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证明了他是对的。
只不过这话在宗彩听来也没什么,用韩熙的温柔贴心,来要求韩烈本就是种不公平,因此她笑容如初。
不仅如此,她还自我调侃道:“我不止力气大,饭量也大呢。”
韩烈一直盯着宗彩的笑容看,这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只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越发不会说话了?
他还算不上嘴笨,撑死了就是不会甜言蜜语,或者说前世没有给他一个锻炼“口才”的机会。这辈子娇娇就在眼前,说什么他也要多说话。
韩烈先是一脸懊恼后又莫名窃喜,宗彩看在眼里,只得给二哥一个眼色。
二哥会意,立即问,“既然如此,九哥什么时候能跟淳王大公子见上一面?”
一提正事,韩烈马上恢复正常,“他急着分说此事,自然什么时候都好。”
宗彩便又看向二哥,“二哥替妹妹走一趟?”她还要在家养伤,淳王大公子就先不见了。
韩起乃是将来他身边的一员悍将,韩烈觉得娇娇若也是……不至于没听说过。
他因为娇娇对他的态度而有点怀疑:实在是娇娇对他太好了,怎么会忽然这么好?他好歹知道自己昨天到访究竟有多唐突。
韩烈也在琢磨,用不用提前出手,既帮了自己的爱将,也让娇娇出口气?想到这里他也笑了:这还用问吗?果然是刚刚“回来”……所以脑袋比前世那个最爱借酒浇愁的老东西转得还慢。
主意已定,韩烈便没多黏糊,晚饭前便主动告辞了。
送走九皇子,宗彩才跟二哥宗彦嘀咕,“我怎么觉得,九皇子想要出手帮我报复呢?”
宗彦道:“二哥一直等着你问我呢。”他摇了摇头,十分无奈,“我也不知道他缘何对你特别上心,而起似乎是一夜之间的变化。”兄妹俩向来没什么顾忌,这种话也轻松说得出口。
宗彩心道:我知道理由也不会告诉你呀。这么一想,脸上自然而然地带出几分笑。
本就不知从何说起的宗彦见状,果断道,“妹妹你不会……”
现在就喜欢上韩烈未免太扯了,宗彩老实道,“九皇子应是诸位皇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宗彦闻言点了点头,还笑着调侃道,“不叫表哥了?”
“人都走了,还称呼得那么亲近做什么?”宗彩叹道,“毕竟是皇子,一个称呼而已,又不让咱们真的为难,讨他个欢心又怎么了。”
妹妹纵然被爹娘百般宠爱着长大,也始终懂事又不骄纵。
宗彦顺手就揽住妹妹的腰身,“二哥可提醒你,圣上早就说过,皇子之中你尽可挑一个。”他忽然换了张凝重的面孔,“咱家家底很拿得出手,千万别让人算计了去。”
宗彩顺势靠住二哥的肩膀,应道,“我也这么想。淳王府那一对儿表哥表姐可不是让人当枪使了,我当时还想着会不会有人趁我昏迷不醒……趁虚而入……”
宗彦道:“二哥也是这么想的,之前不提是怕吓着你。当时在场的颇有几个名声不堪的。昨天亲眼见你力气像咱爹,二哥才不再担心你会吃亏。”
皇帝舅舅发话让她在皇子之中挑一个,从游戏里来看,舅舅这话绝对真心。
她嫁给韩熙,十多年没孩子,韩熙生母安妃心急如焚,想尽办法往韩熙身边塞丫头,韩熙见一个赶一个。
安妃没辙,最后想请圣命,给韩熙指个侧妃,结果还让圣上骂了一顿并禁了足:年纪大了,就该安生些。
若是她没能挑个皇子,而是和别人结亲,哪怕她是被算计了在先。那也是打了圣上的脸,势必造成在舅舅与爹娘之间造成裂痕。自家的对头算计得也正是这一点。
想到这里,宗彩也乐了,“二哥放心。到时候让他做不成人的本事未必有,但让他做不成男人,我必能做得到。”
二哥低头瞧了妹妹半晌,才宽慰无比道,“知道你不会受欺负,二哥就安心了。”
我还受欺负……我不欺负人就不错了!二哥你以前究竟把我想得有多弱?
