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相爷不必客气,应该的。”
周大夫转头看着躺在床上沉睡中韩墨卿,眉头皱了皱。他其实是肯定一件事的,她被下了药。只是这药并不足以伤害到她,只是让她不断的昏迷,嗜睡。这样的药品种太多,这样的药效也很常见,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刁钻,只有找到下的药的品类,对症下药才能解了她身上的药效。
是谁给她下了这样的药?这个时候,给她下这样的药好似是在帮她,可是这样的帮助却又让人不得不去了解动机,到是为是了韩墨卿还是为了下药的人。
他之所以不告诉韩老相爷也是不想让这件事变的更复杂,能给她下药的人必然是她亲近之人。这件事,还是要让她自己来解决的。
“雪阡姑娘,若是韩小姐有醒来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就不要给她喝药了。让她吃一些东西,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虽然她一直在沉睡,但是却不能不吃东西。”她的病早已经好了,现在只是中了毒,自然不需要再喝药了。若是那药下在了药里,这样也能避免少喝到一些。
“好的。”
周大夫一切都交待清楚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走出韩府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韩府,这宅子里的水越来越深了。只怕这水也不仅仅只是这个府里了,他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的水,也要流过来了。
唉,身处京城,又哪里能独善其身呢。她想要的是很简单,但不代表别人就能随她的意。在这里,你不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把算盘打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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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岩,你的信!”
正低头缝补手里衣服的孙岩错愕的抬头,有些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的信?有他的信?
一旁的人伸手推了推他,“发什么愣呢,你没听错,是有你的信,还不快去拿。要不然那狱官等不及了,直接给你扔了。”
孙岩忙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兴奋的走到外面,“小的在这里呢。”
不过一会儿,狱官走到他的面前,将一封信递到他的面前,“给,你的信。”
孙岩看着信封之上的,父亲亲启四个字。顿时眼眶一阵湿热,模糊的双眼父亲亲启四个字越来越糊涂。
狱官见他一动不动,很是不耐烦,“愣什么愣,还要不要了,不要我给你扔了,真是麻烦。”说着就缩回手去。
孙岩像抢一般从狱官手里夺出信,抬起衣袖一把擦掉眼里的泪水,“我要,我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犯了大事的官宦,或是有钱的富人。只是,来了这里后,慢慢的他们的脾气都被磨平,当以前他们所执着的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也才慢慢的沉淀,然后才发现以前他们最不在意的在现在却是他们最怀念的。
这里的清苦越发的让他们回归到了最本质的自己,或许,人真的只有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孙岩拿着信回到房间里,一同住的狱友看他笑的合不扰嘴,出声打趣道,“哟,孙岩,这是收到了谁的信啊,居然这么开心。还不快点合上你的嘴巴,牙齿都要笑掉了。”
孙岩也不回道只是笑着走回自己的床铺。
狱友见他这般模样,面面相视笑了笑。他们大概都知道他以前的事情,想也想得到估计是他那个女儿来信了。听说以前两人闹的很僵,现在他的那个女儿愿意来信,他不开心才怪。
孙岩将信抱在怀中久久不肯松开。
父亲亲启。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收到她寄的信来,更没有想到她会寄信给自己。
上一次见面,他以为是这辈子最后的交集,他以为从此各在天涯,天死不再联系。看到别人收到信时,他不是不羡慕,只是没有期盼的资格。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做了那么多无法饶恕的错,得到她一句,不恨了,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连原谅都不敢奢求,又怎么敢奢求她会联系自己呢。
可是,她给自己寄信了!
