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车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四周除了一个破败的不知名的庙宇外空无一物，借着月光只能看见四周一片荒野和零散在四周的枯树枝。
刘老道从下车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奔往路旁一侧破败的庙宇走去，其他三人连忙跟上，小胖子王凯身后还背了一个双肩包，鼓鼓囊囊都是吃食和酒水。破败的庙宇中，一尊不知是哪位神仙的神像已经被人打碎了头部，只剩下大半个身子还在供桌后面的石台上，而供桌早就已经四分五裂，整个不大的庙宇布满了灰尘，一看便知好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
“你俩去外面捡些柴火进来。”刘老道对着建军和王凯说道。
不一会的功夫，不大的庙宇被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点起了柴火，顿时庙宇内暖了起来。众人席地而坐，聊了起来。
“师傅，不是来见鬼么？这地方虽然是属于荒野，人迹罕至，但是一没阴宅，二无阴气，能有鬼么？”建军一边往火堆中填着柴火一边询问。
“呵呵，你呀还有好多都要学，正所谓一乡一城隍，一县一司殿，这个庙你知道是什么庙么？”刘老道笑着询问着建军。
“这是城隍庙？可是城隍庙哪有这么大的？而且城隍庙都是离村庄人气很近的地方啊，这里我还真没看出来是城隍庙。”
“这里就是城隍庙，而且是最正统，也有可能是整个国家最大的城隍庙！”
“这？此话怎讲？”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泰荣低声询问。
“这个庙是乾隆皇帝亲自下令翻建的，具体多少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爷爷和我说过，这是小鬼门关。每逢初一十五北京城的鬼魂都会被鬼差压着从这里经过，所以，这里说是城隍庙还不如说是大型的司殿来的恰当，的鬼魂都会从这里经过而后走向阴阳路，踏进阴曹地府，你说这个庙是什么性质？”刘老道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有些卖弄似的说着。
“边境地区的公安检查站？”王凯开口说。
此时的夜色也越来越浓，而庙外的风雪也似乎越来越大。
第十八章 阴阳鬼路（）
“行了，时间快到了，你俩把牛眼泪滴上吧。”刘老道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而后对王凯与欧阳泰荣说着。
二人连忙掏出兜里的眼药水来，开始向眼睛里滴了起来。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的光景，众人在刘老道的指挥下，一同坐在了城隍庙不算长的门槛上，向这前方的砂石小路凝望。不一会的功夫，众人的身上就积满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大爷，你爷爷是不是告诉你错了？这马上就要一点了，别说鬼，这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啊！”王凯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砂石路。
“别着急，公鸡报晓之前肯定会看见鬼的。”刘老道一脸认真的说。
正在几人低语闲聊时，欧阳泰荣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那是？”欧阳泰荣指着东边的砂石路的人影惊声说道。
坐在门槛上的众人顺着欧阳泰荣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手持白色的打魂帆的两个古装打扮的人正在缓慢的挪着步子，蓝白相间的古装长跑，穿在这两个鬼差的身上，显的脸色极为苍白，与死人无异，而且迈步走在布满白雪的地面上身后竟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这一幕使得众人除了刘老道以外全都瞪大了双眼。
“看吧，我说会有就一定会有，这两个是开路的鬼差，后面就是死后没多久的鬼魂，并不具备多少神智，然后最后面应该就是断后的鬼差和鬼使了。”刘老道一脸傲娇的说着。
“鬼使？那是什么？”建军一脸疑问的问道。
“鬼使，就是计数的，每个地区死多少人怎么死的，他都要记下来，初步核实，而后到地府将其整编递给判官。”
众人并没有听刘老道说，显然注意力都被路上的鬼差和身后的鬼使所吸引了。
只见鬼差离众人越来越近，而其身后也涌现出了众多鬼魂，有的鬼魂吐着猩红的舌头，有的满身湿漉漉的还有些都是较为安详，面容整洁的鬼魂，但是却都比前方走着的鬼差看着暗淡了不少，身体不够凝实。
鬼影中的身影各种各样，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但是都仿佛没有看见坐在门槛上的众人一般，满脸的盲目，显得神情呆滞，一步步极其缓慢的向前跟着身前的鬼差走着。除了前方开路的两个鬼差有些好奇的扫视了众人几眼后，其他的鬼魂都视众人跟空气一般，看都不看向这边。
