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之都- 第15部分

　　　　没错就是被丢过去的。

　　　　女生像被什么在脸颊上打了一拳一样，脸颊猛地向一边歪去，嘴角流出了鲜红的液体。

　　　　——是c…goul。

　　　　——c…goul在白天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施暴的话…

　　　　果然，人群发生了骚乱。

　　　　也不只是学生们逃跑时的尖叫声，还是又有人受到袭击发出的尖叫声，总之这恐怖的奏鸣曲一直在演奏着。

　　　　或是学生们互相推搡，或是又被c…goul袭击，一个，又一个倒下，一个，又一个从窗户飞出。

　　　　——一定是c…goul，可是又不能在这种地方装备武器，怎么办。

　　　　千九站了起来，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晶莹的汗。

　　　　紧咬着牙，紧握着拳，愤怒。

　　　　——一定是玛伊雅弥搞的鬼，故意在这种地方，好让我无法出手。

　　　　——怎么办，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被其他人发现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在这里…

　　　　“千九！”

　　　　***

　　　　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

　　　　是甘漓！

　　　　“趁现在，消灭他们。”

　　　　——是啊，就在这里，下一场杀与伐的雨吧。

　　　　“千九！”即将泯灭的名为“千九”的意识，被同伴的呼唤声唤醒。

　　　　——刚刚，我是怎么了？虚体突破了实体的意识限制了么？

　　　　千九一边与即使时间停止依旧能活动的c…goul对抗，一边回想着刚刚的事情。

　　　　一只c…goul对准千九举起手中的霰弹枪，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就被长枪贯穿了喉咙。

　　　　——失去的，不只是适配性的记忆，还有属于我自己的记忆么？

　　　　——但是为什么那种记忆会消失？难道说…是结界？

　　　　有轮回能力的人为了谁而选择轮回，那个人就是轮回的中心。如果能量不够强大的话，只能维持一定区域内的轮回，这样的话这个区域的四周就会形成一个结界，使之与其它地方分离。

　　　　而能用来构成这个结界的，就是人最强大的记忆，饱含感情，思想，灵魂，力量的记忆。由一半轮回中心的记忆，和一半实施轮回的人的记忆，构成的这个结界，足以让这个区域从这颗星球上消失，转移到独立的平行宇宙。

　　　　——难道自己是这轮回的中心么？我不记得与什么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啊，没有人恨我恨到要把我困在这轮回之中吧……

　　　　——或者说是我的自然遗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最后一只c…goul被串到长枪上，变成了灰烬。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我先去把外面的同学移回来。”说着甘漓跳出了窗户。

　　　　甘漓将落到地面的同学一个一个带回图书馆之后，千九还什么都没有做。

　　　　“千九，你在……”

　　　　“做不到。”千九轻声地说。

　　　　甘漓看着千九的背影，她紧握着拳，肩微微耸着，似乎在哭泣。

　　　　“什么？”甘漓没听清。

　　　　“我说我做不到！”

　　　　千九猛地回过身，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记忆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他人的记忆！”

　　　　“为什么要说成是剥夺，只不过让他们忘记了不该记得的事情啊。”

　　　　“该记得也好不该记的也罢，只要双眼看到了，能用大脑的回路分析，刻在灵魂的深处。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能随随便便忘记啊，那构成一个完整的人的要素。”

　　　　“但是这种痛苦的记忆只会让他们的人生向不协调的方向发展吧。”

　　　　“就算他们是那样，我也不会认同。就算痛苦也是我承担过的，就算是罪的滋味我也已经一饮而尽，可是现在都不见了，甜的苦的都不见了。我现在是一具空壳啊！”

　　　　——好想拥抱，拥抱那些有着我的温度的记忆，现在这样随时都会虚体暴走的我，没有一丁点的实在感。

　　　　“总之，这种事情我做不到，要做的话你自己来吧。”

　　　　千九说完就纵身跳出窗户，离开了。

　　　　****

　　　　被血液勾勒的妖娆的曲线，蔓延在唇边腥红的甜美，手中匕首的寒光被殷红吞没。

　　　　绝望在瞳孔深处生根，如被剖开的肚子里溢出的肠子一样，一点点扩散，直到侵占大脑中所有能思考的残存细胞。

　　　　冲击灵魂的嘶喊被录进半透明的磁带中，一遍一遍回放着，一遍一遍鞭打着破烂不堪的躯体。

　　　　“切。”她从牙缝中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这样还不够么？”

　　　　被她骑在身下的女人，用死鱼般的眼满含愤恨地盯着她。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下，女人的头歪向一边。

　　　　“别用你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她露出了嫉极度的厌恶。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坏点子，提起匕首，对着那令人讨厌的眼睛狠狠地刺了下去。

