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绾咳嗽了一声，提醒对方。
吃人家的嘴软。沐九歌匆匆抬起眼皮，随口一问：“有事说事？”
这态度，这语气……，还是糟心啊，啊，啊！
凌绾在心底咆哮。
自己在纠结这女子的身份，到底图的什么？
呃？该不会她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在凌绾斟酌着该如何再开口时。沐九歌打完一个饱嗝，说道：“为了感谢你的盛情，我呢，还是告诉你，我同周清然到底什么关系。”
这样的一番话，听的凌绾心喜的同时也吐血三升。
原来，她一直装傻来着。她听懂了自己那句感慨的潜台词啊！
凌绾洗耳恭听，可心里仍旧不爽。拿起折扇，在手里把玩着。
“我叫沐九歌，虎啸镖局的三当家。”沐九歌很坦然的说：“一直以来，周清然都挺照顾我的。”
凌绾手中动作停止，一瞬过后，才抬起眼来注视着沐九歌。
沐九歌知他疑惑什么，补充道：“我之前一直女扮男装。为了讨口饭吃，我也是不容易的，对吧？当然，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
“包括周清然？”
“嗯，是的！”
可是，沐九歌不是被毒死了，扔到乱葬岗了么？为什么还活着？
就在这瞬间，凌绾心思转的飞快。
若是她真的是沐九歌，那她没死，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杯鸩毒被人做过手脚。
在那种情况下，谁有那么大本事？谁不想她死？
唯有莫羽尘。
莫羽尘会为了沐九歌铤而走险。
可见，她予他而言，还是很挺重要的。
“那莫羽尘呢？他知道吗？”
沐九歌不知道，凌绾见到自己被毒杀的一幕，一时不懂，凌绾提到莫羽尘做什么。
所以停顿了一下才如实回答，“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沐九歌知道，这个凌绾是睿亲王陈溯的座上宾，身份也算尊贵，而自己是个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身份对于接近自己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
所以，沐九歌特意紧盯着凌绾，看他在知道这些后，是什么心思。
很可惜，那张漂亮的连女人看了都会嫉妒的脸上，挂着的，还是一成不变的和煦微笑。
并且，他还很体贴的不紧不慢地问：“那以后，自是不可再叫你本名了，不知该如何称呼？”
沐九歌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被问了，她开始给自己找个狂霸酷炫拽的大名……
凌绾则道：“那不如，我就唤你小九吧？”
见沐九歌没有马上回答，凌绾嘴角扬起，问道：“不乐意？”
第88章 他也好奇（）
沐九歌很随意的扯了下面皮，周清然偶尔也会这么叫自己。真的是偶尔，恐怕就那么一两次。
现在想来，他唤自己‘小九’时，嗓音里会带着那么一点与那时望着自己时的眼神一样的惆怅与无奈。
那不是周清然会显露出来的情绪。所以，他通常只会连名带姓，大声地喊‘沐九歌’，或是‘三弟’。
心中一声喟叹，沐九歌回答道：“你喜欢就好！”
“那不知小九，这是想去哪儿呢？”
“你既然得知我的身份，就该想到我现在最需要做什么。安全！所以，我当然是去找个犄角旮旯躲着，免得被认出来，免的被全国通缉啊！”
对，她已经被当做周清然的同伙，青鸾国的余孽被毒杀了。
而她确实是青鸾国的余孽。确实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保护她自己了。
想到这些，沐九歌心里酸涩的很，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兰因公主。
真正的兰因公主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呢？
沐九歌也不由的好奇。
凌绾试探性的问道：“不如，小九同在下回宝林城睿亲王府，如何？”
“睿亲王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将我抓了，送给朝廷邀功么？”沐九歌反问道。
凌绾再次感叹沐九歌的口直心快，他摇摇头，“你放心吧！”
沐九歌垂了眸，想了想，一瞬后，她抬起眼皮，笑靥如花，看的周围个别正好向这里望过来的食客，心神一阵恍惚。
沐九歌抱拳拱手，很诚心的道：“那以后小九就仰仗凌公子了！”
凌绾微笑着回了一礼，“客气！”真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沐九歌不知道自己此去是祸是福，可她知道，皇帝与睿亲王不对盘，自己的性命是有保障的。
京城，刑部衙门后院，已经酉时二刻。
莫羽尘还在忙着，各地送来的案件，他需要仔细查看。他不允许有冤假错案在自己手下发生。
小武敲了敲门，在莫羽尘抬眸间，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外头有位自称梁旭的公子求见。”
