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得好过一些。
不过很可惜，姑且不论林瑜怎么想，秦大伯母和秦奶奶都没打算给秦大伯母这个机会。直到晚饭上桌，秦大伯母都没能跟林瑜说上一句话。
晚饭前，秦爷爷没有提秦大伯母的过错。然后晚饭后，秦爷爷当众点了秦大伯母的名，等着看秦大伯母如何表态。
秦大伯母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老老实实的跟许陌道歉了。尽管身为长辈，这样做很丢脸。但是她没办法，已经被逼的没有了退路。
“大舅母真的给李梦出了主意？”没有接受秦大伯母的道歉，许陌挑起眉，问道。
“我……”这件事，如果可以，秦大伯母不想承认。也是以，她硬着头皮说道，“没有。不过李梦毕竟是大舅母娘家的侄女，是大舅母没把她教导好，这才给你惹来了麻烦。大舅母为着这件事，必须跟你好好道歉。”
说是好好道歉，可却连自己的错误都不肯承认，哪里有半点诚心？许陌勾起嘴角，定定的望着秦大伯母，没有接话。
许陌的沉默，使得秦大伯母脸色变了变。她也不是不想承认她给李梦出了点子，可问题是李梦现下还被关着呢！总不能让她去警察局自首吧？她可不认为，她犯了天大的错需要遭这份罪。
说来说去，秦大伯母还是心有不甘的。她到底为什么要沦落到现下这步境地？不过是提点了一下李梦，难道就犯法了？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对，都等着她跟许陌道歉，凭什么啊？
不凭什么。至少在许陌看来，秦大伯母道不道歉，其实一丁点也不重要。他跟林瑜的人生观很像。有的时候，既然没有做亲人的命，那就不必强求。原本他跟大舅一家就不是很要好，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其实也没有感觉多么的伤心。
又不是秦南背后算计他，解决了就算了，无所谓道不道歉。至于秦大伯想要的冰释前嫌，很抱歉，许陌不吃这一套，也没打算让所有人都如愿。
“许陌啊，这事也怪大舅。大舅没能管好你大舅母，害得你差点又出了事。大舅同样得跟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眼看着秦大伯母把气氛弄僵，秦大伯连忙出面调和。
许陌笑了笑，依旧没有接话。他说他没往心里去，他们会相信吗？不会的吧！所以，任由他们先把想说的说完，他再综合总结一下便是。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人精？许陌听不出诚意，其他人亦是一模一样的感受。
林瑜是打定主意没准备表态的。故而此时此刻，她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等着许陌发话。
秦南倒是想说话，但他矮秦大伯一辈，张张嘴又闭上了。顺道，捅了捅秦妈妈。
身为弟妹，秦妈妈的发言权有限。不过比起秦南，绝对要好上许多。是以，她语气温和的看着林瑜说道：“事情发生的时候，小瑜就跟在许陌身边对吧？幸亏小瑜在，不然又是一桩祸事。”
“祸事？我看就是某些跳梁小丑的痴心妄想！真以为咱家小陌是那么好算计的？不自量力，愚不可及！”秦奶奶发怒的时候，视线始终定在秦大伯母的脸上。对这个大儿媳妇，她是越来越不满意了。旁的不说，单只是李梦的存在，已经足以让秦奶奶对秦大伯母生出厌恶。
秦大伯母的脸色再度变了变，下意识的望向秦奶奶。她知道，秦奶奶是在骂她，但她却不能还嘴。不只是因为秦奶奶是长辈，更因为如果她开了口，就等同不打自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认下这笔账，必须得推给李梦去背负。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没料想到了现在，秦大伯母还敢妄图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秦爷爷一拍桌子，怒目相对。
“爸，这事……”秦大伯哪里不知道秦爷爷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可事实上，他也没脸承认这事跟秦大伯母有关。毕竟是夫妻，本该是一体的。真要怪罪起来，他亦是开脱不了的。
“行了，不就是道歉吗？我来还不行？”眼看着自家爸妈被逼的哑口无言，秦堂哥坐不住了。走到许陌面前，弯下腰对着许陌行了一个大礼。
秦堂哥是躬了九十度的，可他鞠完躬就转身走到一旁，板着脸似乎受了天大的屈辱。这样的态度，比不道歉还要引发争端。
“像什么话？觉得委屈到你们一家三口了？觉得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全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在胡搅蛮缠？做没做过，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要是没做过，你们就不会心虚，更加不会嘴上嚷嚷着道歉。当我不知道你们心中的小九九，想要息事宁人，就此揭过？行，你们就掩耳盗铃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吧！老头子不管了，顺你们心了吧？”亲孙子和亲外孙，秦爷爷是想要一碗水端平的。可秦堂哥的作为，委实让他心烦，说不出的恼火。
“爷爷！”秦堂哥也不是放不下身段的人。但凡换个场合，他愿意为了秦大伯母的过错，认认真真的跟许陌道歉。他只是觉得爷爷不会此般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落他爸妈的脸面。就好像开批斗大会似得，爷爷哪曾想过他的感受？
