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变成了一对二的局面。
毕竟人小力气也小,他们两人怎么比得上玉罗氏一个成人的力气大?眼看着就要体力不支而惨遭落败,两人心里满是焦急,再这样下去,他们肯定输定了!父亲不在家,这钱若是到了母亲那里,可就再也别想拿出来了!此时沈冲眼珠子咕噜一转,竟松开了抢盒子的手,冲到玉罗氏的面前,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腕上,玉罗氏吃痛用力一甩把沈冲给甩了出去,他小小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时痛的叫都叫不出来。
不过玉罗氏也因此松开了抓住盒子的手,沈燕玲却一直在使劲着,于是在惯力的作用下,她的身体也狠狠向后倒去。
“好啊!你们两个白眼狼,我含辛茹苦生你们养你们这么多年,到如今,还不如一个外人来的亲近了是吧!沈燕玲,母亲可曾亏待过你一次?冲儿,为什么连你都不帮着母亲,还帮着你姐姐欺我!”玉罗氏捂着沈冲咬下的鲜红齿痕,面色狰狞的对两人说道。
沈冲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当时他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对母亲下了重口,此时看着自己咬下的那道鲜红的齿痕,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沈冲和沈燕玲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两人齐齐看着玉罗氏,除去那丝愧疚,眼底是满满的失望,沈燕玲还未开口,身为小男子汉的沈冲倒是率先说话了:“母亲,冲儿情急之下对您下了重口,是冲儿的不对,但是母亲,请您也自己反省反省您的所作所为吧!您今天实在令人……太失望。”说完,便拉着沈燕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罗氏愣住了,这……是她一向疼爱的孩子对她所说的话吗?她的两个孩子从来都是她的骄傲,她自问把他们两教育的很好,对她也是很百般孝顺的,为什么今天对她却态度大变呢?
看着手上鲜红的齿痕,渐渐冷静下来的玉罗氏,慢慢的回想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情,心里渐渐的装满了懊悔,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是聘礼的事情,让她冲昏头脑胡乱发脾气就算了,为何还失去理智对自己的孩子做出那样的事情,就像冲儿说的,她的所作所为让儿女们失望了吧!钱财真的那么重要吗?不!再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女重要啊!
大堂里,满脸懊悔的玉罗氏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姐姐,母亲他……没事吧?”看了看身后,沈冲还是忍不住发问道,沈燕玲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放心吧!母亲她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就好了,希望……能把她骂醒吧!”
沈冲点了点头,看向沈燕玲被玉罗氏拍的红肿的手,眼里满是心疼,他伸出冰凉的小手抚上沈燕玲的手背上,凉凉的感觉让沈燕玲感觉手舒服多了,没有了刚才的那番发热肿痛。
“姐姐,我去帮你上药吧!”沈冲知道这样只是一时的缓解而已,担忧的对沈燕玲说道,沈燕玲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两个小小身影,互相搀扶着渐行渐远。
……
另一头院子。
李姨娘带着胜利品荣光满面的回到院子里,正好看到她那五岁的女儿沈燕怡,正浑身脏兮兮的在门口玩着泥巴,李姨娘见了是满脸的嫌恶。
为什么人家一个没有娘的孩子,都能成长成那样,不仅给家里长了脸面,还风光大嫁了!而自己生的女儿却只会玩泥巴!真是生了一个赔钱货!李姨娘不满的在心里抱怨道,沈燕玲看着李姨娘的表情,吓得愣是不敢向前。
李姨娘将手里的东西都交给的跟在身边的侍女,便卷起袖子寻了一根细长的树枝条,就直往沈燕怡的身上招呼。沈燕怡不敢躲,她知道如果她躲开了,迎接她的又将是狂风暴雨般的暴揍。
李姨娘不停的打,每一次下手都是用尽全力,毫不留情的,沈燕怡颤抖着站在那里,连哭泣都不敢大声,她的浑身上下都是被棍子枝条打出来的疤痕,旧伤未去,新伤又添,一时间血淋淋的惨不忍睹。连院子里伺候的侍女们见了都是满脸的不忍,别过脸去。
兴许是打累了,李姨娘停了下来擦了擦脸上沁出来的汗,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沈燕怡,哼,今天表现的还不错,就饶过你吧!
“来人,带小姐下去沐浴敷药,完了之后送到我房间里来。”李姨娘吩咐道,便丢了枝条,拍拍手回房去了。
侍女看着沈燕怡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与刚刚添上的新伤,一时不知从何下手为好。沈燕怡紧咬牙关,对侍女说道:“别愣着了,这些伤已经麻木了,你再不快点洗,晚去惹了娘亲生气,是打我还是打你?”
