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留下吃饭啦?”云初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朝他大声道。
“不吃了。”胤祚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说话间,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去了一趟塞外,人变得神神叨叨的……”云初兀自嘀咕道,一转眼又开始逗火狐,“小红啊,这里呢以后就是你的新家,跟草原不太一样,姐姐带你参观一下新家……”
胤祚先回的自己府里,备上礼又赶到雍王府。
“怎么赶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书房里,胤禛见他额头都是汗,气还没喘匀,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担心的问。
“没什么事,就是几个月没见四哥十分惦记,想着过来看看四哥。”胤祚道。
胤禛无语:昨天在额娘那不是才见过,以前出门也没见你如此惦记四哥。再说四哥就在府里,你要看有必要一副被鬼撵的样子?
“先擦擦汗,坐下说话。”胤禛从袖子里抽出手帕递给他。
胤祚接过来抹抹额头,坐下来四处打量一番,突然看着墙上一人一马的油画,状似无意的问,“那是阿初画的?”
“嗯,”胤禛看了一眼,心想这才是你着急跑来看四哥的目的吧。
胤祚见他不多说,只好试探道,“四哥,阿初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哦?她叫你来的?”胤禛反问。
“没有,她只说四哥待人宽和。”胤祚答道。
“她倒是什么都告诉你,你们之间很亲密?”胤禛看着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胤祚一听,忙急急解释道,“四哥,你别误会,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她还救过我的命,对我来说是很的人,我不能让人伤害她。四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胤祚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胤禛,他现在什么都没准备好,决不能让四哥起疑心,回头再传到额娘跟皇阿玛那里,到时候阿初可就危险了。
“那你是担心四哥找她麻烦?四哥在你眼里就这这种小人?”胤禛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胤祚反射性得大声道。
“放心,六弟的朋友就是四哥的朋友,四哥不会对她做什么。”胤禛慢条斯理的说着,表情却有些意味不明。
胤祚知道四哥不会骗他,暂时放下心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不断蔓延……
探听过往()
第二日胤禛下了朝,带人到了碧云庄。
“王爷来了!”云初见了他招呼道,态度倒是比之前自在不少。
“嗯,之前安亲王备了礼托本王转交,今日正好带过来给你。”胤禛见云初对他不再抵触,随意道。
“安亲王?”云初问。
“嗯,之前还说请本王带他来拜访你,叫本王给拒了。云初不会怪本王自作主张吧?”胤禛问她。
“不会不会,王爷做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云初也认为低调些好。”云初忙道。
“那就好,”胤禛笑了笑坐下,却发现沙发上小小的一团红色动了动,问她,“这是什么?”
“哦,她叫小红,是一只小火狐。”云初抱起小红给他看看。
“这东西倒是难抓的很,特别还是活的,本王之前来这倒是没见。”胤禛说着,伸手轻轻抚了抚。
“六爷昨天刚送来的,是他从塞外带回来的。”云初说着,又逗了逗小红笑着说,“这不,小家伙刚来还不太适应,没什么精神。”
胤禛见她的样子,知道她必定十分喜欢,心想六弟倒是了解她的喜好。便又试探着问道,“你跟本王的六弟很要好?”
“是啊,好朋友嘛,当然好了,我们之间无话不说的。”云初张口便道,连停下来想一下都不曾。
胤禛听了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压下这股奇异的感觉,随即又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这回云初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有六年多了吧!”
