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移开了目光,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再次离开,看着这个黑色的背影,我暗自祈祷,拜拜,别回来了!
只是显然事情怕什么就来什么,没过多久,他又来到门口,这次任他如何敲门我都没有开门,自己敲去吧,爷可没有功夫搭理你个神经病!
良久,他终于停下了手,门外也没有了动静,想来应该是走了吧!
我长吁了口气,这个阴魂不散的,终于走了,有他这一晚上耽误多少事!
第二天一早,接班的人过来替换我,这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名叫周良,我叫他良伯。老人穿的虽然很整洁但是却并不算太好,想来家境也是不富裕,不然这么大年岁这么还会出来干这种工作。
“小伙子,昨晚上你一个人在这里过的?”老头目光古怪的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发毛
“没错,这里值夜班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点点头回答道。
老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转过头问我:“你就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事情?”
有,当然有,那个男的还不够特殊吗?但是这些我却不该说,毕竟说这些诡异的东西在这医院估计会因为我“造谣”直接把我开了,而且良伯年纪也大了,在这里工作本就不易,我自然不会把那些说出来吓唬他,让他害怕,至少我觉得那东西白天应该是不会来的。
他见我摇头,不由呢喃出一句,奇怪!
“小莫,以后你值班时候如果听到有韵律的敲门声,一定不要去开,因为这个敲门的,很可能,不是人!”良伯凑近我悄悄对我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去开门的!”
“你们年轻人啊!我知道你不信这些,这事不是迷信的事,这种说法老早年就有了,过去我们村子里因为乱开门还出过不少事呢!”
说着,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那个时候我才向你这么大,然后就在邻居家跟朋友聊天,结果他开了不该开的门,整个人都被那东西给撕碎!如果不是我当时身上有个护身符,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至少我明白良伯说的确实是真的。只是昨天晚上的东西已经脱离了鬼的存在,所以我也不敢妄加告诉良伯。
良伯见我答应下来,也许是一时兴起非是要拉着我做一会,要给我介绍在这里工作所“特别注意”的那些。
诸如去厕所路上不要回头,一个人坐着之时必须开灯,若果突然断电只能开手电,不能点蜡烛因为白烛本来就是给死人的,红烛虽为喜烛但是却容易吸引一些婚嫁之日丧命的女鬼。
他跟我说了很多,有的是民间传统的说法,有的是一些他总结出的经验。
良伯知无不言,将他所有的守夜经验都交给了我。并且一再嘱咐我要遵守这些,切不可轻视。
下午时分我告别他来到附近的广场上闲逛,毕竟我现在属于没有目标的一类,所以也就是四处走走。
突然,前方吵闹的人群中再次出现了那个一晚上有节奏的敲了那么多门的人。还是黑色大衣,黑色帽子。这身打扮的他在这个还没有多么寒冷的广场上显得格格不入。只是没有一个路过的人多看他一眼,甚至可以说将他完全的忽视。
我再次好奇这个人的身份,毕竟这个另类昨晚骚扰了我好几遍。
突然,他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脸上,然后缓步向我走过。
“他昨晚,去了哪?”
“他是谁?”
男人一愣,随即自言自语着“是啊,他是谁,为什么是他,他是谁?”
他一直在低语,忽略了我古怪的目光,转身摇晃着离开。
这……
他的问题我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也没有回答,然后就走了,这个人,可真是一个怪人。
看样子他很怕他嘴里的另一个存在,但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听他的话,似乎也自己都已经忘记了那个人是谁。
他痛苦的带着恐惧离开,不过既然已经离开,我也没有必要留下他,毕竟他也应当有多远走多远,免得今天晚上又来找我。
我可不喜欢被打扰。
这时,我的肩膀仿佛又被拍了一下,我回过头,身后是我所做的长椅,可是我身后去一个人都没有……
第三十九章:意想不到的事()
广场这样的长椅不少,但是这样回过头的却只有我一个!
