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大人从不担心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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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大人从不担心掉马-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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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药苦口,你要快点好起来。”被瞪了一眼的云断忍着笑意说了一句。

    赵月昕瘪瘪嘴,倒没说什么。

    两人腻歪了半天,赵月昕见云断起身放下空荡荡的碗,突然道:“天缃师姐呢?她没在我昏迷的时候看过我吗?”

    被她这么一问,从她被救回来一直处在担忧状态中的云断这才觉出一丝不对劲来,疑惑道:“没有,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你。”就算天缃脾气暴烈,但同门之谊摆在那里,她又是亲眼目睹赵月昕被魔族抓走,怎么都应该来看一眼,她这是作秀都懒得作了吗?未免令人心寒。

    赵月昕却是明白其中曲折的心思,冷笑道:“她这是心有愧意,不敢呐。”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云断面前露出赤|裸裸的嘲讽神情,他皱眉,问道:“怎么说?”

    赵月昕不急,望着他道:“天缃师姐是如何跟你说我被抓走的场景的?”

    云断把天缃的话复述了一遍。

    赵月昕的表情未变,眼角眉梢的讽意渐趋加深,末了道:“她说,她本想救我,可实在腾不开手?”

    云断肃着脸道:“她说谎了?”

    赵月昕道:“一半一半吧,她确有救我,在我被三只黑手缠绕之时,她曾用藤蔓拽住我,奈何气力不足,反被拖着踉跄几步,后来许是瞧着状况险恶,不过放了手罢。”

    旁人瞧着,或许会为天缃开脱,毕竟留下一人汇报情况总比两人都被抓走要好,天缃这是牺牲小我保全大局。

    可她不是旁人,她是那个被牺牲的人。

    腰上腿上是黑手的压制,一旦被扯进石壁,想象不到的险境在前头等着她,她被暗无天日地关了几个月,最终失去了对修士来说最为重要的仙脉,她的前途毁于一旦,叫她如何不怨如何放下芥蒂理智冷静地看待这一切?

    这件事,从利益上来说,天缃并没有做错,她只是做了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保全了她,伤害了赵月昕而已。

    能理解,但是赵月昕选择不原谅。

    精神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热心肠豪爽大气的赵月昕,她有了怨气,有了不甘,然而悲哀的是,她也只是在云断面前发泄自己的愤怒,真要她对天缃如何如何,她做不到。

    “云断,以后离天缃远点吧。”收起面上的讥讽,赵月昕怔了半晌,终而无奈地叹口气,“我瞧见她就头疼。”

    “我会的。”云断哑着嗓子抱住她,轻雾一般的语气,眼里却是一片冰凉。

第126章 清醒() 
段宥仙君醒了;着实让段月宗上上下下不少人松了口气。

    宋偻亲眼见她服下用丹沣之花熬成的汤药,而后守了足足七天才等到她醒转过来。

    越渐清明的视野中,一双精致勾人的眼率先闯了进来,里面摄人的光几乎就要化成水样的实质将她包裹起来;段宥微微蹙眉,倒也没说什么;在宋偻伸手之前自撑了床榻起身;半靠在床板上;明明是旁人做来无比懒散的动作;她却威仪霸气尽显;气场铺陈开,一点也不像中毒初愈的人。

    “你如何救的我?”段宥平静道。

    她知道自己中的毒非一般草药能够医治;既然她清醒过来,且第一眼看到的是宋偻;个中情形不言而喻。

    宋偻倾身靠的近些;眨巴眨巴眼,笑道:“想也知道曲折万分;我若是细细说给你听;你会待我与旁人不同吗?”

    段宥听惯了他的这些油腔滑调;心中不起半点波澜,只看着他道:“多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段宥口中“多谢”二字的分量有多重。

    “不客气。”宋偻微微一笑;眼含秋光。

    确认段宥无恙后;宋偻起身离开了且生殿;一步未停地走进了废阁。

    废阁是专门惩罚犯了错的仙君长老,在里面不剥层皮抽条筋是出不来的。

    当初宋偻执意要把才刚筑基的陆僧舟一块带上已让众人捉摸不透,结果出去走一遭把人给弄没了,彼时宋偻、胜宣、元承兵分三路,被漫天的妖兽穷追不舍,胜宣二人不清楚宋偻那边的情况,待到汇合时发现他已经取得了丹沣之花,只表情沉痛,说是没能保住陆僧舟。胜宣二人虽有疑惑但没有亲眼所见也不好妄加揣测,跟着他回了段月宗。

