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红颜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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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上红颜锦-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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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瑞在这片草原生活多年,除了自家大人外,还从来没见过气势如此凌厉的男人,他紧了紧手上的长鞭,全身戒备着。

    “你叫什么名字?”忽里烈在池瑞五步之遥的距离站定,冷冷地开口问。

    忽里烈是北狄王汉的嫡长孙,不仅身份尊贵而且也遗传了金汗的魁梧身材,他只静静往那里一站,就如一尊沉默的雕像矗立,带着无端的气势横扫在草原之上。

    池瑞不得不抬头看他,满身桀骜道:“你不必知道。”

    “我不想杀你,英雄要有英雄的舞台。”说完,忽里烈迅速出击。

    他虽然身材高大,但动作极为灵敏,池瑞只慢了一秒的时间,就被忽里烈抢得了先机。

    池瑞手中的长鞭仿若有生命般自由挥洒,所过之处烟扫草飞。

    忽里烈身子如豹般敏捷而又迅猛,不管池瑞手中的鞭子如何灵活,就是打不到他身上,反而自己处处受制,最后他把长鞭一扔,两人近身搏战。

    忽里烈手上没有武器,近身搏击显然是更有利于他的,所以,交手不下十回合,池瑞便被他擒住。

    忽里烈卸了他的四肢关节,扔到莫果儿脚下。

    “杀了他!”

    忽里烈把匕首递给莫果儿,嗜血又冷酷地说。

    莫果儿摇头,身子颤抖的就像落叶似的,一个劲地说:“不,不,不,我下不了手,我不杀人,我不想杀人!”

    扎皮心疼地抱着她,抬眸看向忽里烈,有些激愤道:“她下不了手的,你不要逼她,会把她逼疯的。”

    “扎皮,我说过,我们不能时刻保护她,她如果不学会自保,总有一天……”忽里烈说到这里,突然就不敢说下去了。

    他就是害怕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才逼着她学会残忍。

    在这片黑暗的草原上,只会善良是活不下去的。

    扎皮虽然憨直,但与忽里烈接触了这么多时日,早已经养成了一种唯他命是从的习惯。可是,看着莫果儿惊恐又无助的眼神,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痛,话也含了偏激。

    他突然大吼道:“你别逼她跟你一样,她跟你不一样。”

    “跟我不一样?跟你一样?”忽里烈笑了一下,有些苍凉,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他又何尝不想保护她这种善良,可是,与生存比起来,他要的是她活着,而不是一种善良的品质。

    他猛地把莫果儿从扎皮怀里扯出来抱在怀里,唇毫无预警地吻上她的,这一次的吻不像刚刚那样只贴一下就离开,而是带着凶狠的惩罚,粗厚的舌横冲直撞席卷着她口腔内的每寸柔软和甘甜,唇舌所过之处,如野火般疯狂燃烧。

    莫果儿所有的惊恐立马被这个吻给打退了回去,双眼瞪的大大的,几乎是麻木的承受着他的吻。

    扎皮捏着拳,一脸复杂和隐忍地看着。

    “不害怕了?”忽里烈温柔地舔噬着她的唇角,双眼带着暗沉的光看着她。

    莫果儿瘦小的身子完全没入他宽厚的胸膛里,他如铁钳般的手臂将她打横拦腰抱起,大步向客栈走,经过扎皮身边时,他动作没停,话语传来:“扎皮,将他带到客栈。”

    扎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池瑞。

    池瑞虽然四肢的关节被卸,不能行动,可他的脸依旧是倨傲和高冷的,对上扎皮的视线,他冷冷地笑了:“他很厉害。”

    扎皮哼了一声,没理他,对于一切敢伤害莫果儿或者说有意想去伤害莫果儿的人,他都视作敌人。

    池瑞被他一路拖着回到了客栈。

    池瑞长这么大,除了早年受到的折辱外,这是第一次,作为大人的属下,如此屈辱。他看着坐在半面桌前,气势沉拔的男人,一脸不屈地问:“你是谁?”

    “金乌氏·忽里烈。”

    这个名字一出,池瑞立马色变。生活在茫茫大草原上的人都知道,金乌氏这个姓氏代表着怎样高贵又遥不可攀的一种存在。

    他说,他叫金乌氏·忽里烈。

    池瑞躺在地上,仰头看着他,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来:“如此,我便输的心服口服,你没有辱没英雄的威名。”

    金乌氏·纳乌是草原英雄,统一了三分之二的草原地区,而忽里烈作为他唯一的嫡系长孙,面对如此恶劣的困境,不仅沉稳而且手段狠戾,确实没辱没英雄的威名。

    对于他的恭维,忽里烈反应淡淡,看了他片刻之后,起身,亲手把他的四肢关节接上,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装上关节,池瑞四肢动了动,面不改色地回道:“池瑞。”

    忽里烈闻言微微一顿:“汉人?”

