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在二牛后面哭了半天,这二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两只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就跟丢了魂的一样。
“他可能收了什么惊吓了,先扶他回去,休息一下可能就会好了。”彭说着就过来扶二牛。
可这二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傻里傻气挺好相处的,现在却一把甩开扶他的彭,并挣脱了后面的泥鳅,肚子起身向着车子走过去。
“这家伙遇什么邪了。”
狗蛋做了个回去的手势,也向车的方向走过去。
二牛说起来是几个人里面最壮实的一个,此时脚下是松松软软的沙砾,像狗蛋这么苗条的人走在上面都有些吃力,而前面的二牛只是在沙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健步如飞的向车子走去。
看着二牛的异常举动,泥鳅,狗蛋,彭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不解。
还不等三人过来,二牛已经钻进了房车内,为了保险起见,泥鳅决定在房车里陪着二牛,彭驾驶的皮卡依然在前面开路,房车跟在后面。
车里的二牛没有和泥鳅说过一句话,几次泥鳅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二牛就像没听见一样,看都不看泥鳅一眼。只是对车内的一切都很好奇,就像刚从农村里出来时第一次坐狗蛋车时的那样。
眼前的这个二牛,还是他吗?
车子很快就走出了沙地,接着又是跟之前一样的盐壳,房车内安静的有些吓人,二牛对车内所有地方都摸了一遍,就连地板都没放过,此刻车里的东西已经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了,他只是安静的爬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眼神中流露的东西没人能懂。
车子就这样在盐壳上颠簸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狗蛋和彭将两个车子停成一排,帐篷就搭在车子后边。
狗蛋去捡了些枯胡杨的树枝,吃了几天的面包,今晚打算在这里煮挂面,在荒瘠的罗布泊,就算是一碗白面条,都是很奢侈的。
狗蛋做好饭之后才去叫泥鳅和二牛,可是二牛却死活不肯下车,没办法,泥鳅只能吧饭盛好拿到车上去。
当泥鳅把面拿到二牛面前时,二牛没有从泥鳅手中接过碗,而是往前探了下身子,先是闻了一下,然后用双手把碗捧过去,泥鳅还没来得及把筷子递过去,这二牛直接端起碗,就跟喝水一样,一碗面条直接下肚。
看着砸吧着嘴的二牛,泥鳅心里更多的是不安,那可是刚刚出锅的,怎么就能这么直接喝下去呢?泥鳅仔细观察一下二牛,确定二牛没被烫伤,这才从车里出去。
此时泥鳅已经没心思吃饭了,他把二牛的异常对狗蛋和彭说了一遍,希望从狗蛋和彭那里得到答案。
“难道是鬼附身了?”
狗蛋说以前听村里老人讲过关于这方面的事,说是以前村里有个病重的老头,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有一天天刚黑,这老头突然就嚷着要吃馄饨,而且催的还特别紧,儿媳妇和来帮忙的人一听这老头开始知道饿了,就赶紧做,做好之后还打算稍微晾凉一点再给老头吃,可这老头不依不饶,没办法只好把刚出锅的馄饨端过去,之后一碗滚烫的馄饨那老头直接就给下肚了,据说当时这老头就跟二牛一样谁都不认识,老头儿子觉得不对劲了,请来隔壁村的神婆,神婆来看完之后确定是鬼上身了,做了整整一天的法才把那鬼赶走,之后那老头还健健康康的活了好几年呢。
这鬼附身也不是说不过去,这罗布泊古往今来死的人也不少,孤魂野鬼想通过活人来吃顿饱饭也是有可能的。
“不像。”坐在一旁的彭听了狗蛋的话后摇摇头说道:“鬼上身的人,怕光,不敢看人的,见人之后会一直低着头,但我们刚遇见二牛的时候,他是坐在阳光下的,再说他见到人也不怕,不像是鬼上身。”
“那是怎么回事?”狗蛋追问道。
面对狗蛋的追问彭也只能摇头不语,他也不知道二牛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话题最终无解,只能先睡,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晚泥鳅和二牛睡一个帐篷,狗蛋放弃了舒适的房车也选择睡帐篷,彭依旧是睡在他的皮卡里面。
深夜,泥鳅和二牛背对而睡,此时二牛呼吸均匀,已经熟睡。但是泥鳅却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一个和他一同来的人,失踪一晚后性格什么的全都大变,二牛那一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泥鳅越想越无睡意,决定起来去外面转转,可是就在泥鳅起来的一瞬间,泥鳅手底下仿佛按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搭帐篷的时候明明是一块很平坦的地方,怎么会有石头呢?
