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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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观音-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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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马,将功赎罪吧,把那位妇人的身份搞清楚。”噜噜嘟对拉马讲。

    高空看到的地球仍然是蔚蓝色的,只是看起来毫无生机,没有萦绕的飘渺的洁白浮云,更没有象征生命的绿色。地球如垂暮前死气沉沉。但是随着渐渐靠近地面,一点一点的绿意从荒芜的地表冒出来,虽然零星散在,但是就如同早春冒出的新芽,那预示着春季的到来和遍野的生命。

    春禾微微笑了,很欣慰但也没有太开心,绿色对于地球是需要的,但对于现状的加仑不是有利的,荒芜代表加仑可以开采资源,生命就意味着开采的终结,这是星球间和睦共处的基本条件。

    春禾准确停落在呱呱山上,然后向西南移动,西南山体的洞口温暖,当热气氤氲如滚烫热水的蒸气时,巨蛛就会出现了。然后他和草草蝶回到沙漠,找到沙漠深处的巨人柱阵,木屋还在,因为很久未住看起来没那么牢固了,窗外小草的窝也还在。草草蝶们很开心地找到他们的窝,争先恐后互相推搡地往里钻。

    春禾笑笑,问停在耳边的小草:“喜欢这里吗?”

    小草扇动翅膀的频率有所改变。

    “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春禾去拜访久未谋面的天伯,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伙计。从耀眼的阳光中站到黑暗中片刻后,看到了拉马,他正在柜台旁抽烟。拉马也看到了他,一刹那,他仿佛是丈夫见到失散多年的妻子般惊喜片刻后竟然喜极而泣,他快步走到春禾身边,几乎要抱着春禾的肩膀痛哭。不用说,春禾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总算来了,我可转移不了那么多巨蛛。春禾让让步,像往常一样一脸嫌弃,画外音:“别碰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喝酒。”

    这时酒屋中已经有人看过来,那边的气氛有点诡异,不见言语,却似乎交火了好几个回合。

    拉马知道,再这样下去,春禾就会爆发了,于是赶紧先小声提醒:“春禾,给我留点面子”,然后故意提高声音,顺便缓和诡异的气氛:“兄弟,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进来进来”。

    他将手搭在了春禾肩膀上。春禾丝毫不留情面地推开了:“天伯呢?”。

    拉马满脸尴尬,但也没有尴尬多久,本来在春禾面前,他就是个小小弟。他镇定下说:“天伯在休息。”

    “阿姨呢?”

    “没见。”

    春禾看看灰暗烟雾缭绕的房间,没有天伯的影子,便坐下来等他。

    拉马坐他旁边。

    “哥,天哥在休息吗?我怎么觉得好几天没见他了。”有人突然回过头来问拉马。

    春禾看看拉马,“你什么意思啊?”

    拉马看一眼那人,“怎么好几天,昨天不是还跟你喝了一杯吗?”

    那人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但似乎说错了话,便不再多嘴,继续和人打牌。

    “不在不早说,让我在这儿白等?”春禾站起来,“做事能不能靠谱点。”

    虽在众人面前被训斥了,拉马还是暗舒口气,他故作不知情,说自己也不知道天哥不在。

    然后,他跟在春禾身后,从酒屋出来。

    “像上次一样,我召唤巨蛛,你送进轨道。”离旧屋很远后,春禾才对他说。

    “那再好不过了。”

    “天伯回来,跟我说一声。”

    回到仙人柱镇,已是黄昏,草草蝶放下春禾就迫不及待出去采花粉了。木屋都有些倾斜了,里面灌了半屋子沙尘,通电照明设备也瘫痪了。天伯又不在,缺少修理设备,现在只能先把沙土清理出去了。

    当时正值午间,太阳毒辣,春禾正在草塌中打瞌睡,笔记本电脑里放着清凉的音乐。他睡着都在笑,几日前潜回加仑释放鹗朵拉山下居民回家的情景还回荡在脑海中,就在这样一个慵懒的午后,突然有两个加仑士兵破门而入,直接拎起春禾腾空而起,春禾还没摸清什么状况就被带入了隧道。

    春禾睁开眼睛,抬头望着被严重损毁的门廊,回头看着当时放桌子的地方,隐约想起飞出去时,桌子上的电脑被碰翻,倒在桌子的一角,就是装爆竹的洞旁。他把墙角的沙土清理开,笔记本露了出来,他赶紧取出来,又擦又磕又甩地清理掉电脑中堆积的沙土,又用在桌子抽屉中躲过一劫的一整套笔记本修理工具,检查、清理了一下电脑。试着开机。。。居然开了,屏幕刚亮,就跳出一个视频,只是磁磁拉拉什么也看不清,还没仔细看,电脑关机了。。。春禾合上电脑,还是得去找天伯。

