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如是随手拉了拉柳暗的衣服,将菩提石给盖住了,眉宇却蹙了起来。
无尽的业力还在小暗身上,意味着他回去上界这一趟依旧没有碰到颜九。
罢了,这几次碰不上,多回去几趟总会碰上的,而今只是时机未到。
“太子?”柳暗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舞如是时脸上满是笑意。
舞如是扬了扬手上的盒子,笑眯眯的说:“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柳暗点头,珍而重之的看着舞如是,说:“给你的,试试看能不能减轻你的痛苦。”
舞如是拿起清蕴草直接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你都让我吃了几次草了。”
清蕴草在嘴里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朝着神魂涌入。
柳暗看着闭上眼睛倒向地面的人,立刻将她揽住放在了床上,语气隐隐有些无奈:“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舞如是将意识抽离,立刻将清蕴草的能量分为两部分,大部分匀给了见过,小部分留给了自己。
她站在识海中,发现剑魂游荡的神魂慢慢的聚拢,已经黏在一起的神魂碎片再没有分开,剑魂也轻松了许多。
果然有用!
舞如是眼里带着笑意,但等看到剑魂身上的琼花标志时,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带着明显的恶意那出尘的紫袍多出几分邪性。
她眼里明明带着笑意,却仿佛藏了只择人而噬的凶兽,连瞳孔都是粘稠的血色。
怎么办呢柳云止,好想杀掉你呢。
一意孤行的道侣契约?
呵,凭你也配!
若真在乎了,怎么可能是将我束缚的契约,而你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承担几分痛苦罢了。
若真在乎了,你应该如小暗一样,走遍天南海北,只为那一株能让我痊愈的草药,而不是将我绑在身边说教。
“你在害怕吗?”舞如是轻轻呢喃。
柳云止,你在害怕,你不想我恢复记忆,也不想我痊愈。
你怕我有办法回到上界报仇,怕我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你怕我滥杀无辜。
所以你连上界的大战都不管了,只尽快赶到我身边,守着我,监视着我,试图改变我,更是……让我永生永世这么混混沌沌的活在凡尘!
柳云止啊柳云止,你看,不管你对我有多少愧疚,见到我有多么的自责和悔恨,你依旧会无意识地选择整个世界,而不是选择我,爱是太过微不足道的东西,你排在第一位的永远不是我。
你放弃我拯救世界,我设计量劫还天下一个朗朗清明。
谁更高尚不需要比较,我对的起自己,也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
舞如是周身金光闪烁,她手中握着一把黑白相间的轮回剑,轻轻的摩擦着剑刃,淡淡的杀意从中溢散而出,危险而森寒:“怎么办呢,伟大的救世主,我真是太想将你杀掉了。”
可是现在不行,不说她转世的凡尘不允许有高出这个世界的力量,即使是在修真界,想要杀了柳云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这人身边还跟着青龙孟章呢。
舞如是目光透过虚无,划过长长的时间长河,落在了她和柳云止刚认识的时间。
那时柳云止对她没有防备,动起手多么简单。
如今呢,柳云止对她的心房一直在加重,且没有丝毫放松过。
舞如是的身影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识海中,睁开眼时宫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舞如是朝着左侧问道:“孤睡了多久?”
