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清涟愿意永生侍奉您。”神清涟匍匐在月的脚边,虔诚地说道。
永生侍奉?月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她不是天外天的神族们,对于永生奴役他人,她并没有太浓厚的兴趣。
若非情况特殊,她倒宁愿直接了结了她!
“天外天埋藏在煞峰的奸细,都是谁?”
“您刚刚见到的加西亚便是。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清涟并不清楚。”
“你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弄清楚。三天时间,利用你自己的身份,找出所有天外天埋藏的奸细。”
同样一件事,对有的人来说,极难,对有的人来说,却极简单。
煞峰中人来找天外天的奸细,极难。但天外天中人来找天外天的奸细,极简单。
这便是用人之道。
“是。”神清涟恭敬地应下。
月看着窗外渐渐变淡的星光,目光凉薄。
既然那丫头觉得自己欠了赤天河的,那她便替她还清罢。
替赤天河清除内忧外患,找出奸细,再解决了他的父亲,从此二人,各不相欠,相忘江湖。
她闭上双目,庞大的精神海中,意念如分子般向外扩散开去,飘出煞峰,飘出煞城,飘向周遭的每一片疆域。
月对天地大道的掌控能力,远比墨月强上千万倍!
意念所达之处,大地之道启动,每一寸土元素都被赋予了灵性,每一寸山川河流都化为了月的耳目,天地尽在掌控之中,寰宇缩于方寸之间。
这样骇人的精神控制力,是墨月自己远远未曾开发出来的!纵然她精神海本就磅礴无比,可她却从不曾如此调用过它!
这一刻,实力只在高级魔王的少女,阵法师的等级终于完全抵达了千万年前月的水准!
魔族始祖月,终于回归!
****
寒冰地牢()
在煞峰广袤疆域极北方的一角,有一片延绵不绝的恢弘雪山,一支秘密军队正潜伏于这片雪山之中,在一个装饰豪华的巨大山洞中,一个与赤天河容貌有三分相似的男人正暴躁地砍下一名战士的头颅!
“没用的东西!”
那头颅骨碌碌地滚出老远,他连看也不看,抓起袍角,嫌弃地将染血的大剑一抹!而后将大剑往脚下厚厚的冻土中一插!摇摇晃晃地走到王座之上,身子一歪,重重一躺!
“若再给我出些馊主意,这就是下场!”他气哼哼地说道,喷着满嘴的酒气。
旋即又眼睛一翻,看向瑟瑟发抖的群臣们:“说罢,你们还有什么主意?!”
群臣们一个都不敢抬头,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刚刚那位战士主张背水一战,全力反扑,却被他一剑砍掉了脑袋!
主子昏庸,想夺回神峰帝主之位,却又胆小畏缩,不敢应战,不敢反扑,只这么一日接一日地拖延,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会被赤天河找到的啊!
到时候,不还是一个死字!倒不如现在放手一搏!
见众臣不敢说话,那人怒目瞪向他们,一张脸梗死气得通红!在想到这一切究竟是拜谁所赐之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拍王座,破口怒骂:“逆子!逆子!”
唾沫星子飞溅,整个人狂暴得几乎捶胸顿足!
那逆子不但夺了他的位子,而且还欲杀他!杀父弑兄,无情无义,无心无血!
害他狼狈至极,只能千里奔逃!
看看现在吧,他带着这波残兵败将,凄怆地躲在这雪山之中!没有美酒珍馐,没有锦衣华服,没有美人柔荑,什么都没有!
全是拜这逆子所赐!
若不是自己在出逃之时趁机将不少宝物都塞入了储物袋中,现在他恐怕连王座都没得坐!连丝缦的被子都没得盖!连夜明珠都没得照!连琉璃杯都没得用!
“逆子,杂种!”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境凄惨,也愈发看这些畏畏缩缩、毫无用处的臣子们不顺眼!
于是乎眼睛一瞪!喘着粗气,一手狠狠捏紧了剑柄,猛地将大剑拔起,朝前猛力一扫!
“滚!都给本帝滚!”
剑风狂暴,直接将众臣扫得连连后退!臣子们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一个个弯腰低头,正想老老实实退出去,可就在这时,有一名探子匆匆忙忙地从山洞外跑了进来!
“帝主!帝主!有大消息、大消息!”那探子焦灼地喊着,跑得匆忙,一个趔趄直接扑在了那人的脚边!
“什么消息?!”他立即站了起来!
“煞峰……煞峰和天外天联合了!您,您的儿子,娶了七十二名天外天的女子为妃!”探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哦?”那人脸上闪现出莫测的神色,最后,诡异一笑:“很好。”
探子眼前一亮,帝主说很好,意思是不是自己会有赏?
