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乔氏做的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缓。
乔氏太过于绝情,又气的萧三爷‘病’了,一直高热不退!
好在,老天并未让他太过于绝望。
从李家开始下帖子邀请乔氏和萧子鱼去赴宴开始,萧三爷便知道自己要转运了。
小妾没了可以再找。
女儿没了可以再生。
唯有金银才是永恒。
现在,白家出现了。
这可是他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去攀交的人。
萧三爷想到这些,便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函交给萧子鱼,“这是那个人留下的,说是让我交给你!”
萧子鱼茫然的接过信函,脑海里一片混乱。
白家,白从简。
怎么会是白家呢?
白家祖上是大楚的开国元勋,曾被封成国公。世袭。
白家也被大楚的历代帝王器重。
成国公府白家世代忠良,每一代男丁若无疾病,在七岁那年便会被送进军中训练,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家手里的兵权,也越来越多。
大楚的边境从不安稳,北方有北越,东边有东夷、鲜卑。
直到白家的前一任家主白席儒这一代,白家嫡系的男丁便只剩他一个了。
其他的兄弟,不是战死便是病死。
而他做过最让人惊讶的事情,便是毫无理由的接连屠杀鲜卑三座城池,无人生还。
一时,血流成河,哀嚎遍地。
据说那时,鲜卑的子民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不寒而栗,大喊夜叉、恶鬼。
也正是因为他的手段狠辣,所以和他自幼定亲的女子立即悔婚。她说,宁愿落发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愿嫁入白家。
一时,震惊京城。
因为这门亲事,是先帝文泰帝亲自指婚。
悔婚便等于抗旨,是要被满门诛杀的。
先帝文泰帝大怒,正要下旨抄斩那个女子满门时,白席儒只是说了一句,“结一世姻缘,又不是结仇。她不愿意,我不强求!”
他表现的大度,并且愿意谅解,那个女子一家才逃过一劫。
文泰帝后来左思右想,总觉得太亏欠白家,便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丹阳公主下嫁给了白席儒,这件事情还成为了一桩美谈。
丹阳公主下嫁到白家后,很快便有了身孕,然而三个月后,丹阳公主小产了。
三年后,丹阳公主再次有孕,因为上次小产,所以白家人格外的注意这胎,连宫中的御医都请来在白家小住。结果,丹阳公主在夜里做了噩梦,又小产了……
一连失去两个孩子,导致丹阳公主的神智开始有些凌乱。
然而,谁也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丹阳公主小产。
直到后来,丹阳公主强行怀上了第三胎,这次她依旧做了噩梦,在梦中她看见无数的鲜卑亡魂来找她索命,说他们冤枉。
醒来之后,丹阳公主又小产了。
三次小产让丹阳公主的身子彻底的跨了。
她抱住自己的丈夫大哭,“他们说你杀孽太重,要让白家绝后。是我不中用了,你再纳个妾吧!”
白席儒闻言,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流了泪。
自从丹阳公主嫁到白家,他便和妻子琴瑟和鸣,他的心就那么大,怎么可能再容下别的女子?
他说,“再试试,我们再试试!”
白席儒清楚的知道,如果第四胎再不安稳,他的妻子会疯,而他也会彻底的崩溃。
于是后来,白席儒进宫和文泰帝彻夜长谈。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一夜文泰帝苍老了很多。
几日后,文泰帝宣布收回白家世袭爵位,更是暂时卸了白席儒的兵权。
说来也奇怪。
白席儒不去战场上后,丹阳公主居然安稳的诞下一子。
只是,这些年来丹阳公主小产的次数太多,所以她如今诞下的这个孩子,瘦小且体弱多病。甚至有御医说,这个孩子最多活到而立之年。
丹阳公主闻言,不顾自己刚出月子,便跑去寺庙内大哭。
她说上苍已经夺走她三个孩子了,不要再拿走第四个……之后,她便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小名,白六。
寓意是,失去的三个孩子,再加上她和白席儒,已有五人受到责罚。
所以,求让老天爷放过这个孩子。
上苍的确放过白六,却带走了丹阳公主。
丹阳公主临终前,给白六取了名字,“白从简,字无竟!”
