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兴奋地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发生在大革命时期,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故事应该是比较遥远的。但是我刚刚在那边看见了一个坟墓,这个坟墓的主人就是我故事里的女主角。
她的名字叫林敏,不是咱们这边人,据说她来自咱们祖国的宝岛台湾。因为思乡之情,跑到了大陆。希望能够在祖国复兴的时刻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于是就到了咱们这里希望能够帮助建设。我父亲也是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的,这个女孩子不仅人很好,长得也是十分漂亮。有文化,也十分地积极。
要说我们现在这个村委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多亏了她,咱们徐杨朱三姓可以一直和平相处到现在也都是她的功劳。当初三个姓为了争夺这块地盘,闹的是鸡犬不宁。是她挨家挨户地劝,挨家挨户地说好话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么好的姑娘,当然有很多人眼馋,当时咱们这追求她的人那是不在少数。听我爸说,她喜欢穿着旗袍在花园里看书。但是那些村子里的青年都只知道给她送菜送鸡蛋的,你说这样怎么可能博得人家姑娘的芳心。
但是我们村子上有个叫刘何的人,现在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当初的他算是我们村子上比较积极的青壮年,一直都跟着林敏在村大队里头忙活。但是他也没什么文化,就是帮着干点体力活什么的。
因为跟着林敏时间久了,也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意。可是他跟人家可不同,跟着时间长了多多少少知道人家喜欢些什么。他就想着法子给这女孩儿送花,刚开始不懂,送了人林敏一盆油菜花。还让人给取消了一番,但因为林敏感受到了他的用心,就告诉他送女人花要把花剪下来,也不能送这种花。
刘何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脑子也算是有点机灵的,他看见路边有些野花漂亮,就摘下来用报纸裹了起来送给了刘敏。这一回,林敏算是被他打动了,没过多久两个人就互相有了情愫。那个时候的爱情那么的单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一丝杂质,单纯的喜欢吗,单纯地想和对方呆在一起。
可是好日子不长,上面派人下来调查,把每一个人每一户都查了个遍。就当刘何拿着花去找林敏的时候,才发现林敏已经被上级给抓起来了。他们说林敏是台湾人,家里人都是资本主义,她也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要把她革除并且公开批斗,刘何赶到了大队,可是人家死活都不允许让他和林敏见上一面。
林敏平时对村子里的人都不错,她这个人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刘何焦急地等待了好几天,才得到通知林敏就绑到了街上进行公开批斗。
刘何赶忙借了邻居的自行车到了街上,看见林敏正被绑住了手脚跪在台子上。坐在她后面的是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上级领导。他们告诉所有人,林敏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一定要严惩不贷。如果现场有人要救她或者不进行批斗,那就当作是同党,一并处理。
整个街上的人都不愿意照着他们说的做,可是就当一个肥肥胖胖梳着中分头的男子站起身高喊
‘怎么,你们也想像她一样是吗,也想被绑起来批斗?也想变成资本主义的尾巴吗!’
第一个人,把手中的鸡蛋砸到了林敏的身上,蛋液从她的身上滑落掉在了地上。接着,无数的菜叶子和鸡蛋壳从天上掉在她的身上。丢着丢着,不管男女老少眼睛都流出了懊悔的眼泪。是他们贪生怕死,是他们对不起她,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只能对不起她了。
刘何站在远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林敏看向了他,他知道林敏看见了自己,但是他不敢抬头看着林敏。他自己可以上去把她救了,自己也可以上去被批斗。但是自己有家人,有自己的母亲有自己的弟弟,自己要是出事了家里人怎么办。
林敏经受过批斗之后,刘何想上去见她,可是怕被其他人绑起来就随着众人走了。林敏被松绑放走了,一个带着身上的菜叶子和鸡蛋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刘何刘何,不好了不好了,刚刚街上传过来的消息说林敏跳楼自杀了!”