可就在他心情雀跃、等待奖赏之时,最后等到的,却是一柄插入丹田的大剑!
鲜血汩汩流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消息是好消息,只是,你说煞峰?”那人忽然双目充血!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
“那是本帝的神峰!纵然那杂种将神峰名改为煞峰,那也是老子的神峰!”
“还有,你说那杂种是老子的儿子?他就是个杂种!老子不会有一个杂种儿子!”大剑猛地拔出!探子身躯软软地向后倒去。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闭上眼睛。
众臣心中皆是叹息一声。
司空见惯了。
他们脸上堆出笑容,一个个走上前来,道:“恭喜帝主,贺喜帝主!”
“哦?何喜之有?”暴君杀了一个人,稍稍解了恨,脸上也终于转阴为晴。
“帝主说这消息是好消息,那必然就是好消息!当然可喜可贺!”众臣拍着马屁。
“哈哈哈!”那人仰头大笑,而后看向众臣:“算你们聪明了一回!”
他颇有心情地解释道:“这孽畜,竟敢与天外天联合,那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这……”众臣不太明白:“天外天可是八大天神坐镇啊,如何会是狼?是虎呢?”
那人轻哼一声,道:“你们啊,不懂!这世上,最恐怖的,自然是披上神皮的虎狼!”
他猛地凑近一位臣子,嘴一咧,白牙一龇:“我吃你,你还跪拜我,怕不怕!”
那臣子登时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睁大了眼睛全身发颤!
“哈哈哈”他心情颇好地大笑起来:“所以,神峰即将大乱!我等便在此耐心等待,坐收渔翁之利!”
他笑得大声,而众臣的恭贺拍马之声,声音也越来越大!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脚下的冻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而身周空气的温度,也在极速下降!
“寒冰地牢!”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女一声低喝!
下一瞬,这片连绵的雪山被寸寸冻结!
迅速形成的冰层厚达数万米!原本就巍峨至极的一片雪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变高、变大!变得足足有之前的数十倍般高大!山峰高耸处直抵苍穹!甚至延绵覆盖了煞峰的整片北方!
之前的雪山,已经化为了一片极为雄伟骇人的延绵冰山!
而在这浩渺的冰山之下,那华丽的巨大洞窟已经被彻底冰封!洞窟中的人维持着前一瞬的表情和动作,王座之上的人仰着头哈哈大笑,而群臣脸上极尽谄媚,躬身哈腰……
一切,都已经凝固。
想着坐收渔利的人,坐收渔利已经变成了他一个美好的梦。至于这个梦何时醒来,谁又能知道呢?
煞峰疆域的最北方突然被这片冰山山脉覆盖,但却奇异地并没有百姓和人畜伤亡。
冰山之上出现了寸寸增厚的土壤,土壤上又覆上了一层薄雪,雪上又忽的长出了葱郁的树木。原本生活在雪山之上的小鹿、小鸟、雪狐、雪狼,都不曾被冰山掩埋,而是在一个个传送阵般的光阵中重新出现。
而居住在这片疆域的百姓们,都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忽然之间就发现自家的地势好像高了许多,门前的山好像雄伟了许多,其他的,什么都没变过……
神清涟的寝宫之中,月终于睁开了眼。
太阳已经升起许久了。
万字心得()
逐月营。
战士们在汗流浃背地训练着。高台的雕花大椅上,坐着的正是他们敬仰尊崇的大元帅。
此刻,大元帅一袭银袍,披散着乌瀑般的长发,依旧戴着银色的面具。
她微低着头,一条腿闲适地搭在另一条上,拿着张纸放腿上,手中捏着鹅毛笔,时而沉思,时而下笔如飞。
周身的攻击性气息全部收敛,看起来倒像是个文雅的书生。
只是,若她那双寒冰般的眸子忽然抬起来,朝偷懒耍滑者严厉一扫!刚刚还觉得她“文雅”的战士们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哪是文雅啊!分明就是冷面阎罗!
比前几日的还要冷上了无数倍!
“大元帅这两天心情不好吗?怎么都没见她笑过?”有战士偷偷扯了扯自己的同伴。
“哪没有笑过?昨儿她测试我的第六感时,可不就笑了!只是……是冷笑。”同伴肩一垮:“笑得还不如不笑呢!笑得人得很!我汗毛都立了起来!那感觉,跟地狱里走过一遭一样!我今儿可一点懒都不敢偷了!”
那战士说到这,又狠狠打了一个寒战!大元帅那笑啊,还不如冷着脸别想呢!
