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生盯着波浪起伏的湖面看了一会儿,也跟着离开了。
湖水摇荡不定,浊泥和绿藻上下浮沉,众人离开之后,浓雾笼罩的湖波深处,一个人头缓缓从浑浊不清的湖水里浮了起来。
跟着他打捞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脸白如纸,气如游丝,闭着眼睛,生死不明。
“没事吧,役之行者先生。”明宇托着役之行者,在他耳边轻声唤道。
役之行者哆嗦地摇摇头,寒气依然在他体内积郁不散,声如蚊蝇道:“我在干扰敌人的感知。”
明宇眉头一皱,役之行者身受重伤,虚弱不堪,随时都可能晕过去,还要强打精神干扰敌人的感知,实在太难为他了。
明宇低头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左臂,伤口处依然插在不少玻璃似的冰晶碎片,鲜血丝丝溢出,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缓缓转头,望向远处的木屋,木板上已经没有人影。
水无月幸生和琉璃二人在他过往的交手敌人中,并不算强敌,只是中上游而已,实力应该在上忍级别和精英上忍级别之间徘徊。
这样的敌人,哪怕两人并肩齐上,明宇也有信心在十个回合之内结束战斗。
可这两人的联手奥义着实匪夷所思,威力十分可怕,甚至已经隐隐超出了s级忍术的范畴。为了慎重起见,明宇已经是召唤出大蛇一族有数的通灵兽,可是防御力足以抵挡迪达拉自爆的大蛇,依然被这个云中开窗之术撕得粉身碎骨。
以明宇今日的实力,已经是顶尖一流,在这琵琶湖底依然是差点阴沟翻船,忍界之大,果然是藏龙卧虎,高手辈出,时时刻刻大意不得。
经此一役,本来因为身体素质得到强化而生起的睥睨傲慢之心也不由打消了不少。
若以明宇的性格,吃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亏,肯定要大闹一番找他算账,但此行所来不是为了逞威风,而是救人,丢脸面事小,如果累得役之行者身死此地,可不合他的本意。
漫说他现在还处在敌人的后方大本营,禁卫森严,此地离木叶还有迢迢千里,当务之急,必须得立刻返回木叶一方,为役之行者疗伤治病才是正经事。
“快走吧……”役之行者虚弱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暂且先放过你们一马,下次小爷再找回场子。
明宇对役之行者点点头,爬上水面,抱住役之行者,施展瞬水之术,朝大湖的另一方电射而去。
有役之行者的强大感知能力,明宇倒不用担心遇到敌人。一人为目,一人为足,在浓雾里急速穿梭,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湖泊边缘。
这是高尾山结界的罩门之一,在役之行者的指引下,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穿出森林和结界。
明宇扶着役之行者,迎风而立,足下是壁立千仞的悬崖绝壁,远处是辽阔的森林和原野,山风呼啸,一股豪迈之气从明宇胸中生起。
他深呼一口气,道:“役之行者先生,小子得罪了。”
役之行者微笑摇头:“无妨。”
明宇哈哈一笑,搂住役之行者,纵声疾呼,发足一跃,跳下这千仞绝壁。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足往烽火狼烟去()
从高尾山下来,明宇立即赶到附近的一座小镇,找医生驱除役之行者体内郁积的寒气,同时也处理掉自己手臂上的轻伤。为此滞留了一天时间。
他手臂上的是皮肉伤,并不碍事,取出肉里的冰晶碎片,再给伤口消炎绑上绷带即可。
较麻烦的是役之行者体内的寒毒。
他体内的寒气过重,郁积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根深蒂固,已经可称是寒毒,一时半会是驱除不去的,一天时间也只是稍稍缓解情况,给他恢复一点体力而已。
尽管如此,由于寒毒侵蚀身体太过厉害,役之行者依然是浑身绵软,四肢无力,提不起半点劲,只是查克拉稍稍恢复了一些。
据他的说法,这次身体受损过于严重,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再战斗了。
明宇默然,任何人在体内查克拉耗尽之后,便被施加各种刑讯手段,身心饱受重创。又在身体毫无抵御能力的情况下,被囚禁于零下三十度的冰宫长达一月之久,能够存活便已经是靠着莫大的毅力和心性。
一天治疗之后,明宇立即启程,背着役之行者,专找冷僻的荒山,无人的小径。只是如今战争如火如荼,前线兵力密集,他要回到木叶,必然要穿越前线,等于是自己向麻烦撞过去,隔三五差地都会碰到雾隐的忍者。