    酒屋地下室,躺在面前床上的奶奶处于无意识状态,天伯天婶站在窗前。

    旁边的手术包,已经打开,一些简易的手术器械,如剪刀、钳子、刀片等摆放在手术包布上。两人已经戴好了消毒过的手套,却迟迟未能动手。

    “有些生意可以做,这样的生意你爱做你做,我不奉陪了。”站了很久后,天嫂摘掉手套,扔到手术包上。

    “好了,要是有x线扫描仪就好了,就不要开膛破腹了。”天伯说。

    前天午夜,正圆的月亮照亮了整片沙漠,月光的温柔和大漠的浩瀚和谐极了。天嫂半夜起来靠在门口边欣赏美景边抽旱烟,不知怎么总感觉晚上有事发生。然后远处有轻微的响动,是人走路的声音,一只沙鼠窜过去后,带毡皮帽的拉马出现了,他的背上有个人。

    “拉马怎么说的?”天婶沉默了片刻后问。

    “查清楚她的身份。”天伯回答。

    “那我们开膛破腹做什么,即使她的构造跟正常人不一样有什么关系。”

    “可是那是目前摸清她身份唯一路径。”

    天婶扬起了脸,冷厉从眼缝中射向天伯。

    天伯知道她已拿定主意了。

85 抵达加仑() 
天婶撤掉手术包,走到奶奶跟前,观察她的面容,看起来不算美丽,却有种不怒而威的尊严,即使此刻没有意识,她脸上的坚毅也深入每一条深深浅浅的皱纹。只是为什么看起来很悲伤,嘴角僵硬的肌肉和紧蹙的眉头似乎都在诉说刚刚经历的万般苦难。

    天婶取来一条陈旧的薄毯,搭在奶奶身上。

    “得让她醒过来。”她说,端详着奶奶。

    拉马出现在楼梯上。

    “她是怎么昏迷的?什么时候醒过来?”天婶问。

    “绑个大活人来这里可不好”,拉马说着已经从楼梯上下来,看到了收起来的手术包,问怎么回事。

    天婶毫不客气地回答说:“查身份不需要开膛破腹,如非要我们那样做,那这单生意,我们不接了。。。”

    拉马摊摊手,“不亲自打开,怎么验证老太太的身体构造?”

    “你当时可是说让我们查清身份,可没让我们杀人灭口,这么一刀下去,出人命是分分钟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查清身份,还有什么用?”天婶冷冷地说。

    “你打算怎么查?”

    天婶嘴角不易察觉地动动,即时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又是庆幸暂时报下了这位大姐。

    虽然在沙漠人看来,天伯像沙漠中的一只天眼,无所不知,但面对一个只能识别性别和年龄的看起来没有特别之处的人,他没有更多的办法,何况这个人还昏迷着,而且拉马一再强调保密,他查询时便展不开手脚。所以,他和天婶现在不得不从奶奶身上找线索。他负责搜索衣服,天婶则颇有经验地查看奶奶身上可能查到线索的任何地方,比如口腔、双耳、皮肤褶皱里,然后她很快发现了异常——奶奶的腹部深探下去的触觉不太一样,有个比腹部脏器硬的东西在那里,轮廓明显。

    “不是肿瘤吗?”天伯还问。

    “你长这么大个肿瘤,还完好无损的活着试试。”

    春禾总算清理完了木屋中的成堆的沙土,好得有个活动的空间,草草蝶们已经回来,围着春禾转了一圈,春禾挨着屋子角落看看,没找到可以盛放花粉和蜜汁的容器。于是草草蝶便自行处理了,他们会储存起来备用。

    第二天,他继续去找天伯,像以前一样,他到沙漠的边缘找养蛇的老伯借骆驼。不像在加仑,昨天草草蝶托着他的时候很费力。去的时候还想老伯应该还健康吧,到达之后,看到坐在门口的老伯,看起来除了脸上多了几条皱纹,此外没有太多变化。但是骆驼没有了。。。老伯叹口气,说:“绿洲长期缺水,已经没法供应骆驼了,现在沙漠上的骆驼寥寥无几了”,语气透着万般无奈。

    “老伯,能帮我想个办法吗?”,春禾陪老伯静静坐了会儿后说。

    老伯问他怎么了,他把木屋的糟糕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老伯便帮他找了些木棍和钉子,还找到快太阳能板。

    “这两天你可能见不到天老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是酒屋的常客,听说这两天一个叫拉马的人在帮忙照顾生意。”老伯边找电线边跟他絮叨,“我那个儿子呀,现在生活这么不景气,他也不干正经事,整天弄得满身的烟味酒味,小春呀,哪天帮我说说他。”

    春禾答应老伯,寻思着天伯会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老伯,这不怪您儿子,生活这么恶劣,大家都萎靡不振的。”