侍女连忙点头,拿着瓢舀了一勺温热的水就往沈燕怡的身上倒,沈燕怡疼的身体猛的一抽,不停的颤抖着,却始终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沐浴完毕,敷上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侍女领着沈燕怡来到李姨娘的房间里,便退了下去。
只见李姨娘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的凶悍,她上前温柔的对沈燕怡说道:“怡儿,还疼不疼?都怪你不听话,娘亲才会惩罚你的,今天娘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回头给你做好看的衣裳穿!”
沈燕怡弱弱的回答道:“娘,怡儿不要衣裳,怡儿饿。”之前李姨娘看到她浑身脏兮兮的还以为她在玩泥巴,其实沈燕怡是饿的狠了。因为李姨娘下令了,不许下人私下给东西小姐吃,沈燕怡又不敢离开这院子太远,只好在那拔草抓虫子吃,才弄的一身脏。
李姨娘眉头微微一皱,却忍住了没有发飙,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和的样子,笑着说道:“行,母亲这就吩咐人去给你准备吃的。”
沈燕怡这才满脸欢笑的点头道:“好!谢谢娘!”虽然笑着,却眼不达心,她的娘亲总是喜怒无常的,但是只要有吃的,终归是好的不是吗?用一身伤换一顿饱。
却不知,这一切都逃不过沈燕娇的耳目。
第四十二章 义父出事()
今天是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天,容殊瑜其实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聘礼,就等手下去把义父给请过来,便能前去求亲了。方才手下回话,说是昨天下午已经接到了义父,众人正快马加鞭往京城里赶来。
容殊瑜很是紧张,他在家里来回不停的踱步着,想以此缓解心中的激动与彷徨,往日成熟稳重的样子一扫而光,连最熟悉自家公子的姜松也是一脸的不忍直视,公子这是……太过紧张了吧!
容殊瑜为了能够确保安全,把自己的十位水芝银莲使都派了出去,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昨天下午接到的人,今天也已经传回来了消息,可是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呢?
心里闪过一丝丝的不安,容殊瑜正要派人前去接应的时候,只见一位满身是血的人正跌跌撞撞的向内走来,容殊瑜内心大骇忙上前去一瞧,赫然是三号银莲使,只见他浑身是伤,有些地方的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鲜血染红了身上破碎的衣服,恐怕是伤的不轻。看这情形,竟然印证了容殊瑜内心的不安,义父真的出事了!
“主……主子,我们在……城外遇……遇袭,老爷子受……受伤,七号……七号为救老爷子,用……用身体挡了数刀,阵亡。”三号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一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把紧紧握着已经被血染得通红的银莲令交给了容殊瑜,那是属于七号的,因为主子说过,清莲教还不能轻易现于世上,他们的身份只能是秘密,只要有人不幸牺牲,同伴必须带回其圣令,不得暴露组织身份。
容殊瑜勃然大怒,他接过银莲令面色焦急的问道:“义父伤的如何?兄弟们情况怎样?到底是谁!对你们下的手?”
义父受了伤,还损失了一位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现在最焦心的是,还不清楚他们的情况如何,究竟是什么人,要和他过不去?他万商盟一向与人和善生财,绝不会惹上这样的仇家,只不过这场埋伏刺杀显然是有目的性的,到底是谁在背后耍阴招!
“主子放心,老爷子暂时……无大碍,是血煞门……动的手,我认得……他们的信物,老爷子……和兄弟们已经……脱险,藏身在……在……”三号说到这里,便因为身体失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却是来不及说出容顾的藏身之处,让容殊瑜在那干着急。
“来人,带三号下去治伤,用最好的药,一定要给我救醒他!还有,给我召集在京城的铜莲使,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查出义父的藏身之处和那个血煞门的来历,要注意隐蔽不要暴露身份,对方不是等闲之辈!我倒要亲自上门讨教讨教,竟敢伤我家人弑我弟兄,此仇不报非君子!”容殊瑜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塌,竟是无法承受容殊瑜的一拳之力,可见容殊瑜是有多生气。
“姜松,走!我们先去找个人。”容殊瑜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人增援,因为他的人几乎都在义父那里了,现在可用的人只有身边几位,又不知道这莫名冒出来的血煞门的深浅,怕是不好应付。
此时能给容殊瑜增援的也只有一个人了,便是此时正在将军府安心待嫁的沈燕娇。
听闻容殊瑜的来访,沈燕娇是一脸诧异的,平时两人交往颇深,但是有什么事情派人传个消息就行了,亲自上门……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燕娇将容殊瑜迎进屋,分别遣下了身边之人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屋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容殊瑜一脸的凝重,让沈燕娇也跟着紧张起来。
“容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燕娇焦急的问道,容殊瑜从一进来就是满身的低气压,散发着冷冷的寒气,让人一接近都觉得浑身发冷,很不舒服的感觉。
容殊瑜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沈燕娇说了,沈燕娇诧异的张开了小嘴,这皇城周围,竟然有人明目张胆的做下此等恶行?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思索一会,沈燕娇对容殊瑜说道:“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对方明显是有预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的义父下手,不过叔叔已经多年未来京城,恐怕……事情还是因你而起。容哥哥你要小心行事,我现在就让弥璐去通知明桥他们,你先和弥璐约定个地方,到时候再过去集合吧!”