“本王听六弟说你救过他的命?”胤禛没想到他们相识如此之久。
“算是吧,他当时被人暗算,受了挺重的伤。我刚好带人路过,看他有也不像坏人,就让人救了他。后来,又带他回去养伤,觉得挺谈得来就成朋友了。”云初回忆着说。
“看来你胆子一直都很大,你那时才几岁?”胤禛一直以为这是六弟的说辞,是让自己不要为难云初,却不想竟是真的。
“刚好十岁。其实也不是胆子大吧,该怎么说呢……”云初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要自己管自己,还有家里那么多下人伙计,都是世代在我家帮工的,总得让他们衣食无忧。所以,王爷看到的云初跟一般的闺阁小姐相去甚远,甚至是离经叛道。”
“这样的云初也让本王钦佩。”胤禛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震惊,心疼,酸涩,佩服……各种滋味搀杂在一起,一时无法平静。
“王爷抬举了,其实也就是世事不由人,情势所逼罢了,”云初道,又狡黠的眨眨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胤禛被她调皮的样子逗笑了,心情回复了许多。
“那你家人呢?”胤禛心里已有不好的猜测,还是犹豫的问。
“都死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王爷今天怎么对我还有跟六爷的事这么好奇?”云初不想谈这里的家人,转移话题的问。
胤禛以为她提起家人心里难过才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
其实真是他想多了,云初根本没见过原身的父母亲人,不了解才不知从何说起,更谈不上难过。
“没什么,一个是本王的亲弟弟,一个是本王的朋友,本王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云初别介意。”胤禛解释道。
“不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告诉王爷也无妨,倒是让王爷听我絮叨了这么久。”云初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说了这么多,意识到以后有些不自然。
“不管什么事,只要云初愿意说,本王都乐意当云初的听众。”胤禛认真的看着云初说。
云初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觉得怪怪的。
不多时,胤禛告辞回去。云初也不留他,想着他一个亲王不可能时时那么清闲,应该有不少大事等着他。
胤禛回城时心情很好,骑在马上还在想:云初对他总算不那么躲闪抗拒了,应该勉强也算得上亲近了吧?不
过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也确实不容易,又是孤身一人,以后还是多看顾些吧……
傍晚十分,胤禛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起身活动活动有些酸涩的关节。
“王爷,王妃着人来请王爷去正院用膳,不知王爷意下如何?”高无庸来报。
“那便去正院吧。”胤禛无可无不可的说。
“是,王爷。”高无庸跟在主子后面往正院去,心中暗笑:王爷多日不进后院,连一向不争宠的王妃都坐不住了。这不连他这个不放在眼里的奴才都来巴结了,五百两银子就为这一句话。
不得不说,高无庸是个聪明人。
他在王府中只忠于王爷一人,即便是乌拉那拉氏在他眼里也不过王爷的奴才,维持面上的尊重即可。
他不依附王府里一个女人,后院里女人却各个都上赶着巴结他。当然他敢这么干,是因为这院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王爷真正放在心上的,哪怕是生了三个孩子的李侧妃。
“王爷来了。”乌拉那拉氏见胤禛来十分高兴,笑着迎上去,她已经久不见王爷了。
“嗯,”胤禛淡淡应了声,走到饭桌旁坐下。
乌拉那拉氏本想与他说说话,见他不冷不热的,只好吩咐先上菜,她安慰自己不要着急,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二人沉默的用餐,屋内只有偶尔碗碟碰撞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胤禛忽然觉得气氛很压抑。乌拉那拉氏是大家闺秀,规矩礼仪都无可挑剔。即便是府里的格格侍妾,也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但此刻,他怀念起跟云初相处时的轻松自在,吃饭时没有丫环围在旁边布菜,聊着天自己动手。起初他也会觉得没规矩,而现在,他竟如此想念那样的时光。想到此便没了胃口,放下手中的筷子。
乌拉那拉氏见状也放下筷子,关心道,“王爷看着没用多少,再用些吧?”
“不用了,王妃自用吧!”胤禛道。
“妾身也饱了。”乌拉那拉氏道。
“那本王先回前院,王妃早些歇息。”胤禛说罢,起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议论朝政()
正院里,胤禛走后,乌拉那拉氏坐在原地,只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心里的失落都快把她淹没:王爷就那么丢下她离开,连说句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她,难道他们之间竟到了如此地步了……
“王妃,”菊香有些担心,连她都有些可怜王妃了。
“王爷去谁那儿了?”乌拉那拉氏问道。
“王爷出了正院,直接回了前院书房。”菊香恭敬回道。
“知道了。”乌拉那拉氏似松了口气,她真的好怕听到王爷去了别处。
“王妃,王爷是不是……”菊香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见乌拉那拉氏目光冷冷看着她,狠狠心跪下道,“请王妃恕奴婢无罪。”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菊香极度不安,冷汗都快把衣服湿透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开口道,“说吧,恕你无罪。”
“王爷,王爷会不会在外面有女人?”菊香壮着胆子道。
乌拉那拉氏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怎么说。一瞬间,乌拉那拉氏都怀疑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思索着沉吟道,“不会,王爷为人严谨,最是重规矩,断不会如此行事。退一步,就算王爷在外看上了谁,王爷跟府里的名声,也该收到府里才是……”
“王妃说的有理,只是王爷已经许久不留宿后院了。”菊香小声提醒道。
说到此,乌拉那拉氏也沉默了。就算之前马氏的事惹怒了王爷,王爷也不至于恼了人,连来正院做做样子都不肯。
王爷也是男人,这么长时间冷着一院子美人,莫非……转念一想还是不对,王爷这段时间一直歇在书房,并未在外留宿,难道是王爷的身体出了问题?
