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还在边上坐着呢。
那边背着的安玖听这话,额角的青筋一冒一冒地,“赶紧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
从前盼着他多开口,现在他还是闭着那张金口吧!
感觉等了好久,安玖忍不住开口,“你们吃完了没?”
怎么慢得跟老头老太太似的!
易北笙慢吞吞咽下,悠悠道,“吃个饭,着什么急。”
原来他是一心一意喂完了简慕南,才开始吃饭的。
眉毛拧成麻花,安玖盯着简慕南,压下恼怒,“我记得,你是叫简慕南?”
突然被点名,简慕南有些愣,“是。”
“你吃完了?那我们可以先去谈谈吗?我想,不管我儿子怎么跟你说的,我们之间还是有相互了解的必要。”
未来婆婆,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安玖还不愿意做这个婆婆。
简慕南点头,束手束脚的样子瞧着很是乖顺,“好的。”
啧,这性子软绵绵的我儿子怎么看上的?
安玖的不满意流露于眉眼间。
易北笙埋头,哼哧哼哧喝完了一碗粥,立刻扣上了简慕南的腰。
每天挑起,安玖冷笑,“你不是慢慢吃?”
“她眼睛不好,我怕你欺负她。”
我——
我简直想把她扔出去!瞧瞧你是不是还想打我两下!
安玖气到失声,呼呼地喘着粗气。
即便看不到她起伏的胸膛,也能听见这样忍气的声音,简慕南静默片刻,而后垂下头,“伯母,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关于我的眼睛我的家庭我的来历,都可以。”
她给了安玖一个冒犯和质疑的合理借口。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易北笙难得没有插话,就安安静静待在简慕南身后,牵着她的手。?: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有且仅有()
“我且不问你的眼睛是什么回事,只问你,我的儿子时时把要跟你结婚挂在嘴边,那么你对于结婚又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严肃且认真地考虑,确定要和他共度一生?”
客厅里响着安玖的余音。
简慕南和易北笙两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易北笙的手下意识紧紧抓住了简慕南。
“呵——”
冷笑了一声,安玖嘲讽道,“还不是正好因为眼睛的问题,你随便抓到一个人就算了?而我的儿子就是一厢情愿咯?”
两句话戳了两个人的心。
易北笙没开口,却扯着简慕南的手要走。
“走什么?我话说得难听戳到你心里所以你听不下去了?”
安玖再骄傲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儿子确实是上了心,在两个人的感情里一看就知道是被动方。爱情跟身份地位优不优秀都没有关系,谁更认真谁就落了下风。而易北笙明摆着就是被吃得死死的。
“如果是这样、”
随着停顿,安玖的脸色立刻冷了一下,“你还是趁早——”
“伯母”
简慕南的声音被迫中断,易北笙的手把她拽得紧紧的,长腿立刻迈了出去,声音冷肃,“妈妈,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你是我的儿子,难道还真的跟我没关系?!”
安玖瞳孔放大,面上已染了薄红,倘若面前有个桌子她早就掀了。
“你给我站住!”
“易北笙、易北笙!”
简慕南连叫两声,才把男人的脚步喊住。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掌心有些濡湿,这是冷汗。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不安。
她这才明确地感受到易北笙对她究竟存在着多大的不安全感,即便她是如此弱势的一个瞎子。追根究底,是他的感情,浓郁而深沉,是她目前所不能比的。
眼眶突然一热,嗓子里泛起一阵酸涩。
“易北笙……”
声音明显的低哑,易北笙一下就听出来了。他一低头,就看见女人眼里的水光,第一反应便是叫她受了委屈,这条件反射不知什么时候就形成了。
心被攥住,他也觉得委屈了。难道真像他妈说的,她只是凑合罢了?真的还是不够爱吗?
嗓子眼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易北笙咽了咽,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眼睛。“不委屈,我们回去,不用搭理她。”
“她年纪大了,脾气不好。”
这、这、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记得安慰这个人!这是脑子坏死了吧!