刘何立刻站起身,骑着自行车冲向了来人所说的位置。他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进去,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刘何刚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就立刻害怕地把眼睛闭上了。林敏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头部已经有些碎烂,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周围还有些白色的固体……
刘何跪在地上,朝着林敏的尸体疯狂磕头,头都磕破了还是不愿意停止。
很快民兵队就来这把尸体收拾了,刘何颤抖着双手回到了家里。任谁和他说话都不搭理,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她,当时就应该奋不顾身上去救她。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这样的屈辱,可谁知道她会想不开去跳楼。
刘何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林敏的声音
“七天后,我来找你,你别走,我来找你……”
刘何大叫着跳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了眼睛,不敢听也不敢看……
林敏死后,没有人敢大葬她,只是大队里的人给她在河边弄了个坟埋着。因为死相太惨,所以用一张黑纸当做照片希望能蒙住她的眼睛,不会变成厉鬼找其他人报仇。
刘何不知道为什么,林敏死后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他,再加上听见的声音,他心里害怕极了,就找了镇子上的算命瞎子问问该怎么办。
瞎子告诉他,几天后的晚上是林敏的头七,她一定会来找他。这一劫他躲不过的,走到哪里都躲不过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呆在家里,无论听见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看,十二点过了一会就没事了……
刘何将信将疑地回到了家,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家里人做饭吃。七天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林敏的头七。刘何按照瞎子的说法,在楼梯上摆了香烛和一些祭品。因为十分害怕,他弄完这些东西以后就躲到了被子里面。
没过多久,他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咚,咚,咚,咚……’
他知道,这是林敏来找他了……”
说到这,陆涛害怕地抱住了杨卓
“你借我抱一会儿,我有点害怕……”
我没理会他们,继续讲起了故事
“接着,刘何听见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咚,咚,咚……”
他害怕地钻到了床底下,紧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他感觉到这个声音已经到了房间里他的床边上。他确定自己躲在床底下,林敏绝对找不到他。没过多久,声音就消失了。刘何半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十二点马上就要过去了。
他确定林敏已经走了,回头就想从床底下出来。可是就当他回头的时候,林敏的脸就在他的脑后,从来没离开过!
她的脸上布满了血迹,她整个人倒着,咚咚咚地用头敲击着地面!
林敏跳楼的时候,因为是头着地,所以她来找刘何的时候是用头走上了楼梯!而刘何恰好就躺在床底下,正对着林敏那张狰狞凶恶的脸!
‘我找到你了……咯咯咯……我找到你了……’
刘何那晚之后,整个人就疯了,林敏应该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没有夺走他的性命。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疯子,整天在我小爷爷的邻居家里朝着窗外自言自语。有的时候嘴里还会发出一种声音
‘咚,咚,咚……’”
陆涛已经害怕地紧紧抱着杨卓不肯松手
“我滴妈呀,这让我晚上怎么睡觉,我那床底那么大……”
杨卓抹了把汗
“吓死我了……我妈当初也是头着地……”
因为这种玩笑不能乱开,我就把嘴闭上了。
杨卓和陆涛都不打算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了,因为林敏的墓就在这个窑洞的对面。我带着他们走到了外面去别的地方玩了,就在我走到路口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会来找你的……我会来找你的……咚,咚,咚……”
……
亥站在河边,拿着一个没有鱼钩的鱼竿坐在对岸,看着林敏的墓
“唉,所以说,善良的人不一定会有好报。当初你变成了厉鬼,一定要在阳间弄死一个人才能投胎转世。我还盘算着能多来个活儿,谁知道你只是吓吓他,可是他当初都没有选择救你,这么做,值得吗?”