“行了，都闭嘴！废话不多说，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摸着良心为人做事。教导了这么多年，临到快要死了才发现，我就养育了你们这群不明是非的高傲子孙。各个都自命不凡，谁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最终都能混成什么模样！”秦爷爷说着就站起身，不顾在座一众子孙的惊慌和劝阻，大步去了书房。管不住，他就躲着，眼不见为净。
秦爷爷是发怒，秦奶奶则是顷刻间红了眼圈。年纪大了，最看重的就是家和万事兴。她疼许陌，却也并非不在意长孙。可结果呢？伤的最狠的还是她和自家老头子啊……
秦爷爷的离席，秦奶奶的眼泪……秦家客厅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外婆，不是什么大事，您不用伤心。这样吧，我跟小瑜先回家，改天再来看望您和外公。”事情因他而起，但这样的场合，却不适合他继续留下来。于是，许陌直接带着林瑜离开。
没人拦着许陌和林瑜离开，待到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外，秦大伯连忙挪到了秦奶奶身边：“妈，您这是做什么？我这不是顺您的意思，跟小陌道歉了吗？怎么还生气啊？”
“道歉？你那是道歉吗？上下嘴皮子动动，随意说两句场面话，就是道歉了？小陌可是你的亲外甥，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妹妹吗？你丢不丢人？”秦奶奶说着就举手拍打起了秦大伯。
秦大伯是不敢躲的，默默受下秦奶奶的打，连连告饶：“行，我听您的，找机会再跟小陌道歉，保准让您满意。您先别伤心，弄得我也跟着难受了。”
“是啊，奶奶，身体要紧。大不了我爸去跟许陌道歉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保管不再带情绪，好好跟他赔不是。”没了许陌在旁边看着，秦堂哥也不再装腔作势，走到秦奶奶面前服了软。
说到底，秦大伯和秦堂哥都还是在意秦爷爷和秦奶奶的。相较之下，站着未动的秦大伯母就格外显眼了。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秦大伯母决定，她还是回李家呆几天，避开这阵子再说。
第118章
秦大伯母在第二天早上，就收拾行李离开了秦家，说是要回娘家小住几天。
对此举动，秦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人拦着。当然，秦大伯和秦堂哥心中犯起的嘀咕，就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了。
秦家的动向，林瑜没有理会。不过孙婉婷在出狱后第一个找到她的举动，委实让林瑜意外。
“我以为你不会想要见到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孙婉婷，林瑜的语气波澜不惊。
“我本来也以为，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可是事实上，在走出监狱的那一刻，我脑子中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带着无法言喻的苦笑，孙婉婷双手捧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如果你想找林鸿信，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你。”以为孙婉婷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林鸿信，林瑜好心建议道。
“我会去找他，但不是现在。”出乎林瑜意料之外的，孙婉婷摇了摇头。
“那你找我有何贵干？”林瑜挑起眉，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会想当然的认定，孙婉婷是来找她叙旧的。
“你能为我提供一个住处吗？”孙婉婷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耻，可除了林瑜，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除此之外，孙婉婷还有更迫切的一个念头，“还有一茜，我想见见一茜，哪怕只有一眼。”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神色古怪的看着孙婉婷，林瑜只觉得对方似乎找错了求助对象？
“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孙婉婷低下头，面上现出几分悲伤，语气里满是嘲弄，“以前没出事的时候，我千方百计的想着怎么把你逐出视线之外，总觉得你的存在格外碍眼。可真当陷入绝境，我能找的只剩下你了。”
“是吗？”并未被孙婉婷的话语打动，林瑜移开视线，静待孙婉婷的下文。
“小瑜！”孙婉婷抬起头，眼中尽是渴求，“我知道，我曾经对你不够真心。但我毕竟养了你那么多年，哪怕只是表面功夫，也没有伤害过你。我……我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容身之地……”