回到书房的胤禛当然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已经快把他想成性无能,他也在想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
胤禛站在内室墙上那幅油画前,眼睛看着画,又似透过画看向更远的地方:最近总是无意识越来越多的想到云初,而且每次想起总让他心情愉悦。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既让他新奇也让他害怕,像他这种身份怎么能允许有人对他有如此深的影响……
几日后,云王府书房。
“给你,流光阁跟伊人坊的分成。”云初递给胤祚一个小木盒。
“这么多?”胤祚打开看了一下,整整十万两银票。
“是吧,跟着姐有肉吃。”云初傲娇道。
“是,以后小生就仰仗傅老板了!”胤祚装模做样给云初作了个揖。
“木有问题,姐罩着你。”云初话音一落,两人都哈哈大笑……
“说真的,怎么这么早就把帐算了?”胤祚正经道。
“趁着有空就提前整理了,再说不是快年底了,早点把帐结了送银子来给你挥霍啊!”云初一副看‘你看我对你多好’的样子。
“先生多谢傅老板关照。”胤祚配合道。
“对了,刚进来见你眉头都打结了,有什么棘手的事吗?”云初问道。
“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胤祚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皇上出巡期间,我四哥跟直亲王监国,期间直亲王大权独揽,而四哥一直多有避让,皇上回京也没什么明显的表示。所以现在都在传直亲王打压四哥是皇上的意思,朝堂上形势也十分微妙,连追随四哥的人都人心浮动。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那你问过四爷吗?他是什么意思?”云初问他。
“四哥做事一直有自己的用意。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胤祚摇摇头,皱着眉头道。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云初看着他认真的问。
见他点头,云初顿了一下,才慢慢说,“其实我觉得,或许这就是你四哥的想要的结果。
直亲王居长,这在身份上就高过四爷。又在皇上离京期间大肆揽权收买人心,如今更是风头正盛,势不可挡。但据我所知当今皇上可是一直十分强势且独断,从他登基以来行事便可见一斑。而且人往往年纪越大越多疑,特别是像当今皇上这样在权力顶端浸淫几十年的人。
而皇上已经年过半百,你试想一下,当皇上面对年轻且威望一日高过一日的直亲王会怎么样?”
云初停下来看了看认真沉思的胤禛,接着说,“皇上会感受到威胁,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因为他不紧是一个父亲,对他来说更的身份是一个帝王。并且他有很多儿子,这个对他有威胁的儿子不是他唯一的选择,却必定会引起他的忌惮和防备。
相比之下你四哥就聪明多了,表面上你四哥处于弱势,实际上只会让皇上对他更放心。人往往都会同情弱者,直亲王不睦兄弟,打压手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胤祚听了恍然大悟,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激动道,“阿初,你要是个男人,一定会成为一代谋士。”
“我才不想做什么谋士,因为谋士都没什么好下场。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云初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胤祚失笑,阿初看到的总与别人不一样。
“你是身在局中,我是旁观者清,”云初不以为意,“不过要我说,你四哥这一味的示弱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觉得该怎么做?”胤祚兴奋的问。
“当然是兵权,要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阳谋都是浮云,而实力最终取决于兵权。与其跟一堆文官周旋的心力交瘁,不如想想怎么拿到军队的掌控权。”云初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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