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手用手机拍照功能,对着自己的双腿拍了一下,之后拿起来查看。
很清楚!连我裤子上的布料纹理,都清晰可辨。
而在我的印象中,张大爷旅馆的2号房间有一个并不太小的玻璃窗,屋子里的光线,不会比我跟孟响现在坐的这个角落更昏暗。
那就令我再次确信,所有这些诡异的事情,很可能都跟这块浮雕有关系。
孟响看着我的奇怪举动,尚未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跟她解释,只是笑了一笑,将手机递还给她。
但在我心里,却涌出一个念头:我要再去一趟一线岭。
不是为了揭开真相,而是为了拯救我自己。
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幻象产生得越来越频繁,几乎就是如影随形。
我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走上包罗跟李子的老路。
“你说为什么包罗、李玉刚、再加上你,你们三个在那间房里休息,都只是做了怪梦,为什么周科长跟袁望,不仅昏睡不醒,而且都伴随着凶案发生?”孟响问我,小心翼翼,好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
事实上这个问题,我同样感觉难以理解。
不过我心中,却有一种猜测:或许是周科长跟袁望,推开了梦中那扇我跟包罗李子都不敢推开的木门。
因为推开了木门,走进了那无眼女人牵着小孩儿走进去的屋子,于是周科长跟袁望的灵魂,也被禁锢在了梦里。
——当然所谓“灵魂禁锢在梦里”的想法,连我自己都感觉十分虚妄,自然不能说给孟响知道。
而要找到最终答案,只能是再去一趟一线岭。
但是这个念头,我同样不能告诉孟响,不止是怕她为我担心,更怕她要跟着我去。
在那个无比诡异的地方,倘若能够有一个人陪着我去,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
尤其我现在被幻象缠身,更加需要有个人为我壮胆。
但,楚菲菲被杀的最大凶嫌,是袁望。
而小王被杀的最大凶嫌,是周科长。
我不怕我再次做噩梦,我却怕万一我跟袁望、或者周科长一样沉睡不醒,在那同一时间,孟响、或者其他跟我去的人,很可能要面临死亡。
所以,无论我要面对怎样的恐惧,都只能孤身前往。
我跟孟响一同找地方吃了晚餐,之后先将她送回家,我才坐出租车回去自己家里。
或许是我心怀决绝破釜沉舟,那一晚,我居然没有像之前一样,一晚上数次被噩梦惊醒。
只是在早上猛然惊醒的时候,我依旧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站在房中,静悄悄地盯着我看。
我跟爸妈说想出门散散心。这段时间我精神不好,我爸妈巴不得我走出门去。
所以两个人都没阻拦我,我妈只是一再嘱咐我要多加小心。
之后我骑了自己的一辆还算不错的摩托车,直接赶去保康县。
因怕突然产生的幻象,令自己车毁人亡,所以我骑得很慢,到中午才赶到南漳县。
在南漳县吃过中饭,继续往保康行进,至晚方到保康县城。
在保康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抖擞精神,出发赶去一线岭。
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行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忽然看见前边有一个老太婆,走得晃晃悠悠慢慢吞吞。
我心中怦的一跳,立刻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老太婆明明走得十分缓慢,而且离我并不甚远,可是我追了良久,她仍然在我前方百米之处。
等到我豁然醒觉又是幻象之时,抬头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我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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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白骨()
我立刻调转摩托车头往回走。
我明明没有跟着那幻象中的老太婆走出太远,可是当眼前出现一条岔路,我拐上岔路继续前行,却发现那仍不是我来时的道路。
当然也不像是通往一线岭的那条路。
我停下摩托车,不敢再往前走,只怕越走越远,等摩托车没了汽油,我可就要迷失在这大山里了。
我索性把摩托车停在一棵大树下,自己就近爬上一座山头,想要往四周找一找,看有没有人家可以问路。
或许我真的很有运气,当我气喘吁吁爬上山头,站在一块凸出的大石上向下瞭望,居然当真在绿树掩映之中,发现了一角房屋。
我先认准摩托车停放的位子,并且一再确定方向方位,这才下山寻找那角房屋。
在山上看那房屋好像很近,但真的下山寻找,却很不容易。
更加上我必须时刻对照方向,以免找不到摩托车停放的位子,结果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找到那间房屋。
可惜一眼瞟过,我就大失所望。
从房屋虚掩着的破门、以及破败不堪的房顶来看,这间房屋,恐怕已经很久不曾住人。
可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处房屋,自然很不死心,还是一边叫着:“有人吗?”一边推开那扇破门走进去。
一抬头,我看见屋子一角站着一对中年男女。
男人扶着女人,两个人均身穿黑衣,目光呆滞地看着我。
我心中猛吓一跳,张口想叫,随即明白那只是幻象。
所以我如素常一样,硬着头皮直直盯着那两人,果然只是一片阴影。
然而在那阴影投射下的地面上,却有两根白骨。
纵然已经屡受惊吓,我一颗心仍旧扑嗵乱跳,只能安慰自己说,那或许只是野兽的尸骨。
但地上不止只有那两根白骨。
这座房子跟张大爷家的房屋一样,中间这一间是堂屋,两边则是几间卧室。
而我很快发现,就在靠左手的这一间卧室的房门下边,也有一根白骨,正好卡在门缝里。
我更是浑身发寒,僵硬不动!
