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眉头一掀,没有说话,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知道吗?我已经复仇了。”直树似是如释重负地笑道。
明宇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没听人说过呀?”
他之前只知道这直树的仇人是雾隐忍者,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没想到他已经复仇了。
“围攻高尾山的时候,第一天我就从人群里认出了那家伙。”直树微笑道,“不过他没认出我,直到临死前我告诉他,他才恍然大悟。”
明宇略微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道:“恭喜你完成了自己的夙愿。”
“呼……”他望着远方,沉沉的暮霭似乎由远方蔓延,渗进他的眼眸,“羽云山那次任务,你走之后,我们经历了很多危险,一百二十号,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活下来。”
此事明宇也是事后才知道的,羽云山那一战作用很大,阻断了雾隐撤退的道路,可是他们这些执行任务的人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这个主将都濒临绝境,而那支由各族精英组成的机动部队,到最后更是所剩无几。
“那时候,我和绚子就约定好,战争结束,完成了夙愿,我们就双双退役。”直树缓声道。
明宇霍然抬头,失声道:“你说什么?”
退役!
对于忍者来说这是一个极难启齿的问题,也很少有忍者能做到退役归隐,因为退役意味着特权的消失,也因为,经历过多姿多彩的忍者世界后,很难再有人适应平凡单调的平民生活。
只有那些平庸的忍者才会退役,可是直树并不平庸,甚至可以说,他是宇智波这一代中,仅在明宇之后的天才忍者。
第四章 约定()
七岁开眼,八岁毕业,十岁完成了影岚训练,十四岁便在战场上与富岳联袂抗敌,实力直达精英上忍。Δ
放眼木叶,年轻一辈中,堪与卡卡西相提并论,而放在后世,也只有鼬、止水二人才能压其一头。
如此辉煌的履历,如此高强的实力,即便在高手如云的宇智波一族,也是少有的高手了。
可以说,他前途不可限量,未来大有可为,在富岳对明宇的规划中,枫和他未来将是明宇最为倚重的左臂右膀,没想到他居然现在就已经萌生退意。
明宇如何能不震惊?
“我跟绚子说,战争结束后,完成了夙愿,我们就一起退役,如今,我的第一个夙愿已经完成了。”
直树缓缓回头,凝视着明宇,脸上的神色如暮色一般柔和,却又熠熠生辉:“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夙愿了。”
说到此处,明宇已经了然:“要跟我决一胜负吗?”
直树微笑点头道:“是的,当初是这句话把我从滑落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这句话一直铭记在我的心中,比那个蹩脚的狗血故事可要强得多了。”
明宇微微一囧。
“那句话一直激励着我努力康复、刻苦训练,如今,在退役之前,我想完成这个夙愿。”
“看来你是认真的了。”明宇知道直树不是个说笑的人,既然已经做出这个决定,恐怕谁也无法挽回他,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答应他了,“既然你斗志昂然,那我也不能扫兴。说吧,时间,地点,任你挑选。”
直树想了想,道:“这个月的二十八号吧,地点不用挑了,就以前那个小树林好了、”
明宇点头道:“好吧。”
可是他转念一想,暗呼糟糕,二十八就是自己的生日!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生日夜要跟人决斗……但愿惠子和红不会怪罪吧。
明宇回过头,暮色在屋顶涂染了一层让人心暖的淡黄色,直树走出宇智波的大门,在那里,已经有一个窈窕的倩影等着他。
夕阳下,两个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这家伙……明宇不由露出了笑容。
……
月如弯钩,月光如一支灵动的妙笔,描绘出山峰的剪影、岩石的轮廓,还有树木的姿态。
风吹林梢,出沙沙的声音,显得夏夜更加寂静。
山林中,有一座古朴的亭子,仿佛亘古长存,岿然不动地蹲伏在这片夜幕大地之中。
里面矗立着一道人影,和亭子一样,一动也不动。
亭子外,人影一闪,一个白袍人跪在地上,低声道:“团藏大人,他来了。”
团藏挥了挥手,白袍暗部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树林沙沙的响声也消失了,天地间似乎只有呼呼的风声,显得十分空虚,让人格外心慌。
团藏转过身来,半边脸露出在月光下,眉角、鼻翼以及嘴角的皱纹如刀刻一样,他笑道:“水影先生,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
“哼!”
