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这些个看客,心中都不由得有点翻腾,一种欲呕之感油然而生。
“姑娘,咱们几在这休息一晚吧!”这两个活皮影一样的人,站在马车外面,恭恭敬敬的朝里面说了一句。
“好,今晚就在这歇下了。”马车内一个清丽绝尘的声音响了起来,回荡在滴答的雨声中,如同银铃一般的动听。
然而,此时薛宝义靴筒中的那把匕首,竟好似微微的颤抖一般,发出低沉的嗡嗡之声!
第13章 轮回劫(二)()
“今晚在这歇下了。”
一声极其清丽悦耳的声音,犹如银铃一般,透过“哗啦啦”的雨声,直钻进人的耳蜗,这声音虽然是极其悦耳,但声音中似乎没有一丝的温度,冷的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一般。
店里,所有男人的眼都发出热烈而急切的光,都在静静的等待,想看看这如此华丽的马车里,究竟出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店中男客的反应,惹的那些女客都冷着脸,不屑的将头转到了别处,可心里又都不甘心,又时不时的用眼角偷偷的朝马车的方向瞥去。
须臾,只见一个不到二十几岁的美丽女子从里面出来,她身上穿着一袭纯白的华服,脸上未施脂粉,眉清目秀,脸上被雨水打湿了,真好似雨后的莲华一般,这素如莲华的一张脸上,眉宇间却染有一股杀气,扬眉、俯首间,有挡不住的气势。
少女手中握着一把细而长的宝剑,宝剑金刚护手上,古朴的上古篆体刻着两个字——秋水,这少女正是沉睡五百年之后的怜月!她的身形轻盈飘逸,跨步便走进了客栈内!
悦来轩!
一迈进这间店门,她的心似乎砰的被什么敲了一下,她那颗心猛然颤抖了一下,他和她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也叫悦来轩,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要过了银山岛,再穿过瑶海的东胜大陆。想不到,这里也有一间叫做“悦来轩”的客栈。
她的出现,不禁让店里的客人们都失了声,这时人人心头只有两个字“好美。”
此处是乡下村镇,一路上,就没有几个头面整齐的女子,见到这么个俏丽的女孩一出现,不禁让人多看几眼。
薛宝义见了,心中不禁一荡,只觉得好美,她那高贵如王,冷艳如梅的气度,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却又让人直觉不敢逼视,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股摄人的魔力,似乎她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逼视。
十七岁的少年,那一颗还未萌动的春心,怦然心动了一下,似乎是一株刚刚盛开的花,有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然而至,来到了它的花心中,采他心中的蜜糖,同时也偷走了他的心。
正思索间,白影一晃,那女子已经飘然进店,薛宝义靴筒中的匕首居然猛烈的一颤,他不觉奇怪,猛然震惊,难道。。。。。。。难道这女子是妖怪?不然,为何少城主那一柄能够斩妖除魔的匕首,跳动的这样厉害!
怜月进了客栈,往厅里四下一打量,这是一间不算太干净的店,但人员嘈杂,大多都是生意人,有的身侧还放着很多的货物。她双眼一路扫过去,却猛然感觉有一双炙热的目光正投向了这边,她不由得也看了过去。
是他!
怎么会是他,她顺着目光看过去,立刻便看见了一个双目朗澈,眉目清俊,俊美儒雅的年轻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是那样的少年模样,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之时,难道他们穿越了轮回,上苍从新又让他们相遇。。。。。。
“易哲!你怎么会在这!”
她猛然真了一下,眼神忽然变了,她看着面前的正望着自己的少年,许久,她艰涩的开口,睫毛微颤,目光中闪烁着灼热,似乎有说不出的震惊,而心中,却难以抑制的压抑着心中的悸动。
对面的被叫做“易哲”的少年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知道她一定是认错了人,他既想马上回答,又不想道破了真相,只是那么愣愣的不说话,双眼瞧着那个丈许开外的白衣女子。
本来喧闹的客店,此时鸦雀无声,似乎,都在等着听这个公子究竟说什么。
“姑娘你认错人了。”书童云儿见少爷话不说话,还以为是他没出过门,不敢和陌生女子说话,便替少爷说道:“姑娘我们家少爷不叫易哲,您认错人了。”
“。。。。。。。。。。”什么?怜月心里猛然一惊,身子颓然向后一倾,周身都没有了力气,她又想起了五百年前,浮屠宫一战,直到死没有将他等到!这样一个负心人,等他何用?那一天,也如这一天一样,下着雨,直到生命的最后除了周身被撕碎的痛,便是冷雨打在脸上的感觉。。。。。。
人生因缘聚散,本就如大海上的浮萍。更何况已经已经隔了五百年。。。。。。降魔人——只是这世间一件降魔的兵器罢了,那谶语犹在耳边,自己怎么又忘了?就当以前的一切都是心魔乍现好了,自此以后便斩断了尘缘,为了降魔而生吧!