“谁?”我轻声问道,这周围毕竟有很多人,声音大了难免被当成神经病。
只是,没有人回答,也没有鬼回答。
我反反复复找寻了好多次,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带着疑惑,回到了医院。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多,正是接班的时候,良伯临走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不要乱开门,不要乱看,不要照镜子。
对了,镜子,我看不到这个东西,如果有镜子反射一下呢?或许那个时候就真的能看到了。
值班室里是有镜子的,但是却是那种比较小的化妆镜,记得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在好奇这里怎么有个镜子呢!不过当时过来的有良伯,几个反正入职工作人员,还有那个聒噪的老头,所以也就当时问了也没有人搭理我一句。
我拿起这个镜子,这是一个有些复古风的小镜子,巴掌大小,镜面还有些模糊,想来也是年头长了用的人多了的缘故,所以能照到的东西并不多。
夜晚,我照例修炼,不多久,肩膀再次被拍了一下。
我突然睁开双眼,迅速拿起镜子向身后照去。只是我还是慢了一步,这个模糊的镜子边缘似乎划过一道黑色的影子,但是也只是瞬间,若果不是那种清晰的被拍打肩膀的感觉,我几乎都会怀疑是我的错觉。
我拿着镜子四周晃着,借着镜子的反光试图寻找那倒黑影。可是任我再如何动作,那道黑影都不再出现。
这时,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快不走过去,迅速将门打开,心道,这次绝对不让你离开,非要问明白不可!
我用力拉开门,刚要抬手扣住来人却发现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身边是太平间管理员,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年轻的医生和十多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以及被这些男人簇拥的中年贵妇。最远处,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在这里?
她似乎也见到了我,惊讶的向我望过来,只是不知为何,我不敢与她对视,低头避开了那道目光。
“你是这里的值班的?快点,给我找到这个尸体!”为首的那个医生说道。听语气,似乎有些焦急。不过这个高人一等的命令的态度我是由内至外的厌烦。不过这种态度也是受的多了,倒是没什么不能忍受。
我接过他手中的尸体编号和信息,打开太平间保存尸体的门,而他们也跟了进去。
包括楚薋菉在内的几个年轻的医生似乎不是太愿意进来,但是却被那个带头的医生命令着走了进去。两个女生还互拉着手,显然对于这种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有着恐惧。虽然看起来楚薋菉会好一些,甚至好过那个年轻的男医生,但是依然有些害怕。
我很想去她身边告诉她我在这里你不用怕,可是脚却跟灌了铅一样,还是没有过去。
我找到装着尸体的那个冰柜处,反复核对尸体登记卡和死亡证明,然后那个管理员又核对了一遍,最后那个医生也跟着核对了一遍,然后才告诉我要小心的打开冰柜。
我有些无语的扫了他一眼,这人都死了再小心也感觉不出来,而且一个娶尸体,在小心不是也要用同样的方法把尸体取出?难不成还能有一套不小心的方法,然后还一个小心的方法?
我打开冰柜的门,冷气化作雾水漫出,那两个女孩也不由打了个激灵。我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楚薋菉,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尸体。
当装载尸体的尸床被抽出时,那个医生低头仔细看了看那具硬邦邦的尸体,这样子,恨不得把脸都贴到那尸体上。
良久,终于抬起身,颔首跟着那个贵妇说道:“夫人,您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令郎的尸体。”
这个中年女人穿着一个女士西装,光看那面料,就高了其他人的衣服不知几个档次。头发高高束起,高贵不失大气,干练大方,却又有一股富家女子的那种气质。
虽然已是中年,但是从面容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年龄,均匀红润的肤色,若不是常年的保养这个年龄怎么会拥有?
女人缓步走来,低下头,颤抖的叹息,伸出手,抚摸着那具年轻的尸体。
许久,抬起头:“张院长,没错,是轩儿!”
说着,指挥着身边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搬运这具尸体。
几个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我看着楚薋菉跟着他们离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反复看了我几眼,也未说过一句话。
这里又回归的平静,只是我却真真正正的开始了心烦意乱,我既然决定以后好好的,融入到这个世界,可是却还是见到她时连一句话都未能说出口。
就像那时小幽说的,我不过是太懦弱了!
