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那位,但寿太后印要较小些。但是东西最后是从女官的墓里出来的。这个女官呢,姓什么不详,但名字里有个椿字。在女帝登基之后很受重用。有人说,她以前给女帝做过乳母。但我觉得,以女帝的性格来说,不会因为一个人做过自己的乳母就重用她成为朝廷重臣。可能只是后来一些人对女帝的污蔑。野史不可信。”
他身边的人问“武宗义皇帝?”
他说“这个武宗义皇帝,就是女帝的养母。其实她被追封为皇帝是没有什么道理的。一个女人,一个太后要被追封为皇帝,起码得要为这个国家作出过什么大的贡献。但是仅从现在出土的文物来看,并没有这些记载。所以我更偏向于是出于一个‘情’字。她抚育了两任皇帝,一任是圣宗皇帝的独子幼宗,一任就是圣宗皇帝的长女。当时圣宗去世后,女帝也还年幼,幼宗更在襁褓,幼宗登基的时候,是由她抱上去的。可能为了保护这 一对姐弟,她做过不少牺牲。幼宗不知事,但女帝那时候已经懂事了,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也不奇怪。她逝世的时候,正值幼宗在位,女帝那个时候已经领了封地,并且在政治上有所建树。我更倾于,是女帝给当时的朝廷和在位的弟弟施压,才使得寿太后死后而被追封。”
再往前去,便是一个小手镯,说是从幼宗皇帝墓中来的。但看上去是小女孩用的东西。
“幼宗皇帝有个同胞所生的妹妹。但是没有长成就早夭了。幼宗皇帝跟这个妹妹感情很好,墓地里有很多她的东西。有野史说,幼宗皇帝被寿太后的弟弟刺杀而亡,女帝怕朝廷动荡,让幼宗皇帝的胞妹装扮成幼宗皇帝。但女孩子总是会长大了,再要扮男人就很难了,后来才有幼宗皇帝早逝这件事,幼宗皇帝的胞妹则离开了皇宫以别的身份生活。但是寿太后根本没有弟弟,所以这个说法并不成立。大概只是人们杜撰的。”
旁边的人又问起所谓神机的事。
因为没有东西留下来,一切都只能靠猜测。虽然有些画作上有佩戴神机的人,但因为与现在的枪相差很大,光从抽象的古画很难确定那是什么样的构照,主流都认为,可能是能发出巨响和烟火的东西。在当时主要起来威慑的作用。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能力,但是这种东西在冷兵器的时代,还是起到了震慑周国的效果。宁朝后来能越来越强盛,这个东西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孔四方抱着田田,一步步缓慢地走在这些古旧的物件中间。这些东西很多还保持得非常完好,在光线下熠熠生辉。便是放到现在看,也是很了不起的工艺。
但这些东西还在,佩戴过它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孔四方有时候会想到那些追随过自己的奴军。也会想到曾经的挚友。
所有的人与事,都淹没在时间之中。后来的人已经看不清当时事件真实的样貌,只有他,还活在几百后之后的现在。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这是上苍馈赠还在惩罚。
田田依偎在他身上,小小声对他说“孔四方,我想回家了。”她莫明地,心里感到很难受。
孔四方带她出来,两个人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
田田问孔四方“那些人都在哪里?”
孔四方问:“哪些人?”
田田说“那些东西的主人。”
孔四方不知道,以田田现在的心智,是不是能理解死亡这个词。可是小孩子即然问了,就不能敷衍地回答。这是赵多玲对其它人的要求。孩子不能用哄的,她问的事,都要认真地对待。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讲解死亡这回事。这实在是为难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已经不在了。”
田田问:“不在这里吗?”
孔四方点头:“恩。”
田田问:“那在哪里呢?”
孔四方说:“去了很远的地方。”
田田问:“我们能去吗?”
孔四方说:“有一天可以去。不过很远很远,却了可能就没办法回来了。”
田田不理解:“那他们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他们的家不是在这里的吗?”如果是她,她才不要去呢。
孔四方说:“人活到一定的年纪,或者是到了某个时候,就得要去那里了。”
田田感到惊讶:“你有一天也要去吗?”
孔四方点头:“对。”
田田问:“妈妈呢?”
