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东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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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东家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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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他和她只因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蓦然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缘来是你惜之缘去你走放之云端前世努力了一生不过是为了让身边的人满意而已讨好了别人作践了自己今世重生她只愿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求事事如意但求无愧我心与他相遇相知相爱相杀云端爱过乐过怨过恨过唯独不曾悔过转身对着岁月微笑没有天荒地老没有沧海桑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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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美人如玉金步摇() 
阴了半个多月的梅雨天,终于放晴了,空气中的霉味愈发刺鼻,丝毫没有空山新雨后的泥土清香,再加上久积不散的中药味,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想吐!

    若是循着味,便能发现这一切的源头来自陶家老宅的后院柴房里。

    柴房,顾名思义,是用来放置柴火的,也有的人家用来关押犯错的奴才的,而这陶家老宅的柴房,却是陶四小姐陶华的闺房。一张简易的木板搭上一条有了年头发旧的被子,便是一张床,缺腿的木桌上搁着一碗冒气的苦药,冷风顺着破缝的窗户纸侵入,此情此景,颇有几分卧薪尝胆的意思。

    屋内如此简陋,可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却不甚在意,睡得香甜,似是做了好梦,嘴角都带着笑。

    咣当一声门响,好梦中断。陶华皱眉,不情愿地睁开眼,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这才扭头去看那人:身量不高,胜在小巧,穿着件江陵时下最流行的紫纱裙,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挂着个鸳鸯戏水香囊,高高的飞云鬓插满了珠钗步摇,姣好的瓜子脸晕了红妆,脂粉似是廉价,涂抹在脸上煞白惨淡,一双眼眯的狭长,不晓得又在想什么坏招。

    满屋浓郁的中药味都盖不住那腻死人的熏香,让人恶心想吐,陶华不着痕迹地顺了口气,费力坐起身来,这才喘着气挤笑讨好道:“香菱姐姐,今儿真漂亮。”

    香菱一向虚荣,一听这话果然乐了,抬手扶了扶一只夺目的金步摇,假咳了一声。

    陶华真想翻白眼,步摇是民间不得随意佩戴的禁物,香菱一个丫鬟,哪有钱买步摇?定是偷拿了自己的。面上却是羡慕赞美:“美人如玉金步摇,香菱姐姐才貌双全,比那天上的嫦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若是哪个有幸娶了姐姐,那真是上辈子修了福分了。”才怪!

    香菱没读过书,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一听“美人”二字,猜也是夸自己的,脸上更是笑意盈盈了,若不是还有正事,还真想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宝贝,让她见见世面,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奴婢给小姐道喜了,金陵那边派了人来接小姐回去,明儿就走,范管家吩咐奴婢过来替小姐收拾东西,以后就在您身边侍候着了,香菱必会尽心竭力,好生照顾小姐。”香菱自打进府,三年里从未学过礼仪,也从未给人行过礼,如今想要讨好陶华,随她一起去金陵,不得不低头,破天荒学人请安行礼,却画虎不成反类犬,有些滑稽。

    陶华眸色一暗,心道终于来了,一个月接到两次信,催的这么急,怕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若不是梅雨季耽搁了,自己早已身处金陵了吧,现在又是派了人来,不知道是监视,还是护送?恐怕前者居多吧。

    与陶华隐隐的担忧不同,香菱对金陵充满了期待,她似乎已经看见那里的车水马龙,繁华奢侈,自己行走在大街上,一位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哥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发誓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讨自己过门,自己假意不愿,那人竟要以死明志,最后自己终于答应了,两人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想到这,香菱娇羞地烫红了脸,不住地用帕子扇风降温。

    陶华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香菱的一举一动,抬手拢了拢头发,遮住唇边讥讽,却又叹息道:“嫡母念着我,本不该推辞的,怎奈我从小体弱,这一去三千多里路,哪能受得住,还不如在此为姨娘守孝,为陶家祈福。”

    听清她的话,香菱美梦破碎,一下子呆站在门口,一脸不敢相信:陶华有病啊,那是金陵啊,华夏朝首都,宁愿守在江陵等死,也不去金陵醉生梦死,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小姐莫再说这些丧气话,金陵名医遍地,定会治好小姐的病,我收拾东西,你就在床上躺着吧。”

    这般冷声无礼才是香菱啊,陶华习惯了,也不恼,倒是无奈又不好意思地说:“香菱姐姐说的是,今儿天色也不早了,还得麻烦姐姐费力了,钥匙在……”话未说完,又咳了起来,脸色愈发苍白。

    香菱就等这句话呢,也不嫌弃屋里味难闻,大步走向床边,金步摇晃得厉害,昭示着那人的好心情。贴心的替她拍背顺气,扶着躺下,试探问:“你别着急,用手指出那地方,我去取就是了。”

