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安全带啊姐姐。”王耀把安全带插了进去笑道。
被束缚感惊醒,郑西西长出一口,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脸颊也有些发烫,白了眼王耀“臭小鬼。”
说着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王耀看着远去的轿车,叹了口气“开车太猛了。”
嘀嘀咕咕的回了屋子,上楼去找启功先生。
启功先生正在看书。
“您好像心情不太好。”王耀走过去,把茶壶换了水。
“怎么了?”启功先生扶了扶眼镜。
“感觉,今天您的话是勤了一些。”王耀笑了笑。
“再说老头子我唠叨?”启功先生笑道。
“不敢,您要是心中有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我绝对不带出这个房门。”王耀认真的说道。
启功先生夹好书签,看了眼王耀“就是下午的电影,看完只有多有感慨。”
王耀点点头“我也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有些害怕。”启功先生目光看向远方,屋内白炽灯的光将他深褐色的眸子照应的越发清亮“那个十年,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再卷土重来。”
“动荡已经结束了。”王耀轻声安抚道。
“我当时有总理保护,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就是剥了老师的帽子,让我觉得可惜,那个十年,大家都不上学了,这是我担心的。”启功先生轻声叹息道。
“现在都是九年义务制教育,都得上学。”王耀笑了笑。
“我教书一辈子,看着一代代人,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启功先生摇摇头“现在的孩子读书,不像是以前那样了。”
“当然,以前条件艰苦,读书是大事,现在读书是基本要求,可能会对知识不再那么重视。”王耀笑了笑。
“可是这不太对啊,不重视就学不进去。”启功先生有些焦急。
“总归是有东西逼着他们学,等他们的年纪到了,就开始学了,只是可能荒废了一些时光。”王耀微微眯起眼,笑道。
“一定是出了问题。”启功先生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因为读书不再是梦想了。”王耀笑了笑“安逸带来的倦怠,很难出现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大师们了。”
启功先生沉默下来,良久后笑着摇摇头“安逸点好,安逸点好,不学就不学吧,安逸好。”
老人近乎迷糊的呢喃让王耀有些心酸,未曾经历过战争岁月的他们,肯定无法理解,安逸这两个字何其珍贵。
祖辈们用血汗和生命换来的安逸,到底有多么不容易,现在的孩子,可能很难体会。
“不过总有些聪明的孩子,龙国这么多人,总有几个像我一样聪明好学的,再怎么说,也会比您那时候学习知识的人数多。”王耀笑着安慰道。
“是啊,百里挑一,也比我们那个时候强。”启功先生笑了笑,然后看了眼王耀“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耀笑了笑“问个问题。”
“什么?”启功先生微微挑眉。
“您有过梦想吗?”王耀问道。
启功先生愣了一下,眯起眼眸思索了良久,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王耀有些不解。
“有过,都实现了,现在就剩下一个了。”启功先生笑了笑“希望未来的孩子们,能够学业有成。”
王耀眨了眨眼“您觉得,我的梦想是什么?”
启功先生打量着王耀,摇摇头“恕我直言,现在看不出,你的眼睛里全是迷茫。”
王耀尴尬的抓了抓头“我以为组建个剧团能成为梦想呢。”
“你太小看梦想了。”启功先生笑了笑,站起身“梦想是要用一生追求的东西,若是成了就是死而无憾,要是不成,也不枉来世间一遭。”
王耀皱起眉自己想了想“我应该追求什么?”
“问你自己吧。”启功先生笑了笑“有人追求功名利禄,有人追求闲云野鹤,有人求超脱,有人求名垂千古,或者等,等时间给你答案。”
王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启功先生年岁太高了,虽然精气神良好,但是年纪一大就容易回忆过去,《霸王别姬》主要体现了除了人物的悲剧之外,更多的刻画了那个时代的变革和悲剧。
而启功先生恰恰是经历者,受害者。
想到胡从无提到那十年时惶恐的神情,王耀还记忆犹新,多大的恐惧,能够持续三十年之久?
