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曾经在多个场合用“当年我只是想做个络寻呼机”这种言论来标明自己“胸无大志，对行业没有威胁”。
殊不知是这种胸无大志才最卑鄙，这跟一堆工匠在那儿做事，其他人都是闷头做自己的事情，知道自己要做成个啥，做不好了才偶尔抬头看一看。
而腾云特么是从来不低头做自己，24小时不睡觉到处晃悠看别人在干什么，然后找个人帮自己抄抄抄，看别人做得好背后敲一闷棍。
整个一疯狗。
顾诚有些话，平时是不打算说的，如今为了让丁三石安心，让丁三石相信“顾诚不会吞并我”，也只有假装开诚布公地瞎说了：
“我一直觉得咱江南会这帮哥们儿还是可以好好合作、开诚布公的，我也不会想着去吞并谁。
如咱这边看到的很多民资，多是小企业发达，赚的是什么钱？是细的钱。船小好调头，小客户小单子有定制需求，民营企业家可以马跟进，赚大公司不屑于赚的小钱，集腋成裘。大到当年万向集团，一个小小万向节做大；小到义乌乡镇企业，哪怕专注做吸管、做打火机的打火齿轮，十根吸管八厘利润或者一个齿轮两分利润，也要分细，做精。
马腾他们是另外一个路数了，如今年出现的山寨手机类电子业，深市一大堆；刚刚崛起的le半导体照明产业，东…莞一大堆，每家都一样同质化竞争，价格战。但他们也有得赚，赚什么钱呢？赚‘快’的钱。来个新风口，马一窝蜂，不管最后价格战杀成什么惨状，只要反应快，前一年半载总能赚到票。等日子惨淡了大不了等下一个新风口，反正风刚来的时候肯定有钱赚。
彼得蒂尔在《从0到1》说，只有追求到垄断，至少在某一细分领域垄断的公司，才能优雅的创新，如谷歌，可以拿出80/20的资源分配原则去做一些‘暂时看不到商业价值的尝试’，而不追求垄断的公司，趴在泥坑里打价格战赚钱，只有给人添堵给自己添堵。
做细的人，容易专注自己的事情，不会怕；马风‘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服务小企业，是在服务‘细’。马腾那种受迫害妄想症，见一个抄一个，是在服务‘快’，因为快是没有壁垒的，一个人只剩快，那一直在那里天天甲亢一样盯着全世界，唯恐别人他快。
当然我绝对不是地域黑，咱这儿这几年也有不务正业的东瓯炒房团这种败类，马腾那边也有华为这种专注垄断的创新企业，不能一棍子打死。”
后世评价“阿狸拼命在布局，腾云拼命在赚钱”，不是没有道理的。
腾云的路数，注定了布局是没法弄的，它只能“被布局”。看到手机百度搞人工智能了，跟风一个“搜一搜”；看到今日头条搞人工智能了，跟风弄个“看一看”。
别人家的理想做好了，“被理想”成腾云的理想了，腾云本身不负责设想理想。
顾诚废话那么多，也是半真半假，很多话是没道理的。
他无非想让丁三石相信：哥立志灭腾云，只是为了华夏有自主理想的创业者替天行道，不是哥暴虐无道见同行灭，哥跟马腾不是一路人。
只杀腾云，罪不及其余，所以大家没必要怕哥的兼并。
这番话，后来顾诚在江南会里多次强调过。也在其他场合，如找李老板的时候说过，把老马老李丁三石这些列强都安抚了下来，没在他后续对腾云动手的时候“远交近攻、唇亡齿寒”。
国内圈子里的人，也渐渐相信了顾诚是一号理想主义者。他对任何活着都能找到生命意义的公司都不会赶尽杀绝，只会对那些“活着纯粹是为了活着”的公司才赶尽杀绝。
既然对方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顾诚不介意送它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丁三石也算是一号理想主义者。
后世曾经有人问起滴滴的程维一个问题：华夏互联圈子里，到底有没有人是快乐的？还是说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被逼着往前走。
程维开始说“没有”，最后想了想，补充说：说不定丁三石真是快乐的，至少08年以后的丁三石是快乐的，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丁三石相信了顾诚的承诺。
为了表达深度合作的诚意，他在退市合并的框架谈妥之后，送给了顾诚第一份大礼。
“我有门路，可以说服工信部和化部为‘合资企业运营国内游’问题开一个绿灯。你可以拿这个条件去跟暴雪公司谈。加这个筹码，孙正意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了，而且还能把暴雪方面要的开发商分成例压下来。
另外总局那边，我想办法帮你打招呼，不要对nini视频播放综艺节目做出限制，等等看观察一下。别的我也做不了了。”