泥鳅从上衣口袋掏出打火机,借着打火机的光,泥鳅看向了自己手下的东西。
这一看让泥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按得那里是石头,此时在自己手下的明明是二牛的脚。
可是这双脚却如石头一样的坚硬,分明是一层厚厚的老茧。这二牛虽说之农村来的,但以前在农村里也没干过多少活,这脚下怎么会有这么厚的一层老茧。
就算是经常干活,这么厚的老茧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泥鳅百思不得其解时,刚才还熟睡的二牛,突然坐了起来。
第六章 奇怪的文字(一)()
泥鳅被突然做起来的二牛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紧张的说道:“二牛,怎怎么了?”
因为是关着灯的,此时的二牛就像一个黑影一样,这让看不清二牛表情的泥鳅心中不免油然而生一股恐惧。
看二牛没反应,泥鳅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二牛,可是面前的黑影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罗布泊的黑夜,不像白天那样燥热,晚上的温度骤然下降。风刮过帐篷,发出一阵咻咻的声音,一望无际的黑夜,没有一丝灯光。
此时帐篷里的泥鳅和同样坐着的二牛静静的对视着,虽然看不到二牛的脸,但是泥鳅感觉的到,对面那个黑影此时也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看。
泥鳅双手在自己周围缓缓地探索着,他希望能摸到一个可以防身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小石头也好,现在自己面前的二牛已经不是那个整天唯唯诺诺的二牛了,现在的二牛,对于泥鳅来说是个未知,也许只是暂时的失忆,也许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泥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对面的二牛攻击自己,自己就是再不忍心也要还手。求生是人的本能。可是泥鳅的周围除了坚硬的盐壳什么都没有,泥鳅试图扣起来一块,可是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里的盐壳跟石头差不多,想要扣下来一点,几率为零。
这时对面的二牛有了动静,泥鳅心里暗道不好,难道他要行动了?
可是二牛并没有像泥鳅心中所想那样,直直扑过来,而是坐起来,一身不吭的走出了帐篷。
泥鳅长呼一口气,打开手灯,正准备起身跟着二牛出去,刚抬头,一张脸便猛然探进了帐篷。
苍白的脸,在手灯并不明亮的亮光下,显得异常恐怖。
泥鳅想要大喊救命,可是此时的泥鳅干张嘴,竟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面前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去的二牛。二牛双眼大瞪,眼白之处布满血丝,瞳孔幽黑,从中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再看二牛的嘴角,此时微微上扬,分明透露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泥鳅使劲蹬着双腿,希望把自己和这张脸的距离拉得开一些。
泥鳅慢慢的向后退着,那张脸也缓缓的向帐篷外面的黑暗中隐去。
直到那张脸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时,泥鳅的恐惧才慢慢一点一点的开始消散。
泥鳅赶紧站起身,想去吧把些事告诉狗蛋和彭,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去处理好这些诡异的事,更或许泥鳅可能使觉察到了什么。
再出帐篷时,泥鳅还特意看了看帐篷顶上,谁知道举止诡异的二牛会不会站在帐篷顶上准备偷袭自己。
再确定没危险后,泥鳅才钻出来。出来后,泥鳅拿着手灯向四周照了照,可是微弱的灯光只能看清四五米远的地方,再远处,依旧是一片暗黑。
彭的皮卡就停在边上,先前本来打算找狗蛋和彭商量的泥鳅,现在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泥鳅想,如果告诉狗蛋,以狗蛋的为人,肯定会直接把二牛干掉,以除后患。泥鳅现在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他还不想现在就判二牛死刑。毕竟一个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那种感情已经胜过了亲兄弟。
现在泥鳅想找到二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在今晚就可以知道二牛失踪的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泥鳅拿着手灯,放缓脚步,开始以帐篷为中心,方圆四五百米的地方开始寻找。四五百米的距离,在罗布泊的黑夜里已经是能离开帐篷最远的距离了,再远,说不定就会变成这罗布泊里的一具枯骨。
泥鳅小心翼翼的看着灯光所到之处,他希望二牛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因为他来就是要找二牛的。可是他又不希望二牛出现,因为之前发生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他清楚地知道,二牛已经不是之前的二牛了。