越接近前线,这种情况就愈加常见,次数也愈加频繁。
所幸这些忍者人数较少,一般都是一两个小队,并没有碰到大部队,以明宇的实力,这么点人自然是小菜一碟,哪怕背着个拖油瓶,依然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速战速决。
役之行者颇为乐观,也毫无拖油瓶的觉悟,高声感叹明宇实力百尺杠头更进一步,可喜可贺。
见他如此,明宇都不好意思提起自然查克拉汲取方法一事,毕竟现在役之行者虚弱不堪,前途未卜,他这个时候提出,就跟儿子向病重的父亲问家产一样,难免有趁火打劫、挟恩图报的嫌疑。
两世为人,还从没有人教明宇做这种落井下石的勾当。
越接近前线,与敌人的遭遇战也就愈加紧密频繁,实力也比之前所遇的要强,自然更加吃力。常常是刚杀完一个小队,还没走几里路,又遇上另一支,如蝗虫一般杀不胜杀,哪怕是铁人,如此频繁的战斗都会累毙,更何况还要背着一个人长途赶路。
明宇的身体虽然经过强化,到底也是吃不消。
有见于此,役之行者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再次当起了照明灯。
有这位“仙人”指路,接下来不必要的战斗确实减少了许多,可到了前线,战斗依然是无可避免。
轰然声连连响起,森林里同时发生了十几处爆炸,木片飞溅,土石四射,浓烟升起。
断木从浓雾里横飞而出,登时便有十几支苦无射来,狠狠插进断木中。
“是假的!”雾隐忍者高呼一声,“不要被他逃了!”
登时又是数十只苦无射进浓雾之中。
在浓雾的另一个方向,奔出一个背着老人的白色人影。
“追!”雾隐忍者一声疾呼,十一条人影便如蛇一般追去。
这次明宇遇到的敌人数量极多,有四只小队十六个人,刚刚那波起爆符互射,他干掉了对方五人,自己毫发无损,却也把身上仅有的起爆符都耗光了。
眼角余光看到两侧敌人迅速逼近,明宇眉头一皱:“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既然如此……”
“老先生抓紧咯!”
役之行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无事。
明宇是用一张窗帘背着役之行者的,战争年代,物少价高,明宇身上没什么银两,也只好屈就这位长老了。
明宇拔出腰间的木剑,身子翻转,在树干上狠狠一踩。
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疾射出去,扑到一个敌人身前。
那个敌人没想到他不进反退,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将苦无刺来。
明宇轻蔑一笑,手中的木剑闪耀雷光,一剑横削,割下他的项上人头。
血液溅起,紧随而至的是咆哮的水波。
“水遁·水天包袭!”
“水遁·奔河之术!”
澎湃的水波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身处敌人的围攻之中,明宇面不改色,双手一错:“水遁·水阵壁!”
水之阵壁瞬间升起,及时将敌人的水遁挡住。
水波散去,明宇举目一看,十名敌人已经将他包围住了。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水遁吧!”明宇冷冷一笑,双手迅速结印。
“水遁·水龙鞭!”
尚未完全散去的水波全部聚在一处,向四面八方射出。
“大家小心!”
众雾隐立即散开,齐齐跃起躲过水鞭的攻击。
明宇微微一笑,淡淡道:“水遁·雨阵!”
无数水炮弹如密雨一般劈头盖脸地狂下,跃在空中的雾隐忍者猝不及防,只有三个上忍用水阵壁勉强逃过一劫,其余都被侵袭而至的水炮弹打翻在地,生死不明。
“还有三个啊……那就给你们一个特殊待遇吧!水遁·水断波!”
水断波可以称得上最好用的s级忍术之一,攻击力高,结印速度快,攻击速度也快,明宇以前因为查克拉量,不怎么用,现在为了赶时间,为了保护役之行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三个上忍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足可切金削铁的高压水枪拦腰切成两半。
血水和着雨水,打湿了绿叶,染红了土地。
短短一分钟内连用四个水遁,哪怕是明宇,也不由觉得身体一虚。
解决了敌人,他没有迈步,而是看着树林的某个方向,淡淡道:“出来吧!”
“明宇大人,是我们!”
四个木叶忍者从树木中跃出,来到明宇面前。
明宇眉头一掀,没想到木叶忍者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这么说战线已经推到这里了吗?