“你们在看什么呢？”一声突兀的声音突然从众人的身后响起，顿时吓了大家一跳。
就连刘老道都吓了一跳，身体和众人一样直接向前倾斜，当众人在极度的惊恐中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大概有一米五几的小老头手持着一个木质拐棍，正在注视着众人。看脸色却是与常人无异，但是身上却穿着古装的服饰，胡子溜的直接到了胸口。在老头注视着众人的同时，众人也在注视着这个老头。
“你是刘居士？不对，你是刘居士的什么人？”古装老头盯着刘老道问道。
“刘居士？刘居士是我爷爷。”刘老道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古装老人原来是这个城隍庙的城隍，而刘老道的爷爷竟然和这个城隍认识，并且还在一起办过事，这可惊坏了众人，刘老道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的爷爷要活着的话就有一百多岁了，而这个城隍居然与刘老道的爷爷年轻时候有过交集，可见这位城隍的寿命之长，当然如果这位城隍是“人”的话。
“哦，过来领这帮小家伙见鬼？鬼有什么好见，人生不过百年而已，死后还怕没有机会见么？”城隍一边半开玩笑的说道，但语气却么没有丝毫的不喜，显然对众人的行为并不责怪。
“敢问，敢问，额，这位仙人，您真的不是人？”欧阳泰荣紧张的看了看城隍的落在地上的影子，和那略微起伏的胸膛说道。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的跟骂我一样。我不是人难道还是畜生？”城隍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城隍爷您息怒，孩子小不会说话。”刘老道连声解释道。
站在一旁的欧阳泰荣脸一红，也连声道歉道。
“城隍爷是位列仙班，与常人无异，但是却有仙籍，显圣时当然是以正常人的面容来面对世人了，不懂就不要胡乱开口了。”刘老道看似责备欧阳泰荣，实则是拍了城隍的马屁，这句话说的建军和王凯都能听出来有多阿谀奉承。
四十多岁的欧阳泰荣就像孩子一般站在了一旁，脸红的像熟透了的一般，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过于自责自己说的话。
城隍爷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出了城隍庙，来到了路边向那前头开路的阴差走去，而后与阴差谈论了几句，由于离众人较远，众人也没听见他们所说的是什么。城隍聊了几句后，就站在路边，也不说话，始终注视着后方的鬼魂。
而众人却注意到刚才城隍走过的路，居然也像众多鬼魂和鬼差一样，并没有留下丝毫的脚印，明明和人一样，难道却没有重量？
“我知道了，他们应该都是脑电波！”欧阳泰荣看着干净洁白的雪地，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脑电波？”刘老道有些不解的询问。
“对，他们都是精神体，可以漂浮与空气中，我们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这些脑电波通过空气和空气中的水分所呈现的稳定状态。”欧阳泰荣激动的说道。
众人都没有理他，牛眼泪的时效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欧阳泰荣和王凯紧忙续上，而后向那群鬼魂观瞧。越来越多的鬼魂从路上经过，直到一个小时过后才看见垫后两个鬼差出现。而前方开路的鬼差在过完这座城隍庙后又前行了两百多米，本来能见度极高的那处，突然间就出现了一片白雾，鬼差以及众多的鬼魂之后就立即失去了身影。而城隍还站在路边直到最后一个鬼差从他身旁走过，还是一动不动。
突然，‘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从路的那边传来，只见三个模糊的身影由远及近慢慢的走来。
“那是，黑影！祟？”建军看着最中间的一个身上略有黑影的鬼魂道。
刘老道听闻后也聚精会神的向那边看去。
只见俩个一位穿着黑色长袍，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两个鬼差押着一位穿日本老式军装的鬼魂正在缓慢的前行着，那位穿着日本军装的鬼魂手脚都被用黑色的铁链手铐拴着，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铁链的碰撞声。而其身上的老式日本军装正是那天在军营中田营长命令部下挖出来的那些款式，虽然这个祟身上的黑气淡了不少，但是一看便知是和自己和刘老道一起打斗过的那批。
“没想到，那天还有漏网之鱼，只是不知道这个冤孽不知又祸害了多少人。”刘老道一脸严肃的说着。
那个被压着的祟明显是看见了刘老道众人，可能他还记得当初消灭他们的刘老道和建军，双眼恶狠狠的瞪向了城隍庙门口的众人，而后呲牙咧嘴的就要冲向众人，可惜，他的手脚都被牢牢的锁着，而两旁貌似黑白无常的阴差见其一有动作也紧忙将他控制起来，但是还是无法制止他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黑白无常对着身旁路边的城隍点头示意后，拖着那鬼魂向前方走去。