掌柜见了,赶忙给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会意,赶忙跑过去招呼,“姑娘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三间客房。”一旁的老太婆见怜月不说话,便开口答道。
“有,有,有,上好的客房三间!福字号客房三间!”小二拉着长音,手巾一甩,便跑到了楼梯通报上面的伙计。
“备几个的小菜,一会端到屋里。”另一个老太婆对付道,随后便搀扶着怜月上了楼。
店内的食客,全都摒气凝神的注视着这一行人上楼,走在最后,那个老太婆,瞧见这些人,都直勾勾的盯着着她们,冷哼了一声,娇笑一声,嗔骂一句:“哼,看什么看!死鬼!”
食客们又只觉胃里又一阵翻腾,一股恶心之意又席卷而来。
“掌柜的,凭什么她们来了就有房了!我们来了就没有房?”云儿又开始不依不饶了。
掌柜展颜,陪着笑说道:“早就预订了,早就预订了。”
“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们明明先来的,我们没有房间,她们来了倒有房了!你说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云儿,不得无礼。”
云儿正在不依不饶时,坐在一旁从未说过话的公子开口低斥道。
那书童正要跟掌柜理论清楚,听少爷这么说,心里虽然不服气,但只能抱怨的叫了一声,“少爷!”。
“这样吧几位,还有两间客房,客人定了还没来,不行您几位先住下,这两位客人来了再说。”
“多谢掌柜。”情窦初开的少年公子,随口答应了一声,目光由楼梯望上去,直到被一堵墙堵死。
外面雨渐渐的小了,只是淅沥沥的仍是下着,天边的闷雷偶尔滚过,那隐隐不敢发作的雷使人心里闷闷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如泼四溅一般黑的张狂,远处北面的天空,闷闷的滚着闷雷,这闷闷的雷,就像是堵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般的沉重。
第14章 轮回劫(三)()
市集中繁密的房屋,都消融在黑暗中,一阵阵飒飒阴风,尽数拥着雨丝卷过来,将道旁树上的枝桠吹得来回摆动,远远一望,犹似在风中乱舞的魔鬼一般。
天色将晚,薛宝义一行人吃罢了饭,由店小二引着,来到了二楼东边的一间房间。
房门木牌上,篆体娟秀的小字写着“天字贰号”。
小二手笼着红烛,进了屋,将桌上的油灯点着。那桃花瓣一般的火焰,便左右跳动着越燃越亮。
“您两位在这间住。”他向薛宝义和云儿两个说道。
薛宝义和云儿,借着灯光四下打量,只见这间房间布置的颇为雅致,卍字窗棱糊着厚厚的白窗纸,窗旁深红色的花架上,摆着一盆墨绿色的君子兰,挺秀毅雅,一方梓榆木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套白底蓝花的茶具,显得颇为文气。
床上的被褥也都干干净净的,薛宝义看了都点了点头,对这间房间颇感满意。小二见他点头,知道他是相中了这间房。
“您二位跟我来这边。”
小二说罢,朝刘全和赵永利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去了旁边的一间房间。
“易哲,易哲!”
那姑娘口中喊出的名字,犹在耳边,如珠玉落盘,清脆入耳。易哲是谁呢?一定是对这位姑娘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不然她也不那般模样,难道自己和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易哲很像吗?