“明宇大人!没想到您居然没有死,知道您还活着,三代大人一定会高兴坏了!”队长模样的木叶忍者兴奋道。
“唔?”明宇一愣,疑惑道:“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在世外桃源里()
是谁吹皱了一池春水,
是谁又谱出了一首新曲,
是它,
就是那三月的风……
三月的风暖暖吹拂,漫过草没人膝的原野,吹过辽阔苍莽的森林,在电线杆上轻轻地打了一个旋儿,卷起火影岩的细沙,洒向沐浴春阳下的木叶。
当暖风卷起御神袍,贴近肌肤时,三代火影有些恍惚,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一如眼前的这个少年。
三代火影呆立着,一动不动,风模糊了他的双眼。
风中,少年衣袂飞扬,笑靥如花,出言不逊:“老头,几天不见,难道你就得了老人痴呆症?这样也好,赶紧退位让贤,小爷我可是等得心急火燎呢!”
阳光洒下斑驳的金色碎片,一朵灿烂的菊花在风中颤抖,喜意从每一条纹理里溢出,每朵花瓣都是火焰:“你小子还是这么找打!”
少年淡淡一笑,挥挥手,声音如同被暖阳晒过般懒散:“我回家了,没事不要找我,有事也不要找我。”
白衣飘动,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里。
被皱纹包围着的老人的眼,凝视着远方,似乎望穿了时空,明媚的春光洒在他弯起的嘴角上,仿佛洒在庇护绿茵的树梢上。
风里,传出他的喃喃低声:“这小子……”
二月以来大事不少,各种大新闻层出不穷,其中备受瞩目、持续发酵的,则是关于木叶神童“白色绝望”宇智波明宇的死讯,简直风闻了整个忍界。
这则讯息到底是噩耗还是喜讯,闻者是伤心落泪还是欢欣鼓舞,各有各的态度,但传得有鼻有眼,言者凿凿,时间久了,连原本坚定的人都开始动摇起来。
知悉真相的大蛇丸没有站出来澄清事实,或许是懒得说,或许是乐得见到木叶的人为他叹惋,为他痛哭流涕,为他伤心寸断。
死讯从羽云山传来,最伤心的除了宇智波一族,当然还有这个化成雕像时时刻刻注视木叶的老人。
明宇于他,无疑是薪火相传的火种,木叶下一代的寄托,倾注了他的心血与希望,不是师徒,胜似师徒。
他继承自上一代火影的意志与梦想,希望能在那个少年身上延续下去。听到明宇的死讯,一开始他也难以置信,可是时间越来越久,明宇依旧音讯全无,宇智波的人问得越来越来频繁,大蛇丸又含含糊糊闪烁其词,也由不得他不信。
明宇的死,对他来说无异于断了一根心灵支柱,当某个寄托了自己梦想的人死去,自己仿佛也会跟着死去,一月以来,午夜梦回,这种空空的失落感觉常常在这个老人心头涌起。
如今,这个少年平安无事,笑容灿烂依旧,对他的告慰,简直比得悉战争胜利还要高兴。
三月的风里依旧传来老人的低声嗟叹:“这小子……”
明宇回到木叶的消息也像风一样传遍整个忍界——他死亡的讯息传得有多快,活着的讯息就传得有多快,伤心的自然是白白落了几寸粉泪,那些高兴得把手都摇断腿都扭麻的更是两眼发呆,白高兴一场。
他回来了,不过这一回来就深居简出,简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火影大人的谕令都请不动,理由简洁任性让人无语:“老子累了,请两个月假。”
三代火影无奈,不过战争局势已经十分明朗,木叶胜券在握,节节推进,过不多时便可收复失地,西部战场有自来也和波风水门坐镇,风之国一时半会也打不过来,倒也确实不用明宇再四处奔波,索性让他玩个够。
明宇呢?他确实厌恶了战争,巴不得能请多久便请多久,但是忍者服从命令是天职,真正让他有底气敢冠冕堂皇地提出这个任性理由的,自然是惠子。
明宇一回到家差点没被吓死,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进错家门走到殡仪馆去了,篱笆绑着黑带,厅里飘着吊幛,简直和殡仪馆没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道是爱极生恨乐极生悲,还是伤心过度性情大变,见到明宇回来,惠子差点没把自己的儿子狠狠掐死活活闷死。
检查宝贝儿子身上不但没有缺斤少两还反而长了几斤膘肉后,惠子这才放下心缓过气回过神,接下来便是盘查审问,拷打刑讯。
明宇纳闷惠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些门门道道,心中有愧,自然是和盘托出细细道来。
不过他忘了那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明训,得悉前因后果,惠子下了死命令,不得再接受危险任务,一月之内,不得因公外出,没有允许不得轻易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伴自己的老母亲。
天大地大,娘亲最大。母亲大人有令,明宇自然乐得偷闲,闭门谢客,不理俗务。
当然,闭门谢客对某人无效,一听到明宇回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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