一道黑衣死士忽然冒出,语气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回主上,您睡了一年。”
都一年了,她睡的还真久。
“叫怜书进来。”刚睡醒还有些低哑的嗓音格外的诱人。
死士没有应声,但身影已经略出窗外消失不见。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怜书已经激动的跑来进来。
走到门口时,她的动作立刻慢了下来,平复了下呼吸,怜书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恭喜殿下苏醒。”怜书行礼道,声调格外的喜气洋洋。。
舞如是靠在床边,懒洋洋的吩咐道:“将宫内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说来听听。”
怜书自然没有隐瞒,随着她的诉说,舞如是的眸色越来越深,无边的黑暗涌动,似乎能将人吞没。
强大冰冷的气势蔓延开,整个宫殿死寂一片,怜书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舞如是红唇勾起,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这么说来,人都以为我快要死了?”(。)>;,,。请
第283章()
怜书说,这一年宫里添了一个小皇子,小皇子的母妃被庆元帝晋升为珍妃。
怜书说,如今宫中已经有五位妃嫔有孕,内务府对东宫也慢慢的懈怠了。
怜书说,今日是小皇子的周岁宴,文武大臣都去了。
舞如是抿了抿唇人备水沐浴,梳洗过后,换上了太子的朝服前往御花园宴会。
只有十三岁的年纪,却看不出半分稚嫩。
一身黑红的朝服厚重而繁复,雍容而华贵。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玉冠束缚,翩然出尘。
远远看去,少年瘦弱的身形却有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苍白的脸色衬托着殷红的唇给人一种强烈的心悸和危险。
随着她的走进,热闹的御花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迎面而来的少年,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冷意扑面而来人惊恐。
舞如是抬了抬下颔示意,已经调教完成的方舟出声喊道:“太子殿下到。”
这一声像是开启了什么机关,人立刻行礼跪拜:“臣等参见太子,太子万福金安。”
这可是太子第一次露面,自从二皇子出生后基本上除了皇帝和东宫内贴身伺候的,竟然没有一人见过太子。
太子长的什么样,人品如何根本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只有太子身体不好,长年昏睡,没有上过学堂,可能连启蒙都没有。
但今天见到太子后,众人心中惴惴不安,看来有些事情不用着急了,太子看上去气色还好,而且气势也很强大,其他皇子能不能平安长大长大后能不能出息还是另一回事,反正皇帝正值壮年,他们也不急着站对。
舞如是从众人面前走过,懒洋洋的坐在了主位下的第一个位置后,这才淡淡的说:“起吧。”
清冷的声音像一阵冷风从众人面前吹过,仅仅片刻的功夫竟然让很多人后背升起一层冷汗。
御花园无比安静,人都若有似无的看向舞如是,而舞如是在坐下后便闭上了眼睛晒太阳,即使有人想要上去聊两句,看到她这幅姿态都不敢行动了。
这时,清平候夫人带着女儿儿子走了过来,她微微欠了欠身,保养极好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拜见殿下,殿下这些年可安好?”
舞如是微微睁开凤眸,眉眼稍稍柔和,她站起身微微颔首道:“舅母。”
清平候夫人脸色一喜,没想到二皇子竟然认识自己,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她本以为先皇后和先太子去世后,张家便只能沉寂下去,毕竟一个病弱的二皇子能干什么。
可没想到今天一见竟然有种让人惊艳的感觉,特别是太子周身强大的气势。
清平候夫人微微侧身,对着舞如是介绍道:“殿下,这是臣妇的儿子张翰和女儿妙丽。”
张翰已经十七岁了,只是现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温柔优雅的感觉。
唔,跟伪装后的柳暗有些想象。
而张妙丽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直爽的性子。
张翰和张妙丽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参见太子殿下。”
舞如是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唇角,说:“免了,孤和表哥表姐第一次见,便一起走走吧。”
说罢,不等两人回答便率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张翰和张妙丽在自家母亲的示意下立刻跟了上去,走在太子身后,两人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今天来参加宴会只是随着凑热闹,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太子。
“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人心惊胆颤的。
张妙丽有些慌乱,张翰却不紧不慢的说:“翰想有机会邀请殿下去翰的家
里玩玩,家父对殿下想念的紧。”
舞如是抿唇一乐,笑的开怀的像个孩子,说:“表哥倒是聪明,反应也很快。”
她忽然对着张妙丽眨了眨眼,调侃的问:“表姐的性子看上去也不错,相处起来很舒服。”
张妙丽脸一僵,干巴巴的说:“谢殿下夸奖,臣女不敢当。”
舞如是笑了笑,问:“表哥成亲了吗?”
张翰依旧是那副温雅的态度,不亲近也不会让人觉得忽视:“并未,翰想考了功名后再成家。”
舞如是点点头,又问:“老夫人身体如何?”
张妙丽刚想说什么,前方却传来一阵争吵声。
“阮依依,你偷了本郡主的镯子还敢不承认,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还敢去勾引岑大哥,贱人。”
“和蕊郡主说话可要三思,你镯子丢了怎么能诬陷到臣女身上,且……”阮依依咬了咬唇,颇有些难堪的说:“臣女并未勾勾引陈公子,郡主可有证据?”
两人的侍女都争吵了起来,围在将人身边的其她贵女也站在了两方阵营,中立的也就三两位。
舞如是饶有趣味的问:“那位岑公子是谁?”
张翰想都不用想的回道:“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岑溪。”
舞如是伸手捏住一旁开的灿烂的花朵,漫不经心的问:“爱慕岑溪的女子很多吗?”
