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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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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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已经写在此处,你快呈给太后娘娘。”

    林炎撕下那两张粘在木剑上的符纸,惊得又是一抖,手忙脚乱地往里头跑去。

    片刻后,李慕儿被太后叫了进去。

    看来几人已经讨论过一番,神色都有些凝重。可太后的眉眼却舒展了许多,就像久病之人寻到了治疗方法,再怎么容颜憔悴都会面露希望。她免了李慕儿行礼,急着问道:“女学士当真可以驱了她?”

    李慕儿恭谨道:“太后娘娘,微臣只学过些皮毛,怕是不够火候。不过,这厮提出了要求,想必微臣若满足了她的条件,当可以送她回‘正途’。”

    “哦,对,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太后摆手招过林炎,吩咐道,“这事儿你最清楚,就照你说的去办。不要声张,办好了哀家重重有赏!”

    “是,奴婢遵命。”林炎说着便叫上李慕儿一道出了门。

    这前脚刚一出殿,李慕儿便装腔作势地问:“公公,纸上究竟写了什么?下官方才有所顾忌,可是半点不敢看呢!”

    林炎左右张望了下,低声道:“女学士是个聪明人,当知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女学士已经做得很好,明晚戌时末,宫门下钥前,奴婢会在玄武门左侧门口等着女学士,还要请女学士再燃上几张符咒,以保周全。”

    李慕儿哪里会不知道,她那两张呈上去的符纸,是她亲手写的:芳名红秀,枉死后苑。移尸出宫,方得解脱。

    她松了口气,此事看来是办成了。

    林炎却突然诡异地笑了笑,倒是把李慕儿吓出一身冷汗,好奇问道:“公公笑什么,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林炎忍不住又勾起嘴角,“女学士,你不知道,这事儿办好了,奴婢兴许就能升任仁寿宫总管一职了!这还要多亏了女学士你啊”

    李慕儿嘴角抽了抽。原来这小子为了升官儿发财,也是什么都肯做了。想到刚才他害怕不敢接近的样子,啧啧啧,真是讽刺。

    次日,李慕儿关上门,画了一天的符纸。

    此事不能假手于人,并非专业出身的她,只能依着自己的想象,一张一张逐笔描绘。

    傍晚的时候银耳来送饭,她还坐在一堆黄纸中,神神叨叨的样子。银耳大概是害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支支吾吾地劝她不要继续。

    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眼看天就要黑了,李慕儿没怎么搭话,便匆匆将符纸码齐出了门去。

    外头很冷,寒风侵肌,有风雪欲来的迹象。

    到了约定时刻,林炎果然驾着辆马车来到宫门前。李慕儿见他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递上一沓“符纸”道:“公公莫慌,把这符令一路往外撒,保管她再不能回来。”

    林炎将纸偷偷塞入怀内,东张西望道:“只是如此一来,怕会留下证据。”

    李慕儿继续瞎掰,“公公放心。等你回宫后,符纸自会随风而去,明日一早,烟消云散。不过公公切记,无论发生何事,听到什么,都莫要回头!”

    “哦,不能回头,”林炎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多谢女学士提点,来日你我在这后廷,必定能够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呐!”

    得了吧,李慕儿暗笑,这小子满脑子已是升官发财的美事,她不愿再多费唇舌,拱手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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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易主牙牌() 
林炎的马车刚消失在宫门口,李慕儿便转到右手边廊下家的一个院落里,拉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着一套内监服制,却似乎有些不太合身,与她脸上的那条刀疤更是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李慕儿余光瞄了瞄这院落,恍惚间闻到一股酒香。

    这里被称为“廊下家”,意思大概是“位于廊下的家”,都是那些没有品级职位的小太监差役们居住的地方,位于后宫内侧的北城墙下及西城墙下,共计54个院落。这些院落都有大量的枣树,果实甘脆异常,小太监们酿成枣酒,到宫外去卖,被外头的人称为“廊下内酒”。

    无论是贫是富,是卑贱是高贵,是欢喜还是悲苦,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下去。李慕儿叹了口气,将腰间牙牌摘下塞到她手中,道:“这是我的出宫令牌,快去吧,沿路都有符纸,你顺着走,就能找到你妹妹葬身之处。”

    “女学士,奴婢给你跪下了!”女子脸上刀疤在月光下更为耍裆闯渎屑ぃ缘酶窀癫蝗搿�

    李慕儿早料到她会如此,一脚垫到她膝下,疾声催道:“莫再谢我了,赶紧去吧。从今以后远离宫闱,别再想着往日恩仇了。”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我的俸禄也不多,却没处可花,你拿着至少能做些正经营生,出去好好过日子吧。”