宗彩连忙自辩,“我只是身子弱。”说着她攥拳绷住大臂上的肌肉,自己还摸了一下,发觉依旧软绵绵的……这力气来的,果然还是不大科学。
宗彦失笑,“知道了。好好歇歇,养好身子二哥带你出门。”
宗彩的金手指可是随身的,当然没必要一直宅在家里。只是宗彩的确老老实实在家歇了几天,她在家依旧知晓京中……八卦事。
首先淳王妃回娘家了,离开王府的时候面色焦急,回来的时候眼圈微红,连带着王妃所出的女儿也有好几天没出门赴约。
二哥宗彦下午便及时出现,给她解释背后的故事,“淳王府的那位嫡出姑娘,身边颇有几个跟班。跟班有男有女,多是淳王妃这边的表姐妹表兄弟。”当初能成功算计宗彩,这群跟班功不可没。
前些日子,京中另一位公主在家中设宴,邀请亲戚家的孩子过去游园玩乐——其实就是面对皇族的相亲大会。
淳王嫡女便带了跟班们一起出席,她一个表姐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人抓住……正“肖想”七皇子韩熙:其实就是玩命儿献殷勤,献到后来不惜脱几件衣裳。
众目睽睽之下让人捉了个正着,做东的公主果断命人把女孩子送回去,还逼着淳王嫡女给堂兄韩熙道歉。
皇后听说,也打发女官到淳王府和淳王妃的娘家训话……
这种事儿皇后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皇子们是不是随便谁都能算计,之后再罔顾廉耻地攀上来?
韩熙也就是不会带兵,但为人还是挺精明的。游戏里除了毁在韩汇之手里,还没谁算计得了他,尤其在这种小事儿上。
顺便一提,韩熙的生母安妃公认脑子不好,但圣上却很疼爱这个儿子。
韩熙又是皇族这一代中最俊俏的几人之一,同时为人又温和有礼,从及冠之前到成婚之后一直招蜂引蝶……只不过宗彩比他风头更胜就是。
让公主与皇后先后训话,很长一段时间里淳王妃怕是没脸见人了。讲究一点的人家,也不会选择淳王妃所出的女儿。
而淳王再爱年轻的王妃,也不会跳出来跟堂姐——也就是那位做东的公主,以及堂嫂——也就是皇后作对,更何况这回证据确凿。
淳王更知道一双儿女得罪了**公主,虽然当时没说什么,后招又可不这就这么来了?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听到这里,宗彩问道,“九皇子出手?”
宗彦答道:“他不认。”
连韩熙都肯配合,必定是韩烈出手了:结果也正是“影响前程”……直接砸了淳王府的名头,这个反应就太过了,对自己的声名也没好处。大约在韩烈看来,淳王嫡女算是平“账”,可还剩她哥哥呢。
宗彩都没等上两天,又有消息传来:淳王嫡子与一众公子们吃过酒,从酒楼里出来上马的时候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条腿……
消息是听涛送来的,宗彩瞄了眼自己的心腹大丫头,问道,“二哥让你送来的消息?”
听涛回话道:“正是二爷打发人送来的消息,二爷还说……”
宗彩直接把手里的手放回书架,“要来邀功是也不是?”
听涛微微一笑,“什么都瞒不过郡主。”
宗彩抬手在听涛额头点了一下,“你怎么还偏心了?”
“诚心对郡主,在奴婢眼里就都是好人。”
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她的丫头向来懂分寸,于是这话是爹爹还是娘亲让听涛说出口来试探她的?
宗彩便道:“说吧。难不成还让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听涛低声道:“是公主让奴婢讨郡主示下,九皇子总往府里来……郡主是个什么章程?”
要是对九皇子有意,就继续“笑纳”韩烈的关切和爱护,若是没这个意思,趁早说清楚,别再让一来再来惹人“闲话”——其实这个“人”专指皇后,“闲话”也是态度转变的意思。
哪个母亲也不愿意看儿子死心塌地百折不挠地追求一个姑娘。但若是儿子认准了,皇后除了成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若是一直钓着九皇子,又没个准话,皇后不暴怒才怪。
宗彩笑道:“我当然不讨厌他来。你先回去禀报母亲一声,一会儿九皇子走了,我自会跟爹娘说个清楚。”
听涛领命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后,二哥宗彦果然搀扶着韩烈进得门来。
至于韩烈身后还是那眼熟无比的太监和侍卫队长,二人再见宗彩也是满脸笑意:自家殿下转眼就该二十,他们还一直担心殿下不开窍呢。
至于韩烈则是步子有点蹒跚,但眼睛晶晶亮。
宗彩赶紧吩咐人熬点醒酒汤来,又跟二哥抱怨道,“二哥你未免太纵着他了。”
宗彦道:“死缠烂打,我又能如何?二哥我虽然说得过他,可打不过他!”
宗彩无语,想想也是韩烈的无差别缠功~大~法发动,扛得住的人本就不多。她只得凑得近些,稍微闻了闻,便佯怒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清醒着呢。”
第八回()
宗彩侧过头,盯着韩烈。
韩烈忽然笑了,“你看得我心砰砰跳。”说着,自己便坐直身子,“娇娇,我酒量很好。”
宗彩道:“一会儿醒酒汤得了,你喝一碗再走。”
屋里这会儿许多人,韩烈就直愣愣地问,“娇娇你什么意思?”
