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快说的轻描淡写。
陈果儿却觉得不可能会这样,刘捕快肯定没说实话,或者他知道实情却不能说。
只是无论陈果儿再怎么问,刘捕快始终坚称没有任何问题,“仵作都来验过了,还能有假?姑娘,这是咱关系不错我才跟你说这些,赶快回去吧,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
陈果儿无奈,只得和七郎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心情沉重,心里明镜似的,张掌柜不可能自缢,肯定是亭长把他给弄死了。
可他们无凭无据的,亭长说怎样就是怎样了。
“该死的,他这叫草菅人命。”七郎气的脸通红,忿忿的踢飞路旁的一颗石子。
张掌柜是该死,却不该是这个死法。
陈果儿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猜对了,白天她就有这种感觉,亭长一定会把张掌柜灭口。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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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桃红失踪()
张掌柜畏罪自缢,陈果儿和七郎都很郁闷,他们原本有机会从张掌柜口中得知一些重要的消息,现在却空手而回。
“现在咋整?”七郎问陈果儿,有些垂头丧气的。
陈果儿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你别着急。”陈果儿见七郎心情郁闷,安慰道:“其实就算是见到张掌柜,也不一定能问到什么。”
七郎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张掌柜不是手里有亭长的证据,就不会被他灭口了。
只是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
“先回去吧,明天再说。”七郎道。
陈果儿点头,两个人回了铺子。
一进门就看到李二狗面红耳赤的坐在大堂里,见到陈果儿和七郎回来,显然也是一惊,忙不迭站起来,“姑,姑娘,少爷,你们咋……”
咋从外面进来的呐?
这个时辰他们不是该在屋里睡觉吗?
陈果儿摆了摆手,问他去怡红院怎么样了,“找到桃红了吗?”
李二狗摇头,“那的人说桃红早就赎身了,不知道去了哪。”
这下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七郎有些泄气,陈果儿心情也不太好。
“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陈果儿道。
李二狗应是,转身回去了伙计们睡觉的卧室。
陈果儿和七郎来到后院,这里曾经是范掌柜住的地方,东西两个屋,收拾的很干净利索。平时七郎都住在西屋,今天陈果儿要在这住,特意把东屋收拾出来了。
已经是半夜了,兄妹两人又困又累,各自回了屋子休息。
窗外寒风瑟瑟,枯黄的树枝被吹的吱吱呀呀的,宛如夜啼,有点吓人。
陈果儿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眼睛却睁的大大的看着树枝投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像干枯的手臂,张牙舞爪的。
陈果儿用力拉高了被子,将自己埋的更深。
铺子里没有搭火炕,或许是突然改睡床的原因,陈果儿虽然很困却了无睡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事情,白天亭长和老夫人多次试探她,都被她装傻充愣的混过去。
亭长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接下来他还会怎么对付她呐?
陈果儿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导致她清早起晚了,等到她起床的时候,七郎已经去了私塾。昨天因为张掌柜放火的事,他请了一天假,七郎认真上进,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再请假了。
陈果儿起来的时候,铺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李二狗见陈果儿起来了,赶紧走过去问她早上吃点什么。
陈果儿随意往四周瞄了眼,大清早的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就说道:“拿点包子和粥吧。”【*@爱奇文学i7wx ~*最快更新】
李二狗刚要离开,陈果儿又叫住了他,从荷包里拿出几文钱交给他,“这个拿去。”
李二狗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陈果儿的意思,笑了出来,“姑娘,用不着这样吧。”
铺子都是陈果儿的,她吃点东西还要花钱?
这太可笑了吧。
陈果儿摇了摇头,很严肃的告诉李二狗,“必须要这样,不管是谁,吃饭都要结账。”
这样陈果儿做账的时候可以一目了然,人情是人情,买卖是买卖,不可混为一谈。
李二狗答应了一声,拿着钱去取了包子和粥回来,放在桌上后却没有走,一脸犹豫的看着陈果儿。
“有事?”陈果儿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含混不清的问李二狗,并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有话坐下说。”
李二狗坐下来,“姑娘要找那个桃红是有啥事?”