    女子热泪盈眶,犹豫着掏出个海螺,道:“女学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奴婢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这个”

    她一定是顶喜欢海螺,无论是太后暖耳中的海螺,还是此刻要送她的这枚,似乎都经过精心挑选和细致打磨,看上去独一无二。

    眼前这枚,壳口内为杏红色,珍珠光泽在月光下竟是熠熠生辉,宛若腹中藏着一颗珍贵的夜明珠。

    “好啊,”李慕儿一把抢过,朱祐樘送她剑鞘,她正想不出拿什么做回礼,这个海螺,倒是别有新意,“今后就不用自称奴婢了!这好东西我收着,用我的牙牌换它,唔,不亏。快下雪了,赶紧走吧!”

    女子看着牙牌上的一字一句,实在过意不去,“女学士,你这么好的心肠,这么直的个性,皇宫这地方,实在不适合你。您的官位虽高,实则还不及宫外一个七品县令,听闻您曾出宫不归,怎么又?”

    李慕儿满心欢喜地端详着海螺,随口答:“你说你有牵挂才不肯出宫,我也有啊”

    我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出去?

    李慕儿正想笑,却发现刀疤女盯着她背后,神情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或事。李慕儿暗叫不好,刚想转过头去,便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女学士,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皇上”

    “皇上明鉴,是奴婢想偷溜出宫,要挟女学士”

    刀疤女欲将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却见朱祐樘一步步走近她,也不同她说什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牙牌,对身后的萧敬道:“萧敬,送她出宫。”

    “是。”

    萧敬做事效率,片刻就只剩下朱祐樘和李慕儿两人。

    一个负手气呼呼站着。

    一个埋首慌兮兮跪着。

    雪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两个人的眉心,都沾上了这六角花瓣。

    沉默了半晌,朱祐樘终归熬不住,先开口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李慕儿忽的想起银耳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来这宫里,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只是她不知道,传言是她在仁寿宫做了场法事有功,还是她妖言惑众扰乱人心有罪?

    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向来对此深恶痛绝的朱祐樘看来,恐怕都是诡辞欺世,大逆不道吧?

    李慕儿这样想着,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副但凭处置的样子。

    朱祐樘愈加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要将牙牌砸过去,想了想又作罢,只将牙牌垂到她眼前,闷闷说道:“朕送你的东西,你便这样随意转送他人吗?”

    什么?李慕儿恍惚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牙牌。

    难道说,他不悦只是因为这个?

    李慕儿得意咧嘴,趁他不备抢了回来,拿在手中晃一晃,随即压到胸口,赔罪道:“明白了,皇上,臣知道错了,臣下次一定不敢了!”

    “还有下次?”朱祐樘一甩袖摆,负气转身。

    雪花被他抖落在地,李慕儿见势不妙,一个激灵站起身,抓住他袖摆道:“阿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个小小女官,没有放人出宫的权利,将牙牌给她,实在是无奈之举。”

    袖袍被拉得轻轻晃动,朱祐樘感觉到对方焦躁不安却又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知为何,气便消了大半。

    要知道,刚才在暗处看见她用牙牌换了个破海螺,还道不亏时,他可是肺都要气炸了!

    李慕儿见他别过头不回应,一时也没了主意,讨好得将海螺递过去,道:“呐,我现在也拿这个跟你换回我的牙牌,好不好?”

    “既是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吧。”朱祐樘撂下这么一句,兀自往回路走去。

    李慕儿“嗳”了一声,只好把海螺和牙牌都收起来,匆忙抬脚跟上他。

    雪下得很大,顷刻间脚下便响起了咯吱声。李慕儿踩着朱祐樘的脚印,与他一前一后安静走着。然而,此路却并非往坤宁宫或乾清宫方向,而是——仁寿宫?

    李慕儿摸不准他的想法,便在岔路口停步,不知如何是好。

    朱祐樘发现后头脚步声没有跟上,也当即止了步,回头默默地看着她。

    两人都没有打伞,头顶上已是白花花一层。李慕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战,感觉已经被折磨得如同蚂蚁噬咬全身,索性又跪下道:“皇上,微臣知道错了。”

    “你又错哪儿了?”

    他这话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李慕儿大着胆子凝着他眼眸,以反问当作回答:“你说过,不会对我失望,不会讨厌我,你还记得吗?”