莫羽尘一怔，放下手中的笔，“带他进来吧！”
很快，梁旭来到莫羽尘跟前，他也不行礼，毫不客气地问道：“知道沐九歌在哪儿吗？”
“不知！”莫羽尘淡然的回答，他就是知道了，也不告诉他。
梁旭眉头一皱，有些恼火，不过还是把声音压低了说道：“四天前的晚上，你让余丞相赏九歌一杯毒酒，之后又命属下将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你如此费尽心思安排，说明你早知道九歌百毒不侵。然后，你把她藏哪儿了？也就是那晚之后，我便追踪不到她的气息了。”
莫羽尘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而是吩咐小武看茶，然后请梁旭坐下。
梁旭心里焦急，只盯着一脸冷然的莫羽尘看。哪还有什么心思坐下慢慢聊啊！
莫羽尘也不理会，自顾着坐下，架起二郎腿，悠哉悠哉。
可脑子却在飞快地运转。
既然梁旭说是在那一晚追踪不到沐九歌的，莫羽尘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不过，他也好奇，四天前的夜里，那就是周清然被捕的那一夜，沐九歌除了喝了一杯毒酒，睡了一阵，似乎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是什么原因使得梁旭的追踪术失效的？
第89章 那就遭了（）
莫羽尘挑眉，瞥了一眼梁旭，“不知，你是用何方法追踪九歌气息的？”
都到这时候了，梁旭也不隐瞒，“九歌的体内有一股至纯至阴的真气，准确的说，应该叫灵力。当年师傅怕这股灵力会引来一些麻烦，所以，她将灵力封印，封印时又施加了咒术。我便是利用咒术上的铭文来追踪的。”
“既然担心九歌，为何在玄剑山庄时，不带她回去！”
“这……”梁旭纠结了。他当然不可以告诉外人，他当时是，在怀疑失去记忆的沐九歌会被人利用，然后查到师傅头上来。
莫羽尘似乎了然，不紧不慢自顾着说道：“这亡魂谷一直以来都十分隐秘，就连谷主是男是女都无人知晓。”
放下手里的茶盏，在梁旭吃惊的注视下，勾唇浅笑，“梁兄，可愿再听下去？”
梁旭这才回神，原来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来至于亡魂谷了。但愿不知其它的。自己一定要稳住。于是，他肃然了脸色，往旁边走去，在太师椅上坐下。
莫羽尘续道：“当年青鸾国的兰因公主出生，导致整整一年滴雨未下。国师便以妖女之名将其处于火刑。其实不然，兰因公主而是被秘密送至他处。送到哪儿了呢，不妨让我猜猜看。”
十多年来的秘密，正被一点点揭开，梁旭低头饮茶，虽然极力掩饰，还是泄露了此刻他的震惊与不安。
为什么莫羽尘会提起兰因公主？
为什么，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他到底想怎样？
莫羽尘的食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略微停顿了一下，开口：“白薇皇后有一位妹妹，名唤白英。嗯，是了，兰因公主正是送到了这位姨母哪儿了，你说，我这推理可正确么？”
梁旭放下茶盏抬眸，微微一笑，夸奖道：“不愧是刑部尚书，莫大人的罗辑思维甚是缜密，猜测也甚是大胆。只是，这与我要找沐九歌这件事情无关吧！”
莫羽尘不以为然：“我话还未说完。”
梁旭：“莫大人，请讲。”
莫羽尘：“这白英前辈从小便在海外蓬莱仙岛，跟随隐世高人修习。回来后，自是一身本领。她为人十分低调，也不喜与外界接触。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便是青鸾国被灭国那一回。”
梁旭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既然，莫大人也不知道九歌的下落，那在下告辞。”
他想，他再呆下去，就很难维持淡然的脸色了。
莫羽尘云淡风轻的瞟了他一眼，自问自答地说道：“你可知，我为何会想到亡魂谷主便是白英前辈。只因为周清然在临死前，为了保证九歌的安全，托我送她去亡魂谷。”
梁旭顿住脚步，讶然的头皮紧了又紧，对方的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了沐九歌真正的身份了！
现在沐九歌又下落不明……
难道……
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梁旭猛地转身，一声怒吼：“你到底把九歌怎么了？”一个瞬移，一把折扇在手中唰啦打开直逼莫羽尘的脖颈。
莫羽尘身形一晃，早就从椅子上弹开，立于三步开外。
声线平稳：“九歌离开京城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此话当真，我凭什么信你？”
莫羽尘微微一笑，反问道：“周清然都能信我，你为何不可？”
梁旭想了想，似乎也对的。可仍旧保持戒心。
莫羽尘随后轻轻一声叹息，“她的功夫不差，现在又有散魂刀傍身，性命暂时无忧。”
“散魂刀？”梁旭收了折扇，今天的信息量大的，令他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莫羽尘：“嗯，周清然给她的。”