十七岁的少年公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他的心中,如有一只小耗子在拼命的挠着他的心尖。他对这迷一般的女子感到十分的好奇。虽未相识,不知怎么地,却平白地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心内胡思乱想着,也没有半点睡意,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由怀中掏出了一根精巧短笛。
虽然,云儿正闲得无聊,正好听个曲子解解闷,找了个凳子挨着少爷坐下,静静地等着听少爷吹曲儿。
宝义手中这只短笛颜色翠碧,是上等的蓝田玉打磨,做工精致。他略略的沉吟片刻,便将短笛横在唇边,随着丹田运气,婉转如诉的曲调,便从这笛中飘出。那声音如泣如诉,,笛声洋洋散落满屋。他吹得是一曲由中州传过来的一曲《雎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情窦初开的少年公子,手握短笛,犹自横在唇下,脑海中仍旧是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开口问话时的情形,虽然并不认识,却不知怎得竟平白的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云儿虽不通乐理,但只觉这笛声悲壮,凄婉,合着屋外淅沥的雨声,如泣如诉,说不出的百转千回,荡气回肠,萦绕不绝。
曲调已经吹完,好一会了,他竟还沉浸在曲调之中出不来。
云儿平日里最喜欢拍少爷的马屁,往日只要少爷嘴里吟了什么成文、不成文的诗出来,他定会立马拍掌叫好。
此时,竟过了半晌,才从那曲调中回过神来,拍手道:“好!”云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也说不上哪好,这是什么曲子,这么好听,现在还觉得少爷这笛音,还在耳边绕着一般。”
宝义并未为意,他心中暗自的留意,不知道这女子对自己有没有意,她会不会也以乐传情呢。
横卧短笛的少年,静坐在窗边,透过淅沥的雨声,细细的分辨着雨声中可有曲调飘出。
良久,恍惚之间,不知从何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哳婉转之声传来。
那声音竟像是以叶当笛,来吹奏那首《关雎》的后半部分,只是夹在淅沥的雨声中,几乎细不可闻。
窗边之人立刻心潮翻涌,他心中惴惴,不知道是不是,那白衣女子吹出的,他将头贴近窗子,想要仔细分辨一下曲子传出来的方向,可越是急着想听清楚,越是听不到了。
情窦初开的少年,屏气凝神细细的听了半天,却偏偏再也没有听着半点音韵之声。
“云儿,你方才可听到有乐曲之声?”他心内一急,便问了出来。
“有啊!”云儿立刻应声道。
云儿一个“有”字出口,薛宝义强忍着内心的激荡,听着云儿后面的话。
云儿此时满脸得意,摇了两圈脑袋,说道:“公子方才吹得曲子,就像那个什么,绕在横梁上三天三夜的也掉不下来一样。对了,那个叫绕梁三日,那曲调现在还直往我耳朵里钻呢,孔老夫子什么曰:这叫三月吃不下肉了!”
云儿说完,可想不到,少爷听了自己说的话,立刻便没了兴趣,又转过头去怔怔的侧耳留意着窗外,便一脸不快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爱听还问我!”
薛宝义原本以为他真的和自己一样,听到外面有人吹奏那首《关雎》的后半段,却想不到,云儿又是在变着法的拍自己的马屁,便也不再理会他说什么。
仍旧只是仔细听着外面,可除了风声雨声之外,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他不知道方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边已经不吹了,只是仍旧这么痴痴的望着外面。
云儿毕竟还小,在屋内早就憋不住了。他两只手托着腮,撅着嘴,翻着一双小眼睛,无聊的望着天花板,他也不知道少爷今天着了什么魔,就只知道,少爷吹了一首什么曲儿之后就不对劲了,只觉这曲儿定不是什么好曲!不然少爷吹完了,怎么忽然变得这般的呆傻。
他摇摇头,小声说了句:“少爷我出去看看。”
第15章 轮回劫(四)()
“。。。。。。”
宝义恍惚间似在云里雾里,根本没有听到云儿说的话,那原本如夜空星辰一般的双目,此刻笼上了一层阴云,叫人看不懂,云儿摇了摇头,微微叹口气,抬脚出了门。
云儿年纪还小,完全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愫,他只觉的今日少爷见着那个白衣女子之后,便有点不对劲了,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什么妖孽,怎么少爷见了她之后就变的奇奇怪怪的,后来又一想,常听人说起,人被吓了之后,丢了魂,就会很反常,我看少爷就有点反常,不会是丢了魂吧,看来回头我要弄点烧纸给少爷叫叫魂了。
他一面走,一面神游,到处溜达,他毕竟还是孩子,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只管自己去玩了。
夜雨霖霖,何道痴情无人知,自古多情更遇多情人。寂静的夜,薛宝义一曲《关雎》自诉衷肠,却不想惹得佳人心中恨。
雨夜,霖霖声中,一声声细不可闻的抽泣,在寂寞的深夜婉转。
方才确实是有人在吹那首《向来痴》,一片墨绿色的兰花叶子还捏在手里,但她早已泣不成声,不能自已。
此时,白衣女子倚靠在窗边,双目似两潭秋水,两行泪似河水决堤,她面若梨花,此时强忍悲痛,泪珠打在脸上反衬的她白嫩无暇的肌肤,更似似玉石般的清透,更显得惹人怜爱。
她左面额头之上,隐约可见她一道伤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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