    朱祐樘望着薄雪中的她,便想起何府门口执着下跪的她,乾清宫前提铃喝唱的她,以及刚才她说的那句在这宫中也有牵挂。

    怎么可能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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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两个太后() 
朱祐樘摇摇头,安慰道:“今日宫里都在传,女学士技高一筹,帮太后解决了闹鬼事件。太后要赏你,女官们输得心服口服,你没让朕失望。”

    李慕儿却以为他是在讽刺,不禁神色黯然。

    朱祐樘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挪动步子,道:“朕讨厌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纯,只为获得钱财富贵,骗人骗己。可你既没有害人,又两全其美,朕怎么会怪你呢?”

    是啊,要不然他为何只字不问便主动放刀疤女子离宫了呢?李慕儿也欣喜于他总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看着他一步步在雪中走向自己,不禁感动地有些想哭,连忙低下头。

    朱祐樘已来到她身边,见她垂眸不语,便弯下腰歪着头道:“怎么,朕的东西都差点被你送人了,还不许说你几句?”

    李慕儿蓦然抬头,泪眼盈盈地望着他道:“说得说得,此事是我不对。”

    朱祐樘傻眼了。

    “怎么怎么还哭鼻子了?”他紧张地半蹲下来,拉过她的手,才发现她右手中指的笔茧上还是红红的,不由心疼道,“下回再要做这种事,叫上朕,朕虽不懂什么五雷法,可依样画葫芦,肯定不会输给你。”

    李慕儿被他逗乐,“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法眼。太后做过的事情,我以为她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不敢告诉你。”

    “太后不想让人知道,不代表没有人知道。”朱祐樘说着顺势牵起了她,“走,朕带你去个地方。”

    玉屑晶莹,洋洋洒洒。一路走了许久,两人皆未打伞,到得寿安宫门口时,已经落得满身是雪。

    李慕儿却不感到寒冷,只觉心中开花,用力回握了一把包着她手的冰凉掌心,才不舍的放开,跟随进入殿中。

    寿安宫位置偏远,在西六宫还要以西。殿中的种种布置,也只能说是清冷。可见主人性子寡淡,脱离了宫廷浮躁之象。

    李慕儿直觉,这定是前朝的哪位后宫佳丽住所。可她实在猜不到,到底是哪位主子?

    直到宫人见礼,朱祐樘相询,她才恍然大悟,这可真是她万万想不到的一个主子:

    先帝的废后——吴皇后。如今,该称呼她为吴太后。

    “嬷嬷,母后歇下了吗?”

    朱祐樘叫她母后。李慕儿惊诧。她只听说过,当年吴皇后仗着自己的地位,处处打压万贵妃,先帝为了维护万贵妃,便废了吴皇后,改立王氏为皇后。那如今宫里有两位太后,倒也不足为奇。可是朱祐樘为何对她如此恭敬,甚至比名正言顺的王太后,还要敬上三分?

    李慕儿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废后。

    她两鬓斑白,看上去比王太后老上许多,可那眉眼之间的云淡风轻,却是这宫里的任何女子都无法比拟的。饶是李慕儿印象中最为淡然的何青岩,比起她都稍逊三分。那更像是经历年岁洗涤沉淀后的清水,蕴藏着李慕儿所不能理解的安之若素。

    而她一开口,又给了李慕儿一个着实不小的惊吓。

    她说:“阿错,你这么来了?”

    朱祐樘忙迎上去,“母后今日念经念晚了。”

    李慕儿目瞪口呆地望着母慈子孝的二人,竟忘了请安。

    吴太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朱祐樘,浅浅笑道:“你们这是,办完事儿了?”

    “是啊,母后。”朱祐樘看起来乖顺的很,还拉过一直发愣的李慕儿,低声提醒,“还不快给太后请安。”

    “啊,是,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李慕儿作势要行大礼,被吴太后扶住,拍拍手背道:“过来烧柱香吧。孤魂得以解脱,轮回也好安宁,善哉善哉,女学士做得对。”

    李慕儿跟着朱祐樘上了柱香,才终于想明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恐怕不是他,而是这位吴太后才对。

    李慕儿转头,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吴太后回以一笑,宽慰道:“人这一生,难保不做错事。哀家当年,年轻气盛,也做过许多荒唐事。王太后遭此一劫,大概也能像通些,可以放下过往种种,不是坏事。”

    “嗯。”李慕儿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一向巧舌如簧的她,此刻闻着这满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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