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延缓了病菌的蔓延,只是消防员们未能察觉到病菌对人的侵袭和伤害程度却是致命的,人们纷纷因此丧生。第一个大出血森里保护志愿者被送到城里进行医治,终无效死亡,一大半接触他的医护人员被感染。从此,消防员们被隔离在城市之外。
“抗菌药研制出来了吗?”奶奶问队长。
队长叹口气,“研制出来有什么用,无法大批量生产,若不是天气转凉,整个森林可能都保不住了。
几天之后,由队长托着海哥的骨灰盒,在山间缓慢行走。奶奶和小凡的手上套上了涂上漆的细树枝编织的防护手套。小水牵着小凡套了树枝手套的手。绿鹗们分散在不远处或飞或走跟着祖孙三人。
一行人将海哥的骨灰撒在死去的百年水杉下,行礼。这里也是海哥倒下的地方。
“大婶,我想办法把你们送进城里治疗。”队长说,这样一个无辜的好人手感染,他们不能不管。
“奶奶,为什么我没有?”小水问。
观音水?外膜?奶奶正不知如何回答呢,队长问:“没有还不好呀?”,他以为只是小孩子的简单发问。
“奶奶,树脂和冬菇可以吗?”小水又问。
“可以试试。”
停在低空的鹗大突然叫一声,绿鹗们迅速飞去。
一行人纷纷抬起头,那边是城市。
“那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奶奶说。
队长下意识地低头看联络器,没有特别的动静。
“我们的人分散在各处,有什么事的话,会立即知道的。”
奶奶不安地盯着鹗儿们的方向。
“不会是炎龙吧?”小凡问。
“不是,更像是同伴的事。”奶奶说。绿鹗发觉炎龙和巨蛛的反应是发出嗤的警告声,并且不会靠近危险,而刚才更像变形的呱。
小水想了想说:“是不是小鹗?”她有好一会儿没见到鹗小了。
东面城市上空,鹗小触电般的返回更高空,一种不适感传遍全身,他痛苦地叫了两声,身体同时失去平衡,他迅速扭转翅膀调整过来,远离“触电层”飞行。
“是不是碰到了隔离层?”半晌,队长突然想起来,城市被保护在一个看不见的球状气体层中,形成一个封闭的独立的空间,除了接受来自太阳的光照,连空气都与外面没有任何流通。正是受益于这个隔离层,城市中的生存环境与正常无异。
“就像我们穹窿。”小水说。
“不过请您放心,不会对大鸟造成伤害。”
奶奶松了口气,希望鹗儿们快点回来。
“那么奶奶和小凡怎么进到里面呢?”
62 气体()
“地下。”队长悠悠地说,“但是,要经过几道关口,危险检测、身份验证、全身消毒、气体置换,其中危险检测包括对身体携带病原微生物的检测,若携带某种微生物超出城市中的范围,就会被屏蔽系统送出入口。”
“那么,在这种严密的关口下,该怎样想办法?”奶奶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不一定进去,弄到药就行。”想了一会儿,队长说。
所有人看向队长。
“还记得海哥是怎样受伤的吧?”
“柴老板要砍掉这棵水杉,海哥和他起了争执,他把海哥推到了地上,海哥当时刚取下防护套。。。”木头叙述着。
“柴老板。”队长打断木头的话,提醒大家说。
“对,城里别人不可以随便外出,他需要定期出来。”
“可是柴老板不可能带药啊。”
“只要他能出来就有办法。”海哥说。
城市的东南角有一处直径约80米的高大白色圆柱体,圆柱体的脚下有一个蒙古包。蒙古包中是些基本的电力设备。这处建筑造型奇怪,却是城市上空气体隔离层稳定的唯一且重要的承载体。圆柱体最顶层是工作站的中心,几十个人时刻监护隔离层的结构和功能的完整。将气体隔离层维持在一定高度可不是一件易事。正如整个城市一样,工作站的动力来源也是太阳,它所消耗的能量巨大,占整个城市所需能量的一半以上。而初能源外,隔离层最需要的便是严格的气体成分比例。柴老板的工作就是外出收集水杉烧尽后的灰烬,与海水混合搅拌、干燥,再加入其他树种的枯枝和一些化学试剂,二次燃烧,产生的气体经过电离分解后时放入隔离层,再经过固缩、带电处理,就是现在防止物质和能量流失又能起到防卫作用的成熟隔离层了。以前经营木柴厂的柴老板无意间发现了这种特殊的气体,直到现在也只有他才能准确无误制造出这种气体。
他今天需要再次外出了。他穿戴好防护服,带着收集水杉灰烬的特制收集盒,先去维修店取车。他和店员打招呼,将收集盒在副驾上固定好,锁上车门,和开车离去。