宗彩也很奇怪,“让你喝完醒酒汤算什么‘什么意思’?”
韩烈莫名其妙地又开启了“傻乎乎”模式,“你……娇娇你……也不是很烦我是吗?”
宗彩无奈扶额,“我要是不想见你,一句身子不舒坦,你就没办法不是。”大哥你算计淳王兄妹的那股子爽利劲儿呢。
韩烈咧嘴一笑,“这可真是太好了。”顿了顿,他盯住宗彩,“你也常到宫中看看我可好?”
这会儿连清秀太监和高大侍卫队长都忍不住默默低下了头:殿下,您果然还是喝高了。
韩烈此时很想说:我故意在七哥面前提起你,他果然起了兴致,让他帮忙,他也没二话。但这一世我不会让韩熙接近你。你们就算往来,也得在我眼皮底下。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说出这些想法,娇娇也不会怎么样。
想了又想,他还是老实道,“七哥帮了忙,你回头还是该向他道谢。”
韩熙对自己有意思,宗彩早就知道。至于道谢,进宫时一并处理好了。
其实韩熙也曾经是皇后的肉中钉,尤其是太子文弱,圣上又分明更偏心韩熙的时候——不得不说,太子表哥始终不怎么得皇帝舅舅的青眼。
只是作为储君,他不过不失,而太子没有轻易动摇的道理。好在太子柔和,跟兄弟们关系不错,纵然太子才识有限,还有亲兄弟帮衬,皇帝舅舅觉得兄弟齐心,总是能守得住江山的。
可惜皇帝舅舅想得太简单了,太子登基之后把留在京城的最后一个兄弟,韩烈也赶出京城——名义上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就藩。
太子的一生,正是应了这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只是不知道对兄弟还算有情有义的韩烈这一回究竟作何打算。
是先把太子扶上去,在皇族~内~斗~之时再把龙椅伺机夺回来;还是一劳永逸,韩烈自己直接坐上去。
宗彩倾向于后者:把一个不适合那个位置的人,硬要放在那个位置上,本身也是种对天下不负责任。
但现在建议,就是交浅言深。再说一直没让韩烈看出她也是过了两辈子,以此逗逗他,其实也挺有意思。而且她隐隐觉得,重生的韩烈恐怕已经把太子怨上了。
于是宗彩笑着问道:“过些日子,我要跟着母亲进宫拜见皇帝舅舅和皇后舅母。”
韩烈闻言果然来了精神,“娇娇什么时候进宫?我一定等你。”
看他这幅样子像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妖怪”吗?转念一想,自己这壳子只有十五,韩烈没准儿故意用这个语气说话,只为哄她呢……当年跟韩熙相处时哪用这么“费思量”?
好不容易韩烈告辞而去,宗彩又轻叹了一声,“有点累。”
二哥宗彦不愧是亲哥,就是敢“仗义执言”,“我怎么觉得光是他……一头热,你跟他其实没那么合得来呢。”
宗彩竖了大拇指,“二哥火眼金睛!”
宗彦想了又想,还是补了一句,“娇娇别勉强。”
就看韩烈如何处置淳王兄妹,就知道嫁给他日子肯定过得差不了,但两个人总是差了点默契和投缘:宗彩终究有点意难平。
究竟要认命还是花费绝大精力~调~教?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活了两辈子的成年男人,偏偏这男人还性格坚毅,本就属于极难~改~造的类型。而且改造不成功的话,还可能……感情破裂……
于是这一夜宗彩又失眠了。
而相距公主府不远的皇宫,韩烈却睡得熟极了:娇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话说他从公主府出来那会儿,回宫之后就让母后的心腹直接“请”到了坤宁宫。
皇后生了四个儿子,她知道太子才智和脾性都有欠缺,为了保住这个儿子的太子之位,皇后可谓殚精竭虑,什么都要为他考虑到……
她也曾在心里抱怨过:这个儿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一心一意地为儿子谋划。
实际上高皇后最喜欢的儿子正是小儿子十一皇子:因为小儿子聪明又嘴甜,还很让她省心,但高皇后眼光极准,认定小儿子将来也就是个富贵闲王。
而高皇后最为依仗也最为器重的儿子,无疑就是端坐在自己下手的九皇子韩烈。
高皇后虽然避免不了偏心,但她的确是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顺便一提,圣上也偏心,但他一样尽力做出一副公平的状态,哪怕他是真心不喜欢太子,对这个儿子也依旧抱有充分的耐心。
总之帝后夫妇都是皇家十分难得的好父母。
而韩烈对父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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