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走到了工作人员的地方…然后就…走丢了。”初井歉意地笑了笑。
“真是的我都担心死了。”
“是啊是啊,某人可是差点就担心得哭出来了呢。”千九在一旁调侃道,从眼角偷偷瞥着古佳信。
“什么啊,我才没有哭!”
“就有,我都看到了,像个女孩子一样红了眼眶。”千九偷笑着。
“没事吧。”夏林走过来,拍了拍千九的肩,小声问道。
“没事没事。”千九挥了挥手,“就算有事也都是初井同学给我惹的。”
千九特意将重音落在“同学”那两个字上,嘲讽着初井。
“那个…抱歉,麻烦你了。”初井像千九微微鞠了一躬。
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两人约好的那样,只字未提。
“嘛…我也饿了呢。”千九的目光四下寻找着,最终落到了一个人坐在双人桌前的唐泽身上,向那边走了过去,“唐泽,有什么好吃的么?”
“我借用这里的厨房做了寿司。”唐泽打开了一旁的便当盒,里面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棒~”千九一下子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稍微注意一下吃相啊,千九。”唐泽戳了戳千九的手臂。
“啊,知道了知道了。”千九抹了下嘴边的饭粒。
看着千九吃得很香,唐泽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的感冒好了?”没见她咳嗽,也没见她流鼻涕,明明照着上午那个趋势,应该是一场很重的感冒。
“啊…那个…这种小病随随便便就可以恢复的啦~”
“随随便便?恢复?”
“对啊,就是用黑魔法,只要不收到致命…”话说出了口,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
“黑魔法?”唐泽紧盯着面前这个说着怪异词语的女生。
“那个…”千九面露尴尬,眼球不停地转着,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似乎是难以开口,千九寻思了好一会,最后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准备坦白的表情。
“那就告诉你好了啦…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嗯?”唐泽认真听着。
“在我五岁那年,也就是你十二岁那年,我们兴贝高中不知因何盛行起了黑魔法,所有的学生都学习使用黑魔法。但是后来,黑魔法突然消失了,所有学习黑魔法的人都无法使用黑魔法了。”
“那为什么你说…”
“但是啊。”猜到唐泽要问什么,千九抢先打断了他的话,“那之后,本不会黑魔法的,五岁的我,胸口莫名多出了学习黑魔法的人才会有的印记。那之后,不论我受什么伤,只要不足以致命,就会很快被治愈。”
“所以说感冒痊愈是因为黑魔法么?”
“嗯。不光这样,黑魔法还能做到很多事情,只要会咒语的话。”千九往嘴里塞了一块寿司。吐字不清地说道,“可惜我不会就是了。”
“如果有这样的便利条件的话,为什么不去学习那些咒语呢,应该能在好多事情上起到帮助。”
“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呢。”千九将筷子并上握在手里,挥来挥去,“黑魔法之所以叫黑魔法,而不叫白魔法,或者魔法,就是因为它其实是并非正义的存在。”
“并非正义的存在?”
“它属于邪恶的力量,遵从着人类内心无穷尽的欲望,满足着无限制的贪婪。就是因为这样,我从来没指望过它能帮到我什么。”
“嗯…但我觉得啊,既然生而为人,有点欲望也是可以的吧。”唐泽握住了千九甩着筷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晃了。
“嗯?唐泽你也有欲望么?”