孔四方说:“妈妈也会去。爸爸也会去。还有哥哥,姐姐。大家都会去。不过有时候有人先去,有时候有人晚去。”
田田不是很确定:“如果你比我先去,我就看不到你了吗?也看不到妈妈,哥哥,姐姐,张平平、张哥哥、陆姐姐了吗?”
孔四方说“对。”
田田很难过,小小的胳膊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我不要你们先去。妈妈不去,哥哥不去,姐姐不去,张平平不去,大家都不去。”她说“孔四方,你别去。”她不愿意孔四方用过的东西摆在玻璃盒子里,冷清清地放着让别人去看。孔四方去了谁带自己吃牛呢?
孔四方拍拍她的背,说“好。我不去。”
田田这才稍感安慰。
被孔四方带着往车子去的时候,却还是在不停地回望,她心里有些奇怪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大概还不到难过的程度,可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
她说“孔四方,不舒服。”可能是病了。
孔四方摸摸她的额头,并不太烫,但是有很多冷汗。再不敢在外面停留,立刻就回大宅去。
赵多玲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到女儿回来笑咪咪“去哪里玩了呀?”
田田怏怏的已经开始有点发烧了。孔四方有点不自在“可能是我没注意,大概是热感冒了。回来的时候出了不少汗。”非常窘迫。
赵多玲到不在意“没事,小孩子就是这样。”招呼阿姨来帮手,让田田喝了热水,贴好退热贴,安慰孔四方“明天就好了。田田身体素质好。没什么事。有事我打电话给你,一定让你知道。”
对于孔四方和田田相处,赵多玲到是坦然的。她知道孔四方是个什么样人。再说孔四方也懂得避嫌,每次都有司机陪同。对于他这样的品性,如果去防备也实在是冤枉他。只是林中仁不太高兴。
赵多玲安顿好了田田,便送孔四方出去。看着孔四方的车尾灯消失,微微叹了口气。
听到田田在上面叫“妈妈妈妈。”连忙转身回楼上去。
握着妈妈的手,让妈妈躺在旁边,她才睡得安稳些。
赵多玲轻轻抹抹女儿的碎发,不知不觉也睡着了。林中仁回来得晚,推门进来看到妻子和女儿依偎在一起睡着,本来因为外面的事有些不悦的心,也缓和下来。
开年田田就读小学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似乎都只是一转眼的事。她性格旁边皮,不像一般的姑娘,文文静静,她什么事都想去试试。一过寒假人就到处跑。赵多玲跑不动,只能喜庆顶着。好在她英语日常交流没有问题,哪怕有时候陪同的人不在,也能处理很多事情。
从初中到高中的几个学年中间的假期,她这样不愿意到处走的人,竟然也去过了不少地方。
田田读高中的时候,照林中仁的意思,就不要在国内读,因为国内的环境高压,他觉得女儿没有必要有这种经历。但田田自己坚持 要在国内。“不论之后怎么样,我要在国内把高三读完。我连国内的高三都不怕,以后铁定要所向无敌了。”逗得林中仁直笑“你这是要去打仗呢?”
田田很认真“人生就是打仗呀。我就是要赢。我要做很多事,做了不起的人。”
林中仁逗她“什么样的人是了不起的人?”
田田到有些犹豫。她生活环境优渥,对人生并没有太多的感悟。但是她总觉得,有比‘获得无上的财富’或者‘成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名人’更为了不起的事业。她在书上看过许多人,这些人籍籍无名但是很多事没有他们的存在就不可能成功。
除了这些人,好像又有一些人,一生也并没有参与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对于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来说,这个人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似乎对这几个人来说,这个人也是了不起的人。
她不能做决定,也不知道爸爸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了。
等到田田真的上了高三,再次面临高考时,家里毕竟都是有经验的,赵多玲也并不怎么紧张。到了孔四方比较紧张,人在国外也要时不时打电话回来,问秘书,田田在学校动向怎么样,有没有跟什么人不合,有没有跟什么人太合了。
田田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回去发了好大的脾气,跳着脚找孔四方吵架“你限制!”赵多玲和林中仁对她从来宽容,就算有时候越界,也并不十分苛责,可孔四方不同,孔四方这一个,一板眼一眼。很多事都要管。
田田虽然听张平平说,自己小时候可喜欢孔四方了,可现在只觉得可能是个谎言,因为‘孔叔叔’有时候实在是讨厌到令人发指。并且在爸爸妈妈身上那一套,放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用。油盐不进。有时候林中仁都要拿孔四方来吓他“现在就告诉你孔叔叔。看他怎么说你。”
“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时期,你想交朋友,以后可以交一打,十打。不是非要这个时候。你既然决定要在国内高考,又说过想一直赢,那就要努力。尽全力做。”孔四方的话显得非常不近人情。
田田还要说什么,孔四方那边有什么人叫他“孔先生。”大概很忙。
孔四方挂电话前说“自己立志要做的事,就要做到。不然就是个只有一张嘴的人。你不是说要替我养老吗?光一张嘴,我怕你养不起。”
田田忿忿的。转身找林中仁说“我没有人权吗?!”