如此刻骨铭心,如此惊心动魄。
不过转念想想,被挫骨扬灰的武训,王耀也能想到那种可怕了。
给启功先生梳理了下筋脉,今天有些伤神的启功先生早早的就睡去了,王耀把书房收拾了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梅少爷给他的‘秘籍’。
南腔北调,虽然都是戏,但是越剧继承了南戏的声韵,而京剧整合了南北曲调,同时因为发展在北方,北调多了一些,在词曲和声韵上跟越剧总归是有些差距。
虽然本质上殊途同归,但是正是因为这些细节上的差异,造就了戏曲文化的辉煌。
京剧是集大成者,融合了很多地方戏的优点,提取出的精华,王耀准备把这些精华再整合一下,看看能不能弄点大新闻。
从柏林回来之后,王耀就一直在研究这个出戏和入戏的事情,今天看了《霸王别姬》之后,更加细思极恐了。
他得研究透了,这样才能不被戏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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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老泪纵横()
第一百零八章老泪纵横
启功先生用了两天时间,把《梅花卷》的后续工作,还有一些自己手上的工作都交代给了学生,要跟着王耀飞去杭城。
启功先生教书多年,桃李满天下,而且学生们多已经是学术专家和各行业高干了,启功先生这么多年也没擅自离开过京城,一下子要动窝惊动了不少人。
这两天王耀见了不少大学教授和高干长官,弄得他现在都有点紧张了,生怕启功先生出点什么闪失自己不好交代,不过启功先生倒是态度很坚决,带着王耀就上了飞机,也没让那些学生陪同,随行的是家里的保姆孙阿姨。
离开京城前一天,王耀接到了冯小钢导演的电话,电话里冯导有些激动,大体意思就是感谢王耀让这个本子活了过来。
王耀谦虚的说道“我就是按照您的大纲添了些东西。”
“填的好,填完这本子就不只是喜剧这么简单了,一下子拔高了。”冯小钢笑道。
“我看了您前面一部电影《甲方乙方》拍的真好。”王耀笑了笑,说道。
“是嘛?那个是我第一部大银幕作品,虽然是改编,但是我自己挺满意的。”冯小钢楞了一下,说道。
“拍电影是您的梦想?”王耀问道。
“嗯,我以前是学美术的,后来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了电影,想拍点老百姓喜欢的。”冯小钢笑道。
“嗯,怪不得马先生说您的优势是接地气。”王耀笑了笑,沉吟了片刻“真的要转变?”
冯小钢沉默了一会儿“得转,不转,龙国电影始终落后别人一步。”
“隔行如隔山,从地上到天上,您可能会失去大众的口碑。”王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您一直拍这种由浅入深的,老少皆宜的东西,一下子去拍由深入浅,程式化的作品,您以前的观众可能会转不过弯。”
“但是得考虑新的观众。”冯小钢笑了笑“再说,着转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我上面还有老板呢。”
王耀愣了愣,听出了冯小钢语气中的无奈“这部电影,讽刺的重点我放在了商业广告和西方文化入侵上,但是内核,我改成了,喜剧葬礼上。”
“所以说,你改得好啊,这葬礼,是给我自己的。”冯小钢笑声坦荡。
“有没有一种镜头语言,是表示悼念的?”王耀问道。
“有,黑白画面。”冯小钢说道。
“那,我写的被黑社会胁迫植入广告那段,用黑白画面吧,就算你的一个发泄。”王耀笑了笑“毕竟龙国没有黑社会。”
冯小钢也笑了,笑了很久“等电影敲定,你是艺术指导。”
“不一定有时间了。”王耀笑了笑“我得带着几个老爷子做正经事。”
“也对,你们文化圈的都是大事。”冯小钢笑道。
“您这语气也太酸了。”王耀笑了笑。
“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记着有一个老哥哥在京城。”冯小钢笑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
“记着了。”王耀笑了笑“我要是拍电影,还得请教您。”
“成啊,你这外形条件,我妥妥的给你捧成国内一线,不输香江那些男艺人。”冯小钢笑道。
“我主要是想拍。”王耀笑道。
两人扯了一会儿皮,挂电话之前冯小钢真挚的叹了口气“老天待我不薄,在这个节骨眼上能遇见你,替我谋划了葬礼。”
“别这么悲观,喜剧葬礼的核心,是要笑着活下去啊。”王耀笑了笑“只要活着,总归是有机会的。”
结束了和冯小钢的‘告别’,王耀又给马先生和郑西西打了电话告别,第二天跟着启功先生飞回杭城。
十月中旬的杭城并不冷,但是昼夜温差有一些,而且南方潮气严重,下飞机时是晚上,王耀特意给启功先生多披了一件大衣。
当启功先生杭城的学生派了车来接,想要带他们去吃饭安排住处,都被启功先生否决了“我又不是来旅游的,你们弄这些干嘛?”