“北笙,我有些话,想跟伯母说,也想跟你说。”
安玖气急了,吼道:“你说!我倒要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简慕南握着易北笙的手,硬扯着他往前,直到安玖的眼跟前。
“伯母,我从来没有想过凑合。北笙从来不会成为别人凑合的选择,包括我。只有我配不上他的份,只有是他将就。”
“你原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安玖冷笑了一声。
易北笙拧眉,不喜欢她这么说她自己,便要去捂住她的嘴,却叫简慕南握住拉开了。
“我承认,我为人自私又小气,有些时候还谨慎得过分。以至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整颗心都交给了我,我却不能给出同样厚度的爱。”
“在今天之前,我想跟他结婚,是因为我以为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和这么一个人可以宁静地共度一生;而今天以后,我想跟他结婚,是因为,他爱我,我爱他,我再也不会想跟别人结婚。”
“他不是我合适的选择,而是唯一的选择。”
有些话原来以为很肉麻,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感激,感激此刻所遇到的一切,感激自己能将感情表之言语。
安玖听了,心下微动,却还不足以就这么被打动。她刚想泼一盆冷水,而她的儿子,成功让她把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听她一字一顿说的时候,易北笙的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了车祸时,在看守所里见她时,还有法庭时的情境。只是这些比原来更多了一样,她的动容。
她说,我爱他!
这就够了!
就算不够爱,又如何?一天天一年年,总能让她的爱变得很深很沉,浓到化不开!
就像清晨的曙光,易北笙的心里立刻亮堂起来,一切都变得轻盈可期。
他情不自禁,就着两个人相握的手,一把抱个满怀!
头深埋在她颈间,直到鼻尖萦绕的尽是她的气息,感觉两个人没有任何间隙。易北笙做了一个很长的深呼吸,声音醇厚,像含了许许多多的情愫,“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一次,不是沉默,也不是一句简单的“我知道”,而是坦诚而同等的,“我知道,并且我也爱你,更相信以后,会越来越爱。”
回以一个同样用力的拥抱,简慕南哽住了,对不起,让你这样的没有安全感;对不起,忘了回以你同等深情。
万幸,一切还来得及。
安玖:“……”
看着面前两个紧紧抱成一团、差点还亲起来的一对男女,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着老人家的面这么肉麻好吗?
“咳咳——咳咳咳!”
还不分开?听不见吗?
“咳咳咳咳!咳咳!”
你们是聋了吗?
都要抱了五分钟了,烦不烦啊!
老公……我好想你……
“好了!够了!”
“嗨”了一声,安玖暴走了,“老娘的话还没问完,抱抱抱,烦死人了!”
这一声吼完,女的又推了一下,男的才磨磨唧唧放开了。
糟心!
易北笙不满地撇嘴,低头在简慕南耳边又说了一句,“我们回去慢慢说”
简慕南红脸没吱声,尴尬地等着安玖再开口。
果然,尽管安玖觉得这话谈下去作用也不大,她还是带着悲伤的情绪继续问话。
态度仍旧不好,却不比之前敌视了。
“先前北笙跟我谈起你,我便留意了,你跟你叔叔那一家又是怎么回事?现在似乎是更可怕了,婶婶疯了,叔叔进了监狱,堂姐死了,就剩两个老的和一个堂弟?全部都是你做的?”
说着,瞪了易北笙一眼。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在这死小子过去之前,被压制地明明是简慕南,而非对方一家人。这一下,估计大半都是死小子的手笔。
“这是人家的家事,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总之她为人不会有问题的。”
“我问你了吗?说说说说个屁啊!你话痨啊,烦不烦!”
安玖直接爆粗,易北笙略睁大了眼,啧了两声。
简慕南微微汗颜,而后开口缓缓道:“我小叔和我父母当年的车祸有牵连,还有些别的不说,坐牢也不是亏待了他。”
“至于婶婶和堂姐……”
简慕南顿住,想起对简丽安最后一眼,心头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感叹还是可惜。“总之,我对她们是没有愧疚的。”
“你不把其中缘由告诉我,却只说没有愧疚,那我是不是能说你没心没肺?”安玖并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她。
沉吟片刻,简慕南开口:“人该时时反省,却不该把什么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一个人的存在和成长总会妨碍到别的人,那么便还生来有罪了吗?”
“巧舌如簧!”
