切,我们的大婚。”
这意味深长的几句话让柳云止心中一跳,兴奋与不安同时存在。
“碎星,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安?”柳云止捏了捏手腕,骚扰小蛇道。
小蛇吐了吐芯子,翻了个白眼,说:“婚前焦虑症,并无大碍。”
听它这么一说,柳云止也放下心来,他完全因为碎星这猪队友忽略了自己的直觉。
抬头看着准备离开的舞如是,柳云止抿了抿唇,说:“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这是承诺?”舞如是反问道。
柳云止认真的点头,说:“是对我未来夫人的承诺。”
舞如是神情顿了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客厅。
回到房间内,舞如是皱了皱眉,道:“回来了?”
云魁从暗中走出,单膝跪地,一身黑衣,脸也被黑布蒙上,只留出一双让人一见难忘的眼睛:“回如主……”
“起来说话吧,看你跪着我难受。”舞如是趴在桌上懒洋洋的说道。
云魁:“……”无奈的站起身,说:“回如主,这两日皇宫那位对太后下手,属下不敢有分毫疏忽,所以一直亲自守着。”
舞如是随意的点点头,似乎并不关心他做了什么,反而饶有趣味的问:“你做皇帝好不好?”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差点没将云魁给吓出个好歹,额上瞬间生出一层冷汗,整个人都懵逼了。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开玩笑还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在试探他?
云魁被自己的脑补吓得魂飞魄散,黑布下的脸惨白惨白的,那声音比以前还要干涩:“如主……”
“行了,我知道了。”舞如是摆摆手道:“回去准备一下吧,很快这个帝国就是你的了。”
云魁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小郡主,求别闹。
第55章 舅舅()
眼看将人给吓得不轻,舞如是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厚道。她轻咳一声,神色有些飘忽道:“那个、你别担心,是国师告诉我,你是我、是我舅舅来着。”
云魁:“……”感情是国师将他给出卖了。
既然身份已经被发现了,云魁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掩饰什么。一双威严霸气的眼睛看着舞如是,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让世子继承皇位?”
舞如是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悲哀:“因为哥哥早已跟母亲父亲去了,当时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云魁一惊,眼里猛地曝出一团杀机:“行儿去了?”
“是。”舞如是垂眸,声音有些痛苦的道。
云魁收起杀气,沉默良久,问:“那府上这位是谁?”他已经意识到,舞如是在布局,从自己妹妹一家死亡开始,她便布局了。
目的便是翻了这大晋的江山,努力换天。
舞如是眼神闪了闪,脸上染上一丝红晕,有些娇羞的说:“那是我夫君。”
云魁:“……”他跟着两人都好几天了,居然只看出了浓浓的兄妹爱。
“我需要做什么?”云魁问道,这句话也表明了他将一切决定权和指挥权都交给舞如是。
舞如是敲了敲脑袋,笑道:“先去一趟皇宫,见见奶奶。”
云魁忽然意识到什么,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宫,舞如是独自一人朝着慈安宫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麼麽,刚见到舞如是便惊喜的叫道:“是如郡主吗?”
舞如是疑惑的看着麼麽,语气柔婉的问:“你是?”
麼麽将舞如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满脸慈爱道:“像,真像庆阳公主。”随即,她才回答舞如是的问题道:“奴婢是公主的陪嫁丫头,当年宫变奴婢与公主走散了,前两年才被宫中贵人找到。”
说着,她满脸悲戚愤恨:“本想着能与公主相聚,没成想公主和王爷竟然……”
她有些说不下去,眼泪刷刷的。
看着这人年纪一大把的在自己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舞如是强忍着宰人的冲动,怀疑道:“是吗?可我并未听母亲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位走丢的丫头。”
这演的假不说,最关键的是她跟庆阳公主像?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真以为她跟柳云止一样蠢,以为世界就那么小,随便遇个人就跟自己长得一样吗?