“我么?有的啊。”
“是什么是什么!”千九的眼中仿佛闪烁着小星星。
“这个嘛…不能告诉你。”
**
山林之中,一间只剩外的破屋子,似乎是以前山里居民的住所,不过看样子已经被荒废很久了。
泥土混着茅草的墙壁上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缝,棚顶也要都漏得遮不住日光。
“所以说!”玛伊雅弥抱着双臂,气冲冲地说着,“你们失败了是么。”
“玛钦不要这么吓人啊…”
“我早就说过这种计划简直没有脑子。”玛伊雅弥扭过了头,靠在墙上。
“如果没有那个家伙的出现就成功了啊。”切茜娅愤愤地说。
“那家伙?”玛伊雅弥疑惑道。
“嗯,你走了之后又来了一个,塔纳托斯。”
“那有什么的,我之前也碰到过那家伙啊。”
“我们的目标是杀掉阿瑞斯,引起上面的慌乱,并不是杀掉塔纳托斯。”路西法解释道。
“我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只要有神死在了这里不就可以么。”
“杀了宙斯派来的阿瑞斯的话,他们会明确的知道我们这是在向他们挑衅。而如果杀了本来就负责看守这里的塔纳托斯的话,他们只会意味我们这是反抗的行动。”
“一个是指明对手的挑衅,一个是自我挣扎的反抗,你觉得哪个更让人重视呢?”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帛曳开口了。
玛伊雅弥没有回答,狠狠瞪了帛曳一眼,似乎在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总之,直指目标,不要杀了不必要的人,那样反而会使形式更加危机,对我们不利。”
“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严路达已经死了。”
被自己变成看守天使的人死了的话,自己是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的。
“我本来也没指着那个人类能帮多大的忙。”路西法似遇到了难题般捏起了下巴,“现在只能等亚伯罕来了。”
“他已经来了,我之前遇到过他。”玛伊雅弥说道。
“什么时候?”路西法大吃一惊,“为什么你之前不说啊。”
“不想说。”玛伊雅弥看向路西法,他的眼中写满了责怪,“我说了不想说就是不想说。”玛伊雅弥再次强调着。
“不过你还是死心吧,路西法。”切茜娅说道,“亚伯罕不可能帮你的,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找昔拉重要。”
听到这话,路西法收回了那充满责怪的目光,叹了口气。
“也是呢…他还是那样…”
“不过也没办法指责他什么吧,毕竟他对昔拉的感情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换做谁也不能轻易就接受了吧。”切茜娅垂下了眼角。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四个人谁也没说话,都在想着要说点什么好。
那样的事…
四下的死寂中演奏起杀戮与崩坏的狂想曲,和末日审判的三天前一样。行走在刀刃上的曲调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那蝴蝶一样的人。
“不过…”玛伊雅弥开口,“我还有一张王牌…”
她的嘴角又上扬起了那种令人害怕的弧度。
Chapter69 三月二十三日 下午()
*
下午,去参观植物博物馆。
天仍然阴着,乌云在天空徒劳无功地兵荒马乱,迟迟不肯降下雨滴,只是单纯压抑着,人的心情。
千九从略带灰尘的玻璃窥向展柜里面,玻璃上映出的人略显忧愁。
“我说啊…”千九对身边的夏林说着,“果然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吧…”
“你是笨蛋么?”千九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不是啊。”
“你是笨蛋么?”
“不是。”千九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笨蛋么?”
“我都说了不是了啦!不要总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啊。”千九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提高了声调。
“你也不要一本正经说出那种丧气的话啊。”
“可是刚刚初井受了很严重的伤啊,要不是我有这份力量能愈合伤口,估计他早就死了吧。”千九叹着气。
“所以说?”夏林扯了扯千九的发梢,“刚刚那一脸无所谓,是装出来的?”
“否则还能怎样啊,总不能在大家的面前表现出什么吧。”千九的样子看上去颓废极了。
“你还是这样,总是装出微笑的样子面对大家。”夏林将千九的头发卷到自己的手指上。
“不能说是总是吧,我在初井,甘漓和唐泽面前,啊还有你面前,都有哭过的啊。话说你不要再扯我的头发了,很痛的!”千九转过身打开了夏林的手。
夏林捏着一根被扯下来的银色头发,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
“我说你…是染发了么…”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会有银色的头发啊。”
“就当我变异了好了。”千九抓过夏林手中的头发丢到了一边,“我可是在认真的烦恼啊,稍微关心我一下!”
“关心你么?我觉得你目前没什么大问题,能继续和大家相处下去的吧。”夏林平静地说道。
“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还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大概是离开的时候了吧。”千九的目光还呆滞地停留在那株奇异植物上。
“走了,掉队了。”夏林敲了下千九的后背。
千九回过神,和夏林快步追上了队伍。
“我说你一直在逃避回答我的话啊。”对于夏林这种态度,千九有些不满。
“你又没问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回答。”
“啊算了算了,反正就算你回答的话也会和我说什么‘要与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大道理吧。”
“我要说的话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吧。”
“哈?你什么时候说了?”