孙婉婷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极其卑微。林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好，我答应你。但是其他的，我不会帮你。”
“我知道。”认真点点头，孙婉婷欣喜若狂，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不会要求别的，真的！”
林瑜没再说话，拿过纸笔，写下一个地址。最后，又把她的手机号码补了上去。
“直接去这个地方，我会提早交代保安，他们会把钥匙拿给你。至于电话号码，我希望不会接到你的求助。”将纸条递给孙婉婷，林瑜起身离开。
“谢谢。”尽管是冲着林瑜的背影，孙婉婷还是感激涕零，流下了眼泪。她是真的以为，林瑜不会帮她。在来找林瑜之前，她已经不抱希望。可事实上，虽然林瑜的语气很冷硬，却体贴的给她留下了电话号码。明明，可以就此断了联络的。
“你真的给她留下了电话？”诧异的听完林瑜的讲述，许陌有些不明所以。
“嗯。”林瑜撇撇嘴，想了想又补充道，“难道你不觉得，看着她和林鸿信自相残杀，会更有趣？”
“她现在的实力，怕是不足以跟林鸿信抗衡吧？”许陌不以为然的说道。孙婉婷刚出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拿什么去对付林鸿信？
“不。只要她出来了，就足以牵制住林鸿信。”孙婉婷的杀伤力，林瑜从不怀疑。哪怕是撒泼打诨，孙婉婷也会给搅混林鸿信平静的生活。至于林鸿信那些酝酿已久的计划，也注定了会被孙婉婷破坏。
不得不承认，林瑜一直都在等着孙婉婷出狱，也非常期待接下来的精彩戏码。
既然林瑜这样说了，许陌不再反对，默认了林瑜的做法。只要不伤及到小瑜，他不会干预小瑜的任何决定。哪怕，是他看不惯的林鸿信一家三口。
孙婉婷找到林鸿信的时候，林鸿信正满面风光的坐在他自己的小公司内，精心算计着马上就要开始的大计划。蛰伏了这么久，是该找李氏谈判了。
只是当一抬头看见孙婉婷的出现，林鸿信直接被吓住了：“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好像很不期待我的出现啊！”经过一番拾掇，孙婉婷已不复刚出狱时的狼狈。尽管她的脸上染上了沧桑，却也多了一股狠厉。
“怎么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你的出现太突然了，事先都没打个招呼的。”干笑着站起身，林鸿信主动走近孙婉婷，“好久不见了，你过的可还好？”
“还好？如果你指的是我被关进监狱的这段时间，我会告诉你，很好。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住的地方。除了没有自由，却也是难得的舒适。”近乎咬牙切齿的，孙婉婷直勾勾的盯着林鸿信，试图从这个男人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和关怀。
然而，林鸿信没觉得愧疚，反而现出了几分诧异。他以为，孙婉婷会寻死觅活，没想到孙婉婷居然破天荒的妥协了？
果然是足够狠心啊！怨不得他会亲手将一茜送到疗养院。孙婉婷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对了，一茜呢？怎么没看到她？这么久没见，我可想她了。”
“一……一茜？”林鸿信猛然间怔住，迟疑了一下，别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下落。她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
“跟我在一起？难不成你以为一茜跟我一样被关起来了？”好似完全不知道林鸿信所做的事情，孙婉婷面露疑惑，“不应该啊！你既然知道我被找去坐牢，怎么会不知道一茜安然无恙？”
“我……我没注意，也没派人查过。”当一个谎言出口，就必须用更多的借口来填补漏洞。林鸿信显然没想过他会把自己逼入这样的困境，却不得不继续圆谎，“我当时出国走的匆忙，也没跟你们联系，哪里知道你们去哪里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被抓起来了。否则，我是肯定会去探监的。”
“是吗？那你去找过小瑜没有？她没告诉你？”孙婉婷的语气是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平静。就这样淡定的看着林鸿信，不见半分仇恨。
“小瑜？那丫头我肯定去找过。本来是想让她帮帮忙的，不过她那性子你也知道，嫁了人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根本不理会咱们的死活。”不遗余力的，林鸿信开始抹黑林瑜。
孙婉婷没有出声，也没有接话。等到林鸿信把所有的埋怨都说完，这才轻轻开了口：“你去找过小瑜，却没有想过找一茜？一茜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我……”林鸿信张张嘴，又闭上。一时间，竟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行径。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没有过度为难林鸿信，孙婉婷摆摆手，“既然你不知道一茜在哪里，那你从现在开始，派人帮我找找女儿，行吗？”
“当然行！没问题！我肯定会尽快告诉你一茜的下落，我保证！”因着逃过一劫，林鸿信不由的松了口气，连番给出承诺。
林鸿信早就调查的很清楚，他比谁都知道，孙婉婷之所以会被抓起来，就是因为林一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