顾诚没想到丁三石钱和股都还没收到，先给了他一些小甜头，连忙答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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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这不是RPG游戏敌人不会送经验（）
第134章 这不是rpg游戏敌人不会送经验
跟丁三石的战略合作谈成之后，顾诚匆匆忙忙掉头回到和暴雪娱乐这边的谈判桌。
有了黄易这块筹码，再来跟暴雪显示肌肉、表达“yy娱乐在华夏游市场运营方的地位与渠道是无人可的”这一观点时，顾诚的底气更足了。
暴雪代表团没有多做无谓的挣扎，在4月18日最终与yy娱乐达成了代理协议。
yy娱乐把《魔兽世界》的在华代理费，压低到了“未来总营收收入的25％”这条线，并且还逼迫着暴雪娱乐接受了摊销一部分未来游戏推广过程的外部广告费
换言之，如果只用yy系本身的弹窗、聊天窗口侧边栏这些广告位推广魔兽，暴雪不用额外扣钱。但要是yy娱乐找百度买竞价排名、找17173买广告位，那这部分钱要先从营收里扣掉，才结算给暴雪的25％。
当然一切外部广告开支都是要有明确的票据和广告记录可查的。
实际折算下来，暴雪公司最终大概可以拿走22％~23％的未来营收。
“你们公司真是太可怕了，我们暴雪和全球那么多国家的运营商谈判，没见过任何一个国家的游戏运营商能够把国内市场统治到这种程度的。”暴雪代表团负责人艾伦。艾登在签完字之后，跟yy方负责人握手时，如此吐槽道。
“以后你们习惯了，未来的华夏游市场会一直这样下去。”
yy娱乐和暴雪公司最终达成合作的消息，当天传播了开来。
按照双方的规划，《魔兽世界》会在5月初在华夏开服内测，预期5月底转入公测、暑假前正式收费。
考虑到《魔兽世界》在海外已经运营了小半年了，年前开始公测、个月开始正式收费，所以技术应该没什么风险。
唯一的问题，应该只是汉化的磨合以及服务器的运维、压力测试。
消息一确定，当天传娱乐在纳斯达克的股价又暴跌了一成多本来纳斯达克的散户投资客们还指望最后逢低吸纳赌一把孙正意抢下《魔兽世界》在华代理权呢。
经此一日，传娱乐的总市值跌破了40亿美元，孙正意高位接盘时一半都不到了。
……
东京，软银总部。
孙正意郁闷地站在窗前，也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泛什么悲伤的坏水。
他算是彻底套住了，哪怕连带着把他当初01年早期进场买传娱乐可转债的收益也平摊下去，总的来说也还是亏了。
而且看不到翻身解套的机会。
身高一米五的孙正意，似乎前额的地海秃顶更加明显、稀疏了，头发也白了一些，似乎一夜之间又老了七八岁，像是一个已经退休的小老头儿。
“叔，你也别难过了，人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安本植树小心翼翼地侍立在孙正意身边，试图劝说开导一下他。
孙正意望着窗外的东京夜景，喉结“咕咚”地响动了几声，眯缝着眼干涩地说：“放心，我风投25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孙正意嘴这么说，内心自然还是要盘算一下的。
如果传娱乐再这么利空下跌，不光他早期投资顾诚可转债那些利润全部倒贴进去，估计还得把他投资雅虎华夏、阿狸巴巴这几年赚到的好处也赔进去。
换言之，他在华夏互联圈子里呼风唤雨六七年，最后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99年进场多少钱，现在估计刨掉损失也还剩那么多。
在华七年白干了。
换个内心不够坚强的人，说不定此刻跳楼自杀都有可能。
当然，软银家大业大，还不会倒。
毕竟它还有雅虎扶桑、雅虎米国，乃至其他一堆小项目
软银在扶桑、米国和澳洲，主要生意还是集在宽带和移动硬件运营商方面，如在全球最大的移动电话运营商沃达丰，有不少软银的股份。米国三大宽带运营商之一的sprin，背后也有软银作为大股东。在欧洲，软银和络传媒巨头维旺迪也有深度合作（维旺迪08年以后变成了动视暴雪的母公司）
只要眼光准，将来未必没有卷土重来、再次入华的机会。
“百度的李老板跟顾诚关系不错，马风和丁三石更是和顾诚互相瓜分好了势力范围，不会轻易捞过界。如今华夏国内只有一个马腾，还有他背后的周红衣，跟顾诚是不死不休的。
有没有办法跟马腾联手呢？如果要联手，马腾缺啥？我能给啥？马腾到时候又能回报我啥？”
这几个问题，在孙正意脑海萦绕不去，久久不能决断。