    躺下的陶华颤巍巍的指向门梁,香菱望去,合着钥匙一直在她头上呢,这病秧子蠢又不蠢的,说她不蠢,懂得藏钥匙,说她蠢,不懂得看钥匙。

    香菱得了钥匙,关切问要不要请大夫,见她有气无力摇头,也不强求,反正自个儿也没真打算请大夫。门都不关,急冲冲奔向姨娘生前住的屋子去了。

    待她走后,床上的人儿睁开眼,光洁灵动,哪有半分大限将至的病气?翻了个身,搂紧被子下的木匣子,在木板床上找了个舒适的睡姿,沉沉睡去。

    香菱开了锁,直冲梳妆台,记得以前姨娘在世时,妆奁里装了不少好东西,可还在?找到妆奁,香菱悬着的心才落下,金步摇、银簪、珠花、玉镯、耳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看的她眼花缭乱,随手抓一把,不晓得先戴哪一个,只能一股脑往头上插,对镜自赏,大为赞叹,不愧是金陵打造的,这做工、样式、选材无不精美,哪是自己买的地摊货能比得上的,便宜了那病秧子,不过,也得有命享不是?

    心情不错,她一路哼着曲儿到正厢房,守门的一个**岁小丫鬟老远就见珠光宝气,贵气袭人的香菱来了,不待她走近,自个跑上前殷勤讨好:“奴婢宝儿给四小姐请安,李嬷嬷在厅里同范管家商讨事宜,吩咐奴婢在此等候,若是小姐来了,不必进去了,好生歇着,明儿一路坐船,不停歇的。奴婢送小姐回去。”

    香菱头一次听人喊自己小姐,很是享受,也不点破,哄了那小丫鬟又喊了好几声,自个儿答应的干脆。

    那小丫鬟虽不解,却不好违背小姐的话,只是一个劲喊得欢快。香菱过了瘾,绕过她趴窗边偷听。徒留那小丫鬟一个人迷茫,李嬷嬷吩咐的话,四小姐不听,还去听墙角,万一让李嬷嬷发现了,又得收拾自己,可自己怎么提醒小姐呢?实在没法,心一横,大喊了一声:“奴婢送小姐回去。”

    偷听的香菱不防备,陡然吓了一跳,险些从台阶上摔下,等她站稳,指着宝儿破口大骂,气急了,作势就要一巴掌扇过去,中途被人截住了。

    “四小姐好生厉害,这还在江陵呢,就敢掌掴奴婢,若到了金陵,不得掌掴夫人吗?老身活了这么多年,真真长见识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香菱岂是任人宰割的软蛋?当即扑上去与那李嬷嬷打在一起,这可苦了劝架的范管家,脸上挠了好几处口子,屁股被人踹了一脚,这才将两人拉开。

    自古妇人打架,无外乎就是扇耳光、扯头发、****手。

    看那李嬷嬷进门前还是光鲜亮丽,头发油亮的,如今竟像只斗败的公鸡,头发凌乱,唇角带血。再看香菱也没讨到什么好,衣衫不整,一手捂脸,一手护胸,李嬷嬷到底是深宅大院里混的,专挑不起眼的地方下手,让香菱有苦不能言,不过她香菱虽身量小巧,下手可不轻,更何况刚才听到那老泼妇竟让范大福发卖了丫鬟们,更是恨极了下了狠劲,那一巴掌扇的响亮。

    宝儿跪地请罪,一个劲的磕头,脑袋都破了,李嬷嬷心疼,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还指着她给自己养老呢,磕成这样,好了都要留疤的,心里更是记恨上了陶华,朝香菱啐了一口,拉起宝儿就走了。

    回到屋里,范大福一面给香菱上药,一面咒骂李嬷嬷,香菱不齿,暗骂这老男人没种,嘴上却是一个劲的喊疼。

    范大福瞅那雪白肌肤上被掐的青紫,心疼不已,可是眼前美人梨花带雨,衣衫半退,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又让他有些心猿意马,险些把持不住,不过到底没把持住,美人在怀,春光无限,把持住的不是男人,作势便要扑过去。

    香菱火大,这老男人发情也不分场合,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他还要禽兽?刚才不是还义正言辞,拍胸脯答应要发卖了自己吗,如今扑上来又是何意?不满地推搡他,嘟囔道:“范管家都要送香菱回青楼了,还这般羞辱我,我不活了。”挣开他便要撞柱。

    范大福怎能让她撞柱,赶忙拉住她,这一拉一扯的,半褪的衣衫也全褪了,若隐若现也全现了,如此香艳,让范大福全身的血直往下冲,再三保证,指天发誓,才让香菱信了不会发卖她的话,二人齐齐倒向了床……

    香菱冷眼瞧着自己肚皮上吃力动作地老男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头。

    七月十日,五人一路坐船,快至金陵,有人晕倒了。只是宝儿脑袋磕破,香菱为遮吻痕,陶华不能见风,三人都戴着面纱,李嬷嬷只能凭衣服判断,这晕倒的人是陶华主仆其中一个,暗骂晦气,便靠了岸,暂住驿馆,明儿一早进城。

    当晚亥时,驿馆走水,火势滔天,足足烧了一晚,临近巳时,才堪堪能进去寻人。

    县丞大人叫苦不迭,暗骂流年不利,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这把火竟烧到了自己身上,若是陶四小姐有个好歹,诚意伯陶山不扒了自己的皮!