    段一省得知这件事后先是震怒,他虽对陆僧舟无感,但后者毕竟是段宥亲口同意招收的弟子,说没就没了,如何给段宥给宗内的其他人一个交代。

    他严厉询问前因后果,宋偻一张嘴说的凶险万分无可奈何,而事情真相又无人作证,他听得脖上青筋跳了两跳,只问道:“你为何要带陆僧舟一块去困沙?”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在这个问题上,宋偻支支吾吾左右敷衍过去,不肯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惹得段一省心生不满,衣袖一甩,让他等段宥苏醒后自觉去废阁领罚。

    宋偻道:“是,宗主。”

    宋偻在废阁的第六天,看望段宥的人来了个七七八八后,她发现有个人一直没出现,到底是自己的弟子,免不了要过问几句,遂随口问了一人:“陆僧舟呢?”

    那人脸上显出一种奇怪的神情,缄默半晌,讪讪道:“仙君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段宥眉头一蹙,冷着脸气势逼人地问道:“他人呢!”

    “没了。”那人放低了语气道,“宋偻仙君去困沙给你找丹沣之花时把他也捎上了,结果没保住。”

    困沙是何地,她一清二楚,当即面沉如水,喝道:“宋偻在何处?!”

    “如今在废阁领罚。”那人缩了缩脖子,咽咽口水。

    心思通透之人都能看出来此事蹊跷,困沙一行有三位仙君就够了,何必再带上一个拖后腿的人。可是想归想,谁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宋偻仙君的身份摆在那,又果断领了罚,这事便揭了过去,难不成还让一个化神巅峰的仙君给一个筑基的资质极差的弟子偿命吗?

    有可能揪着不放的,便是陆僧舟的师尊了。

    但众人自认了解段宥的性子,再冷硬强势不过,对弱者不屑一顾,门下资质出众又勤勤恳恳的弟子不少,应不会对一个小人物上心。

    宋偻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等他出了废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去且生殿,却意料之外地得到消息段宥孤身一人去了困沙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怕段宥发现点什么端倪来,他只是没想到她会因为陆僧舟特特去趟困沙。

    后来,宋偻从慕启琛的口中才得知段宥和陆僧舟还有一段缘分。

    慕启琛道:“段宥确实不是个容易对旁人上心的性子,陆僧舟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资质欠佳,又执拗一根筋,哪一点都让她看不上,但他到底是她从那位魔修手中救下的,段宥曾偶尔跟我提起过,看着陆僧舟时她总也想起他双臂抱住自己蜷缩在一旁无助低喊着‘娘亲’的模样,是以她不待见他,但也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人会错过很多东西。

    段宥也是。

    她对于弱者的不屑一顾仿佛是对曾经同样身为弱者的自己的逃避与厌恶。

    她不喜变数,习惯将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中,只有那样,不必要的伤亡才不会出现,不应该失去的东西才会留住。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段月宗包括段一省,没人知道宋偻和怪腊老人之间还有一层薄膜一样的联系。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赵月昕再留不得段月宗了,所有人揣着心思不说话,都在等她先开口。

    她也是个知情知趣的人,知道若是自己一直赖在宗内,脸面总不太好看,耗得久了就会把人们对她的最后一丝同情也耗干,嘴上不说心里总不耐烦的。

    人心就是如此凉薄,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是无法感同身受。

    多么不甘啊。

    当初她兴致勃勃踌躇满志地踏入修仙界,一腔豪气无处释放,想着任它是怎样可怖的妖魔鬼怪,她也不会退缩半分,谁知不过十几年,她都还没斩杀一名魔修,就要因为丢了仙脉而滚出修仙界,不甘心!不甘心啊!

    可是再不甘心她也只能收拾收拾在众人开始不耐烦之前离开段月宗。

    当她备好包袱时,云断沉着脸堵在门口,硬是不让他出去。

    她勉勉强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轻声道:“云断,让我走吧,别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云断脸色难看至极,伸着手臂道:“你是我的道侣,哪有我在段月宗修炼,你却在凡界生活的道理!”

    赵月昕笑容再撑不下去了,哑着嗓子道:“可是这世上也没有凡人在修仙界过日子的道理。”

    “我说过,不管你是修士还是凡人,我都要你。”云断说着,感到胸腔被一团绵软之物堵塞着,喘不过气来,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

    赵月昕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想放弃你!可是云断,你想过没有,我没了仙脉,上天收回了对我所有的馈赠,我的寿命也同凡人无异,几十年于你不过是弹指间,于我却是一辈子!待到我身死,又有何人来做你的道侣?”她咬牙,把即将漫出来的眼泪生生地逼回去,抽了抽鼻子,狠声道,“你现在不过筑基修为,如何在遍地危险的修仙界保护我?既做不到,何不让我归家!”