第十九章 解惑（）
寒冷的夜，万物寂静过后，城隍庙里摇曳的火光填满了的角落，温暖的众人席地而坐。
“天地相生相克，万物相辅相成，作为这个世界最为庞大的人类却是便的越来越愚昧了。”城隍一边看着自己那被砸烂的雕像一边说道。
在华夏五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之中，不论哪朝哪代都对牛鬼蛇神充满了敬重，为有现在的世道，其实发生在那些红卫兵身上的灵异事件并少数，可是他们只会把这些当做是意外，并不会联想到是不敬天地的惩罚。
“城隍爷，我，我有一件事想问您，不知可以么？”欧阳泰荣脸色紧张的问道。
城隍可能还在缅怀自己这座城隍庙香火鼎盛时期的画面，听见欧阳泰荣的问话，脸色有些哀伤的点了点头。
“人死之后真的有轮回的话，那外国的那些人死后是您阴曹掌管还是外国的神明掌管呢？”欧阳泰荣在见过今天这么多的鬼魂后，对这些充满了惊诧，并且心里似乎有了一些眉目，能够证实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怪力乱神的存在，只是还是需要一些准备。
“人死如灯灭，而灯灭时，总会有一股青烟，或浓重，或暗淡，就和人一样，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鬼魂，又何为鬼神之说头痛，信则有，不信则无。”城隍的回答不仅是欧阳泰荣没有听懂，就连刘老道也没听懂。
见着众人都看着自己，城隍摇了摇头，而后接着开口说道。
“如果魂魄在生前信奉道教佛教，自然是我地府出面负责接引，就像今天尔等所见的众多魂魄一般，如是信仰其他的教义，自然是其他的交易使者负责接引。”
“那如果什么也不信呢？”欧阳泰荣问道。
“教门千千万万，大能邪修更为有之，如想永世长存必要自身有所依也。如果真是什么都不信，那必要被众多邪修大能所抓，被抓住后，无外乎是身死神灭，如不，也会被抓后当长工，直至精气全无，一样是魂飞魄散。”城隍淡淡的说道。
“如果有地府，那肯定也会有天庭，那如果地府天庭都有了，那岂不是的诸路神仙都存在？那他们怎么都不显灵呢”王凯充满疑惑的问。
很明显，王凯想问的是，这些神仙连自己的庙宇都被砸了，雕像金身也都被毁了，竟然没有一个神仙出面制止。
“一个婆娑世界而已，上位者谁会因为一些愚民而给自己徒增烦恼？”刘老道没等城隍开口自己抢先说道。
“人、鬼、神、妖，这个世界最多的物种，相生但是却变的像以前那么相克了，你们只知道这世界有鬼神之说，却连很多最基本的都没能了解，就连我当了七百多年的城隍也是所知甚少，万物都不是尔等肉眼所见的那么真实，反之知道的多了对自己未必是一件好事，要知道，难得糊涂啊！”城隍摇头晃脑的说道，口气中似是有些自嘲。
建军一直呆呆的坐在篝火旁取暖，听着众人的对话，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能是觉得这个城隍还是比较好相处的，所以众人都开始拿出好吃的还有酒水出来，在这不大的城隍庙推杯换盏起来。
寒冷的风夹杂着些许的雪花从门口吹了进来，建军机械似的裹了裹领口，依旧沉浸在刚才对众人所说的思索中。
‘人、鬼、神、妖’这些都是建军认识刘老道以后就全部都知道了，可是那城隍所说的大能邪修建军却是从来没有从刘老道的口中听闻过，反之，那本《万法归宗》中的洞冥批示中却有过和城隍所说十分的相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邪族当道，异族势大力强，以众生为食，而天地，世人皆无所觉，人枉为众生之首，神既枉然！’当时的建军只是觉得可能那时一定出现了及其恐怖的邪怪，或者是宗教民族，但是现在想起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难道还会有人类不能知道的其他强大的民族的存在？可是无论此时的建军怎么想都不会明白城隍和洞冥的言语以及字迹中的真实含义，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
此时的众人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就连年纪不大的小胖子王凯也是喝了不少，此时正歪倒在墙面打盹，刘老道以及其他的人也蜷缩在篝火旁或是相互依靠，轻微的呼噜声也不知是从谁的口中传出。
建军看着熟睡的众人，又出去捡拾了不少柴火，填进了火堆之中。昨晚之后任然是毫无睡意，坐在一旁愣愣的发呆，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心事。整个城隍庙中还在自斟自啄的城隍似乎注意到了正在发呆的建军。
“小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过来陪我老头子喝上一杯。”城隍有些大舌头的对建军说。
建军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坐在了城隍的身边。
“城隍爷，我从来都没喝过酒，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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