    这人就经不起念叨,陶家昨晚听到消息,今儿一早城门开了就派了人过来,一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刚下马车,还未站定,指着县丞大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唾骂星子满天飞。

    县丞大人虽恼她无礼,却也不好发作,只是伏低做小,求她消气。

    有差役报告西边发现一具尸体,县丞大人脑门虚汗直流,捏着帕子都不晓得擦擦,见那婆子又要开骂,抢在她前边解释:“西边住的是奴才,贵府小姐住在东边。”

    又有差役报告西边发现一具女尸,县丞大人虚晃了一下,险些倒地,那婆子冷声警告:“四小姐可是我家老爷的心尖肉,她若少了一根毫毛,县丞大人你担得起吗?”

    紧接着有差役报告发现第二具女尸,县丞大人直接瘫软在地,两眼一翻,人事不省,那婆子提溜起他的衣领,气势汹汹,扬言要见官讨公正。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宝儿扶着一个弱不禁风,梨花带雨的女子款款而来,那婆子眯眼打量了好一会,才认出这是李嬷嬷手底下的宝儿,见只有她二人活着,不禁问道:“昨夜发生了何事,怎会好端端的走了水,这位又是何人?”

    宝儿跪地请罪,泣不成声:“求范嬷嬷为小姐做主,昨儿驿馆走水,奴婢匆忙先救了小姐出去,颠回来时,火势愈大了,都进不去了,奴婢喊李嬷嬷,没人应,呜呜……”

    而那宝儿先前扶着的女子竟是香菱!她脸色发白,惊吓过度倒让人以为是久病不愈的陶华,虽说陶华熙宁八年生的,才十一岁,个儿不高,可香菱也只大她两岁,今年也不过十三岁,身量又小巧玲珑,吃穿用度都是抢陶华的,难怪在江陵宝儿会把她错认为四小姐。

    香菱怕,怎能不怕,她虽强势,成天打架吵嘴,欺负陶华,巴不得她早点死,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死了,被自己推下溯水江淹死了!昨夜陶华病发,自己带她去找大夫,路上自己走得快,她在后急着追,猛吸一口江风,咳了起来,趴在自己身上咳嗽,怕她过了病气给自己,推了她一下,谁晓得她没站稳,倒进了溯水江,还未等自己救她,不一会就沉底了,香菱真不是故意的,真的!她见四周没人,惊慌失措逃回了驿馆找范大福商量对策,怎知他竟在屋内和寡妇苟且,当下和他争吵,那寡妇还想打她,却脚滑撞桌角死了,可恨范大福为那寡妇报仇,要掐死自己,若不是自己够到酒坛拼死砸到他头上,死的就是自己了,而那李嬷嬷闻声过来,正巧看见自己举酒坛砸人,大喊了一声,拔腿就要跑,当时她已没了理智,只是本能要杀李嬷嬷灭口,又放了火毁坏现场。

    如今回想起来,真真吓人,她是杀人犯!终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范嬷嬷从未见过这位四小姐,既然宝儿一路侍候着,那该是没错,便吩咐宝儿扶四小姐上车,回金陵复命了。

    县丞大人目送马车离开,还未把心放到肚子里,旁边就有个自以为是的差役上前提醒:“大人,要不要小的通知诚意伯前来收尸?”

    “收尸?先想想怎么给自己收尸吧,蠢货!”县丞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甩手就是一巴掌。

    那差役当众被打,面子丢尽,却不好冲着大人撒气,唯恐再撞到枪口上,做了炮灰,只能冲着围观百姓撒气。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是不到晚上,此事人尽皆知,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第二章往昔峥嵘岁月稠() 
金陵城外火光滔天,溯水江上风平浪静,一条疾驰北上的渔船打破了夜的宁静,顿时搅的白浪翻滚,月影凌乱。从船上伸出一双稚嫩白皙的手,淘气的想要捞起月儿,每次徒劳无功,偏又乐此不疲。

    船家出声劝她舱里,苦口婆心抵不上江风吹拂,那女娃儿打了个喷嚏,这才乖乖回舱。

    “爹,那妹子真可怜。”虎头虎脑的水生望着那背影瘦小的女娃儿唏嘘感叹。

    船家立着撑蒿,身姿高大,无形中给人一种心安踏实的感觉,长年风吹日晒,历经沧桑,那双炬目如夜般深邃,神秘,令人读不懂此中深意。听了儿子的话,他并未依言附和,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含笑摇头。

    水生也知不会有人回答,撑着脑袋自顾自的说:“那妹子估摸着还没荇菜大,她爹娘怎么想的,竟敢让她深夜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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