“赶紧训练赶紧训练!别又让大元帅逮着了!”他们重新正色,卖力地训练了起来。
严师出高徒。以前墨月盯着他们训练时,他们总觉得墨月和蔼可亲好说话,一个个总是逮着空子偷懒!但躯壳中的人格换为月后,即便月没说过几句话,可她周身的气场就是让战士们不由自主地害怕!
害怕得不敢靠近她!也不敢跟她说话!甚至都不敢正视她!只得乖乖闷头训练!
不只是他们怕,连卡尔他们这些将领,也怕!
“大元帅这么一副别人欠了她钱的模样,是谁得罪她了啊?”将军们聚集在一切窃窃私语。
“谁知道啊!若真是有人欠了她的钱,那老子把那人揍得屁滚尿流也要把钱讨回来!这么一副冰块脸在这摆着,遭罪的可是我们啊!”
对于属下们的纷纷议论,月充耳不闻。
她在写赤天河布置的那万字心得。
这东西,墨月写不出来,但并不代表着月也写不出来。
毕竟,月的阅历可比墨月多了一千万年!
别说万字心得了,就连十万字百万字的,她也能一句话不带重复地写完!
这万字心得,被月分成了好几个篇章来写。
其一,地势篇。分析煞峰在璀璨大陆的位置,综合天下之势,筹谋如何长远立足,开拓疆土。
其二,地形篇。因地制宜,物以尽用。煞峰疆域虽然广袤,但人口却并不多。无边的疆域大部分都被闲置,未经开垦的荒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有土地而不用,可惜了。
其三,军事篇。分析煞峰现前的军事力量,战斗能力。尤其提到应对海战、陆战、空战,偷袭战……不同种类的战争应当训练不同种类的强兵!不可一支逐月军打天下。
其四,民风篇。移风易俗,革除旧弊。凝聚民心更是重中之重。
其五,官吏篇……其六,刑罚篇……
这煞峰的毛病实在太多了,月蹙了蹙眉,觉得自已一万字或许还写不完。
一个小小的煞峰,说实话她并未放在眼里,也本不会有如此耐心、一丝一缕地帮那煞帝分析清楚。
可是墨月欠了那煞帝的。也便是她欠了那煞帝的。
她从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而既然要还,她便一定不会让那人亏了。
对于万字心得,她思考得很认真。而对于战士们的训练,她也十分认真。
她操心着这煞峰的帝主本该操心的事情,而这煞峰的帝主,此时正在他的书房里,蹙眉看着桌上的两个小人儿。
是泥人小天河,与泥人小墨月。
小墨月是被烈阳送过来的。那家伙把小墨月送到后,就匆匆地继续和赤月约会去了。
还丢下一句:“既然想好了要追回来,就得抓紧行动!”
至于赤月,则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爹爹,娘亲害羞,你不能害羞,赤月不想做单亲孩子……”
他不由得白了二人一眼,这些他赤天河能不明白?还用他们两个小屁孩教?
不过,在看到小墨月时,他心里真真是激动不已的!
小天河说了,小墨月的人格和墨儿是同一个啊!现在小墨月到手,就相当于他能随时洞彻墨儿的内心,这简直就是在恋爱中作弊嘛!
可是……
赤天河看着桌上的小墨月,不明白了。
它睡着了,已经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了。怎么摇怎么晃都不醒!小天河守在它的旁边,急得直转圈!
赤天河最开始时以为是墨儿出事了,可他偷偷赶到校场,却看到墨儿正在练兵。他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旋即他又想着,是不是墨儿被人替换了,可是,虽然她眼神和气场冷了些,但他一眼就能确认,这就是他的墨儿,不是别人!
是那个只一眼就能让他心头狂跳的墨儿!
那小墨月为何会睡着了呢?
作弊的宝贝没法用,赤天河那叫一个郁闷!他在百番思索仍旧不明所以后,揣上小墨月和小天河,离开宫殿,直奔陈婆婆那儿!
可是,去到那儿后,陈婆婆却不在。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泥人摊上,桌面的夹缝里,夹着一张纸。
赤天河将它抽了出来,一看,上面写着一排字:“有缘再会,催不得。”
赤天河那叫一个郁闷!气得想把它揉成一团扔了!但他忍住了,又将纸条塞回了原处。
毕竟陈婆婆这字条不一定是留给自己的,说不定留给她的那些老顾客们看的。
他叹了口气,有缘再会,什么有缘再会?意思是她以后都不来这里了吗?!
又什么是催不得?
他上哪儿催她去!
赤天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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