安玖嗤骂了一句。
“您若一定要理由,那就是,我对公司的争夺碍了婶婶和堂姐的眼,可是我脸皮厚,心理建设不错,但她们不行,所以是我熬出来了。”
“啧——”
这一下,倒是看出来点和儿子臭味相投的地方。安玖这么想,嘴上不饶人,“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简慕南没有再像前两次一样很快回答,想了一会儿没有做声。旁边男人急急捏住她的手,怕她什么实话都敢往外蹦。
提前替她开了口,“她原来眼睛就不好,后来她那个堂姐,自杀也非要膈应人,生生在她面前弄得血淋淋一片,她胆子小,受了刺激,眼睛就暂时失明了。”
“暂时失明?”
这里模棱两可,安玖继续发问,“那还能不能好,什么时候能好?”
“说不准。”
“什么叫说不准?”
眼见着脸色又冷肃了起来,易北笙折中撒了个谎,“医生说,都有可能,快就一两个星期,慢就一年半年。”
“一年半年?就没有个确切的结果?假如真的要一年,那她这一年怎么办?还要你时时刻刻照顾她不成?”
“为什么不行?”易北笙强势反问,心里却轻轻感慨,幸好没说实话,不然还有的纠缠。
“你——”安玖是过来人,这些事她也见过不少,“那你们就等好了再结婚。”
“熬过去这一年,你们想干嘛就干嘛,熬不过,趁早散了好。”
“现在你说得容易,最后真的做,别说一年,就是两个月我都怕你的情啊爱啊被磨光了。”
“不会!”易北笙昂头挺胸,坚定不移。
安玖没睬他,反去问简慕南,“你也信也这么想?”
“我信。”
“我说结婚的时候,就是拿了一辈子做前提。”
这一生,主观客观,她已经认死了这一个人。
“那我怎么敢让她失望?”
易北笙笑了,嘴角勾起来,灿烂又甜蜜。
“妈,我不会做那种自利放弃的人。”
既然想到了结婚,决定了结婚,那么从那一刻就注定了,只有丧偶没有分手。坚决而义无反顾,无须退路。?: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个人静悄悄地来了,走的时候却大张旗鼓。易北笙握着简慕南的手端坐在沙发上,等着所有的东西收好,人一抱,对他的老母亲笑眯眯道:“我和您儿媳妇这就走了,欢迎您随时光临寒舍。”
安玖气得不想说话。等她缓过劲想到能怎么说时,却是连个车影子都看不到了。
当时,她就应该鼻孔一昂,冷冷一哼,“呵,年轻人。”
可事实上,扪心自问,安玖希望他们早分早好吗?
她心里有些彷徨,转来转去就是没找到自己老公,这才想起来易景城上班去了。然后她才注意到旁边的周阿姨。
“周阿姨,您在我们家也这么多年了,也是家人了。所以,有些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听到前面两句,周阿姨浑身一抖,生怕听到什么“你年纪大了,是不是该退休”这种话,后面才放了一颗心。
“太太,你问。”
“就是……你觉得,北笙跟那个姑娘在一起怎么样?”
才说完,就皱起了眉毛,补充道:“家世不行,人品还不清楚,眼睛还不好,反正我是样样看不过眼。”
话落还翻了个白眼。
大抵是觉得这姑娘要命,北笙这眼光和性子更要命吧。
周阿姨这样想,嘴角倒忍不住翘了起来,“太太,你们的家事我说不了。”
“不过不是有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何必呢,是不是?”
话有道理是有道理,要做到……
“难啊。”
“对了!”
她脑里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周阿姨周阿姨!你快去楼上书房里看看,放户口本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阿姨是一个很实诚的阿姨,立刻就上去看了。
5分钟以后,她慌慌张张地下来了,“太太、太太,户口本不见了!会不会是被别人偷走了?!”
安玖站起来,眼睛张得老大,愣了许久,咬着牙骂了一声,“混小子!”
“这房子,除了自家人谁能偷进来!易北笙这个崽子还真把户口本拿走了!”
车子上很平稳,只是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简慕南就不舒服地厉害。嗓子里一阵一阵地发酸,偏偏又梗在那里,不上不下,让人烦躁又恶心。
“坐车不舒服了?”
易北笙发现了她的不对,刚要坐近点,却立刻被一把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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