她希望这个孩子一辈子都过的简简单单,平平安安。
然而,现实却违背了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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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心思()
白从简四岁那年,大楚边境再次发生动乱。
新登基的鲜卑王野心勃勃,打着要让白家人血债血偿的旗号,企图攻陷大楚的城池。
然而,这位年轻的帝王怕是忘了,大楚这些年死在鲜卑军队手里的无辜百姓,亦是不少。
白席儒因已被卸下兵权,所以奉命领兵迎敌的,是陆家老将军。
很快,边境便传来陆老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
一时,人心惶惶。
文泰帝闻讯,当夜便召白席儒进宫,商议要怎么应对来势汹汹的鲜卑。
白席儒也深知,在国家存亡时,他身为白家男儿,理应奔赴边境御敌。
他是军人。
军人的宿命便是该在边境守卫大楚,给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文泰帝在第二日,便复了白席儒兵权,让他准备出征。
在临行前,白席儒曾和白家庶枝的叔叔们长谈,又从白家庶枝的长房和二房里挑选了两个孩子,入住到京城白家祖宅。
他说,自己不会再续弦,但白家又不能因为他的任性而断了香火。来日,若是他和丹阳公主的孩子白从简去世,便让白家人从这两个孩子里,选一个来继承白家的祖业。
只是,继承白家家主的人,为保白家枝叶繁茂,一生不得为官。
这两位孩子,便是如今白家的大爷白渝和白家二爷白清。
白席儒的确有先见之明。
他领命迎敌,大败鲜卑,最后甚至亲手砍下了鲜卑王的首级。
这场战役打了一年,双方都元气大伤。
白席儒重伤归来,回京不足一月,便与世长辞。
文泰帝听闻这个消息后难过的食不下咽,之后下令将白席儒和丹阳公主合葬。
年幼的白从简正式继承白家家业。
因为白席儒的遗命,白从简后来没有选择踏入仕途,而是在韩老太爷的带领下,开始学着经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白家这位体弱多病的年轻家主,是活不长的。白家来日的家主,肯定是白渝和白清,两位中的其中一位。
尤其是白从简十一那年,因为不慎落水,高热连续三日不退,梦里更是开始说胡话。
白渝和白清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的后事时,他居然挺了过来。
也是命硬。
但是再命硬,也终究活不过而立之年。
这些年来,太后和当今陛下都对白家颇为照顾,但是自从白家从商后,白家便开始出现颓废之势。
此时的白家,不再是昔日军功卓越的白家了。
然而,这也是白从简的厉害之处。
在他的带领下,白家虽然退出官场,却在商场上如火如荼。
至于白从简的父亲白席儒,文人们对他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骁勇善战,嫉恶如仇。
亦有人说他懦弱,选择留恋美人乡,白家会毁在他的决策上,世袭的爵位说丢就丢。
不过无论文人们怎么评价白席儒,萧子鱼都觉得白席儒是个很厉害的人。
十分钦佩。
想到这些,萧子鱼不禁沉默,手里的信函顿时成为了烫手的存在。
在白家面前,无论是萧家也好,乔家也罢,都是不堪一提的。也难怪三伯父会如此的高兴,如果能和白家有来往,那么萧家在姑苏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
只是,外界皆传白家的家主体弱多病,行动更是不便。
明明是行动不便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姑苏李家的园子里。
“燕燕,你和小爷是怎么认识的?”萧三爷明显有些好奇,“说来也奇怪,小爷居然会来姑苏,他是来看花灯的么?”
怎么认识的?
他们谈不上认识。
萧子鱼摇头,“我不知道,我和他也是一面之缘!”
这话,是实话。
但是,萧三爷明显不相信。
如果仅仅是一面之缘,小爷怎么会出手便是如此贵重的墨菊,一送还直接送了两盆。
不过,萧子鱼不愿意回答,他也不强迫,仅当她是女儿家娇羞。
他说,“小爷既送了你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知道吗?”