梁旭突然了然道：“这就对了，许是散魂刀将封印冲破了！”脸色突然一僵，低呼：“糟了！”
被他这么一说，莫羽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若是沐九歌没了封印，那她体内的灵力……
莫羽尘：“没了封印会怎样？”
梁旭皱眉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啊！
当初，至纯至阴的灵力引来无数妖魔恶灵，将四周灵气一并吸食殆尽，导致草木枯萎，江河枯竭……
说什么滴雨未下，不过一个说辞而已。
“你可还有其它办法追踪得到她吗？”莫羽尘见梁旭表情凝重，越发不安焦急了。
梁旭幽幽抬起眼，“现在，只能再等等看了！”
第90章 妈呀鬼啊（）
“等……”
多么令人无奈的现实啊！
说真的，原本莫羽尘对沐九歌还是蛮放心的。他知道她做事有头脑知轻重。
只是，现在她封印解除了，想必会如她刚出生那会儿，灵力引来妖魔邪祟的觊觎，这有多危险，莫羽尘只想想都寝食难安。
他完全放下了高端的姿态，眼中的忧虑更是不加掩饰，问道：“九歌封印解除也有几日了，你难道就没能知晓哪儿有异动吗？”
梁旭深深瞧了一眼，心里冷嗤，他觉得，莫羽尘没有什么资格去关心沐九歌。还有就是，他也确实没有感觉到妖气异动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旭的心揪成了一团，烦躁地他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脸，“在下该回亡魂谷禀明师傅了！”
“等等！”莫羽尘叫住梁旭，“我会尽所能找到九歌的，到时候，若是梁公子先找到了，还望告知。”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客气了。老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梁旭压下情绪，点点头，“那若是莫大人找到了九歌，也希望，能传讯到亡魂谷。”
莫羽尘答应下，也顺口回了一句：“适才所说之事，将不会从莫某口中传出，还请梁公子放心。”
梁旭颔首，离开。
之后，莫羽尘略一思忖，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唤了小武进屋，不等人走近急匆匆吩咐道：“将此信送至西山魏安手中，你亲自去。”
小武接了信，没有多话，即刻动身。
莫羽尘重重呼了一口气，缓步踱到屋外，遥望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想着沐九歌可能会去的地方？
…………
被人惦念的沐九歌，已经在客栈住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子里的大屏幕，不停滚动播放着周清然被凌迟的那一幕。
她用被子蒙住头，无声地哭到睡着。
睡一觉醒来，天还没亮，沐九歌屈膝坐在床上，揉揉酸涩的眼睛。
此刻，才蓦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摊开双手，心念一动，一团黑气从右掌心里冒出来，迅速凝结成一把实质的短刀。
沐九歌仔细瞧着，短刀通体黝黑，在暗夜里隐约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就像它此刻的触感，寒气逼人。
她再次在自己手臂上划过，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刀在接触到手臂时又变成了雾。
可在手上掂量了下，明明是有重量的。
如此神奇的刀，就只能要人命用的吗？
沐九歌嫌弃的撇嘴。
随手把刀往床下一扔。
没有普通铁具落地时的当啷声，只闻一稚嫩的小女孩痛呼声。
“哎呦！”
虽然声音很细，可在这静谧的凌晨，还是显得特别清晰。
沐九歌第一反应就是，刀砸到小孩了，可随即想，这房间里怎么有孩子？
她探头往地上看去。
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从地上爬起来，正面朝自己站定，揉着臀部。
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想象的出，对方此刻委屈着呢！
从模糊的轮廓来看是个梳着双丫鬟，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
沐九歌头皮发麻，要不是捂着嘴，尖叫声早冲破喉咙了。
妈呀！鬼！
沐九歌哆嗦着蜷缩着身子，喃喃自语：“你别吃我，我不是故意拿东西砸你的。”
说完，连忙跪着，双手合十朝地上的女孩拜了又拜。
“噗嗤……，哈哈……”女孩被逗乐了。
她一个瞬移，就扑到沐九歌跟前。
第91章 吓死人了（）
沐九歌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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