前排坐着一位杭城教育局的副局长姓程笑道“先生您来不能叫旅游,得是视察。”
“视察你们这些小子怎么拍马屁?”启功先生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王耀“这是王耀。”
程局长对着王耀点点头“我认识。”
“你怎么认识的?”启功先生和王耀同时一怔“徐峰还带他去跟你们打交道。”
“是在报纸上,王耀小兄弟现在是杭城的名人啊,一部剧弄得教育部和文艺部都忙了起来。”程局长笑道。
“额,我是闯祸了?”王耀心中一沉,难道是李卓搞的鬼?
“你把武训先生的故事搬到舞台上,再加上那天看了你演讲表演的大学生们和晚报宣传,现在我们两个部门天天能收到相关的投诉信,为什么这么伟大的人物他们不知道。”程局长无奈的苦笑道。
“这,跟您们有什么关系?”王耀一怔。
“武训人性光辉又不比雷锋差,你觉得为什么?”启功先生笑了笑“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耀皱起眉。
“最近有改革教育的苗头,所以比较乱。”程局长笑了笑“你也是碰巧了。”
王耀尴尬的摸了摸脸。
“不过我要表扬你,我看了一场彩排,戏真的好,让我想起了袁雪芬大师当初编《山河恋》时给我的震撼,和耳目一新。”程局长满脸笑容“徐峰也是运气好,能抓到你这么一个天才。”
王耀腼腆的笑了笑“您太恭维我了。”
“嗯,他的天才还不止这些呢。”启功先生笑了笑看了看外面“上一次来这边还是六年前,给浙大做演讲,一晃六年,杭城的变化还真是不下。”
“现在都在进入高密集大都市规划建设,再过两年,您就不认识了。”程局长笑道。
“发展的好啊。”启功先生点点头。
程局长年轻时候是个戏迷,从小听越剧长大,后来越剧衰落除了每年重要晚会上能听到茅韦涛她们的剧之外,听得也少了,这次王耀的《武训传》让他又燃起了兴趣,一路上跟王耀认真的探讨了一下越剧在杭城的发展规划。
聊了一路,车子停在了河坊街的宅子前,王耀扶着启功先生走进宅子里。
“这房子我记得是批给小马了啊。”程局长看着这间宅子疑惑的问道。
“嗯,马先生先借我了,他还做好博物馆的设计图。”王耀笑了笑。
这个宅子在河坊街主干道上,二层,前后院加起来有四百多平米,马先生一共要了两间做博物馆,王耀只用了一件,原来这地方是胡雪岩的药铺仓库,防潮防火什么的做的都很完善,而且没什么多余的摆设,正好可以整理好这三千多册书卷。
三千多卷,要是整齐堆放的话,两米高为准的话,至少要堆放两百多平方米,更别说还要分类。
而且只有大先生,胡从无,金闻声三个老人忙活整理,自然是要慢很多,到现在才整理记录好几百册。
启功先生要来,王耀提前跟大先生打过招呼,大先生跟启功先生都是清朝人,但是没见过面,启功先生虽然是雍正皇帝九代孙,但是在曾祖父那辈就没了封爵,到了清朝末年启功现在父亲早亡,宗人府见年幼的启功可怜,给了他一个三等奉恩将军,没有俸禄,是个空衔。
是民国大总统徐世昌盖的印,而徐世昌是袁世凯的幕僚,在身份和辈分上,大先生都要大几辈,而且启功先生也想到不大先生的真实身份。
只是见这个老者年纪比自己还大,却龙精虎猛十分敬重,倒是胡从无和启功先生相识,胡从无年轻的时候在辅仁大学进修过,当时启功先生在辅仁大学是老师,两人都受教于陈垣先生。
陈垣先生是龙国二十世纪初期被国际认证的史学大师,与王国维齐名。
是被主席亲自称为的国宝级的史学,教育大师,曾担任北师大,辅仁大学校长,京师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等几个重要文化职位。
陈垣大师一生为国家留下近百部被全世界宗教学者奉为必读论文的专著,除了世界三大宗教之外,还有已经消失的宗教如火祆教、摩尼教、一赐乐业教等做过专门研究。
在华夏文化史上,陈垣先生钻研《四库全书》通读古史,留下两本书一是《四库书名录》,一是《四库撰人录》。
是龙国历史上难得的工具书,将几千万子的《四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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