张翰有些尴尬,但殿下问询他又不能不答,只能含含糊糊的说:“还好,他为人风流倜傥,颇有才气,受人爱慕也是应当。”
舞如是撕扯着手里的花瓣,笑的饶有深意的说:“倒是个人才。”
她刚想转身离开,却没想到一根簪子直直的朝着她飞来。
张翰一惊,刚想要救驾,却见一旁的太子指尖轻轻一弹,被撕扯的破碎的花瓣破空而去,将玉簪击成粉碎。
张翰瞳孔猛地一缩,看向舞如是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而争吵中的贵女全都安静了下来,看到迎面走开一位少年,虽然不认识是谁,但那一身太子朝服直接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稍微聪明点的立刻跪在地上脸色难看道:“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千岁?”舞如是眯了眯眼,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声音平淡异常:“刚才孤可是受到了袭击,一个不小心便连十八岁都过不了呢。”
“殿下息怒,都是因为阮依依那个贱人……”和蕊郡主开口喊道,那簪子可是她的,一个不小心,刺杀一国储君的名头便落在她身上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舞如是危险的眯了眯眼,声音冰冷森寒,带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闭嘴!”
她拍拍手,一对侍卫从暗处走出,恭敬的站在舞如是面前吩咐。
舞如是清冽的凤眸扫过这些女人,上挑的眼尾被鸦青色羽睫掩映,慵懒又冷淡。(。)>;**:
第284章()
舞如是看人时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如同拿了根羽毛从心尖慢慢扫过,猛然从内心深处涌起无法抵抗的颤栗感。
又像是薄薄的刀片从心脏一刀刀的割下人从心脏处涌出一股寒冷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仅那些贵女,即使偶尔对上她视线的张翰都忍不住升起一股股冷意。
舞如是看着跪在地上的这群贵女,唇角微弯:“宫中失仪,坏了孤的兴致不说,还差点伤了孤。你们能进到宫里,家中必有亲人在朝为官为社稷忙碌,孤给他们个面子不杀你们,但就这么放过你们孤却不痛快。”
她歪歪脑袋似乎在苦恼该怎么办,稚嫩的外表非要用一副严肃的姿态人感到萌萌的,但这里人都不敢抬头去看她,她给人的感觉太恐惧了。
就像大晚上你独自一人睡觉,半梦半醒间却忽然发现耳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不是外表可以给予的,而是来源于人的知觉。
似乎发觉自己将人吓得不轻后,舞如是无趣的撇撇嘴,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说:“孤不杀你们,可你们的侍女却该死!劝不住主子,拦不住对头,却跟着自己主子一起胡作非为,整个御花园的场面因为你们乱糟糟的,若有刺客借机刺杀,你们都不用活了。”
说罢,她对着侍卫道:“看清楚了,将那些个下人就在这里打杀了,哪家的主子小姐昏了过去,便一起剐了。”
“是,殿下。”一群侍卫直接扑上去将那些丫鬟侍女摁住,一个个先塞住嘴巴,用黑褐色的板子狠狠的打着。
众位贵女一个个脸色惨白惨白的,冷汗直流,双腿发软。可她们不敢昏过去,太子说过,她们如果昏过去会被活剐的。
时间点点流逝,闷哼声从大到小,然后随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消失。
张翰看着身边神色没有分毫变化,甚至隐隐有些无趣的太子,只觉得一股股冷意从脚底板升起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冻结。
他不是没有碰到过打杀下人的事情,可太子才多大,这鲜血淋漓的场面竟然也不能让她有丝毫动容,不过是贵女争吵被她撞见而已,下这么大狠手不免太过狠辣。
张妙丽此时看都不敢看太子,她只觉得漂亮的太子是一个魔鬼,太恐怖了。
领头侍卫一个个检查过后,恭恭敬敬的来到舞如是面前复命:“殿下,都已经死了。”
舞如是清冽的凤眸扫过一个个瑟瑟发抖的贵女们,淡淡的说:“都是哪家侍女让自己主子认领,然后派人送到她们府上。”
“是。”
吩咐完事情,舞如是转头目光柔和的对着脸色难看的张翰和双腿哆嗦的张妙丽道:“表哥表姐,我们走走吧。”
太子离开以后,这里的贵女们大半都昏倒了,回府后大病了一场,做了许久的恶梦,从此后都是谈太子色变。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此时听说了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的珍妃脸色难看的带人堵住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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