柳云止无辜躺枪_(:з」∠)_
麼麽脸一僵,急中生智道:“公主那时候可能以为奴婢了,所以也不想提起这件伤心事。公主是个心善的,也是个念旧的。”
舞如是:“……麼麽能活着,想必母亲也是开心的,回去我就给母亲烧柱香她晚上找你叙叙旧。”
麼麽脸一白,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干巴巴道:“郡主说笑了,奴婢这次来也是因为忽然想到还有些公主的遗物要交给您的,郡主留着也是个念想。”
这话题,转移的生硬明显,舞如是想要装作没听出来都难,她神情有些严肃:“若真是母亲遗物,太后早就收起起来,还能轮到你这个小小的奴婢拿着?”顿了顿,她气息阴沉道:“莫不是你私藏了母亲的东西?”
麼麽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舞如是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神跟看着地上的石头没什么两样,都是死物:“本郡主现在还有要紧事,你先在这里跪着吧。等本郡主忙完再听你好好解释此事。”
“是、是郡主。”麼麽恐惧的应道。
舞如是前脚刚走,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拎住麼麽扔到了附近的水里,看着麼麽死后才放心的离开,回到御书房复命。
“事情办妥了?”皇帝边批阅奏折边问。
黑衣人跪地说道:“回陛下,失败了。属下已经将人处理,将尾巴扫干净了。”
嘎嘣。
一声轻响,黑衣人愕然抬头,却见皇帝陛下将手里的毛笔给捏断了。
“呵,好啊,朕的这两个侄子侄女还真是了不得啊。”皇帝怒极反笑。
杀手杀不死,毒药毒不死,府中安排的人马被全部处理了,阴谋算计也能躲过去,连太后那个老东西都平平安安的。这两天,镇国公府、威远将军府、太傅府,文远侯府竟然也阴魂不散的给他添堵,这可真是诡异了。
若身后没有那两个小孽种的手笔,他是绝不相信的。
“去将四皇子秘密带来皇宫。”皇帝吩咐道。
黑衣人接到命令后立刻去办。
慈安宫,舞如是正被太后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搞得舞如是都有些尴尬了。
许是看出舞如是的不自在,太后笑着说:“看看,还知道害羞了。”
舞如是搂住太后的脖子,看似撒娇,实则在太后耳边轻声说道:“奶奶,我今日发现一个跟母亲身上有相同胎记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舅舅。”
太后瞳孔猛地一缩,搂住舞如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当年她怀孕后太医诊断是龙凤胎,她不知有多高兴。龙凤呈祥,更是大晋国运的旺盛的征兆。先皇,她努力照顾好肚里的孩子不让人给暗害,九死一生生下孩子后却得到儿子是死胎的消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这不仅是龙凤噩兆,更是她的心头肉啊。孩子在她肚子里还很健康,怎么可能一出生就是死胎。好在当时先皇对她情深义重,一直照顾着她,她也慢慢接受了孩子夭折的事实,但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决。
可如今呢,她竟然重新听到了那个孩子的消息。
太后即使没有见过那个孩子,没有确定过。但冥冥中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孩子,就是她那位被先皇说是死胎的孩子。
“如儿……”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是谁?你见到的是谁?”
舞如是站起身,轻声说道:“暗影魁主,云魁。”
太后如遭雷劈,云魁,竟然是云魁。那个自从先皇驾崩后一直陪在她身边二十几年的孩子,那个还未出生就被先皇赐名为魁的孩子……
能进暗影阁,能被先皇赐给她,能叫姓云名魁,那一定是她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她若能多问一句‘你叫什么’,也许早就跟孩子相认了。可她偏偏没问,硬生生的跟那孩子错过了这么多年。
第56章 自欺欺人也罢()
太后捂住脸瘫在座椅上,身后齐麼麽担心的看着她却没有上前。即使她没有听清开头郡主说的什么,但后面那‘云魁’二字听得无比清楚。
能叫这个名,能让太后情绪这般激动,难道是六皇子?