　　　　被一根钢钉刺穿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一丝哀嚎，只能用身体的抽搐表达痛苦。

　　　　轻轻一转匕首的柄，腥红色的眼球被挖了出来。

　　　　她用手拿起那颗眼球，从嘴里插进了食道，在喉咙中挤着钢钉的缝隙塞了下去。

　　　　“不行…无论做到什么程度都不行…”

　　　　她极度失望的将匕首一下一下捅在女人的脸上，失望得有些颓废。

　　　　“去死吧，垃圾。”身下的女人终于没了呼吸。

　　　　她无力地伏在尸体上，拔下插在脸上的匕首，锋利的尖紧紧顶着左胸前。

　　　　“无论怎样都无法唤醒你…”

　　　　刀刃完全刺进胸膛，红色的连衣裙被染成了黑色。

　　　　“无论怎样都死不了…”

　　　　“姐姐，我已经不想再做这种事了啊，就算死也没关系，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了。当初答应你只是一时想活下去，但现在看来这样活下去会比死了还痛苦啊……”

　　　　“可是现在又不得不这么做，为了能将你唤醒，为了能让你赐给我真正的死亡…一次又一次做着自己一次也不想做的事情……”

　　　　拔出匕首，伤口迅速愈合了。

　　　　“馁，姐姐，好难过啊，难过得要哭出来了啊……”

　　　　“昔拉姐姐……”

Chapter25　定下恶魔的契约（）　
*

　　　　“那天被袭击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佳信平常又不平常地问着，小女孩的话稍微有些让他在意。

　　　　在其他人听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问题，在初井的耳中变成了不祥的警报声。

　　　　“是个很偏普通的人。”

　　　　近乎敷衍的回答，古佳信这样看待着。

　　　　更加在意小女孩的话了。

　　　　“很普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个普通的市民，大概二三十岁的男人…这样……”

　　　　初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收拾东西上，做着出院的准备，又或者是躲闪着古佳信的目光。

　　　　“这样啊……”

　　　　回归日常生活的班级。推开门的瞬间响起欢迎的掌声。

　　　　“欢迎回来，古佳信同学。”说话的是这段时间的代理班长，夏林。

　　　　古佳信住院的这段时间，初井每天下午都回去医院照顾他，班级自习以及安排训练的事情就都交给了夏林。

　　　　觉得夏林稍微有些变了。

　　　　粉色波浪的双马尾没变，粉色的眼眸没变，漂亮的脸蛋没变，标准的身材没变，说话的语气也没变。

　　　　但当这些凑到一起的时候，就给人一种不协调感。

　　　　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感觉这个人的气场变强大了好多。

　　　　这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吧，毕竟人家现在是班长。

　　　　“嗯，谢谢。”古佳信以微笑回应。

　　　　觉得古佳信也稍微有些变了。

　　　　或者变的不是他，是他和初井两个人。

　　　　永远和古佳信并排站着的初井，此刻站在他身后的阴影中。

　　　　“虽然你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但最近并没有学习什么新的课程，稍微拜托一下各科课代表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嗯。”

　　　　“除此之外，最近的体能训练你可以暂时不参加，或者不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根据身体恢复的情况酌情训练吧。”

　　　　“嗯。”

　　　　“不过这种特权可不是一直都会让你使用的，我已经告诉保健老师了随时跟踪你的病情，一旦完全康复，就要和大家一样正常的进行学校生活，知道了么？”

　　　　“知道了。”

　　　　较初井班长比起来，夏林班长少了许多情理，多了许多规矩。

　　　　“夏林同学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有气势呢。”初井说道。

　　　　“是啊，所以就算没有你，班级的一切事物也能正常的进行下去，或者说比你在的时候进行得更好。”五官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强者的笑容。

　　　　初井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己的确在很多地方不去夏林，比如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总是犹犹豫豫地，而夏林则能斩钉截铁地给出个痛快的回答。

　　　　“刚刚班级同学商量了一下过几天度假的计划，你们两个想去哪里？可以选择的有习田县度假山庄，百凤山度假村和齐河港度假村。”

　　　　“我觉得百凤山不错。”

　　　　“我也觉得那里不错，而且去那里坐大巴车就可以了吧。”

　　　　“那么结果是习田县度假山庄8票，百凤山度假村9票，齐河港度假村庄6票，最终决定去的地方是，百凤山度假村庄。”

　　　　“诶？！我超级想去习田县的啊，那里有好多特色小吃。”一旁金色短发的男生一脸不开心。

　　　　他叫做林岛，算是班级的团宠。虽然说是男生却过分地娇小可爱，尤其是那双洋娃娃一样金色的眼睛，仿佛只要盯着那双眼睛，不困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无法拒绝。

