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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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才女-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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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知情的人知道,话是假的,眼泪是真的。

    宁朝来朝着府门口走来了,人群自动往两边让开。

    上阳领着侍卫上前挡住宁朝来,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宁朝来坏了她的好事。

    “杜鹃,杜鹃!”宁朝来被侍卫拦在门外,只能看着杜鹃,一个劲儿的呼喊。

    这是她无言的呐喊,最无力的嘶吼,她不愿意,不愿意杜鹃出事。

    她不该相信宁相生的话,如果她早点知道杜鹃在公主府,如果她早点知道,杜鹃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杜鹃控制不住情绪,只好背转身子,抹了一把眼泪才回过头,道,

    “宁朝来对我不好,鞭打我,折磨我,侮辱我,我恨她入骨,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可她有那么多人护着,我怎么杀得了她!”

    杜鹃指着宁朝来,哈哈大笑道,“我借她之名杀了丹阳公主,她教我的三十六计,我用这招借刀杀人报答她,我将害我挨打的耳环放在丹阳公主手里,我以为她一定要死了。”

    杜鹃瞪着一个劲儿对她摇头的宁朝来,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可是她却从天牢出来了,她没死,她是活着回来的,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我也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今我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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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被骗了,这个不怕死的狗奴才,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去将她带下来!”上阳握拳道。

    两个侍卫转身上了去阁楼的梯子。

    宁朝来站在人群中央,伸出两手想要拥抱杜鹃。

    她求杜鹃,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侍卫已走到了身后,杜鹃扬唇一笑,张开了双臂,迎着宁朝来的臂弯,从阁楼上纵身一跃。

    这是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幸好,她做到了。

    临死前能见见宁朝来,这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很快乐,很幸福。

    宁朝来瞪大眼睛,亲眼看着杜鹃像展翅的蝴蝶一样从阁楼上落下来。

    沉重的闷哼声告诉她,世间再无杜鹃。

    杜鹃就落在她脚下,浑身伤痕,满脸鲜血,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宁朝来两眼空洞的看着面前的人。

    杜鹃死了,杜鹃死了!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有了?

    “杜鹃,杜鹃。”宁朝来跪下,抱着杜鹃的尸体,呜咽道,“杜鹃,你回来,杜鹃,我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变故来得太快,没有人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人群安静着,只听得到宁朝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们不信,宁朝来真的会如杜鹃临时之前说的那样对待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

    宁朝来哭的这样伤心,分明是彼此感情太过深厚,不忍离别。

    好一个不怕死的奴才。

    上阳恨恨道,“原来真的是她杀了丹阳,她以为死了便能解脱吗?给我打!”

    侍卫将宁朝来推开,将杜鹃的尸体拖到府门台阶上,拿出鞭子,一下下抽打。

    人都已经死了,尸体还温热着,他们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鞭尸,那是对逝者的侮辱,是对杜鹃的亵渎。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宁朝来冲过去,再次被侍卫推倒在地。

    鞭子打在杜鹃的身上,更是打在宁朝来心上,一下又一下,痛得难以言表。

    柳兰将宁朝来扶起,朝侍卫扑过去,不过三五下,又被扔了出来。

    宁朝来仿佛听见杜鹃的抽噎声,她迅速跑上前,抽出侍卫刀鞘里的长剑,狠狠往前一刺。

    鲜血染红锃亮的长剑。

    一个侍卫倒下,又一个侍卫补上。

    上阳要宁朝来死,宁朝来不死,那她就让宁朝来生不如死。

    她不要她鞭打她的婢女,她偏要狠狠的打给她

    宁朝来要是有胆,就来杀她,来杀了她!

    再这样下去,事情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不能让宁朝来冲进去。

    柳兰张臂挡在宁朝来前面,道,“朝来,你不要冲动,你醒醒,想想杜鹃的初衷。”

    宁朝来杀红了眼,言语都是听不进去的,更不会管拦她的是人是魔。

    只要敢阻拦她,她遇人杀人,遇魔杀魔。

    左右不过杀人头点地而已。

    她手一扬,长剑划破柳兰的胳膊,她冷声道,“让开。”

    如何能让!上阳已拨开侍卫走了过来,若宁朝来给上阳一剑,那杜鹃用命救下来的一条命便彻底搭进去了。

    柳兰毫不犹豫的站直身子,若他的鲜血能换得宁朝来清醒,他死又何妨?