容殊瑜点了点头,沈燕娇便喊来弥璐几人吩咐了下去,弥璐领命而去,她才松了一口气,对容殊瑜安慰道:“容哥哥,你也别太担忧了,叔叔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只是……”
沈燕娇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她不知当不当说。
“只是什么?”容殊瑜见到沈燕娇的神情,不解的发问道。
“容哥哥是否还记得,你今天要去做的事情?”沈燕娇委婉的说道。
容殊瑜愣了一下,对啊!他今天,本来是要去提亲的,只不过出了这些事情,让他无暇顾及给抛到了脑后。
容殊瑜眉头紧锁,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无奈的对沈燕娇说道:“如今的情形,我怎么能够不顾义父的安危,只顾自己的儿女私情?淑儿她……娇儿,你帮我传个消息给她,让她再等一天,等我今天把事情给解决了,明天,我一定亲自上门提亲!”
沈燕娇无奈的应承下来,如今她也没有办法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还不是只能顺应皇命嫁给太子,而梁清淑……还有这么一个肯为她奔波努力的良人,比她好太多了,那个人……呵呵,还让她安心嫁了呢!
想到这里,沈燕娇的神情不禁有些凄苦落寞。而在此时,容殊瑜收到了手下传书,说是查到了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去和菡萏银莲使汇合前去调查了。
叹了口气,沈燕娇刚想开口叫弥璐,却愣住了,她差点忘记了弥璐刚刚才被她给派出去支援容殊瑜了,摇了摇头,自己是怎么了,一想起那人便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
定了定神,沈燕娇抬笔写了封信,让霓虹差人送去宰相府给梁清淑。
……
梁清淑看着手中的信件,一双美目里的清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在信笺上,晕开了那上面一个个娟秀的字体,化为墨点污迹。
她心里满是绝望的痛苦,来不及了,瑜哥哥……淑儿,不能嫁给你了……
就在沈燕娇的信笺到达的前一刻,她便收到了从宫里下达的圣旨,说宰相梁远之女梁清淑,温文尔雅,贤良淑惠,与太子之般配,闻卿与准太子妃自幼交好情如姐妹,特赐婚于太子为侧妃,与太子妃相携相助,另择良日完婚……
般配?呵呵,般配?皇上舅舅,您这是在逼淑儿死啊!我怎么能嫁给太子?那是娇儿的夫君,我怎么能嫁?!
梁清淑撕心裂肺的哭着,嗓子已经嘶哑到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心在绞痛着,是快死掉了吗?
对不起了,父亲母亲,对不起了,娇儿,对不起了,瑜哥哥……
梁清淑抹去脸上的泪痕,将沈燕娇的信笺给烧了,她不能留下一丝对他们不好的证据,毕竟,抗旨拒婚这种事……
靛蓝看着自家小姐伤心欲绝的模样,脸上满是心疼,她来到梁清淑的面前安慰到:“小姐,您别太伤心了,虽然不能嫁给容公子,但是在太子府,好歹也有沈小姐和您相扶持,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只是这容公子也真是的,都有时间去找沈小姐,就不能来早一点自己先过来提亲吗?!只要应了媒在先,皇上就不会下这道圣旨了!”
不知道为什么,靛蓝安慰的话语里,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梁清淑听了之后,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内心的那个想法。
让靛蓝退了下去,梁清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想去,前来安慰她的梁远和微生荣兰也被她挡在了门外,谁也不见。
梁清淑执笔写了几封书信,父母一封,沈燕娇一封,容殊瑜一封,三封信都塞满了厚厚的纸张,可见梁清淑和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封存在里面,并排的放在了桌子上。
带着未干的泪痕,梁清淑躺在床上疲惫的睡去,一整天未进水米,再加上劳心伤神,
夜深,一抹艳影悄悄的来到了湖边,她抬起头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