若是倒退个半年，甚至仅仅倒退三个月，以孙正意的地位，他还是不怎么看得起马腾的，觉得对方思路太混乱，做生意得过且过没有自己的长远目标。
孙正意本人的脾性，还是喜欢跟有长性、有远志的人合作。所以历史他才会给马风这种大谈展望的人投钱，如今这个时空，也正是因为当初觉得顾诚也是个真正有想法的人，他才给顾诚也投钱。
结果连续被顾诚算计，让他产生了动摇，在看问题也性情大变。（其实孙正意这人在理想主义这方面跟顾诚还是挺合得来的，如果他是华夏人，不是扶桑人，说不定顾诚也不会这么辣手紧逼。）
或许，在华夏的合作，只能跟马腾这种吃一口看一口的人合谋？
……
孙正意在东京密谋反扑的同时，马腾在深市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他费尽心机给芒果台的人提供资金弹药、让人去纪…委下打点、把吴越卫视娱乐频道的宋主任挖出来。
然后威逼利诱一番，让宋主任假装“被控制后不得不招供收受诚品影视好处”的罪行，把刘慧送进去、把“少女时代”的播放搅了起码两个月。
谁知顾诚竟然直接敢宣布nini视频，把少女时代的初赛和复赛阶段在互联首播！一点进度都不拉下！
而且听说连丁三石都被顾诚大筹码拉下水，帮他去化部和版叔打点了，估计面也不会再作梗，会选择“观察一下”。
这着实让马腾很难受。
他不得不把张志栋、任宇新招来一起商量对策。
马腾开门见山：“大家觉得顾诚这一手威胁大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反制？如果‘少女时代’举办得和去年一样成功，那和超级女声的吸粉效果只会进一步拉大差距，我们彻底全完了。”
任宇新因为qq游戏大厅做得还算不错，已经被论功行赏成了腾云的了。他如今分管运营，技术有些生疏了。
他稍微给了点儿意见，都是些不容乐观的话，也没啥建设性。
倒是f张志栋依然审慎，觉得顾诚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一定能真做下来。
他觉得对方过于托大，或者说狂妄了。
在十年后的人看来，电视台不给放，或者暂时不给放的东西，挪到去，那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在05年，情况显然不是如此。
互联视频还是一个刚刚诞生的萌芽状态事物，络视频的分辨率普遍只有180p，或者最多270p。
跟后世动辄“720p超清”、“1080p原画”的画质完全不能。
会小学数学的人，稍微掰着指头算算知道了：270p的画质，相当于把十年后的1080p画质的视频每个方向4个像素点拼成1个像素点（纵横是4*4一共16个点变1点，数据传输量可以减少16倍。）
张志栋便是持这种观点的：“最多270p分辨率的辣鸡视频，能替代电视节目？民们是奔着看美女看偶像来的，结果让他们看脸都看不清的画面？
更何况，哪怕是270p的画质，以目前一二线城市普遍不到2、三线以下城市500k的宽带，要跑起来都很不容易。去年靠电视媒体少女时代能覆盖8亿人口、让2亿多人看到；今年靠络的话，最多覆盖2亿人口，有1亿人看到不错了，绝对不芒果台的节目的。”
还有些困难和理由，张志栋受限于历史，暂时说不清楚，但那也是客观存在的。
如现在的络解码器的效率也远不如十年后的高效。
如今的互联视频，看个差不多了，或者看看小视频，把大部头的电视节目挪到，是绝无先例的，nini建站试水这几个月里，也没有先例。
而且大家看小视频的时候，也不能随便“进度条拉到那儿从哪儿开始缓冲”这种技术，历史都要等到06年，yuube和优酷才开始有。
05年的土豆是不支持的，一个视频大了之后只能从头开始缓冲，不能跳。
目前试水的nini暂时也还不支持。
剖析了这些技术瓶颈，马腾的戒心也渐渐松懈了一些，觉得顾诚的反击说不定是雷声大雨点小，强行打肿脸充胖子撑门面。
马腾和张志栋正在开会，公司的f罗硕韩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了？正开会呢。”马腾抄起电话，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
“pny，软银的孙正意刚才派人联系到了我们，想跟我们谈投资合作。”
马腾眼珠子一转：“软银？怎么合作？”
罗硕韩把孙正意的来意大致说了：“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对方手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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