    老伯又叹口气。

    春禾轻轻拍拍老伯耷拉的肩头。

    回到家后,第一件事便是连接太阳能给笔记本充电,接着去修补房子。修了一部分,进屋打开电脑,查看那条视频信息。先是一阵磁磁的噪音和细密的条纹影像,之后,春禾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画面,是的,或者称为惊喜。视频结束后,他猛然想起了在眠室时思说的话:地球上有活水。他望向窗外,阳光很刺眼,但看起来很美,无论是对于奶奶还是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未来充满了希望,至少看起来是。

    一片白光之后,四人抵达加仑。面前天崩地裂、火焰四射的景象惊到了琴音。

    “小水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吃得消吗?”琴音说着,感到憋气,赶紧戴好连接海藻罐的氧气罩。

    琴音和小水的交流路径是玩儿特选的,仅在20世纪80年代的地球和现在也就是21世纪50年代的地球之间。而现在两人的交流彻底断了。

    “我可没说小水在加仑。”梦飒说。

    琴音愣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梦飒却不理会正在走向愤怒和崩溃的琴音,继续交代:“接下来我讲的话,请你们听清楚了,并时刻记在心里,无论你、你、你”,梦飒一一指过去,“要时刻注意避开加仑士兵,加仑不大,士兵随时可能出现在你周围的任何方向,尤其是上空。所以你们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如果被抓,后果自负。

    “亲爱的长官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穿好隔热衣,跟我走。”

    。。。。

    “小水。”琴音大声呼喊。

    梦飒逼近她,距离琴音的脸只剩下一公分,“给我闭嘴,我再强调一遍,我不希望我的行踪暴露。”

    琴音也瞪向她。

    “好吧,小水在地球。”琴音说完,向山下走,“请跟紧。

    “只是情况不太乐观。”梦飒不得不将小水的、小凡的遭遇告知了三人,“你们放心,有人照顾小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请以大局为重。”梦飒冷冷地说,但她没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不忍心让琴音承受残忍的真相。

    “等一下,你不会骗我吧。”琴音突然止步。

    梦飒:“女人就是个麻烦的物种。”

    玩儿看看毛小梳,毛小梳嘟囔,“说的好像跟自己是爷们儿似的。”

    “确实挺爷们儿。”玩儿纠正。

    毛小梳点点头,表示同意。

    梦飒突然转身,捏一下毛小梳的耳朵,“你看好了。”

    “我草,你什么时候动我和琴音的通讯设备了。”

    梦飒嘴角微微上弯,瞥了一眼毛小梳。

    毛小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轻蔑。

    玩儿:“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这个是离开@3之前的情况”,梦飒说。

    毛小梳面前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像。

86 醒来() 
穹窿,棕红色的土地,整齐的电树,蓝天白云,清风熙阳,掠过天空的鸟儿清脆的鸣唱,高大壮硕的滴水观音,晶莹剔透的水球。一切都是这样的祥和美丽,只是,水球的颜色不是清淡的绿色,而透着雨后朝阳的绯红,小水漂浮在其中,如同未出世的胎儿漂浮在母亲子宫的羊水中,静静地睡着。小水光溜溜的身体如同被朝阳染成了粉红,通体的皮肤纤薄透明的如同蝉翼,那是新生的皮肤组织。

    “怎么成这样了啊?怎么弄成这样的?”琴音已泣不成声。

    梦飒拍拍她的肩膀,却没有回答。

    春禾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当他正要开心地勾画未来的美好时,画面切换到了水球内部,然后是连续几幅切割的画面记录下小水恢复的过程,最初的情况很不乐观,像小凡一样惨不忍睹,春禾渐渐皱起了眉头,相比年纪,她遭受的痛苦太大了,而这都归功于他顽固不化心狠手辣的吾塔。好在现在小水恢复的不错,那层薄薄的组织就是最好的证明。

    尽管游走在半山腰,三个地球人还是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高温、干燥。为了躲避飘在空中的士兵,梦飒带他们在没有开辟的石柱般的山间行走,梦飒所属的寻藏特种队曾经走过一次,确切地说不是走,而是攀爬、下滑和跳跃。

    没多久琴音就半死不活得倒在地上。“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的动机,你确定不是变着相害我们的吗?”她说着,嘴唇干裂。

    梦飒过去,二话不说,掰开琴音的嘴巴,塞进一粒糖果样颗粒,为了防止她吐掉,死死扣住了她的嘴巴。琴音感到一股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流进了身体。

    “补水、降温。”梦飒说明,顺便塞给毛小梳和玩儿一人一粒。

    刚才三人还在抱怨,说梦飒没有说加仑的情况,害得他们没带水。梦飒装作没听见。

    现在,梦飒才说:“我强调过高温。”

    “宝贝。。。不,梦飒长官,这是高温吗?知道古老传说中的炼丹炉吗?这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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