“在天使面前。”
「我希望你能转告宙斯大人,我希望能与阿瑞斯一同战斗,而并不是在一旁观望。」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借用夏林这一身体,而夏林是千九的朋友,不可能对千九的事坐视不管,无论她是不是什么阿瑞斯。」
「如果不同意的话就直接惩罚我好了,以干涉了阿瑞斯的事情为由。」
“是啊,你那时候还真是说了有够让人失望的话啊,我以为你会识相的撇清关系。”
“我已经好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是我所想的。”
“嗯,可以肯定说那话的是夏林,而不是塔纳托斯。”
“即便如此还要说什么给大家带来麻烦之类的话么。”
“我…”
千九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两个人走在队尾,就像被拉长的延线一样。
“你对天使说的那番话和我想表达得没有任何关系吧。”
“不是没有关系的。”夏林坚决地否定了,“我想让你知道,你可以放心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像你一直以来期望的那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其他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替你背负,因为你是我重要的朋友。”
“没有那个必要。”
如此真心的告白都被拒绝,夏林像被泼了盆冷水一样,燃烧的热情瞬间被熄灭。
“不过还是很高兴你能帮我。”千九终于肯接受这份心意了。
天,似乎稍微晴了一点,还是心放晴了的幻觉?
总之,那粉色的眸中溢出了泪水。
**
一天的行程结束了,晚饭餐厅里,回味着一天的新奇与疲惫。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地,打在地上的枯叶上,轻轻被打碎,或者积起一汪甘甜的雨水。
餐厅的玻璃窗被蓄力了一天的雨渐渐打湿,模糊了窗外乌黑一片的景色。
“陶梓,这个是给你的。”胡晶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链。
那是条普普通通的红绳手链,上面穿着一枚木质的珠子,珠子上雕刻着一朵菩提花,做工很是精致。
“我不要。”陶梓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果断地回答道。
“这个事在木雕博物馆买的呢,说是紫檀木的。”胡晶莹拉过陶梓的手,将手链仔细地系在她的手腕。
陶梓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将手链系上,冰冷的脸庞被紧蹙的眉划出了一丝裂缝。
“怎么样,还喜欢么?”
「怎么样,还喜欢么?」姐姐将一顶带有粉色蝴蝶结的遮阳帽戴在妹妹的头上,向后撤了撤身子,打量着。
「粉色的不会太花哨了么?」妹妹正了正帽子。
「哪有,小梓很适合这种颜色呢。」
「那你呢?明明和我有些一样的脸,你也应该很适合这顶帽子吧。」妹妹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递给了姐姐。
「因为我是姐姐哦。」姐姐笑着,将帽子推回给了妹妹。
“你总是这样。”
“嗯?”
胡晶莹抬起头,面前那人似乎快要哭出来了,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表情。
极力忍住泪水而啜泣的声音,被咬紧的嘴唇,红着眼眶的人。
突然,陶梓站起身,偷偷揉了揉眼睛,跑出了餐厅。
“陶梓!”胡晶莹喊着那人的名字,那人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别管她了,晶莹。”尉央按下了刚要站起身的胡晶莹的肩膀。
“就是…明明她对你说了那么多很过分的话。”徐若安附和道。
“也不知最近陶梓怎么了呢…明明平时你们相处得还可以。”
“大概是因为那次真人cs吧…她平时就讨厌队友之类的,那次游戏似乎触碰到她的禁区了呢…”胡晶莹垂着眼,情绪低落极了,“我还是出去看看她吧。”
说完,胡晶莹起身走出了餐厅。
雨小心翼翼地下着,透明的色彩折射着路灯的光,点缀着如墨的夜空。
陶梓现在餐厅打开的门后,背靠着墙,头顶窄窄的屋檐为她遮住了冰凉的雨滴。
胡晶莹隔着门玻璃看着她,和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本就是亲生姐妹的两个人之间,不知何时,生出了这道可见却不可跨越的隔阂。
胡晶莹绕道门后,和她并排站着,背靠在墙上。
“小梓…究竟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呢…”胡晶莹凝视着前面闪着雨点的树林。
“我从来都没打算原谅你,不要再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了。”陶梓的语气比打湿鞋尖的雨滴还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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