父亲亲启。
她唤自己父亲了!她的字是他一手交的,他可以肯定这是她的字。小时候,她说,爹你的字真好看,教我写字好不好。她娘亲要教她甚至都被拒绝了,因为她说,她想要练跟爹一样漂亮的字。
他手把手的教她写字,从“人”开始。只是,他却没有做好榜样,没有做一个好人。
怀中的信像是会发烫一般,将他整个人烘的发热。
“孙岩,一封信,你看你跟疯了一样。”
孙岩只是痴痴的笑了笑,疯便疯吧,没人会知道这封信对他的意义的。若是让他用命换这一封信,他都是愿意的。疯,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夜闯公主府()
孙玉岩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信封,脸上带着无比喜悦的表情,颤抖着将信撕了开来。
看着第一行,父亲二字,他的眼睛又忍不住的红了一圈,模糊的看不清信纸上的字。他抬手擦了擦眼睛,自嘲着自己的没用。
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的内容,越往下,他的眼睛瞪的越大,越看,那颗抬的高高的心,落的越低。方才飘然在空中的他此刻却像是落入冰冷深渊。冷的全身僵硬,心,因为冷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着,仿佛不这样下一秒真的会因为呼吸不顺畅而窒息而死。
他低头看着这封信,这是一封催命的信。
他再笨再蠢也懂里面的意思,只有他死,才能让墨卿逃避这一次太子有意的为难,只有他死
孙岩突然觉这封信显的他异常的可笑,他怎么还能期待着,墨卿会寄信给他。她说过的,此生不负相见,她说过,她不恨了但是却不能原谅他。她还是恨他的,他怎么还会以为,这封信是她思念自己的证明。
只不过,是想让他帮她做这件事罢了。
孙岩心里是怨的,是气的,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怨,去气。这么多年,他为她这个女儿又做过什么呢,她说的对,她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现在,也不过是他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
他活着,其实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但是现在他的死却能帮她一个大忙。
孙岩握着信的手不禁慢慢收紧,心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他知道,他应该为她而死的,他应该答应她这个最后的也是这么多年来的唯一的要求的,但是他突然发现,他不想死,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死。
即使是苟且偷生,他也想活着,他想在心里慢慢的回忆起他们以前的美好,他想偶尔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他,真的不想死。
“孙岩,你在那里发什么愣呢,还不快点睡觉。小心明天起不来,到时候又是一顿鞭子。”狱友在一旁提醒的叫道,看着他与方才的喜悦的脸色比起来,显得一片死灰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信上说什么了,瞧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孙岩抬头对着他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只是太惊讶惊喜了。”
“看出你的惊喜的,跟要放你出去都让你惊喜呢。好了,明天再慢慢的惊喜吧,快点休息。”
躺在早已经习惯的冰冷的床铺之上,盖着早已经习惯的单薄的发着臭味的被子,明明是早已经习惯的一切,现在却觉得无比的不适应。孙岩整个蜷缩成一团,早就习惯了这些,今晚却觉得无比的冷,冷的让人发抖,冷的连牙齿都开始打颤。而那封被他藏在枕头下面的信,他连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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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还没找出主子中的是什么毒?”沐影叫住正准备去韩相爷府的周大夫:“这已经是第十天了。”
周大夫皱着眉头回道,“她入口的东西现在只让雪阡跟冰夕二人经手,什么也查不出来。而下毒之人明显不是想伤她性命,纯粹的是拖延着什么,所以就找了让人昏睡不醒的迷药。你也知道迷药的种类多而杂,可是刁钻的更多,偏偏要对症下药。”
沐影的眉头紧皱,“周大夫,你说,下药之人这般做目的到底是什么?无非是拖延时间,那么,拖延时间是想做什么?”
周大夫摇头,“这个谁又能猜到。我先去了。”
周大夫刚转身,沐影再次将人叫住,“等等。”
“周大夫,你说现在主子经口的东西都是经雪阡跟冰夕二人之手?”