陈果儿喝粥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扫了一眼李二狗,紧绷着的小脸带着一丝厉色,再次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并没有说话。
李二狗脸色一紧,刚才陈果儿的眼神让他打心底生出了一丝寒意,知道她是不高兴他胡乱打听了,李二狗清了清嗓音继续道:“她已经离开了怡红院,咱们再想找也不好找,不如让别人去找。”
陈果儿再次抬眼看着李二狗,找桃红的事必须秘密进行,否则她也用不着让李二狗去怡红院暗中打听了。
“你要没事就去看着点人。”陈果儿道。
这是让他离开。
李二狗没动,小声说道:“姑娘,咱可以偷偷的找,那些乞丐肯定能打听到她的下落。”
陈果儿蹙眉,微微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就算找到了桃红又能怎样?
最多说亭长作风不正罢了,其余的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之前想找桃红也无非是想打听一下亭长的事。可亭长身为官员,又怎么可能什么话都跟桃红说?
李二狗答应了一声是,去忙去了。
这时候朱婶来到陈果儿跟前,一脸犹豫的样子,“姑娘,我有点事想跟姑娘说。”
陈果儿正好也吃完了早点,擦了擦嘴让朱婶说。
“那个妇人想来咱这干活,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给她一碗饭吃。”朱婶道:“她在我那也住了些日子了,这吃喝啥的,我倒是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可就是也不是那么回事是不?”
朱婶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她做工的工钱也就够养活自己个,时不时的再贴补女儿点,也就不剩啥了。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时间长了朱婶也吃不消。
陈果儿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七郎捡回来个妇人,想起朱婶曾经说过的话,她是被丈夫休了,无路可走才倒在路边的。
“她没有家人了吗?怎么不去投奔?”陈果儿问道。
朱婶摇了摇头,“问她啥也不说,再问深了就是哭,这两天身子好点了,就跟俺说想找份工干活。俺瞅她也是可怜,就想着跟姑娘说说。”
陈果儿点点头,“那就让她跟你一块在后厨干活吧,要是你那不方便,就先给她发一个月的工钱,找个房子搬出去。”
朱婶立马笑逐颜开,“找房子就不用了,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安生,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前些日子还打算找个老实人家租出去。”
这样妇人住在朱婶那里,每个月朱婶除了工钱外还能额外得到一份房租。
陈果儿笑了笑,明白了朱婶的意思,就说让她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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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张少卿()
陈果儿吃过了早点,正要去楼上看一圈,就听到门口一阵阵悲天跄地的哭声。
这里是闹市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哭声?而且听声音好像就在门口。
陈果儿站起来刚想出去看看,就见有伙计急匆匆跑过来,“姑娘,不好了,茗香楼的人又来闹事了。”
“茗香楼?”陈果儿眉头微蹙,张掌柜都已经畏罪自缢了,茗香楼怎么还会来闹事,站起来往外走,“走,看看去。”
“姑娘,要不咱把那位大人找来吧。”伙计神色惊慌。
大人指的是张百夫长,自从张掌柜被抓之后,茗香楼的人也不敢来闹事了,他也就不来了。
陈果儿没说话,只白了一眼伙计,大步往外走去。
门口,停放着一口厚重的棺木,一众人穿着孝服,高举着“冤沉海底,凶手待诛。”的横幅。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手举白幡正在哭天呛地的悲嚎,“爹呀,您老人家死的太惨了,您在天有灵就惩治这些小人,夜半化作索命冤魂找他们索命……”
在他身后众人正是茗香楼的伙计们,一个个也都戴着孝,跟在年轻男子的身后嚎啕大哭,一副送葬的架势。
陈果儿来到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蹙。
他们开铺子做买卖,却有人把棺材停在这里,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况且也不吉利。
“你们干什么?”陈果儿大声道,直视着打着白幡的男子,“你是谁,跑到我们仙客来门口是想闹事吗?赶紧离开,不然我就报官把你们都赶走。”
之前茗香楼还是汇贤居的时候,陈果儿几乎每隔一天去一次,那里的伙计们她几乎都认识。后来张掌柜把汇贤居盘下来,改成了茗香楼,伙计们并没有辞退,依旧是原来的伙计。
陈果儿扫了一圈,只有打着白幡的男子她不认识,看他戴着重孝,想必是张掌柜的儿子。
陈果儿猜的没错,男子正是张掌柜的儿子,张少卿。
昨晚他才看过父亲,没想到半夜就得到了父亲畏罪自缢的消息。
张少卿悲痛欲绝,想起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的那些话,让他去找陈果儿。
可她明明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张少卿不明白父亲是老糊涂了还是怎样,竟然让害死他的人去给他报仇。
这不是悖论吗?