但我这次来,本来就准备好了迎接恐惧、甚至是面对死亡。
如果仅仅因为几根白骨,我就吓得落荒而逃,等到了张大爷的旅馆,一件又一件诡异之事,岂不是更要将我当场吓疯?
所以我只当这是事前演练,很快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仅没有逃出房屋,反而伸手,推开了卡着白骨的那扇房门。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紧靠里墙摆放着的一张木床上,静静躺着一对男女。
其中睡在床外边的男人正好歪脸向着我,我看见他眼珠突出,脸色发紫,舌头还伸出一截。
那模样,就像是早已被人活活掐死。
但也就是一瞬之间,幻象消失。屋子里的地面上,居然散满白骨。
而刚刚我看见幻象的那张木床上,亦有半副残缺的人类骨骸。
我并非学医之人,但我还是能够看出来,无论地上、还是床上散落的,都是人类骨骸。
而且,不止是一个人的骨头。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满地都是人类骨骸,我甚至不敢去设想和猜测,因为那肯定会促使我立刻转身逃出房门。
但是我不能马上逃走,我必须淬炼我的胆量,提升我的勇气,否则到了晚上,我根本无处可逃。
所以我竭力镇定关上房门,强撑着走向对面另一间卧室的房门。
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人在对着我后颈吹气。
但我强作镇定拒绝逃跑,人说鬼怕恶人,倘若这个世上当真有鬼,那么我,就只能做个恶人。
我几乎是半麻木地推开了对面那扇房门。
房门关得很紧,我要稍稍用力,才能推开。
毫无意外的,我再次看到幻象。
我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少年男子,眼睛闭着,仿佛在酣睡。
仔细看,幻象消失,床上躺着的,又是一具骸骨。
只不过这具骸骨,保持得非常完整,甚至在骸骨上面,还盖着一床已经腐朽的薄被。
只有头骨和肩骨,裸露在被子外边。
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走进屋里去查看,只能重新用力将门关严,之后向着堂屋里扫视一圈。
我看见里边还有一间卧房,不过我已经到了支撑的极限,两只脚根本没办法再往前走,反而不由自主,退出了房屋大门。
我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看,猛一回头,当然没有任何人,那不过是这段时间一直有的幻觉而已。
我看看天上的太阳,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再看看那依旧虚掩的房门,我甚至怀疑,我刚刚是不是当真走进过房屋,是不是当真看到过那些骇人的白骨。
然后我想起李子自杀之前跟我说过的一段话:“你现在以为是幻象,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那不是幻象,绝对不是!那都是真实的,绝对是真实的!”
是啊!随着时间推移,我看到的幻象越来越鲜活,越来越真实。
而且每次看到的,都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人物与场景。
就比如今天,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一家几口,全都死得干干净净。
但是我却开始相信,我看到的那两个中年一个少年,或许就是那几具骸骨活着时候的真实模样。
就好像李子死的时候,我还没有上楼,就已经看见他眼珠垂挂的死亡惨景。
既然这屋子曾经死过这么多人,我想我必须报警,顺便我也可以请警方根据我的手机信号,确定一下我的方位。
所以我掏出手机。
可是手机没信号,一丁点都没有。
那就令我有些奇怪,因为张大爷的房子还在更深的山中,为什么他那儿的手机信号会那么强?