“你的车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能源故障,已经排除了。”店员走到接客厅,一位穿着时尚的漂亮小姐打招呼。她正在喝茶,边看向取车厅,看到柴老板离开,她微微笑了笑。她向前来的店员随意咨询些问题,道谢之后,也开车离开了。今天一早,她借口去看爸爸工作,取到了抑菌剂。刚刚她用封口袋和锡箔纸包好的药剂藏到了柴老板车内地毯下。
树脂和冬菇的混合品没有发挥功效。奶奶和小凡的手脱了一层干裂的如石灰般的皮后,药剂终于到了。然而,封口袋上写着:“抱歉,只能拿到这么多。”
队长举起一柄闪亮亮的刀,说要想发挥药的最大功效,恐怕得切去死皮。尽管队长说有把握,但奶奶坚持让想别的办法。最后,小水摘下小凡手上的防护套,将她的两只手分别夹在双手掌心,泌出的观音水顺着干裂的缝渗向死皮下面与活组织的交界处,渐渐地,死皮软化、变薄,一部分脱落。队长将胶囊打开,将如面粉般细腻的药粉撒在上面,小水轻轻涂抹均匀。小凡直夸自己有个能当医生的好妹妹。小凡曾出现了无力的观音水中毒症状,严重的时候甚至倒地。如果不是奶奶坚持,小水是不敢再对小凡用观音水了。
几次的用药之后,死皮渐少,已经可以看到娇嫩的新鲜组织,观音水中毒也在每次后不久消退。然而,一个关键问题是,药粉没有了。而奶奶的病情不断加重。
消防员们将祖孙三人留在胡杨林不远处的简易居所内后,便继续巡山去了。三人坐在门外晒太阳。奶奶翻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像个小孩儿胡乱堆的石灰模型一样糟糕。小凡也看着自己的手。小水则看着两个人。光看三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还蛮温馨。但是三人的心情不言而喻。
“妈妈,奶奶和小水生病了,真菌感染,怎么办?”小水问。
“小水不急,妈妈正在想办法。”
奶奶挪挪身子,坐正,认真地看着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奶奶放心,妈妈会想到办法的。”小水看出了奶奶的沮丧。
“正常的环境气候中,人都是无法避免生病的,更别说这种极端的环境,所以小凡小水,万一奶奶没挺住,你们不必难过,继续相伴而行,小凡,奶奶相信你不会有事的,记住了,任何时候都要和小水在一起,小水,我们大家的小宝贝,不要把对付天敌和保护森林当成任务,就像人天生需要吃饭一样,这些能力小水天生就会。。。”一向倔强的奶奶此刻的表情仍然波澜不惊,她伸出手试图抚摸小水的面颊,却被难看的树枝防护套硬生生阻止了,心里想着奶奶好想看到你们长大的一天。。。
几只绿鹗刚刚晨飞回来,见奶奶一脸严肃的对两小孩讲话,鹗大便在旁边梳理了一会儿羽毛。奶奶讲完后,鹗大拉上旁边的鹗四过来,托起奶奶和小凡飞向了清澈的蓝天。小水见状,跑到离她最近的鹗二身边,然后绿鹗们一一起飞。
绿鹗们越过森林、城市继续东飞,飞过城市时,绿鹗向上飞跃了几阶。渐渐的,空气中的味道有所变化,湿度也在增加,很快,如天空般浩瀚的蓝色海洋出现了。。。他们在海洋上空飞行了一阵,然后急速下沉。三人看到焦黑的岩石海岸时,鹗大翻转身体,鹗四跟着翻转身体。
“鹗儿。”迅速跌落的奶奶一时因为突然的失重失声了,然后是海水的动荡和冰冷袭来,差一点就撞到一旁的礁石上。落入之前,她看到小凡和小水也在下落,一时觉得湛蓝背景下的他们就像两个天使,旋转着舞蹈着将恩惠的金光洒向荒芜的大地。。。伴随着小凡的惊叫声,奶奶坠入海中,天使变的模糊,她闭上眼睛,觉得还是鹗大懂得自己,葬身大海是再美好不过的归宿。
63 玩耍()
然后奶奶开始上浮,猛吸入一口气,不远处,小凡惊叫着落下来,溅起美丽的大水花,也让她猛然惊醒,小凡会淹死的,而更远处小水也落了下来。“主啊。。。主啊,鹗儿。。。”
然而,绿鹗们只是在低空盘旋,没有一点俯冲下来带他们上去的意思。“鹗儿。。。”奶奶边往小凡身边游,边急切地呼唤鹗大,鹗大却前伸了几下头部。“鹗儿。。。再不下来,我宰了你。”上下起伏的小凡挣扎着,而小水露出一次水面了没了踪影,只留下海面的漩涡。