方圆四五百米的地方都找遍了,泥鳅没有发现二牛的踪迹,可是他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就在帐篷正东面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泥鳅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说是符号,可又更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那些文字像是用什么东西抠出来的,每一个痕迹都有将近一厘米的深度。这些凹痕之中很是干净,没有一粒沙子,泥鳅推测这是刚刚画上去的。
可是在这罗布泊坚硬的盐壳上,想要在短时间内画出这么多一厘米深的凹痕,除非使用电钻。要知道就算是拿铁棍画,也只能在盐壳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可是电钻使用时会发出很大的声音的,这里离帐篷这么近,不可能听不见啊。
泥鳅不敢在这里呆太久,谁知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决定明早起来再叫狗蛋和彭一起来看看。彭是这里面最神秘的一个,说不定他可以知道这些文字的涵义。
泥鳅回到了帐篷,可是一揭开,之前出去的二牛,此时却睡在帐篷里,轻微的发出鼾声,看来已经熟睡了。
泥鳅生怕吵醒二牛,关了手灯,蹑手蹑脚的躺在了二牛旁边,躺下后的泥鳅感觉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拿手一摸,竟是一块块犹如小豆一般大小的坚硬盐壳。
泥鳅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手灯,自己身下竟然铺满了这样的小土块,泥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拿着手灯探着头看了下二牛的手。
预感果然没错,二牛双手的指甲中圈塞着满满的泥土,泥鳅更加肯定帐篷外面的那些文字就是二牛弄出来的。
可是泥鳅跟二牛从小在一块,二牛一天学都没上过,别说这些奇怪的文字了,就是汉字他也认不了几个,但现在怎么突然能在坚硬的盐壳上画出那么些奇怪的东西来?
这一晚,泥鳅没有一丝睡意,他只希望天赶紧亮,他要知道那些文字的涵义。现在在泥鳅心里,只有彭才有可能揭开那些文字的涵义,二牛到底经历了什么,就看彭了!
第七章 奇怪的文字(二)()
这一夜,泥鳅觉得格外漫长,只有呼呼的风声陪着他,旁边躺着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如果那天晚上二牛没有失踪,或许这会自己也正做着美梦。
泥鳅在满天思绪中,终于睡着了。
“泥鳅,快跑!。”
帐篷外面传来狗蛋的声音,泥鳅一骨碌爬起来,下意识的向身旁看了看,旁边什么都没有,二牛不见了。
泥鳅赶紧钻出帐篷,只见外面黄沙漫天,狂风大作。
车,帐篷全都不见了。
“狗蛋哥。”泥鳅试着喊了一声。
可是除了风声,一点回应也没有!
泥鳅慌了,这里可是罗布泊啊,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生存的下去。他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走,没有方向,只能凭借着意识走。
可是还没走上五分钟,刚才的漫天黄沙居然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泥鳅赶紧看了看身后,车子和帐篷竟然就在离自己身后一两米的地方。
刚才自己明明走了一阵的,怎么还在这里?难道脚下的盐壳在动?自己就跟走在跑步车上一样?
这些疑惑只在泥鳅脑海中停留了片刻,现在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在就行。
泥鳅赶紧跑过去看了看车里和帐篷中,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二牛失踪,回来变成那样,现在就连狗蛋和彭都失踪了,要是他们回来,会不会也
泥鳅不敢想,要真是那样的话,如同在泥鳅旁边放了三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给他带来危险。
“泥鳅。”
正在泥鳅思考这些问题是,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狗蛋,担又带着一种令人发毛的沙哑。
泥鳅缓缓回过头,身后的景象,让他全身汗毛直立,两颗眼睛好像都快要瞪出来了一样。
一个五六米高的怪物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
说是怪物,倒不如说是泥鳅的熟人。
这个怪物,长的是狗蛋的头,躯干是由无数骷髅和白骨组成,只是在胯骨之上,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左边是二牛,右边是彭,此时他俩脸上尽是鲜血,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泥鳅看。
“狗狗蛋哥!”泥鳅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哈哈,泥鳅没跟我们来一块玩吧,你看多好,别去找什么古墓了,那里会要了你的命的。”这句话是这怪物身上三个头同时说出来的。
“不,不,我不!”泥鳅尖叫着向远处跑去。
可是身后的怪物紧追不舍,一双枯骨组成的大手,一下一下向奔跑的泥鳅抓来。
“不!”
泥鳅惊叫着坐了起来,原来自己还在帐篷里,“大爷的,原来是梦。”
说完泥鳅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是梦不假,可是自己旁边睡着的二牛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泥鳅斜着眼睛,缓缓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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