或许是因为张大爷的房子前边比较空旷,没有大山阻挡的缘故吧!——我只能这么解释。
我看看四周的群山,记住这间屋子的方位。
既然无法报警,我就只能继续瞎闯,等有了手机信号的时候再报警。
我循着来时的路径,绕过一座大山,很顺利地找到了我的摩托车。
首先查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看看太阳已经开始偏西,而腹中的饥饿,提醒我早就已经过了午时。
所以我从摩托车储物箱里,拿出早就备好的干粮饮料,简单吃了几口。
之后我骑上摩托车,顺着山路续往前行。
我本来抱定了有死无生决绝之念,但人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半个小时以后,当曲曲弯弯攀上一座山梁,我却惊喜地发现,那正是我跟孟响曾经被大黑狗惊吓跌倒的地方。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看,信号很弱,但起码已经有了信号。
所以我重新启动摩托车,赶往张大爷的那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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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劈头()
张大爷房屋四周的手机信号依旧很强,但我却没有马上拨打报警电话。
首先时间已晚。其次,我还是想先将张大爷房子里的秘密查清楚再说。
反正那些骸骨看起来死亡时间至少有十几二十年,并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而在张大爷的这座房子里,由于连续发生了两起凶杀案,警方已经用警示隔离带,将整座房子圈了起来。
不过在此深山之中,不可能有民警常来查勘,所以我放心大胆解开了隔离带,推着摩托车进入篱笆围成的小院。
孟响曾经告诉我说,在她跟小王周科长来的时候,张大爷并不在家。如今我却看见,门上的铁锁,仍旧没有当真锁死。
不知道是张大爷曾经回来过,还是孟响等人在临走之前,按照原样将铁锁虚挂在了锁扣里。
我打开铁锁,将房门推开。
我首先看见一个**上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男人,站在2号房门口。
他两只眼睛狠瞪着我,眼中居然冒出绿幽幽的光芒。
而更可怕的是,他头上居然劈着一把利斧,斧头深深切入他头骨之内。
鲜血顺着伤处流出,将他半边脸颊全部染红。
虽然早就料到在张大爷屋里肯定会有更加可怖的幻象产生,但这番情景,仍旧令我骇然惊呼。
幸好一呼过后,幻象消失。
屋子里光线阴暗,两边的四扇房门全都关得严严实实。
后门也跟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被插销牢牢闩紧。
我站在大门外,盘算着我刚刚看到的幻象。
如果我看到的当真如李子所言,并不完全是幻象,那么,或许在张大爷的这间屋子里,早就有过凶案发生。
——或许这才是那个怪梦、以及楚菲菲小王被人掐死、袁望周科长沉睡不醒等等一连串诡异现象发生的真正原因。我之前以为的罪魁祸首,或许就是一块很普通的木制浮雕。
但,这个男子是谁?为什么他会被人用利斧劈死?
孟响曾经在附近的山民那儿打听到,张大爷家里在二十年前曾经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是否那件很不好的事情,就是指的这件凶杀案?
我吸口气,定定神,比之前反而胆子大了一些。
因为如果我当真找到了所有事情的症结所在,那么,我就有了更大的几率,来解开这个症结,来挽救我自己的生命。
我将摩托车储物箱里的东西全都搬进屋里。
因为我已经准备好要在此地多住几天,而我又不太会烧饭烧菜,所以我准备得十分充分。
各种罐头蔬菜、以及包装好的肉类,再加上几斤水果、和十来包快餐面,足够我吃个三五天了。
另外还有一罐狗粮,是为那只神出鬼没的大黑狗准备的。
我将这些物品存放在1号房间。
还好在1号房间,我没有看到任何幻象。
但是当我大着胆子,推开2号房门之时,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有一双大手,正死死掐着那女人的脖子。
我看不见那双大手的主人,但是那女人挣扎扭曲,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并不像是楚菲菲的模样。
而当幻象消失,我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所以我立刻转身,去到对面张大爷自己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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