　　　　夏林是个特例。

　　　　“少数服从多数，有什么意见么。”夏林冷冷的目光落到那家伙身上。

　　　　“可是千九那一票还没投吧。”林岛的样子楚楚可怜。

　　　　“千九说她这几天有事情，度假也不去了。”

　　　　“好可惜…人家真的超级想去习田县的啊…”

　　　　**

　　　　“千勇渊，你的女儿很危险。”玛伊雅弥对着坐在某栋高楼上的颓废男人说道。

　　　　“你是谁！”千勇渊手中的烟被吓掉到地上。

　　　　“杀了你的人。”

　　　　千勇渊身子一震，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孩子，那红发红眸是自己所没见过的，但那张脸确确实实是自己认识的——那晚借宿在自己家中的小女孩。

　　　　“是你！”千勇渊从地上跳起来，挥起拳头，拎起小女孩的衣领。

　　　　玛伊雅弥不屑地撇了撇嘴，千勇渊浑身抽搐着倒到了地上。

　　　　“叔叔我可是警告你哦，虽然你还有用我不能杀你，但你要是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我会一点一点将你折磨到疯狂的。”

　　　　玛伊雅弥看上去已不再是那个以恶行为嗜好的恶童，而是一个冷漠至极，比恶魔还令人害怕的残酷的人。

　　　　她的脸上不再是捉弄别人时的窃喜，而是一本正经的对世界的厌恶。

　　　　身体停止了抽搐，千勇渊坐倒在地上，恐惧在眼中勾勒出美丽的花纹。

　　　　“千九是前身寄体的人，她的使命就是消灭你们这些死人残留在世界上的灵魂。”

　　　　千勇渊一脸听不懂的疑惑表情。

　　　　“虽然和你说这些，但也知道你肯定听不懂，不过这不是重点。”玛伊雅弥将手挡在千勇渊的眼前。

　　　　千勇渊的眼前出现了那晚千九和甘漓在商业广场与一百多只c…goul战斗的场景。

　　　　和长枪一样闪烁着红光的双眸，嘴角疯狂的笑容。

　　　　“一个一个地杀掉，一个都不剩…”回响在千勇渊耳边的，是千九的声音。

　　　　“这是什么啊…”千勇渊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你刚刚看到的就是千九战斗的场景。你应该能看出来吧那种被什么附体了一样，并非她本人的意识操纵身体的状态。”

　　　　“寄身在千九体内的，是战神阿瑞斯。阿瑞斯虽然是神，却有着恶魔一样的狂暴，他所执掌的，不只有战斗，还有权力、祸灾、嗜血、武力，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徒。”

　　　　“阿瑞斯所象征的，是争斗、杀戮、血腥、恐怖，而他本人也是如此。在奥林匹斯诸神中，阿瑞斯是最招人憎恨的，他被形容为‘嗜血成性的杀人魔王以及有防卫的城堡的征服者。”

　　　　“你和我说这些是要干嘛……”

　　　　“你想让你那心爱的宝贝女儿变成那种杀人魔么？”

　　　　“当然不想！可我又能怎样，我已经死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赐予你力量，让你把你的宝贝女儿变回那个乖巧可爱的千九。”

　　　　“我…”

　　　　——虽然是不想让千九变成什么杀人狂魔，但那的确就是她的生活方式，如果我将其改变，就一定能保证她无忧地生活下去么？

　　　　——或者说现在这样的她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以后不会被任何人欺负吧，这样不就可以么……

　　　　“你以为她这种战斗是百分之百会胜利的么？在你死后的第二天，她就在战斗中受了伤，被她身边的男人送去了医院。不相信我说的话也没关系，如果你想确认一下的话，肯定有办法会做到吧。”

　　　　说完，玛伊雅弥转身就要离开。

　　　　——是啊，就算是战斗也会有危险，正因为是战斗所以才更危险，要是能让千九变成普通人，平平凡凡地生活着，我或许还能安心一点？

　　　　“等一下。”千勇渊叫住了她。

　　　　玛伊雅弥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千勇渊那张极度犹豫的脸，纠结的表情。

　　　　“我要怎么做…”

　　　　“在她的意识被阿瑞斯控制的时候杀了她，这样就能全灭她体内的阿瑞斯。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她的体内有黑魔法形成的屏障，身体上的伤口会自动愈合。到时候，苏醒过来的就会是纯纯净净的千九。”

　　　　“但是我要怎么做…”

　　　　“喝下我的血，定下恶魔的契约，它会赋予你与之抗衡的力量。”

　　　　“好，我答应你。”

Chapter26　鲜红刻在永恒之上（）　
*

　　　　“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