张少卿也想到了有可能是亭长动手,暗中害死了他的父亲,但陈果儿却是元凶。昨晚他离开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后来他在门口看到陈果儿和七郎进去了,再之后就有人去他家里报丧。
说不定就是陈果儿买通了牢头,或者给亭长使了银子,才害死的他父亲。
况且若不是她三番五次的挑衅,父亲又怎会跟她鱼死网破,一次次争锋失败,最后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不但身陷囹圄,还背负骂名。
甚至死后都要受人唾弃。
没有陈果儿,他父亲就不会惨死,张少卿把这笔账算到了陈果儿的头上。
张少卿冷哼了声,“报官?你去报啊,你们不就会恃强凌弱,颠倒黑白,仗势欺人吗?你去报,我就在这等着。我倒要看看这青天白日之下,你们怎么将白的说成黑的,你们当着众人的面,怎么羞辱我张家的。”
张少卿眼睛通红,状若疯狂,手持着白幡转向众人。
“各位父老乡亲们,街坊邻居们,大家都睁开眼看看吧。”张少卿以白幡指着陈果儿,“就是这个妖女,她妖言惑众,污蔑我父。她还勾结官府,昨夜将我父残害致死,此等妖女为祸世间,当受万刀诛灭。”
“什么天命之女,什么圣女,她就是妖女。”张少卿悲愤欲绝,“父老乡亲们千万不要被她蒙蔽,此等妖女不除,此处不得安生……”
张少卿带着众人堵在仙客来门前,口呼冤枉,悲天跄地的,招来一大帮围观的百姓。
人们对他的说辞虽然抱有怀疑,但是听到张掌柜昨夜被人害死了,也都惊讶不已。
死者为大,就算生前做过再大的错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面对张少卿对陈果儿的指责,大多数的人都保持缄默。
也有些人知道陈果儿家和亭长走的近,当初陈果儿刚盘下仙客来的时候,那时候铺子还叫天和茶庄,当时亭长和他的母亲都来了。
而且昨天张掌柜要放火烧陈果儿的铺子,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要说陈果儿恨张掌柜,背地里买通亭长弄死了张掌柜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咋样那也是条人命呐,都判了秋后问斩了,早晚都得死,何必非这么着急呐。”
“左不过大半年的功夫,就叫人家再多活几天还能咋地。”
“那可不一定,万一过后翻案了呐,还是早点整死才安心。”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仙客来的伙计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有人抄家伙就要冲出来跟茗香楼的人打一仗。
“不许乱来。”陈果儿抬起手,制止了众人,转向张少卿。此刻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眸底覆霜,凌厉逼人,两道精光直逼张少卿的眼睛,似要看穿他的魂魄。
“哪来的疯狗在这乱吠,你在问责我之前,先问问你爹都做了什么。”陈果儿大声道:“昨天大人在衙门审案的时候,大家伙都看的清清楚楚,是他爹纵火行凶未果,大人才判了他秋后问斩。”
“大家伙仔细闻闻。”陈果儿指着铺子四周,“现在还有昨天没有消散的火油味道,一旦造成火灾,不光我仙客来不保,左右两边的木器铺子和炮仗铺子也要跟着受牵连。”
“一旦木器铺子着了,不光整个铺子会焚烧殆尽,连带着隔壁的铺子以及后面的人家也要遭殃。”陈果儿又指着另一边,“这边的炮仗铺子,里面更是有无数的炮仗,一旦点燃的后果不用我说大家伙也都明白。”
“还有后面北城区的无数百姓,他们的命呐?”陈果儿大声道:“你爹为了泄一己之愤,要搭上这么多人的命,他不该死吗?他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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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欺软怕硬()
“还有。”陈果儿转向张少卿,“你说我勾结官府,有什么证据?你要做的不是在这乱吠,而是去找真正害死你爹的凶手,还是说你不敢,你怕了,因为你知道你势单力薄不是对手,所以你把恨意转嫁到我身上?”
张少卿神色一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说到底就是你胆小怯懦,不敢面对事实真相。”陈果儿冷笑了声,“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而恨我,那你就恨吧,反正每天都有这么多可怜虫,也不差你一个。”
张少卿被陈果儿一顿抢白踉跄了两步,脸色灰败,死死的盯着陈果儿。
她的每句话都犹如一记重锤捶打在他的心上,因为陈果儿说中了事实,他想到是亭长暗中指使人害死了他的父亲。
可是他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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