    宁朝来不想杀人,她只想要回杜鹃。

    她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中杀人狂魔。

    就算是柳兰,只要是不让她进去,她也是要杀的。

    宁朝来的剑在离柳兰胸口只有一寸的地方被人夺去。

    太叔奂将长剑扔到一边,对徐少桥与柳兰道,

    “将她带回丞相府人寸步不离守着。”

    “滚,都滚。”

    宁朝来的手胡乱挥着,不许人靠近。

    她只是要带走杜鹃,他们为何非要拦她!

    这个时候只顾心疼有什么用,他们下不去手,他来就是。

    乌氏小楼一记手刀劈下去,宁朝来身子瘫软下去。

    徐少桥忙抱起安静下来的宁朝来,与柳兰一道离开。

    公主府成了屠杀场,里面的人还在鞭尸,血腥得让人不忍直视,外面的侍卫,有的倒在血泊中,有的站在血泊边。

    乌氏小楼冷眼一扫,看热闹的人慌忙逃窜。

    今日的热闹,不是热闹,看多了,是掉脑袋的祸事。

    没有人想死。

    太叔奂一脚踢开拿着长剑挡在他面前的侍卫,上前捉住鞭尸人握住鞭子的那只手,稍微用力。

    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人的手腕软软的耷拉下来,人被踢倒在门背后。

    其余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太叔奂脱下衣裳盖在杜鹃身上,将杜鹃尚有余温的身子打横抱抱起,轻轻放到乌氏小楼怀里。

    乌氏小楼恭恭敬敬抱着杜鹃,恶狠狠看了一眼上阳才离去。

    太叔奂捡起地上的鞭子,轻轻一甩,鞭子发出呼啦一声脆响。

    退了几步的侍卫再退开几步。

    宁朝来再是嗜血的魔头,不过是个女子,他们不怕,但太叔奂不一样,他若真的发怒,要他们的命,不过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们不敢触碰太叔奂的底线。

    “太叔奂!”上阳红了眼眶,他真敢对她动手吗?

    太叔奂拿起鞭子,就没想过这样放下,他扬手,只见上阳的秀发无风拂动。

    狠狠的一鞭子落在上阳背上,将上好的绢衣打出长长一道鞭痕,鲜血顿涌。

    上阳被抵挡不住的力气一推,摔倒在地。

    背上是火辣辣的疼痛,眼里是氤氲的雾气。

    太叔奂居高临下道,“我早说过,你是如何对她的,我就会如何对你,你不知悔改,我便给你一点教训。”

    上阳痛得冷汗直冒,咬牙道,“太叔奂,鞭打当朝公主,你不想要命了是吗?”

    太叔奂抬手又给了上阳一鞭子,正好与之前的一鞭子重合,隐约能看见森森白骨。

    “上阳公主,愤怒的不只我一个人,只要你愿意说,尽管去面见陛下,看陛下会不会护一个残忍霸道的公主,你若不信,可以一试。”

    “你!”上阳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太叔奂补充道,“你若不识好歹,大不了让乌氏小楼请一道圣旨,将你嫁去匈奴,乌氏小楼爱屋及乌,你让宁朝来痛不欲生,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上阳趴在地上,无法起身,双手死死扣住地面,指甲因太过用力而折断。

    “上阳公主你听清楚,也好好记住我的话,不要妄想将宁朝来逼上绝路,她的绝路也会成为你的死路。”

    太叔奂将鞭子挽成一团,恨恨往府门扔去,府门咚的震动一下,留下一个偌大的凹陷。

    上阳看着太叔奂离去的背影,银牙咬破红唇,鲜血染红银牙,满嘴的血腥味。

    她会终生记得太叔奂给她的这一鞭子,她会讨回来的,迟早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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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是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漩涡里有漫天飞舞的桃花,有煮沸的香茗,有幽静的石径。

    一女子提着茶壶踏入重重迷雾笼罩着的小径,行到之处,尽是蜿蜒的血迹。

    “小姐,小姐?”有人小声唤她,对她说,“小姐,茶煮好了,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听到声音的瞬间,那女子回过头,只有一张被鲜血覆盖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

    宁朝来猛然惊醒,坐直身子后失声痛哭。

    杜鹃,那是杜鹃。

    “朝来。”宁相生坐在床边,忙将人搂宁朝来怀里,柔声道,“没事了,朝来。”

    宁朝来往宁相生的怀里蹭了蹭,哭得更为悲哀。

    “别哭了,”宁相生轻轻拍打宁朝来的背,“阿翁带你去看杜鹃。”

    杜鹃的尸体放在后院的竹林里,或是怕宁朝来触目伤怀,呈放尸体的棺椁已被钉得严严实实,棺椁前摆了香案烛台。

    太叔奂与乌氏小楼站在一侧,徐少桥与柳兰站在另一侧,几人背后站着相府的婢女小厮,百十人,皆是凝重的看着宁朝来。

    “虽是简陋,但好歹能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宁相生道。

    若不是乌氏小楼、太叔奂、徐少桥三人求情,皇帝连这个简单的仪式都不会允许。

    宁朝来走到棺椁边,道,“将棺椁打开,我要带着杜鹃的尸体告御状,就算那人是公主,是陛下,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告!只要不让我身边的人含冤而死,我豁出一条命又如何!”