周大夫点头,“除了她们,已经不放心交给任何人了。只是,主子的情况却还是这样。”
沐影的眼神越来越阴沉,“那就换人。”
周大夫略惊愕的看着沐影:“你是怀疑她们两个?”说完他忙摇头,“不会的,她们两个丫头从小跟在主子的身边,比我们时间还久,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沐影道,“我没有说她们做了什么,或许是她们没注意而被别人做了什么。周大夫,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姐醒过来,以免发生我们不知道的不能挽回的事情。至于她们两个是否做了什么或是谁做了什么,现在不重要。”
周大夫一想到若是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起了什么异心,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毕竟她们两个知道的事情比他还多。
“如果她们两个人都不能相信,那又要相信谁?让谁去照顾她呢?”周大夫仍是觉得不可行,“就算换了个人,到时候入口之食还是不可能避开她们两个人的。”
“长公主。”沐影说,“她可以帮忙。毕竟主子帮过她那么多,让她帮忙她必然不会拒绝。入口之食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下里拜托她,不让雪阡跟冰夕发现便行。我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姐醒来,至于到底是不是她们两个动手脚,其实只要管好入口之食便行了。你是大夫,比我也清楚。这种让人昏睡不起的迷路种类繁多,解法刁钻的一对一,但是有个特性,便是要不停的服用,药效短。甚至一天不服,之前服用的人精神都会有所恢复。”
“确实如此。”
“这般,我们也只要试上一两天便知道的效果了。”
周大夫想着确实也是如此,“那可以,你去长公主府找长公主,让她帮忙,我先去韩府。我也要确认主子只是被下了迷睡药,而没有其他的危险。”
说着已经背着药箱转身离开。
“喂,周大夫,周大夫”
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将人叫回来,沐影很是郁闷,这个为什么要让他去啊?
沐影开始纠结了,他是要光明正大的去,还是偷偷的过去?
沐影甩甩了头,鄙视了一下自己,什么叫偷偷的,他哪里是这种人。
于是乎,当天的深夜,长公主府的院中飞进了一个黑衣人。他躲过所有的守卫后,停在了长公主房间外。
这个他还是想过了,若是直接白天来长公主府,被有心的人看到,到时候再胡编些谣言,对谁都不好。毕竟他现在跟主子的谣言也不少。
他抬手敲了敲门。
“听雨吗?不是说了,我没胃口,不吃了。”
“长公主,是在下。”
倚着床边的夜云岚心不受控制的一颤,这个声音她有些惊愕,外面的人只说了不到十个字,她居然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她穿好衣物,来到门口,手放在门栓之上,“沐公子吗?”
“恩,是的。”
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着。夜云岚即害怕又有些莫名的期待:“这么晚了,有事?”
门外的沐影看了看四周,远处巡逻的侍卫快要走过来了,“还请长公主开门,我有要事商量。只耽误你一会的时间便走。”
听着他略着急的声音,夜云岚犹豫了片刻便开了门。
门刚打开,沐影就已经急着走了进来,进来后忙转身将门关上。还好,就差一点被巡逻的侍卫看到,他就成为刺客了。
松了口气,一回头正对上夜云岚的眼神。
夜云岚看着那双露外面的熟悉的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转头移开目光,“沐公子,这般晚了,不知道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至从那件事过去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面了。
突然见面,反而有种莫名说不清的感觉萦绕在两人之间,有些尴尬与陌生,又有些暧昧。
第二百三十九章为什么会哭()
夜云岚略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人,“沐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沐影有些庆幸自己此刻蒙着面,面纱遮住了他的尴尬与说不清的害羞,“这么晚了打扰确实是有件事要请长公主帮忙。”
听到他叫自己长公主,夜云岚心底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他们之前的熟络都是不曾存在的,“什么忙?”
待听着沐影表达完了想要说的话后,夜云岚微皱着眉头,韩墨卿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有多信任她是知道的,现在却突然有种她们都不可靠的感觉。夜云岚心里不禁为她担心,看着沐影道,“我值得相信?”
沐影明白她的意思,“墨卿她相信你。”
夜云岚听后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却又不敢去深纠那股失落的含义,“好的,我明日就过去。”
沐影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夜云岚摇了摇头,“没什么的,在我困难的时候墨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为她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恩。”
沐影应完声后,便不知道说什么。
夜云岚立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尴尬的气氛慢慢的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良久,沐影轻咳了一声,“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夜云岚点了点头,“恩。”
两人的心里都漫开一股失落,各自转身,一个往外,一个往里。
除了韩墨卿,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交际,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话语。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一般,擦肩也不是点头一笑,然后渐渐远离。
沐影的手刚落在门栓之上,门就被从外面敲响:“公主。”
两人分别回转过头来,相视一眼。
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公主,你晚膳时没有吃多少,奴婢给你熬了些粥,你用一些吧。”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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