随着一声冷哼,一道人影从树林中走出,修长的身体,飘逸的长,以及俊雅的五官,由于月光的辉映,更添魅力,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来的仙人。
正是三代水影。
“你在我的孙女身上下‘七目般若’这种歹毒的封印,竟然还敢主动约我出来?”危险的光芒从三代水影细长的眼缝里丝丝溢出,“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在这山野中杀人灭口的话,可没有人会知道的。”
“不,你不会的。”团藏脸上笑容不改,“我想,我还不值得你冒破坏两国关系这么大的风险。”
显然,他十分了解三代水影的为人——毋宁说,他了解这种身居高位之人的想法,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无疑他是对的,三代水影走到亭前,并没有动手,只是冷声问道:“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团藏微笑道,“否则,你也不会来这里了。”
“是为了对付宇智波一族吧?”三代水影淡淡道,“早在高尾山上,我就现你们的不对劲。不过没想到,号称团结一致的木叶原来不是铁板一块,木叶的内部,也像我们雾隐一样四分五裂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光明乐土,即便有,那也只是黑暗的谎言。”团藏笑道,“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有人的存在,都会有斗争,不管是外表和平的木叶,还是‘血雾之里’的雾隐。”
三代水影只是讥嘲似的冷笑:“那又如何,你们木叶的内斗,不关我雾隐的事。”
“宇智波明宇——我想您是不会忘记他给您造成的耻辱的。”
三代水影缓缓抬头,眼里寒光闪烁,“你说话最好小心点。”
团藏的右手离开拐杖,伸向三代水影,道:“我对您独挡千军的气势也十分钦佩,若非这个小鬼,我想您虽然身死,但必然会垂名青史,成为后世忍者的楷模,为雾隐所追念,为忍界所敬仰。可是……”
他做出翻掌的动作,“可是,这个小鬼却把您钉上了耻辱柱,难道您不想杀死他,洗刷自己的耻辱吗?正好,这个小鬼也是我的眼中钉,我们何不一起联手,里应外合,将他杀死,岂不快哉?”
“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三代水影漠然道,“我和你联手将他杀死,然后,你将全部的事推到我头上,继而以此为借口,又挑起两国的战争,然后,你这个火影辅佐又得以*****甚至攻入雾隐,这就是你的计划吧,团藏?”
野心被当面揭露,团藏神情不可避免地一滞,随即笑道:“您未免把我想得太邪恶了,宇智波明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不过是在寻找合作的机会罢了。”
“团藏,你以为我来之前什么准备都没做吗?矢仓已经把卷轴一事告诉我了,而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是什么处境,我也一清二楚。”三代水影讥讽道,“号称‘忍者之暗’的你,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玩弄计谋并自鸣得意,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让我甘愿受你驱使吗?未免太天真了!”
算盘被人算得一清二楚,又被当面奚落嘲讽,心机深沉如团藏,也不免恼羞成怒,目光冰冷了起来。
当世两大枭雄针锋相对,合作尚未达成,便已有告破之势。
第五章 死讯()
夜风疾吹,林海起伏,四野寂寂,仙台亭前,当世两大枭雄针锋相对,气氛凝重。Ω Ω
自己邀来三代水影,没想到被人家反客为主,揭露计划,团藏心中十分恼怒,可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他必须尽力争取拉拢三代水影,而非树立强敌。
团藏挤出一丝微笑,道:“水影先生,我好心相邀一起共商大事,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看我,看来再高明的鉴定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看来合作是行不通了,且祝你在木叶玩得愉快,也祝你早日雪耻吧。”
刚才的交锋中他被压制住了,索性顺势而为,以退为进,先摸清对方的打算再做计较。
“既然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合作也不是不可能。”三代水影语气淡然道,“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团藏眼睛一亮,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不上钩,道:“请说。”
“先,行动必须在我们雾隐走了之后;其次,我只在我认为有必杀把握的情况下才会露面出手;第三,你必须告诉我出入木叶结界的暗号。”
第一个条件是为了撇开嫌疑,第二个条件是保命之计,但是第三条……
团藏眉头微微皱起,略一沉吟,道:“前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最后一个条件绝对不行。”
笑话,要是让水影知道木叶结界的暗号,岂非是把木叶大门直接敞开给他?他诛敌之心再迫切,也不会放这种低级错误。
在他的心中,始终坚守的原则就是:一切以木叶的利益为。就这点来说,他和三代火影是一样的。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份心,三代火影明知他野心勃勃,也始终容忍他吧。
“我可以派人支应你,但结界暗号绝对不能告诉你。”团藏决然道。
三代水影摇头道:“不是我相信不过你,实在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给予全部的信心。”
团藏怒道:“如果您还是心存嫌隙的话,我想我们也不必合作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击杀他的地点我会尽量安排在村外,如果万一需要进村,我会安排手下来接应你,如何?”