    皇帝和上阳不是怕吗,不是要杀人灭口吗?那她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天下人天下人都戳他们的脊梁骨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们聋了吗?我让你们把棺椁打开!”

    任宁朝来怒气冲天,还是没有人上前。

    宁朝来一脚踢翻香案,看香案上摆放的烛火与果子滚落一地。

    她怒骂,“人死得冤枉,入了土就能得到安宁吗?荒谬!我要将他们的丑事说出来,我要将真相说出来,看他们草芥人命的下场,这才是能让杜鹃闭眼的做法!”

    “宁朝来!”宁相生涨红了脸,瞪着宁朝来,生怕宁朝来口不择言,再惹来杀身之祸。

    宁朝来不管,用手指一一指过太叔奂,乌氏小楼,徐少桥,恼怒道,

    “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好奇陛下为何要杀我吗?那我就告诉你们,高高在上的陛下……”

    后半句话因宁相生打下的巴掌而终止。

    这一巴掌也结束了宁朝来的疯狂,她看着宁相生,平静的问,

    “阿翁,我错了吗?”

    宁朝来儿时也时常这样问,那时宁相生总有千万种理由,说明宁朝来的错处。

    可这一次,宁相生只是握紧拳头,回答一句,“是,错了。”

    两行清泪成河,宁朝来笑着点头,“是,是错了。”

    错在天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错在害死杜鹃的人是皇室的人。

    宁朝来屈膝跪在棺椁前,将香案推起,将散落在地上的香烛与果子一个个的捡起。

    她道,“你们都走。”

    面面相觑后,宁相生摆手,“都走吧她一个人静静。”

    她又道,“太叔奂,你等等。”

    “朝来!”宁相生既心疼又无助的叫了一声。

    他知道宁朝来让太叔奂留下来不是想诉说悲伤,而是要兴师问罪,她一定是将杜鹃的死怪罪在太叔奂身上了。

    太叔奂对宁相生道,“丞相带着他们出去吧。”

    宁相生长长叹了一口气,领着其他人出了林子。

    宁朝来将最后一个果子捡起,才从地上站起,走到太叔奂面前,因不及太叔奂高,她只能仰着头问,

    “是你教她的吗?”

    是太叔奂亲自教杜鹃怎样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再去死的吗?

    “是。”太叔奂供认不讳。

    “凭什么!”宁朝来咆哮着给了太叔奂一耳光。

    杜鹃是她的,是宁朝来的,太叔奂凭什么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让杜鹃死了。为什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为什么不问问她舍不舍得?

    太叔奂不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宁朝来挨打的脸颊。

    宁朝来打他的这一巴掌重,却不疼,宁相生打宁朝来的一巴掌不重,却是痛到了心里,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宁朝来愤怒的打开太叔奂的手,指着前方的院子,道,

    “你出去,从今以后,相府与将军府再无瓜葛,丞相府鄙陋,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再也不要来了!今时今日,今生今世,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就差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了。

    太叔奂点头,只要能减轻宁朝来的痛苦,他挨打挨骂都心甘情愿,无论宁朝来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宁朝来扑到棺椁上,头贴着棺椁,又哭又笑的说道,

    “杜鹃,他害死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害我第二次。你放心,连我都活过来了,我会找到让你活过来的办法,总有一天,我们重聚。”

    太叔奂听不懂宁朝来的话,权当是宁朝来伤心过度所致,没有放在心上。

    让她单独与杜鹃相处一会儿,待情绪释放得差不多,应该就好了。

    太叔奂这样想着,悄悄退出竹林。

    婢女小厮们退下了,其余几人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太叔奂。

    一见太叔奂出来,宁相生立马弓下身子赔礼道,

    “杜鹃与朝来感情甚好,杜鹃出事,朝来悲哀难诉,一时失态,老夫代她给大人赔不是了。”

    “宁相言重了。”太叔奂托起宁相生的手,他怎会计较宁朝来的不是。

    “杜鹃的后事还是尽快办了。”乌氏小楼抿唇道。

    皇帝朝令夕改,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变卦,不如早早将杜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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