想到这里,齐麼麽也激动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太后过得着实辛苦。若六皇子真还活着,那可太好了啊,上天保佑。
待太后情绪平复下来,舞如是从怀里将金色的令牌拿出来交给太后:“奶奶,这面令牌我用不上,您拿着吧,我能保护好自己。”
太后深深地看了舞如是一眼,没有推辞的接了过去。如今这面令牌不单单是一个保障,还是她的孩子。
太后摩擦着令牌,眼里再也不是以往的缅怀,而是激动幸福,待她冷静下来后立刻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舞如是认真回道:“还有国师,我也是去问过国师后才敢来跟奶奶说的。”
既然是国师说的,那就一定是她那可怜的孩子,太后终究没忍住哭了出来。身后,齐麼麽也跟着一起哭。
舞如是有些尴尬的四处看着,整个慈安宫就只有她们三个人,结果两个人都在哭。
还是齐麼麽先回过神来,连忙劝说太后:“小姐,您千万别再哭了,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好,六皇子也是个孝顺孩子,若是看到您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齐麼麽是太后年轻时期的陪嫁,一直没有嫁人伺候太后,跟太后的感情如同姐妹。她劝说起来也是直戳太后心底的。
果然,太后的眼泪止住了,理智回来后,看着舞如是问:“如儿今日来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情吧。”
舞如是看到太后虽然红着眼睛,但好歹不哭了,顿时松了口气,立刻回道:“是的奶奶,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您。”
“什么事情?”太后仪态万千的坐在椅子上,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睛。
舞如是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之前,兄长跟着母亲和父亲已经去了,如今这位世子是孙女的夫君。”
许是之前的事情已经让太后震惊过头,如今咋一听孙儿没了孙女嫁人了,太后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只是眼里隐隐有些悲戚:“哀家知道你的苦,能让人冒出行儿也是迫不得已,京都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太后感慨了一番,有些好奇的问:“没想到你倒是嫁的早,他叫什么?是哪里的人?”
怪不得之前觉得哪里怪怪的,那般风姿隽然,气质华贵的青年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云王那个臭小子养出来的。
舞如是笑着回道:“他叫柳云止,是隐世宗门的人。这次解决完事情,助舅舅登基后,我便与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太后沉默良久,终是感慨道:“拿得起放得下,庆阳有个好女儿。”直视着舞如是那双凤眸,太后垂目掩去了眼里的情绪,说:“你也找了个丈夫,去吧,不管现在如何,以后一定要过的好,有空了就来看看……奶奶。”
舞如是眉眼一弯,笑容真挚温柔:“恩,我知道了。”
看着舞如是离开,太后握着令牌的拳头微微收紧。她在这皇宫经营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女儿一家子竟然无一人存活。
太后苦笑一声,在第一眼看到舞如是时,她便知道那孩子不是她的孙女,因为那双一直蒙着雾霭怎么都看不透的凤眸,没有一丁点像庆阳和云王的地方。看到柳云止,她还想着只要孙儿能活下来就好,她不求什么了。
没想到今日才知,行儿也没有活下来。
她不想去问那姑娘的名字,即使那姑娘以后离开了这里,她也只当那孩子是如儿。自欺欺人也罢,可以骗骗自己庆阳一家子好歹有个孩子活了下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将胸中涌出的巨大悲伤压了下去。看着手中的金牌,她轻声道:“来人。”
一道黑影凭空冒出,太后死死地盯着那半跪在地上的人,声音颤抖着问:“你叫什么?”
跪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干涩的回道:“云魁。”
齐麼麽扶着太后踉跄的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道:“把你的面巾摘下来。”
“是。”云魁轻声应道,伸手缓缓地摘下了一直蒙在脸上的黑布。
那张脸与当今有三分想象,那双眼睛却与太后十分相似。
看着这跟先皇像了八分的脸,太后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云魁,控制不住的大哭:“哀家的儿子,是哀家的儿子,魁儿,我的魁儿……”
舞如是听着里面的哭声,吩咐人将宫殿大门守好便朝着宫外走去。刚走了不久便听到有人跳湖自杀的消息。舞如是眼神闪了闪,直接回了云王府。
不用想,这种昏招一定是皇帝出的。这位皇帝还真是作死,从开始便针对他们。若非不能直接宰了那人,舞如是也不用这么麻烦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早上她将府中除了管家外人都清理后,只看着皇帝不闻不问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之间必然不死不休了。
御书房内,黑衣人扛着云卓文也来到了宫中。
云卓文本来在家好好地面壁养伤,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黑衣人直接抓着他就走,一路上不管他怎么求饶都没用,眼泪鼻涕一大把。
想他堂堂皇子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也许就死在哪个荒无人烟的角落里呢。云卓文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过,终于不忍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此时,黑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