三代水影勉强点点头。
团藏满意地笑了,其实他刚才并非真的怒,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现在来看,效果相当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成功,我能拔出眼中钉,水影先生能洗刷耻辱。”团藏微笑道。
“话先不要说得这么早,”三代水影冷静道,“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团藏微微一笑,自信十足道:“我已经在他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到时候容不得他不上钩,有了水影先生,我们成功的概率就更加得到保证了!”
“哦?”三代水影眉头一挑。
团藏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确实是不错的计划,想不到你居然能抓到他的致命弱点。”
听完,三代水影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团藏笑道:“以后我们保持联系,一旦有合适动手的机会,我会通知你的。”
“静候佳音!”
野风吹拂,衣袂飘飘,明月之下,两人相视一笑。
一个是忍者之暗,火影辅佐;一个是三代水影,一世之雄,刚才还剑拔弩张一触即,如今却谈笑风生,变化不可谓不鲜明,不可谓不快。
无声无息中,两人的身影齐齐消失在亭前,消失在山林之中,旷野寂寥空阔,仿再无人声,仿佛从来都没人来过。
繁星点点,月光如流水般泻下,风吹得树影移动,忽然,树影里张开一双淡黄般的眼睛,紧接着一阵蠕动,一条黑影从树影里分离出来。
团藏与三代水影都是当今忍界巅峰人物,而且都是睿智无双、心细如之辈,以团藏的谨慎周密,来之前肯定已经派手下根部彻查这片森林,可是居然都没有现近在眼前的树影,藏着一个人影。
他的隐身术之神奇,简直是举世无双。
黑影走到月下,说他是黑影绝不会埋没了他,因为除了一双蛋黄似的眼睛,他全身上下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漆黑一片。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黑影出沉闷的低笑,“不过,团藏自鸣得意,自以为万无一失,未免有些疏忽大意了。不过他们既然已经设下这盘好局,若不助推一把实在太可惜了。好了,我的天才,赶紧走上正轨吧——我为你亲手计划的道路。”
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喃喃自语中,黑影缓缓沉入地下。
……
明宇本以为这几天都会在悠闲中度过,没想到次日一早,就有找上门来了。
来客是个他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请先润润口。”
茶杯在玻璃桌上出一丝清脆的响声,明宇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的妇女,看到她一袭黑色的和服,心中没来由的一沉。
那是丧服!日向阳介已经死去三年了,不可能还穿着丧服,那么……
明宇勉强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兰子阿姨。”
日向兰子,阳介的母亲,真辉的妻子,大概是由于接连受到丧子、丧夫之痛的打击,这个本性温婉、曾因爱子早夭而以凶厉示人的妇人,如今已经变得形如枯槁心如死灰。
明宇甚至觉得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尸体——心死之人,和尸体又有多少区别呢?
听到明宇的问话,深陷的眼窝机械般地转动了一下,灰白的瞳孔无神地看着明宇,半天才找到焦点,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她的眼里才霎时有了一丝生气——只不过,是那种凶煞之气。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来找你的。”
明宇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声音如此难听,硬邦邦的、干瘪瘪的,沙哑的、低沉的,像是两块木头磕在一起出的声音,从嗓子眼里生生挤出来的声音。
“请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真辉先生他——”明宇小心翼翼问道,尽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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