    “……是。”过了很久,池瑞才缓慢地吐出一个字,然后目光恍然地穿过忽里烈的身体,落在飘摇着串镶珠的大木窗外,有些恍惚地呢喃道:“镇前大将军麾下,十八禁军,前锋池瑞。”

    亮明了身份,忽里烈激动地一拍桌子,看着池瑞的目光既惊又敬,然后他就冲出了屋子。

    再次进来,手中提了两坛酒,他把酒往桌上一放,撕开封条,抄起酒坛就喝了一大口,长笑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三生有幸,忽里烈能在这里看到当年令草原闻之惧惊的人物,也是三生有幸了,这坛薄酒,是我敬你的。”

    说完,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直到一坛见底,他才猛地把酒坛一摔,笑的酣畅淋漓。

    池瑞也是血性汉子,见他这样,也不禁热血沸腾,毫不逊色地提起酒坛,一滴不落地把一坛酒装进了肚子。

    喝完,眼眶微红。

    只有英雄最懂英雄,也只有真正的英雄才明白落魄与隐忍的滋味。

    这个时候的池瑞,看着忽里烈,就已经有了隐隐的感觉,将来这片草原,非他莫属。

    敬佩是敬佩,但忽里烈可没打算放过他。所以,在池瑞放下酒坛的时候,忽里烈坐了下来,问道:“为什么要抓她?”

    池瑞眼光闪了闪:“大人需要一个女杀手。”

    “大人?”忽里烈抓住关键词,疑问:“你说的大人莫非是前十八禁军统领林风阙?”

    “正是。”池瑞答。

    忽里烈倏然起身,对扎皮道:“把他带到纳兰木房间。”

    说完,又转头看向池瑞:“在你的同伴来救你之前,你都住在这里,纳兰木也是汉人,你不用顾忌。不过,你也别妄想逃跑,在我手里,你是逃不掉的。”

    池瑞面色冷冷,笑了一下,随着扎皮离开。

    忽里烈掀了帷帐,进到里间。

010,恨意() 
莫果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看着他走近,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害怕了,只是小脸异常苍白,唇瓣红肿,眼睛里透着嗜骨的恨意。

    “你还没回答我,你买迷药做什么?”忽里烈站在离床五步远的地方站定,睥睨又漠然地望着她。

    莫果儿看着这个魔鬼,心里早已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所以,他一问,她就大胆而又直言不讳道:“我买迷药就是为了迷倒你,逃离你!就是为了对付你的!”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虽然还是怯弱的,有些颤抖的,但却很坚定。

    忽里烈没说话,一直静默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一直知道她是倔强的,看似柔弱不堪,其实内心有不输于任何男子的顽强意志。

    她想迷倒他,然后逃离他。可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又与他经历了生死,她怎么可能走得掉?

    不大的内室里,各种形状怪异的图案被挂在墙幅上,给这一室的沉闷凭添了几分阴霾,忽里烈动身走向她,大手一抄,就把她弱小的身子拦腰提了起来。

    他把她困在桌子与他的胸膛之间,莫果儿漂亮的脸蛋青白交织,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再碰我,我就去死。”

    忽里烈锁住她的脸,眸光骤然发狠,大手用力一扯,她的衣服便被他扒了下来,他的唇便带着占有和侵略,寸寸啃咬在她的身上。

    她雪白的身子在他怀里轻颤,颤栗,手脚并用地踢打着他,声音破碎嘶哑,呜咽道:“忽里烈,你这个魔鬼,你会有报应的,你敢强占我,我真的会去死。”

    忽里烈无视她的挣扎,唇从她身上移开,堵住她的红唇,近乎是蛮横地吮吸品尝着,直到莫果儿精疲力尽满身虚弱地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才冷然地抬起头来,粗粝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嗓音暗沉却充满威慑:“莫果儿,你还太小,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乖乖听话!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真真正正的成为我的女人!”

    看着身下女孩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忽里烈目光沉冷的一如暗黑的夜。

    “好好休息,我让扎皮来照顾你。”说完这句话,他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薄被,走了出去。

    他一走,莫果儿就蜷缩在床角抽噎。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扎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缩在床角,单薄又颤抖的肩膀,他的心狠狠一揪,立马冲上去把她抱入怀中,像大哥哥哄小妹妹般,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莫果儿,没事了,别害怕。”

    莫果儿摇头哭泣:“扎皮,扎皮,我害怕。”

    “别怕,莫果儿,你已经安全了。”扎皮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害怕,语气越发轻柔地哄着她,可是莫果儿从内心里感到恐惧的是忽里烈。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目光祈求又坚定:“扎皮,带我离开,我们离开好不好?”