林中仁认真思考“高考结束前大概真的没有。你不是说要体验国内的高三生活吗?这就是国内的高三生生活。大家为了一个目标,抛弃一切。等高中结束,从法律上来说你就是成年人了。不论是孔叔叔还是爸爸妈妈,都不会再对你进行任何干涉。”
田田最终还是妥协。因为林中仁的后半句话让她突然有些伤感。
不过孔四方真的太讨人嫌了!!
一直等到七月高考结束。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回家甩了那些参考书,宣布“我是成年人了,我决定一个人出发去看极光!做为自己的成人礼。”
赵多玲往林中仁看。
林中仁看赵多玲,赵多玲最后点头“好呀。但你也说你自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不应该靠父母养,除了学费之外,我们可就不给你任何零花钱了。如果你想要花钱,可以向你爸爸打欠条。”
田田哀嚎。说到张平平那里去,假哭“我不是亲生的,肯定是捡来的。”喜 庆上楼听到了吓一跳,厉声说“你胡说什么!”
田田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严厉。家里大姐一向是最温和的。
“谁跟你讲这些乱七八遭的话?”喜庆很生气,转身就下楼跟赵多玲说。
知道田田只是玩笑,才松了口气,只说“你再别乱说话!”
田田讪讪地。不知道这算什么,同学也经常这样说呀,不过是句玩笑罢了。调头一听张平平也跟张多知打借条,也就没话好说。老老实实把借条打了,就开始张罗要怎么去看极光。
准备充足之后买了必要的装备,就上路了,目地北极圈。
因为没有直达,必须转几次机,然后换乘陆地工具,最后换船登岛。但到了地方之后,没有想到竟然在下雨。还以为马上能放晴,一等就是七天,没有半点要转晴的征兆。
当地人说,七月份不是一个看极光的好时间。
她订了飞机,只要有极光就准备上天。可结果喜人。什么也没有。天气湿冷。本地的娱乐活活动也不及家里多。基本上只有那些,一开始还有新鲜劲,可后来就没有了。后来几天根本都不想动,一直瘫在酒店。
躺在床上,看着外面辽阔的天地,有一种感觉是她在家里从来没有的。
一开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想,这大概就是孤独感。
不论这次的成年礼是不是成功,她都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论是从法定年龄上,还是其它的方面,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了。成年后,以前许多不能做的事,她都可以做。她可以开始考驾照,可以开车。可以以自己的名义签合同,可以开公司,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学校,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她愿意。
赵多玲和林中仁就是这样的父母,说过你成年了一切可以自己做主,就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可她在这种巨大的自由中却感到茫然了。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觉得人生应该更有意义,不能平凡普通没有建树,可是让她现在讲清楚,怎么样的人生才叫有建树她也做不到。
就这样躺了好几天。
喜庆出现在酒店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大姐怎么来的。回头看看她身后,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她拖着大箱子,穿着防水的滑雪服,帽子已经解下来了,头发散乱。
田田连忙让她进来“姐姐怎么来?”跑去拿毛巾给她。
喜庆把衣服脱了,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但是半路上助理病了。她对自己是不是能一个人安全地到达目地的,一点信心也没有。可想想,小妹还在这里,没道理小妹可以,自己不行。咬着牙就来了。磕磕绊绊的英语,一直路过来。
“店里没事,我也不放心你。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怕你玩忘形。就过来看看。”主要是田田每回打电话都说什么都好。爸爸妈妈表面上不说,心里其实也很担心 。所以她才想自己过来看看。
差了岁数的姐妹两个走出像是母女。
喜庆洗了澡换了衣服,又打电话给生病的助理那边,要找人把他送回去。这里联系好,又要联系国内,田田在一边看她忙绿,偷偷地笑。喜庆挂了电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