鹗大听到“宰了你”才俯冲下来,伸喙进水,将湿淋淋的小凡拉了出来,小凡哆嗦着哇哇大哭。奶奶赶紧去找小水,绿鹗们也在空中观察,然后小鹗找准一个方向,收紧翅膀,垂直俯冲,半个身子进入了海水中,一下两下。。。。除了搂着小凡的鹗五,绿鹗们纷纷加入了扑相中,奶奶也过来了,就像在看一群小鸡啄一只四处乱蹦的蚂蚱。还没摸清状况的小凡在鹗五怀中抽泣着看向热闹非凡的海面,奶奶在水中,一、二、三。。。。鹗儿们也都在。。。。。。他离开鹗五怀抱,看看浩瀚的海面,回头看看周围的礁石,小水。。。。。。他趴下一层礁石,又一层,很高的一层,他跳不到更下面了,着急得哭着呼喊小水。而鹗五以为兄弟们在玩耍,也欢快着加入了。
在水中悠哉悠哉的小水坏笑着透过蓝蓝的海水着看绿鹗们,他们庞大的身躯击打着海水,让她深深浅浅左左右右滚动,很是好玩。隐隐听到奶奶和小凡的声音,她迅速远离不断激荡水面的绿鹗,但是很快又被追上来。这样几个来回后,奶奶发终于弄清了目前的状况,她推推鹗大,鹗大双足点水,离开水面,绿鹗们陆续离开水面。海面浪花渐渐回落,变成一圈波纹后,小水浮现在水面。
急得直跺脚的小凡笑了,都吹起一个鼻涕泡。绿鹗们呱呱叫着停悬在海面,奶奶愣了一下,催促鹗大拉自己回去,再泡一会儿就死掉了。而浮在水面上反射着阳光的分明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小水盘坐在里面,笑得很开心。随着小水浮出水面,恢复球形的水滴外膜渐渐回缩。水孕育的小水游荡会岸边。
小凡在鹗五怀中瑟瑟发抖,小水偎在他身边。鹗五觉得体温要被两个小孩吸完了,就把他们塞到鹗二怀中。奶奶也伏在鹗大怀中索要体温,石膏皮脱落了厚厚一层,露出正在形成的新石膏皮。
“小凡,鹗儿们为什么突然把我们扔到海里呀?”小水拿衣服擦擦小凡的头发,衣服有些潮湿,但小凡的头发更湿。
小凡看看鹗大,看看自己的手,状况还好,至少没有因为在水里扑腾破裂流血,而奶奶正抓着鹗大的两个翅膀发抖,“我也不知道,小二,为什么呀?”
“鹗儿,现在快冬天了,你要再这么调皮,我宰了你。”奶奶牙齿打着颤威胁鹗大,以前和鹗大一起生活时,鹗大常常带来这样出奇不易的惊喜。
鹗大低唔着表示委屈,奶奶只好和声和气地宽慰他:“好了,鹗儿,我怎么会舍得宰了你呀。”
然而,第二天中午太阳正空照时,鹗儿们又将祖孙三人扔进了海里。只是这回鹗五将小凡放进水里后,没有松开,来回拖动,小凡觉得鹗五大概在给他洗澡。但是鹗五只能眼巴巴看着同伴们推着小水玩水球,因为心不在焉,小凡还被呛了几次。奶奶则边扑腾边破口大骂,“鹗儿,你是不。。。嫌我活得久。。。别以为我不敢。。。宰了你。。。臭小子,等我。。。上岸。”
绿鹗们似乎玩上了瘾,这个游戏持续了几天。到后来,祖孙三人都习惯了,小凡不再害怕,小水顺从地陪他们玩,奶奶垂头丧气双目无神的任凭鹗大摆布,想着生命的最后,就奉献给忘恩负义鹗大吧,它开心就好。。。
第五天时,他们终于知道了绿鹗们这样做的原因,他们不是在玩耍。
“嘀嚅嘟嘟叽叽哦(把他给我关起来)”,矮胖的吾塔抖着下巴吩咐属下。
一个精壮的大汉把春禾带进一个透明房间,然后关闭房门。
“嚅吐呀哒咹呢哟呶哈嗒(没有我,你休想让铁哥们做任何事,任何事)”春禾咆哮。
但在他喊出第一声时,吾塔就让属下为房间设置了静音。
“喔吧(怎么样了)?”吾塔问身旁的女秘书。
“嘀嘅(可以了)”,秘书从明净的墙壁上看了一眼春禾,他仍然在门边,看似已经平静下来。
“咯噜咦嘀吥嚅唫唰(把那群人再带回来)”
“呀”
“来来,鹗儿,我亲亲你。”奶奶向鹗大招手。
奶奶和小凡的石膏皮肤下面长出的新皮如原先一样光滑、柔软、触感明显。
鹗大跑过来,温顺地把头伸给奶奶,奶奶摸摸他的脑袋,亲了亲。
小水和小凡也要亲,鹗大便趴下,让他们亲个够。
其他绿鹗们看到了,一一趴下,让祖孙三人亲。然后在奶奶的煽动下,他们的屁股纷纷挨了踹。绿鹗们跳起来,鼓起翅膀佯装攻击,追的祖孙三人四处乱窜,奶奶寻求到了鹗大的庇护,小凡和小水笑着、叫着躲避七只巨鸟的围攻。。。他们被绿鹗叼起在空中当沙包玩,一只飞着飞着突然松口,下一只接住。两个小孩只感天旋地转,随风飘扬。顺路来看望祖孙三人的消防员们也开心地呵呵笑。
绿鹗们玩嗨了,越飞越高,飞入云中玩耍。绿鹗们伸展脚趾,正如植物的根部,他们的脚趾可以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