萧三爷的语气像教导孩子一样温和,却听的萧子鱼有些反感。
她自然明白萧三爷在想什么。
他希望自己多和白从简接触。
然而萧三爷怕这次怕是要失望了,白从简是白家的家主,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那一日也不知是怎么猜出她的身份,却没有出口询问。
他没问,显然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来往。不过,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少年如此的看重那半首曲子……
白从简的生母丹阳公主,曾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公主,擅长箜篌。
耳目渲染而已。
“知道了!”萧子鱼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懂事的样子让萧三爷十分高兴,怎么看萧子鱼都觉得顺眼。
萧三爷又和萧子鱼说了会话,才放她离开。
等萧子鱼离去后,他唤了严管事进屋,“等会你将这两盆墨菊送到紫薇苑去,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严管事点头,“三爷你放心!”
萧三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袖口,眉眼里藏不住笑意。
“三爷,你今儿心情好,不如出去走走?”严管事询问。
萧三爷一病就是小半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精神,出去走走也好。
萧三爷笑,“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自然要出去走走。我跟你说,这白家的小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送就送两盆墨菊。”
严管事不解的看着萧三爷,有些迷茫。
墨菊的确是贵重,但是这一盆两盆,有什么区别?
在白家人的眼里,这也就是两盆普通的花木。
毕竟,那可是富可敌国的白家。
萧三爷心情的确是很好,所以他跟严管事解释,“我四弟当年,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却问先帝爷求了两盆墨菊,是因为顾氏喜欢。那会我觉得他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傻子,两盆破花能有前程重要吗?一个女人而已。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我四弟很聪明,他拿了这两盆墨菊去顾家求亲,现在才有了燕燕。小爷虽然不为官,但是这些小事情一打听,肯定就能知道!”
他大胆的猜测,白家这位小爷,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肯定是对萧子鱼有好感的。
又或者说,白家小爷其实就是想娶萧子鱼。
“可是,大夫们不是说,小爷活不过而立之年吗?”严管事说。
萧三爷看着严管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傻,他活不活的到而立之年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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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询问(120月票加更)()
只要活着,有那么一口气在,就能迎娶女子入府。
若这个女子是萧子鱼的话,那么萧家三房以后在姑苏,便能任意为之。
那时候,连他一直想攀交关系的李知府,见了他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只要他能在姑苏商会站稳脚跟,以后面对乔家,他也算是有底气了。
到那时他便要休了乔氏这个毒妇。
至于白家小爷,在世与否都不要紧。
“能嫁进白家是天大的福气!”萧三爷说,“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白家的夫人,她得把握好这次机会。”
唯一可惜的是,萧子鱼不是他的女儿。
萧三爷说完后,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瞧着燕燕今儿穿的那件衣裳太素净了,小姑娘应该打扮的鲜艳点。你晚些去库房取些好看的缎子给七小姐送过去。”
严管事闻言,苦笑着点头,“三爷,我知道了。”
这话,小半个时辰后便传到了乔氏的耳中。
乔氏气的将自己最喜欢的描百蝶白瓷茶盏丢在地上,“萧应闻到底有没有良心!”
没脸没皮,厚颜无耻。
为了利益,居然能动了出如此不知羞耻的念头。
且不说萧子鱼现在尚未到婚配的年纪,就说单凭白家小爷那虚弱的身子,她也是断然不会允许萧子鱼嫁入白家的。
嫁过去,便要独守空房。
因为白家小爷体质虚弱,据说不能同房,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离世。
那样,萧子鱼的一生便彻底的毁了。
白家是好,但是她不愿意卖孩子求荣。
最重要的是,孩子们的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三爷有什么资格来替萧子鱼选夫婿?
而且现在白家小爷显然没这个意思,或许别人只是日行一善送点东西给萧子鱼。萧三爷却恨不得将自己家的侄女倒贴上去,那张嘴脸要多恶心便有多恶心。
乔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对严管事继续说,“今儿的事,你不要对七小姐提起!”
她知道萧子鱼性子不似从前,现在受了委屈不会吭声了。
憋在心里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那个孩子,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严管事点头,“我知道,太太你放心!”
“对你,我自然放心的!”乔氏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我得想想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子鱼成为萧三爷的棋子。
对那个孩子,她向来上心。
尤其是当年看到顾氏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对这个孩子,更是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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