    “离开?”扎皮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目光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莫果儿抓着他的手不放,仿佛只有抓着他才能给自己勇气似的,她点头道:“是,离开,扎皮,我们离开忽里烈,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这一次,扎皮彻底听懂了,他内心挣扎,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莫果儿,你难道不想报仇吗?父母之仇,家族之仇,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不,我没忘!”莫果儿大声道,“可是,这些都是因为忽里烈,没有他,你我的父母不会死,我们的家族也不会被诛,所以,他才是仇人!”

    “灭我们族人的是赫里那拉氏。”扎皮提醒她。

    莫果儿痛苦的抱头,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道:“是忽里烈,是他,如果没有他,赫里那拉氏也不会屠杀我们。”

    “莫果儿,你清醒清醒!”扎皮再怎么喜欢她,也不愿看见她把忽里烈当作仇人,男人有男人的情义,也有男人的信仰。

    他尊敬忽里烈,更打心里敬佩他,崇拜他。

    莫果儿如此憎恶忽里烈,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就好像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憎恶自己的英雄那般,让人无法接受。

    “莫果儿,只有他,能帮我们复仇。”扎皮两手抱着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无比认真地说道。

    莫果儿咬着唇,眼泪扑簌簌地淌下。

    她其实是知道的,知道他们只有依靠忽里烈才能活下去,也只能依靠他来复仇,他们……离不开他,更不能离开他。

    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和一个武力平平的少年,离开忽里烈这般强悍的人,在他们没有强大之前,也许早就被草原猛兽给吞噬了。

    莫果儿想到这里,推开扎皮的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安静地躺了下来,两眼空洞地盯着床顶上黑漆漆的顶帐,说道:“扎皮,我想喝水。”

    扎皮立马起身,倒了水端来给她。

    莫果儿接过来,大口喝完,这才闭上眼睛,侧着身子睡觉。

    扎皮守在床边,看着她单薄的肩背,想到今天忽里烈吻她的画面,心里闷闷的,似乎有人掐住了他的心脏般,直令他呼吸不畅。

    忽里烈从纳兰木那里回来,进到里间,望了一眼床上的情形,他在桌边坐了下来。

    “她睡着了?”忽里烈问。

    扎皮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嗯。”

    “扎皮,你是不是也像她那般恨我?或者说,怪我?”忽里烈盯着桌子上摆放的一个缺口的土烧壶,声音有些沉。

    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真正算起来,他们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忽里烈不想他们对自己有叛意,也不允许他们有叛意。

    至于憎恨,就更不能有。

    这种情绪一旦产生,发酵,就等于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将他炸毁的危险。他绝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种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所以,要么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要么,他们自己放下这段仇恨,共同前进。

    扎皮不知道此刻忽里烈的心中所想,他虽然心疼莫果儿,但从心底里,他没有恨过忽里烈,所以,他客不迟疑地回答道:“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忽里烈听后,表情稍缓。

    扎皮又道:“可是莫果儿她……她对你好像很有敌意。”

    “我知道。”忽里烈站起身,走到床边,扎皮立马让开位置,挨着桌边坐下。

    忽里烈坐在床畔,伸手把莫果儿侧躺的身子放平,又摸了摸她的脸,这才轻叹一声:“不管她有多恨我,我都不会伤害她的。”

    这是他对扎皮的保证,也是对睡眠中莫果儿的承诺。

011,计划() 
扎皮眼皮动了动,转过身子盯向窗外,问道:“你与纳兰木商议好了?”

    “嗯。”说到正事,忽里烈收手,离开床榻,坐在扎皮旁边,边倒水边说:“等她养好身体,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就离开。”

    “那你要如何处置那个叫万俟乞的掌柜还有那个叫池瑞的人?”扎皮问。

    忽里烈沉吟了一下,道:“万俟乞能在这片弱肉强食的草原上经营这么一家客栈,身份肯定不简单,至于池瑞,我想通过他,见一见他口中的大人。”

    南汉前十八禁军,在三年前的战役中,全军覆没。那一战役,轰动了整个草原。南汉的少年天子也是震惊愤怒。

    一役,打败了北狄,可是却折损了他最精锐的皇朝军,他怎么能不愤怒?

    而奉为草原传奇的金汗,也没想到,仅凭十八人,竟然能挫了他三万大军,南汉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强悍的对手。在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时,就传来十八人身亡的消息。

    可是,这十八个原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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