    云断有一瞬间的茫然。

    前几日两人的厮磨缠绵历历在目,耳边呢喃低语还在脑海里回荡,如今她满面痛楚语气决绝地说着要走,两人再不复当初,约定好的美好未来如画布一般在他眼前撕裂,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手无情地撕裂,露出里面的鲜血淋漓。

    云断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脆弱的孩子,总要抓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不肯放手。

    这样的云断让赵月昕终是留下泪水,她一抹脸颊,道:“再见,云断。”

    不仅是因为自己,更多的因为他。

    有个凡人伴侣,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是个无比大的阻碍,是掣肘,是无法放下的牵挂,是时时刻刻的担忧,云断是个天赋异禀又有悟性的人,将来会有很长的路要走,成神也说不定,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困住他的荆条,这太自私了。

    至于分离,不过归家后大哭一场,再浑浑噩噩几年,总能过去的。

    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云断却不肯,一把拽住她的手,突然疯了样往外跑,赤红着眼睛道:“我要去跟宗主说,我同你一块离开段月宗!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再也不分开!”

    赵月昕怔了怔,开始拼命地挣扎,奈何以她凡人之力根本撼动不了分毫:“云断!云断!”

    云断听不进她的话,一双眼睛红的要滴血,嘴里不断重复着跟她一块离开段月宗的几句话。

    “啪!”

    清脆的耳光声。

    从云断歪头的角度可知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不过片刻,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就浮现在他的左脸颊,他松了力道,茫然地望向面前的人。

    云瞧右手还有些发麻,眼神清冷到极点。

    她盯着云断,语气严厉至极:“清醒了吗!”

    赵月昕毫不怀疑,一旦云断有驳斥的迹象,云瞧第二个巴掌能立刻呼上去。

    “我问你清没清醒!”云瞧喝道。

    云断看了姐姐一眼,又偏转头去看赵月昕,待瞧见她不知何时爬满了面颊的泪痕后,突然沉下肩膀,脑袋耷拉,精致的眉眼掩映在青丝后头。

    一时风过,无声。

    他知道,他终不能得偿所愿了。

第127章 大动荡() 
阴沉诡黯的大殿,两旁红烛上一簇晃微微的火苗;只照亮得周围一小圈天地;远远看去,更显寂寥幽深。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自殿门响起;一路响至深处,最后戛然而止。

    “阿琅,堂金域突然冒出众多道修一事;我需要一个解释。”封丞负手而立;仰面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魔族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大尊主,国字脸上威严满满。

    封琅看着自己的父亲;抱了拳低眉恭敬道:“父亲;那伙修士各个身手不凡;想是潜伏在堂金域许久,目的不明;只是听手下报;似乎是在找一批失踪的道修;无头苍蝇一样撞到我们这,这才闹出了乱子。”

    闻言封丞转身望向他,眯了眯眼,道:“失踪的修士?我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着‘那件事’,倒是把那些宗派的小动作给疏忽了,怎么回事?”

    封琅:“几个月前;道修那边莫名失踪了一大批炼气期弟子;他们怀疑是魔族所为;故而派了人混进魔域,试图找出一星半点的线索。”

    封丞面色沉了沉,垂眸半晌道:“看来不止是道修,魔族这边也是不少的小动作。身为魔族的尊主,我决不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去查,把幕后主使给我揪出来。”

    “是,父亲。”封琅拜了拜,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利落离开,而是挺着身姿,灼灼望着封丞,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阿胥一面?”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把封胥摆在台面上,看来是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封丞目光落在封琅身上许久不曾移开。

    他的儿子啊,已经这般大了,明明是从魔族窝里长大的,气质却如凡间俊秀公子哥一般,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疏朗好似修竹,一点不染魔气的阴鸷狠厉。

    但是封丞知道,这副外表是最具有迷惑性的,若非他深知自家儿子的秉性,只怕如旁人一般早已深陷封琅编织的巨网还不自知,直至一点点被对方蚕食殆尽。

    不愧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

    只是,他精心栽培了这么多年,可不能让封琅放任封胥成为自身唯一的软肋,要想成为魔族的大尊主,冷硬的心肠以及超凡的见识都必不可少,封琅还差一些。

    “阿琅,封胥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封丞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道,“三百年多年前我自鬼訾岭上带回封胥,便开始为魔族谋大计,他的身上系着我们魔族的未来,我要你明白,他不仅仅是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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