一条鱼咬住了鱼线死活不肯放,亥把它捞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好了,跟我走吧。现在政策宽了,不用弄死人也能有投胎名额。别跟人家说是我给你走的后门,这个饭碗我还要呢……”
……
父亲后来告诉我,眼见的不一定为实,有时候你看见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刘何不救林敏是为了要养活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林敏只是吓吓他而没有弄死他就说明林敏原谅他了。而刘何至今都疯疯癫癫也不是因为被吓着了,他每次朝着窗口口齿不清地都是在反复喊着个字
“林敏,你来找我吧。”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床板下()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不管自己到了哪里,总有一个人跟在你的后面。吃饭的时候在,睡觉的时候在,就连你看着镜子的时候,他也会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
父亲把那枚硬币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把它放在手心里,有时候拿大拇指摩擦几下,有时候只是呆呆地看着它。我有时十分诧异为什么他会这个样子,但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按时上班,按时喝酒,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精神,和我的交流也变多了。
这几天上学的时候,班里倒是出现了一个怪人。在我们的印象中,这个人总是能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且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也能开心地蹦蹦跳跳的。她是个女孩,叫陈潇。长得不错的一个女孩子,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有些自卑,有些腼腆而已。大家跟他聊天的时候,她都不敢大声说话。
其实有几个人和他住的比较近,他们告诉我陈潇是外地人,跟着爸妈一起到这边来打工的。以前是另外一条街上的小学毕业的,从来到这边的时候就没什么朋友,平时有空的时候也是呆在他们家租的出租屋里头。那些人以前也想找她做朋友,可是每次跟她出去玩气氛都很尴尬,所以不管男女她都没什么朋友。
好像这段时间她又多了个自言自语的毛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突然就这样了。我有试过找她聊聊什么的,可是她每次见到我上前就躲开了,走之前还转头在自言自语的样子,这真的是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陆涛提议要不然我们下课送她回家,她这个样子会不会出事儿真的是很难说。但是她告诉我们有人陪她一起回家,我们就放弃饿了这个想法。可是当我们下了课看见她一个人蹦跶着出了学校,门口也没人来接她,再次觉得哪里不对劲。老师说自言自语是精神分裂的前兆,我开始有点担心这个小女孩了。
我问了一下同学她们家的地址,然后就骑着车子回家了。父亲应该是收工比较早,他的摩托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我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对着手里的硬币仔细地钻研。父亲平时就喜欢这些玩意儿我是知道的,所以没什么奇怪的我就走到了楼上玩自己的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母亲在楼下叫我下楼吃饭了,我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毛笔走到了厨房。父亲一边叹着气一边在嘴里嘀咕着什么,可是具体也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讲些什么。我自顾自吃完了饭,去找李黔玩。
我把陈潇的时候告诉了李黔,毕竟在汗青老家那次之后我们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都会咨询他。
李黔把我拉到了另外一边坐下: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自言自语还觉得有人送她回家?”
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我们还说要送她回家,她跟我们说有人送她回家,可是走了老远都没人在她旁边。”
李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照你这么说,她要么就是得了臆想症,要么就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
“你说的不干不净的东西是指……”
他点了点头,喝了口放在地上的水:
“以前我们老家也出了个这样的人,整天在寨子里头瞎逛,对着花花草草说话,连农活也不干。后来我们请了我们寨子里的老人给他看看,老人说这人身上被恶鬼缠上了。不吸光他的精力是不会罢休的,没过多久他就从山上掉了下去。寨子里面都说是那个缠住他的鬼把她推了下去,才会这样的。”
我挠了挠脑袋:
“那陈潇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可是,他们是怎么招来恶鬼的阿,难道是干了什么坏事?”
李黔摇了摇头:
“不是的,那个人以前很本分老老实实的。可是从小就有些自闭,跟乡亲们也没什么来往。可能是路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招上来的,这也说不定。你知道吗,他被鬼缠上那段时间,总说自己又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可是我们全寨子的人都不知道有他说的那个人。”
我觉得有些背后发凉,打了个哆嗦:
“那照你这么说,陈潇应该就是被恶鬼缠上了。”
他抿了嘴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不定是她受到了什么惊吓,得了精神上的问题你也不好说。总之呢,当哥的劝你一句,这种事情还是少管为妙,省的惹祸上身。”
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们打羽毛球去了。
……
亥戴着圆形的墨镜,手里拿着跟绿色的竹竿,应该是一根新的杆子。朝着地上点着点,走到一根用木头搭起来的老屋子前面。房子里面一堆男女正在哭诉着什么,他大步迈了进去。看见陈潇的父母正站在内屋头互相责怪,他清了清嗓子:
“两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陈潇的父亲看见了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