那个黑衣人,那个诡异的黑影,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之前想找到他们不过是觉得他们打扰了自己,所以想揪出他们,但是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那些心情。
就这样,我呆滞的坐在这里,什么也没有想,但是大脑却是混乱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终于,我不用再闹心了。
黑衣人站在门外,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帽子,还有一成不变的那冰冷的目光。
突然,他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漠然的扫一眼后递给我:“给他。”
他沙哑的嗓音留下两个字便又要转身离开。不过这一次,我绝对要把事情给搞明白。
我刚要扣下他,走廊的转角却走来一道身影。
长长的头发,白色的短袖,淡蓝色的牛仔裤。
她缓缓走了过来,看了眼离开的男人,也没有在意便又看向了我。
我原以为她会说起当日的事,但是她却是嫣然一笑:“你终于来沪市看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明媚的笑容里是三春暖阳的温和,带着两个小酒窝,那样美好,一时间,看的痴了。
“你说话啊,我知道你会说话!”她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着她纯净的目光,微微一笑。
第四十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轻笑着,粲如繁星,淡如秋霜,不可方物。
“那……进来坐吧!”我把她带进了值班室,反正那里也没有别人,虽然有一个未知的东西,不过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出来了。
我和她并排坐着,一时无话,竟也显得有些尴尬。
终于,她打破了这平静,我也算是松了口气:“刚刚那个黑色大衣的人,是找你的?”
“我也不认识,可能是找错地方了吧!”我回答,至于那个男人,他找谁的我都不知道。
她向我看过来:“莫涣,当年为什么你突然间不再写信了?一下子断了联系我还以为你嫌弃了我。”
什么?我断了信?当年停止收信并那么决绝的不是她吗?
“我没有啊,那时候我给你写信,你不回,然后收到了……一封断交的信。”
“什么!”她忽然站起来,直直的盯着我,然后若有所思的坐下。
蹙着眉呢喃着:“果然是她!莫涣,那信,不是我……”
我噗嗤的一笑,若说当年收到信件时确实完全的认为是她和我的诀别,但是当时秋师父开导了我之后,这些年过去,我也早已想得明白,尤其她不顾自身危险用语言重伤我只为了让我远离危险,我便彻底确定那封信,不是出自她之手。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信。都过去了,不是吗?”
她嫣然一笑:“是啊,八年了,没想到,一眼还是会认出你!”
我颔首一笑,她一点都没变。
“你不是在医科大上学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按照她们的校服她应该是读大二的,但是她们学校是五年制,就算来医院实习一般也是要大四结束。
“这不是周末嘛,所以我就跟着来医院实习,其实也就是跟着那些大夫手术,我在旁边看着就好。本来我才大二,不用实习的,但是我父亲为了让我学的深刻些就托了人让我提前过来。但是今天裴氏集团的儿子出了车祸被送来后不治身亡,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他送往了太平间。下午时候他母亲带了不少人过来,差点掀了医院!直到晚上才解决,但是那时候医生已经下了班,所以我们几个实习的就跟着过来领尸体。”和以前一样,她在说,我在听,然后傻傻的看着她,看她蹙眉,看她微笑。
那个裴氏集团我倒还真的听说过,当初江青淮给过我一份资料,那里有一些相关于醉梦天下的主要竞争对手,排第一的就是裴氏集团。他们手下经营的项目颇为广泛,有一些娱乐场所,沪市最大的蓬莱会所就是他们的。当然他们主要经营还是酒业,据说他们那里最贵的酒可以卖到几百万,堪称天价。没想到今天却先碰到了那个裴夫人。
“呃……你怎么来到这里了?而且在这工作不害怕吗?”楚薋菉见我不说话,低头问道。
“那天……”没办法,我终究还是提起了那天。
“那天晚上走后我就四处闲逛,然后就碰巧来到了这,我想着这里毕竟是你那学校的附属医院嘛就来问问,看这工作挺轻松就来了!没想到,真的又见到了你!”
“哎,谁拍我?”她忽然站起身,四周的看着,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在问我是不是我趁着她不备偷偷拍了她一下。
我心中不由愤怒,这个不知名的东西,若是单单惹了我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波及其他人,真是过分。但是现在我却还是不能告诉楚薋菉这些,别说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哪怕知道说出来岂不是会让她害怕?
“原来你发现了,还想逗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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